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民国少爷的白月光(3)(1/1)
金贵的大少爷抬着下巴看着厨房里忙活的人。
书上的墨水味微浓,扰乱了江徵的心。
温暖的烟火气,在这偌大的院子里慢慢的晕染。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入秋了,有些冷气。
余苏礼的手好看极了,沾着面团可可爱爱的。
搓出一个又一个粉色的小圆子,放到锅里煮的圆滚滚的像只小猪。
余苏礼踮起脚拿下了糖罐子,一勺又一勺放了下去。
江徵不知何时走到余苏礼身后,闻着这甜腻的味道却不觉得讨厌:“放那么多糖,不腻吗。”
余苏礼舀出来一口,吹了吹,递到江徵嘴边:“多放糖,就不苦了。”
这一句话,像是一个蜜枣陷入江徵的心里。
多放糖就不苦了,这句话,从未有人对他说过。
苦吗。
可他在别人眼中,可是最威风的少爷了。
江徵不想承认内心的柔软,别过头没吃下:“我向来就从来不喜甜食,余苏礼,别以为你很了解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在这,听我的话,才能活下去。”
余苏礼好似没听到这句话里面的威胁含义,而是强行喂到江徵嘴里:“不喜甜食,那你买了那么厚糖霜的糖葫芦。少爷可不要说,是看我会喜欢才买的。”
江徵被拆穿得很彻底,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这样。
从余苏礼在台上看向他的那一眼,就那一眼就足以让他心动了。
那一眼就让他忍不住向余苏礼靠近,甚至是不惜亲自去阻止江天,还鬼使神差的觉得余苏礼会喜欢所以买了一串糖葫芦,还是挂着最厚糖霜的那一串。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江徵自然知道,这位风光十足,魅惑众生的角儿肯定是有目的的。
但就算有目的,自己也好像真的沦陷其中了。
江徵反应过来后觉得实在可笑,自己读了万卷书,懂得了无数道理,却栽倒在了一个眼神上。
江徵摸着余苏礼的眼角,觉得这颗红痣实在耀眼:“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还是,你靠近我想利用什么呢。”
这位小少爷动了心,犹如飞蛾扑火也绝不后悔。
余苏礼咬着江徵吃过的勺子,喝下那剩下的甜汤:“少爷,我说过了。少爷想要什么,我就想要什么。我唯一的贪图,就是少爷的心,希望少爷喜欢我。”
江徵呵呵一笑,这句话却是真的受用:“好,喜欢。”
明知道你是在骗我,我也还是会说好。
可你啊,要听话不能太过分任性了。
余苏礼知道江徵不信,自然也知道江徵现在只是浅浅的喜欢。
可余苏礼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的爱,真心,是他一直坦诚相待的东西。
端出来的两碗甜圆子放到桌子上,冒着热气。
说不爱吃甜食的江徵,将自己最爱看的书放到一旁,喝着甜汤。
余苏礼看着口是心非的小少爷微微一笑,少爷,还真是可爱。
微亮的灯光好温暖,余苏礼赤裸裸的看着江徵。
江徵有些不自在,吃得圆子塞满了嘴,鼓鼓的好可爱:“看什么,看那么久。”
余苏礼撑着下巴,伸手擦去江徵嘴角的甜汤:“在看少爷,为何如此好看。”
江徵红了脸,却是毫不掩饰拉上余苏礼的手:“我叫江徵,以后你叫我的名字就好。”
“江徵,真是个自由自在的名字。”
江徵有些苦涩低头一笑:“名字是挺自由自在的。”
余苏礼拿起江徵的书,那是朱郭儒的《鹧鸪天.西都作》:“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阿徵应该如此,你如这诗一样。阿徵你方才问我到底想要什么,那我便再说一个,我要江徵自由自在,真的做个山水郎官。”
江徵的眼神亮了亮,允许自己沉沦浑浑噩噩下去,哪怕余苏礼诓骗也好:“好。”
很晚了,但江徵失眠了。
那桌案下,是他所写的打倒军阀的许多字词。
江徵起身将那些烧掉,不留痕迹的销毁。
余苏礼坐在床边,看着月光洒在脚踝像是一把银锁。
这无尽的落寞,快要将人淹死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也不知道何时可以救出他。
但快了吧,或许也就那么一两回了。
之前觉得好生怕死,怕见不到江停羡了。
但现在觉得死了或许也解脱了,不见也好,不见省了惦记。
“过了许多世界了,这些人都是你。就当,我们爱了这么多回了,也值了。”余苏礼学会释怀了,可好像,越释怀越遗憾。
余苏礼醒来洗漱后走到大厅,江徵喝着茶翻着早报,一旁有人伺候。
余苏礼知道,外人在,礼数不能逾越:“少爷。”
江徵见余苏礼又叫少爷有些不悦,走过去拉住余苏礼丝毫不掩饰:“从此以后,余公子也是这的主人。是我挚友,也是知己。不可怠慢半刻,听懂了吗。”
身旁的佣人连连点头:“是,少爷。”
余苏礼看着江徵有些幼稚的偏爱笑了:“少爷可别如此吓唬他们。”
一个小丫头看着余苏礼入了迷,竟也忘记回头。
江徵发现了,拉着余苏礼出了门:“早餐不吃了,我带你出去看看这繁华的江城。”
江城,车水马龙。
外面是充满年代感的老式汽车声还有黄包车,娇软口音的叫卖声充斥耳边。
热闹是很热闹,可这富贵的包装下,是受苦受难的百姓。
余苏礼大概知道,或许以后江徵会参加组织,但现在还不是。
江徵,若是提早去留洋想必也是会安稳一生。
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管如何,江徵会选上这一条路。
不为别的,只为,他是江徵。
江徵出现的地方,虽然百姓都很忌惮但眼里的厌恶还是看得出。
只因为他的父亲,是压榨百姓的军阀头子。
可这乱世,有几个人能选择自己的活路。
江徵痛苦就痛苦在,江天是他的父亲,哪怕是表面的父亲。
这个罪名还是会按在他身上。
江徵像是没看到,拉着余苏礼进了一家大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