第21章 场面更加复杂（1/1）
“师兄可要想好了，是这人对你不敬在先。”谢卿年明明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阮墨的手悄然握上廿一，在好友与师兄之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师兄。
时机不对带人就走。
方修允面对这个问题反而稳得一批，求生欲满满。
这能回答“是”吗？
必然不能啊！
“阿年，别忘了我们的主要目的，没必要在这里消耗灵力，此地不宜久留，万一再来人就不好了。”方修允觉着得顺着毛撸，想了想后继续道：“而且我怎么可能跟你对着干，你对我很好，我也想对你好。”
看着谢卿年神色缓和了些，方修允又坦诚交代了刚刚自己的异样：“我刚刚脑子不清醒，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自己就动了。”
听到他这么说，谢卿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连贯是冷静的阮墨都蹙眉。
“刚刚的鬼修是罗刹门弟子，化作的黑雾中有恶咒，神魂稳定身体健康的人碰上了也没大事，若是神魂破损的人……”沈淮之眼底阴翳，严肃起来。
用不着他解释，在场的人除了方修允，都知道这事。
很多鬼修生来就带有恶咒，据说是太古时期先祖距离归墟太近，染上了“恶魇”导致的。
如今已过近万年，恶咒威力变小了不少，只会对神魂不稳的人和体弱多病的人造成影响。
方修允怎么看都是身体健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的神魂不全。
那便证明刚刚被恶咒影响做出的动作也是混乱之举，自然当不得真。
方修允茫然：“意思是我神魂不全？是这样吗？阿年。”
见人沉默不语，方修允的一颗心逐渐沉到谷底。
怎么会？
现世时他明明活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神魂不全了，难道是穿书的过程中……
“系统，你在吗？”
系统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欢快模样：[系统015299随时欢迎宿主～乐意为您效劳呢！]
“你刚刚怎么回事？”
方修允突然想起了刚穿过来的时候，与秦子晋比试那一次，系统也用过那种冷漠的声音跟自己说过话。
当时他以为系统本来就是这样，所以没起什么疑心。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
[也是系统哦……只是那个是没植入人性化模块之前的我。宿主，抱歉，这个世界的时空似乎很错乱，影响到了我。]
“时空错乱是什么意思？是你说的世界漏洞吗？”
[是漏洞之一呢，不过这里的时空错乱是人为造成的，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过一样。]
“都被怎么过一样？”
系统有些着急：[宿主，那两个字被屏蔽了！我没办法说，甚至主系统还发来了警告，让我闭嘴，不然就会进行惩罚。]
“……那算了。”
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神魂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灵魂不完整？”
系统不答反问：[宿主还记得我说的灵魂匹配度吗？]
他当然记得，就是因为这个自己才被拉来了这里。
“记得。”
[系统只能说，宿主的灵魂本就不完整……因为宿主目前权限尚且不够，要是说多了，我们都会被主系统惩罚的，严重的直接抹杀。所以我很抱歉，宿主……]
方修允：！！！
难道系统先前说的没有原身是这个意思？
“可你还说这个世界刚被穿书局接管，是刚形成的真实的世界。”
系统心虚：[有句古话叫万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也算是“刚”被接管吧……]
“你跟我玩文字游戏？到底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就算平时脾气再好，方修允被系统这样欺瞒，也直接发了火。
系统慌忙解释：[并不是系统故意隐瞒，而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和有关的一切只能依靠宿主自行探索，不然都算是系统剧透，我们都要受惩罚，因为是直击灵魂的电击惩罚，宿主本就灵魂不全，会魂飞魄散的！]
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事情，方修允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
方修允惊恐地睁大眼睛，松开了谢卿年的衣角，手却被少年拉住。
