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海（1/1）

善惊鲵看向背后的剑，眼神晦暗不明。毕凡羽却乐得自在。她早就觉得山界无趣，像是一滩死水，只是待着就叫人烦躁。看这小子想来是有点能力，若是能给那群人找点麻烦，她也高兴，正好看个乐子。

见天色晚了，她也等的不耐烦了，随手摘了片叶子，在上面划拉两下便扔出去了。

上元和姜辰时正站在牛车旁边。大抵是这半月无人管，那牛不知道在哪里吃的油光水滑，比起原来壮硕不少，见到上元和姜辰时二人还打了个响鼻。

两人正想着怎么拉车，一根羽箭串着一片树叶钉在牛车上，树叶上写着两字“速来”。

上元直起身子站起来，走过去将羽箭和树叶拿下来，然后嘱咐姜辰时：“你先把牛车拉着，我去看看。”

姜辰时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地上看着牛在吃草。

从来时的路回去，上元就看到毕凡羽悠闲地坐在轿子柱子上，善惊鲵拘谨的站在她的旁边，看见她回来时眼睛一亮：“上元姐姐！”

上元点了点头，毕凡羽靠在轿子门框上抱着手：“车呢？”

“牛见不得红色，会撞上来，便没拉过来。”上元向她解释道。

毕凡羽没说话，但眼见着有些不耐烦，“做不得又拉不了，真是磨蹭。你们自己慢慢走去吧。”

说完，便展翅飞了。上元呆愣的看着她的背影，经过这几日早就习惯了毕凡羽这说飞就飞的行径，也实在不讲道理。

她没看到善惊鲵眼睛闪过的贪欲，只走过去对善惊鲵说：“别站着了，走吧，我们去牛车那里。”

走时，上元看着这顶做工精美的轿子，叹了口气，善惊鲵跟在她身后，见她好似很喜欢的样子，便将上面的金箔与装饰的铃铛摘了下来，藏在自己的包里。

姜辰时等在牛车周围附近，见他们过来了，关切的问道：“怎得了，出什么事了？”

上元摇了摇头，跳上牛车，招呼他们也上来，才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她先走了，嫌我们太慢了。”

“这也正常，凡羽姐姐是那辈里性格最肆意的一个，她常喜欢自在的一个人，我们能与她相处，只不过是借了你的好手艺罢了。”

“辰时哥哥，你好似很了解凡羽姐姐。”善惊鲵坐在一旁侧过头来问，上元不在意的躺在姜辰时一旁的阴影里，听他们聊天。

“不敢说很了解，只是凡羽姐姐在我们那里太过耀眼，谁家的孩子多多少少都听过些关于她的事迹。”被当作反例。

“你们那里，你的老家吗？那是在哪里？为什么凡羽姐姐会飞，还有翅膀，真是太厉害了。”

“我们，在天的另一边，叫山。”姜辰时看向天上，善惊鲵也看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朵白云在上面慢悠悠的飘着。

善惊鲵本想再问，但姜辰时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看了片刻，猜到大抵今天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你常背的那把木剑，也是山界的，你不知晓吗？”善惊鲵正在心里想事时，忽然听到姜辰时说。他心思一转，脸上茫然开口道：“我不知道，我生来便是老山村的人，这剑，是以前有人救我时无意间落下的，我捡了起来，一直在等他回来拿。”

“怪不得。既如此，你可要拿好了。这剑可是他们君子国的重要信物，若是少了这个东西，他们可就再也回不去了。”姜辰时叮嘱道。

善惊鲵唇角微勾，又是平日里那副乖巧的模样：“嗯，辰时哥哥放心吧，我定然会仔仔细细的看好这把剑的。”

三个人一路慢慢悠悠，约莫到了下午才进了村，上元从梦中醒来坐起身朝周围看去，只见炊烟不见人。

正欲去找一家店来住下，路过一个巷道时，见门上贴着一张大纸，写着“出售”二字。姜辰时询问上元的意见后，两人去敲门问价。

敲开了门，屋主人枯黄的脸仿佛是见了亲人一般将他二人迎了进去道：“你们可是要买下这屋子。这屋子极好，坐北朝南，通透。”

上元问：“你们这屋要多少银两。”

那屋主人眼神紧张的朝后看了看道：“你们能给多少银两。”

上元道：“两百贯。”说完便把钱掏了出来。

辰时看向上元，还没来得及拦下，那房主人已经将钱接过去，把地契拿了出来递给她道：“明日一早我们去过户。”

上元又问：“什么时候能入住？”

“今日，今日便可。”

说着，屋主人进去拿了个包袱转身就走了出去。姜辰时看向上元手中的地契道：“你觉不觉得，有诈？”

上元看向手里的地契和匆匆离去的屋主人背影，说：“此时才说，迟了。”

毕凡羽从几人身后落下，站在院中，双手抱在胸前懒懒问道：“什么迟了？”

上元问：“这屋子你可还满意？”

毕凡羽冷笑一声，上元点点头，又说：“可是我已经拿了地契。”

“那过户了没有？”善惊鲵抱着自己的长剑最后进来，上元道：“没。”

“万一他明日或是下午又来讹我们怎么办？”

“杀了呗。”毕凡羽冷着脸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走进屋里看了一圈道：“东西都太旧，换一批。”

“没钱了。”上元摊了摊手。

几人在周围转着瞧了瞧，见屋中东西虽陈旧，但收拾收拾还可暂住。中午毕凡羽在树上小憩，姜辰时去外面猎了两只野鸡，上元和善惊鲵将房屋中间打扫一番后，将那野鸡烤了。毕凡羽勉强多吃了几口，就又不见了。

三个人在树下乘凉，善惊鲵又问：“辰时哥哥，你那天还没有说山界和海界是什么呢？”

姜辰时本不想答，但见他实在好奇，便只好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天分两界，为山、海。山至底为海，海翻涌为山。两者互倚，密不可分。”

“既然互倚，为什么又要分开呢。”

“因为山界之人，天生便会些所谓的神术。如凡羽姐姐。”说完，不知从何处归来的毕凡羽又收了翅膀停在院中的一棵树上。

“山界很好吗？”善惊鲵又问。

姜辰时摇了摇头：“左右都是一样的。”

毕凡羽却突然说：“山界富丽，广博庞大，奇山异石比比皆是，再好不过了。”

“那你怎么来海界了。”一旁许久未开口的上元道。

“无聊。”

上元听她如此回答，撇了撇嘴。又问姜辰时道：“她会飞，能杀人，你呢？”

姜辰时拿着自己的笛子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我可御兽。”

“怪不得你总是轻易猎到兔子。”上元向后倚在墙上。善惊鲵听着他们的话，眼中像是被点亮，忽然泛起光来，他抱紧怀里的木剑，默默勾唇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