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给叔吃的这是啥(1/1)
乔奶奶将豆花里红油辣子搅拌均匀,盛起了一勺放进了嘴里,入口时先是一股子浓郁的椒香味直冲鼻端,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灼烧感,然后是小葱和蒜头的辛,再来是一种她从未吃过的香味。
各种复杂的味道交织在她的舌尖,这种感觉难于言表。
乔奶奶咽下了豆花,嘴里仍有一股子热辣辣的感觉。
眨眼间的工夫,乔奶奶的鼻尖渗出了细碎的汗珠,这是一种从里到外的热乎,即使是火炕烧得再热乎,也比不上这种舒服。
乔奶奶一脸惊喜,“喜儿,再给奶奶放一勺红油辣子。”
李云娘方才瞅见了小鸣儿的样子,担心婆婆承受不住,赶忙道:“娘,还是少食些吧。”
“不打紧,喜儿,再给奶奶加些。”乔奶奶朝李云娘摆摆手,又朝乔喜示意。
乔喜也觉着一次吃多了辣子不妥,“奶奶,阿娘说的没错,您第一次吃辣子,还是少食些好。“
儿媳妇和孙女儿都劝说,乔奶奶略有些孩子气的失望,“那成!早食就不用了,晚食前儿再用。”
老小孩,老小孩,乔奶奶这会子,甭说多像是要糖吃的小鸣儿。
用过了早食,乔喜准备上了食材,便赶早出了门子。
初冬的雪站不住,日头升起时,表面一层积雪消了些,路也好走了不少。
李云娘满心担忧乔喜脚上的伤,跟在她的身后一个劲儿地瞧她的脚踝,见她走路时无恙,这才信了乔喜的话,觉着闺女的脚没了问题。
她将扁担搭在了乔喜的肩上,又挑起了另外一个扁担,打算送乔喜去大牛家坐驴车去镇。
“吱嘎……”
乔喜刚推开院门,就瞧见李君裘抬手打算敲门。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都笑了起来。
李君裘见乔喜挑着扁担,略发急了些,忙问:“喜儿,你的脚……”
乔喜抬起了穿着厚厚棉靴的小脚丫冲李君裘晃了晃,“已经没事了。”
“这么快就好了?”李君裘蹙起了眉头,“只一晚而已!”
“嗯。”乔喜点点头,“真的好了,要不然,我阿娘也不会放我出门的。”
李君裘听乔喜这么说,抬眼去看李云娘。
见李云娘对自个儿点了点头,李君裘这才放了心。
他走到李云娘面前,想要去接她肩上的扁担,“婶婶,我送喜儿去镇上吧。”
李云娘推辞道:“昨儿你背喜儿回来,怕是也累坏了吧,还是我送她,你回去歇歇吧。”
“不打紧,喜儿没事就好。“李君裘微笑着卸下了李云娘肩头的扁担,搭在了自个儿的肩上,“我也要回书院,正好和喜儿搭个伴。”
李云娘站在院门口,目送着两个孩子走远。
俩人并排走着,无论是身高还是年岁这俩孩子都相当的恰到好处,两家又邻里邻居多年也是知根知底,虽说李君裘家里没有亲人了,但要是嫁过去了也不用伺候公婆不是。
想着想着,李云娘不禁笑出了声。
“云娘,你笑什么呐?”乔奶奶端着小鸣儿的尿盆打屋里走了出来,瞧见了李云娘靠着门框抿嘴笑便问了一句。
李云娘扭过身,笑吟吟地走到了乔奶奶的跟前耳语了几句。
乔奶奶轻拍了她胳膊一下,“瞧把你急得哟!咱家喜儿才多大呀!你就惦记给她寻婆家喽!”
南松镇。
因为昨天下雪的缘故,今天不少居民拿着扫帚到院外清扫门前雪。
这也成全了乔喜,她卖力的吆喝,再加上这段时日积攒下来的口碑,让她彻底打开了销量,今天豆花的销量远超了平日的一倍。
李君裘一直把乔喜送到了筑地的门口,仍是不放心她自个儿留下,“喜儿,你自个儿要多加留神,可不能让脚再伤着了,等书院放了课,我陪你一起回村。”
“嗯!”乔喜点头应下,目送着李君裘的背影往书院的方向走。
李君裘昨日用自己的暖帽来给她包扎伤口,暖帽染了血又严重变了形,乔喜洗干净他也没法戴了,看着李君裘被冻得通红的耳朵记在了心里。
筑地还没放工,乔喜趁着这会儿工夫,将木桶摆放整齐,因怕豆花和窝头会凉,乔喜仔细捆好包裹着豆花桶的棉被,又拿出了盛放蒜头碎、小葱花、香菜末和红油辣子的瓦罐,等着筑地工匠们放工。
不多时,筑地大门徐徐打开,孙长贵第一个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十个筑地工人。
隔着大老远,孙长贵就笑着喊道:“喜丫头,冻坏了吧?”
乔喜在手心里呵了一口热乎气,错了措手,捂着自个儿的耳朵,“还成,我今天做了些红油辣子,早上食了些,这会子身上还暖和和的。”
“红油辣子?”孙长贵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满是疑惑地看向乔喜问道:“那是啥玩意儿?”
乔喜打开了瓦罐的木塞,红艳艳油汪汪的红油辣子光是看着就叫人觉得开胃。
“长贵叔,要不要尝尝?”乔喜从孙长贵的手里接过了木碗,她掀开了豆花桶盖,给孙长贵盛了一碗豆花再浇上浇头。
孙长贵看着红油辣子吞了吞口水,颔了颔首道:“喜丫头的新发明,自然是得尝尝,还有这个……那个也都给我来上点。”
乔喜怕孙长贵受不住辣,只撇了一小勺红油加到了碗里。
孙长贵瞧见,只笑她小气,“我说喜丫头,你带来这么大一罐,咋就给叔这么一小勺呐?咋地?这是舍不得呀?”
乔喜知道他爱说笑,也不往心里去,“长贵叔,你先尝尝,要是喜欢这个味道,我再给你加。”
孙长贵笑着指了指乔喜,“你个鬼灵精,好,叔先尝尝鲜。”
说罢,孙长贵蹲在了地上,舀起了一勺沾满了红油的豆花送进了嘴里。
下一瞬,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一股热气从嘴巴里喷了出来,“嘶……嘶……呼呼……”
他被辣得在原地直跺脚,“我说丫头啊!你这往豆花里搁的是啥哟!叔的舌头火烧火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