“师兄？你还好吗？”耳边是少年担忧的声音。
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温暖的感觉，方修允那双桃花眼弥漫上层雾气。
心很乱。
好想逃走。
阮墨马上就注意到了方修允的不对劲，刚要动作，就听一道充满邪气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可算找到你了，小仙君。”
阮墨动作一僵，本就抿成一条线的嫣红薄唇在听清楚来人的声音后往下耷拉，宛若春水般姣好的面容此刻也被冻成了腊月坚冰。
他的身后不远处出现一位身着黑红色对襟窄袖长袍的少年，少年身后还跟着几位鬼修。
来人头发微卷，眉眼深邃，肤色是病态的冷白，剑眉斜飞入鬓，只捻起两缕发丝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慵懒随意，一对暗红色双眸在看清阮墨身影的那一刻染上偏执的疯狂。
此人正是罗刹门少主，申屠炎。
“小仙君，我就说咱们有缘分，这不，本来打算给我家不成器的师弟找回场子，没想到会碰巧遇见你。小仙君怎么不说话？”
阮墨本就冷漠的脸直接阴转暴雪，听着身后那个傻逼玩意儿喋喋不休的声音，半眯着眼，廿一出鞘，准备随时给恶鬼来上一剑。
他可还记挂着师兄不能被鬼的恶咒影响到，于是转头看向好友：“护好我师兄。”
谢卿年自然也知道这点，干脆把人送到了芥子空间里，嘱咐惊鸿：“惊鸿，照顾好他。”
惊鸿剑一闪，也消失在了原地。
沈淮之拿玉骨扇托着下巴。
芥子空间啊，还是高阶的那种。
没了惊鸿剑，谢卿年召出自己的第二个本命法器。
“揽山雪，出来。”
银色长枪应召而出，其上有紫金色光华流转。
申屠炎那张冷白病态的脸上绽起癫狂笑意：“小仙君，你那位师兄我可是听说过的，他对你那般不好，完全一副小人姿态，你还护他？”
阮墨面无表情，完全不听他废话，廿一剑直向他刺去。
在场的另外两人早在听到申屠炎这个疯子骂方修允的时候脸色就黑了，几乎是跟阮墨一同行动，三道不同颜色的灵光朝着一个方向打去。
谢卿年今天心情本就不好，干脆把申屠炎当成了新的发泄对象。
其他几个鬼修一看这架势也要上，却被申屠炎一个掌风劈飞。
“一群废物，都给我起开！三个人打我一个？这才有意思！”申屠炎神色癫狂，赤红双眸里满是疯狂的战意。
几个鬼修：……
忘了自家少主脑子有点病，还好战。
打斗到最后直接变成了谢卿年跟申屠炎对打，沈淮之瘫在地上扯着领子喘气，肩上的鹦鹉开口跟一旁睁着死鱼眼的阮墨搭话：“你怎么也不打了？”
阮墨瞥了他一眼，冷漠反问：“你不也是？”
沈淮之直接仰躺在地上：“我就一破算卦的，还从小体弱多病一步三喘，真不擅长打架。”
阮墨怀里抱着廿一，看向战况激烈的一人一鬼：“那个傻缺骂我师兄，谢卿年不生气才怪。”
身边传来一阵笑声，鹦鹉继续道：“没想到看似冷心冷情的玄清第一美人也会骂人。”
“别拿这个称呼揶揄我。还有，我修无情道，又不代表真的什么都不懂。”
沈淮之笑的更大声了。
“你对你家师兄很好，可他曾经不少欺负你吧？以德报怨，小仙君心胸如此宽阔，是我等不能企及的。”
阮墨心知肚明，这人眼睛能看到一些事情，那么自然知道自己与方修允曾经的龃龉，于是干脆实话实说。
“我并不十分了解师兄，却也知他喜欢恶作剧，贺长老笑骂他跟皮猴一样，可我并不讨厌师兄，无非是些小打小闹，算不上欺负。”
无论是给他衣服里塞小青虫，还是那个会吸引妖兽的香囊，其实都在阮墨能接受范围之内。
香囊那次恶作剧情况严重了些，可秦子晋跟师兄的约架他是被宋简拉过去以后才知道的。
子晋也过分了，即便他看得出来，师兄受得是些皮外伤，但看着就很疼。
师兄……一向不能忍受疼痛。
所以私下里他瞒着所有人跟秦子晋约了架，直接导致秦子晋在床上躺了四天。
师尊有言，进了一个师门，他们便是兄弟姐妹了，师兄顽皮，心却不坏，从前傲娇嘴硬了些，但很可爱，他也很喜欢师兄。
想到这里，阮墨本来下撇的唇角不自觉勾起，心脏传来疼痛感，是无情道的道心又一次在提醒他不要妄动不该有的心思。
唇角抿平，阮墨的眼睫下垂，遮住了眸中神色。
沈淮之的目光柔和了些：“你心思倒是通透豁达。”
豁达？
阮墨不敢苟同。
觊觎师兄的人并不少，自己身边本就有两个，还都是那种师兄搞不定的麻烦性格，结果现在又多了一个。
还说什么一见钟情。
啧。
从前找不到光明正大的理由接近师兄，现下一个个跟什么似的。
阮墨面无表情地想着。
无所谓，反正他会护好师兄。
谢卿年那边，又是一枪上挑，蓝紫色雷光萦绕枪尖，申屠炎旋身回避，还不忘在转身后抬起双刀反击。
火光交织着雷光，爆炸声不断出现。
申屠炎被激起了战意，此时眼里只有兴奋的红光：“你很不错，是跟小仙君同宗对吗？”
“你废话太多。”
“哈哈哈哈哈哈！不打不相识罢了，你很强，金丹期大圆满碰上我元婴期大圆满还能打成平手，怕是快要突破了吧？你的未来不可估量。”申屠炎大笑，眼里战意汹涌，却没再进攻，收起双刃后，以鬼界至高礼节对着谢卿年行过一礼，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点上左胸，略一俯身点头。
