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雪山之行(10)（1/1）

二人简单休整后收拾收拾包裹继续上路，中层的道路相比外层更加坎坷，有些路段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能落脚的地方只有区区一个手掌的宽度，即便是经验老到的丸儿到了这里也不敢分心说话，提气凝神，谨慎地落下每一步，林岁在后面跟着他的步伐缓缓前进，心里想着如果把那地图拿出来摊开，这里一定是被二老画了一个很粗的红色标记。

过了这条险峻的窄路后来到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纯白色的雪充斥着天地，石缝中生长着孤零零的小树，一只雪狐忽然从路边窜过，动作轻盈，柔软的脚掌踩到积雪上没有发出丁点声音。林岁和丸儿余光都注意到了这只闪过的雪狐，侧头看去，雪狐已经融入了白雪里不见踪影，积雪上那一个个可爱的梅花脚印像是它留给二人的礼物。

这时林岁才想起来自己还背着一柄宝剑，原本是听了张新财的话想用它来对付山中的野兽，可走到现在都未有野兽露面，宝剑如果是一个舞者，那么它有天大的热情现在也被消磨得冷淡了。

“这一路上怎么没有遇见过什么野兽？往常也是这样么？”林岁疑惑地问道。

“雪山上的野兽不少，我每次进山采药都能遇到一两只，随身携带刀刃已经是采药人的习惯了，”丸儿想了想回答道，“至于我们为什么没有遇见野兽，我猜应该是那妖风的缘故，看来不止是对人，那妖风对山上的野兽也有很大影响。”

“原来如此。”

林岁忽然想起来初到雪下村时的景象，对于那个打铁的唐村长他印象很深，便询问道：“我能看一下你的刀吗？”

丸儿点了点头，从后背的包裹里取出一把带刀鞘的刀，伸手递给林岁，林岁接过后并没有立即拔刀，先是端详起来。

刀鞘是用一种很坚韧的兽皮制成，丸儿将它保养得很好，表面油光发亮，露出的刀柄并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只是简简单单地用黑色的布条一层层捆着，朴素的同时还增添了一种稳重感。

林岁右手握着刀柄缓缓抽出，如镜一样的刀身映着他的脸。刀约长三尺，拿在手里轻重正好合适，锋利的刀刃像是雪山下的溪水一般流畅，毫无疑问此时若有清辉洒下，刀刃必然会折射出如霜一样的冷光，即便是再吹毛求疵的人也会发自内心地惊叹它的瑰丽。

林岁不由得惊叹：“好刀！”

丸儿笑了笑，说道：“村长的锻造手艺在整个雪山都是首屈一指的，雪华镇的镇长不久前还专门委托他为自己锻造一柄宝刀呢！”

林岁认同地点点头，都说一叶知秋，这刀的品质在他的见识里能排前列，刀如秋霜，足以说明唐村长锻造手艺之精湛。

“日后若有机会我也想委托唐村长为我锻剑！”

林岁的宝剑是父亲传承下来的，多少有些不趁他的手，相比厚重的宝剑他更喜欢轻盈的长剑，更显飘逸。

丸儿顿了顿，语气肯定地说道：“一定会有的！”

短暂的交谈后二人继续行走，一路无话，到了中层后已经能望见深处那覆盖着冰雪的山峰，一个比一个高地屹立在茫茫风雪中，像是溶洞里的石钟乳翻转了过来。林岁知道那里必然有几座山峰被一分为二，形成的裂痕里埋藏着关于“仙人”的秘密。

行了一阵后丸儿忽然放慢了脚步，林岁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原来不远处有着一个入口呈椭圆状的山洞，大小仅供一人进入，洞口积了不少雪，厚度看起来盖过了人的脚。

“这是我采药的时候经常来的山洞，有时候天色晚了还会在里面过夜。”丸儿一边说一边走到山洞前，脚踩在积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他探了探身，一顿摸索后拖出一个深色的小包裹。

丸儿解开包裹，里面是用来作不备之需的衣物，还有一把带刀鞘的小刀，应该是用来防身或者切割草药。丸儿检查了一下，所有东西都保存如常，这种好似故地重游的感觉令他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拍了拍衣物上的灰，说道：“这场妖风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消停，希望下次再用到你们的时候不是在几年后。”

林岁走到丸儿身后，等待他将包裹整理完放回原处，目光往左右看了看，忽然瞥到不远处竟有一串脚印，心中惊异，没有告知丸儿自己径自上前查看。他身子半蹲在那串脚印旁，看形状也是梅花状，只不过比之前那只雪狐的要大上好几圈，深度却不很深，前端有着爪尖印。

“这是...野兽的脚印？”

林岁从小深居简出，阅历很少，但并不影响他辨认出来这是野兽的脚印，心里面没有惧怕反而是有些小激动。这一路走来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无聊得很，让林岁想起了以前在私塾读书的枯燥日子，现在能有一头凶兽出现实在是“暗室逢灯”，背上的宝剑似乎也轻颤起来，自从饮血后它仿佛从一个沉稳内敛的老男人变成了一个骄躁冲动的小年轻，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丸儿放回包裹后见林岁半蹲在雪地上，不禁好奇，上前几步后也看见了那一串野兽脚印，微微皱眉。

“这是雪狼的脚印，”丸儿犹豫着说道，“好像也不是，雪狼的脚没有这么大，这个要比一般的雪狼脚印大上好几圈！”

“难道是雪狼王？”林岁猜测道，心里更加激动了，一头更彪悍的雪狼王无疑正中他的下怀。

“狼王的话的确有可能比一般的雪狼强壮，”丸儿摸着下巴说道，“看这脚印的清晰程度，这头雪狼似乎还没有走远，它的方向也是朝着深层去的！”

林岁明白丸儿的意思，自己两人很大可能在路上遭遇这头壮硕的雪狼，当即解下宝剑握在手里，丸儿也刷的一声抽出单刀，二人对视一眼后恢复到了初入雪山时的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