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正的贤内助,来了(1/1)
舒云阁内室。
待君迟和其他几位姑娘相继走后,君瑟才折返回来。
“母亲,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君瑟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眉心紧蹙,脸颊也因为怒气染上绯红。
被君锦戳破了茶宴的事情也就罢了,她被当众羞辱,狠狠吃了个哑巴亏!
“我倒想说你呢,你与她斗什么嘴,只会叫你父亲觉得你性子顽劣,沉不住气。”苏氏想起今天君瑟在饭桌上的举止,深深皱起了眉。
君瑟又委屈又气,指着自己问道:“母亲,这跟我有什么干系?我还不是看她太过咄咄逼人,想替母亲说话罢了。”
苏氏横了她一眼,又继续思索着今日的事。
君锦先是不按常理出牌,大晚上跑来请安,又是甜言蜜语哄得君迟喊了其他三位小姐来吃饭,最后揭穿了赵府茶宴一事,逼得她拿花若做挡箭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实在不像是巧合,倒像提前设计好的......
“你有没有觉得君锦今天十分反常。”苏氏扶着椅子坐下。
“正是反常呢 !”君瑟抬起眸子,樱唇半撅:“她从前哪里关心我们府上的这些事情......还什么管家不严、治家无方.....这像是她说得出来的话么?反正我是绝对不信的。”
“是,她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巧言善辩......”苏氏突然想起来前几日,君锦跑过来找她要桐芯的时候,也是三句两句就把桐芯带回去了。
还都是故意选在君迟在的时候......
前几日,张婆子还提醒她说君锦有些不大对劲,她当时没太在意,如今想来,不会这一切都是君锦谋划好的吧?
“母亲,我们好不容易找的人,还没塞进去几天,竟然就被换掉了,如今还要再给她塞一个么?”君瑟软糯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但苏氏听到她说话的一瞬间却突然脊背发凉。
她们塞进去的人被换掉了!
“她今天废了这么半天口舌,难道都是为了换掉花若?”苏氏眼里充满震惊。
“我不信她有这么聪明。”君瑟摇了摇头:“就她那个脑子,怎么可能想这么多。”
“那如果,有人给她出主意了呢.......”苏氏眼眸渐深,深黑的目光落在桌前的茶杯上。
君瑟也露出了迟疑之色:“不会吧?能有谁给她出主意。”
这些时日花若每隔一天都会来送信,君锦每日在院子里除了睡就是吃,不曾与任何人接触。
苏氏扣住椅子的手更紧了几分。
“总之,以后对这小丫头要盯紧些,一定要弄清楚她在与谁来往!”
君瑟快步挪到苏氏身后替她捏了捏肩,宽声道:“母亲放心,女儿以后也定会注意,绝不再给那死丫头顶嘴的机会。”
屋里炭火盆子用的银骨碳,夜幕下烧得更是如红宝石一般亮,母女二人默了一会,火盆里一芒一芒火星映在二人的瞳孔里。
“好了。”苏氏拍了拍君瑟搭上来的手:“你过几日再去找她说说话,看看能不能问些什么出来。”
“我?”君瑟松开苏氏,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我与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她今日都这样羞辱我了,下次见到我指不定要说些什么话呢。”
苏氏横了她一眼,语气比刚才缓和了几分:“还不是你坐不住,一时嘴快先顶撞了她?就算她不搭理你你也得去。”末了又补了句:“我就怕,落水之事她猜出来什么了。”
君瑟知道落水一事的其中利害,低低地哦了一声。
苏氏看着君瑟沉下去的脸,本想再叮嘱几句,又忽然想起来她下午去了赵府吃茶,改口道:“下午在赵府,可见着赵夫人了?”
君瑟回忆起下午茶宴上赵夫人对她喜爱有加的样子,脸色立刻从阴郁转为窃喜,娇嗔道:“见到了,我下午正坐在赵夫人跟前呢!母亲,赵夫人还夸我是闺秀之姿,拉着我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
“我只怕都是说给你听的客气话。”苏氏冷笑了笑:“我问你,你可与赵公子说了话?”