“你这个朋友我记下了，我乃罗刹门少主申屠炎，你叫什么名字？”
谢卿年见此也收起了揽山雪，漠然答道：“玄清宗谢卿年。”
申屠炎再抬头时已经收起了眼中战意，无不敬佩道：“很好，本少主记下了。刚刚多有得罪，你跟小仙君倒是护着那人，既然是你们护着的人，那我也不好多说，日后我必定亲自携礼登门致歉。”
谢卿年抚平衣角，闻言神色不变：“登门致歉就免了，我家师兄不喜欢鬼修身上的味道。”
看似不近人情的话，申屠炎却没往心里去，这人率性，合他交朋友的眼缘。
况且。
鬼修身上的味道？
就申屠炎自己而言，且不说每日沐浴焚香，他衣服每天都不带重样的，能有什么味道？
似乎除了鬼修生来就有的恶咒，并没有其他味道了吧？
红眸闪过一丝精光，申屠炎试探性问道：“他有什么隐疾？”
听人这么问，谢卿年面色森然：“你废话真的很多。”
阮墨也神色寡淡地开口：“这是师兄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申屠炎本来就没指望他们会回答，结果见阮墨愿意跟自己搭话，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雀跃：“小仙君，你终于肯理我了。”
看阮墨准备拔剑，申屠炎急忙表明态度：“好好好，他的事他的事，我不管就是了。”
鬼界与修真界一向交好，若不是原则性问题，两界弟子不会轻易交恶。
申屠炎的师弟与沈淮之起了争执，他本是不愿管的，若不是听说这里出现了疑似阮墨的人，他也不会过来。
好歹是玄清第一美人，辨识度太高，怕是不止鬼界弟子，妖界那些人也都知道。
先前有个榜，评选的是璇玑界十大美人，据说阮墨知道自己上榜以后提着剑把负责收集选票的天问宗小师弟狠狠揍了一顿，之后也就没了璇玑界美人榜，反而传出了什么各宗各门的美人榜。
不过那个方修允似乎也不差，以前怎么没有什么风声流出？
林子里鸟雀声渐消，此地不知何时起了风，树木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移动。
沈淮之从地上坐起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叶，肩上鹦鹉替他开口提醒众人：“生门来了，这个阵法还在变换，我们现在得抓紧时间出去。”
谢卿年与阮墨对视一眼，祭出各自的法器，飞身从生门处离开。
申屠炎带着罗刹门的几位弟子跟了上去。
阮墨不动声色地跟谢卿年传音：“去那处灵力波动异常的地方看看？”
见人点头，两人默契异常地没有管身后的那些尾巴，布下隐匿阵法后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申屠炎见此竟也没再追，落地后转头看向沈淮之。
玉骨扇展开半遮着面，沈淮之笑吟吟的，鹦鹉与他心念相连，道：“壮士莫急，关于你师弟的事好商量，我可以解释。”
申屠炎不屑挑眉，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真的是误会，我也不知道落地的时候会砸他身上。哎，怪我这张鸟嘴不会说话，把你师弟惹恼了，我的错。要不然等咱们都出去了，我亲自登门给贵宗致歉。”
“那倒不必，你先把我师弟身上的‘言灵’解了再说。”申屠炎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睨着沈淮之。
要说他师弟也是倒霉，碰上沈淮之，还被下了言灵，跟降头似的，找自己的路上不是被鸟拉了一头就是平地摔断几根肋骨，着实凄惨。
沈淮之干笑：“没办法解的，也就倒霉一两天就好了。我这也是下下策啊，壮士，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真不擅长武斗。”
申屠炎还想再说什么，一道蓝色身影飞身上前捞起沈淮之就走。
风中传来鹦鹉的声音：“抱歉啦壮士！我家师弟接我来了！改天必定登门道歉啊——”
祝清融无语地对着自家除了惹是生非啥也不会的饭桶师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沈淮之，你说说你，进了秘境后都干了啥，能不能有点大师兄的样子？”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模样，身形清瘦有力，沈淮之被他扛在肩头，觉得胃里一阵难受。
“小清融，你能不能把我放到剑上，我断了几根骨头，现在难受的紧。”
祝清融神色一凛：“你又用了‘言灵’？”
“昂，不然呢，我还用了‘天眼’。”
“草，真不懂你。你这不是纯纯找死吗？”
“小孩子不要说脏话，真是被老四他们几个带坏了。”
“你管我？”祝清融嘴上不饶人，却还是换了个姿势把不省心的大师兄好好放到自己身前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