“说是说了,不过......”君瑟垂下眼,下午她巴巴地跑到赵小公子跟前,本想将自己前日里新学的茶百戏做给赵小公子看, 可他却一点不感兴趣,只追着自己问了几句关于君锦的话。
“不过,都是打听君锦那个小贱人的。”君瑟的声音冷如腊月的寒风。
“那你是如何说的?”苏氏追问。
“我还能怎么说呀。”君瑟晶莹的眼眸里含着怨气:“我自然是说,二姐姐还病着,这段时间出不了门。”
“罢了。”苏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虽没她有本事,捆不住赵家小哥的心,但婚事乃是父母之命,若赵夫人能对你满意,我再让你父亲去赵大人面前说说,兴许还有转机。”
君瑟点点头。
.
.
存香堂里。
入春多雨,春雨连绵,本来有些回暖的天气又慢慢降了温。
前些日子把花若发落走了,她又斗胆请君迟把桐芯从牙行里赎了回来,桐芯听到自己被买回来的消息,又惊又喜,哭了一白天,东西也没收拾完就跟着张婆子一起回来了。
主仆二人半夜在帷幔里说了清楚,君锦才知道,那日推她入水的人是君瑟身边的女使。
“小姐,奴婢看得真真的,那日就是紫苏在背后推了您。”桐芯悄声道。
“知道了。”君锦梳理着头发:“以后在人前,继续装糊涂就好。”
“小姐,夫人和二小姐平时对咱们挺好的......奴婢真想不明白,怎么会是她们要害小姐。”桐芯小声道,边说还边往门外看了看。
虽然花若被打发走了,但院子里的都还是苏氏派来的人。
君锦嗐了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苏氏母女宁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害她,可见嫡长女这个位置确实是挺诱人的。
不过苏氏做事确实有些绝了,她是当家主母,女儿是嫡女,她女儿的日子也差不到哪儿去,君锦没想通为何苏氏非要对自己赶尽杀绝。
“难道是我的婚事么?”君锦思索片刻道。
“您的婚事?”桐芯眼神闪了闪:“夫人不想让您嫁给赵公子,她想把三小姐嫁到赵家去?”
君锦摇摇头,继续梳着头发:“我猜的,我也不知道。”
“哦......”桐芯眼睛又暗了下去,替君锦把晚上睡的铺盖又铺厚了一层。
院子外人影绰绰,都是盼不得她们家小姐好的虎豹豺狼!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憋屈呀。”
“快了,再等几天。”君锦将被齿梳挂着的头发扯了下来,轻轻放在枕头边。
她在这里一天掉的头发比在九重天上一年掉得还多。
这劫渡得实在是太糟心了!
三日后,君锦有了消息。
张婆子给她带了一位新的女使回来,这位新女使是君迟专门为她请的,之前一直在林家做事。
那日之后,君迟有了想让君锦学着管家的念头。一来是君锦到了快议亲的年龄,以后做了正室夫人,必须要学会管家理事;二来君锦现在自立了院子,也该让苏氏放手,交给她自己打理了。于是想起君锦的生母林氏有一个管家嬷嬷,那嬷嬷最擅长管教下人,便叫嬷嬷推荐了一个女使,那女使名芙芸,正在林家做管事。
“二小姐,芙芸姑娘到了。”
来人衣着素净,神色昂扬,不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双十年华的芙芸梳着盘发,看起来十分干练。
“给二小姐请安,小姐万福。”芙芸施礼。
“姑娘请起。”君锦扶了扶芙芸。
“小姐长得真像我们林老太太,笑起来更是像,我真是好福气能来伺候小姐。”芙芸望着君锦清秀的眉眼,不由地感叹。
“能得芙芸在左右,也是我的福气。”君锦道。
自从得了芙芸,君锦的日子确实过得舒坦多了。
芙芸做事很是利索,她年龄长上其他女使几岁,说话颇有威信,做事也颇有手段,没几日就将院子里的事物分配的井井有条。在得知苏氏的不轨之心后,芙芸又把院内的女使分了一波到院外,只留下她和桐芯两个人贴身服侍。
这样一来,苏氏的眼线只能在白日里进院子干活,入了夜就得出院别住。
君锦对芙芸佩服地五体投体,连带着对她这个爹的好感也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