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乖巧（1/1）

随后朝后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上元和姜辰时，瞟了一眼，冷哼：“还站着做什么？我饿了，要吃烤肉。”

上元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还晕在地上的善惊鲵拖起来，跟在毕凡羽身后。四人从人群中走出去，毕凡羽站在他们的小屋前，等他们拿上自己的包袱，从长桥上扬长而去。

走到了山下，原来那辆牛车已经不见了，转而变成一辆精美的红轿子，上元看着这红色的轿子十分惊讶，忙问：“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好生漂亮！”

姜辰时对她解释：“这是那城里的，当时不方便，我便没有去拿。”

上元更加惊讶了，眨巴着自己亮晶晶的眼睛问：“你回去过了？”

毕凡羽坐进轿子里道：“它是兽。”语气中的不耐烦之气几乎要溢出来。上元想了想道：“是那天那处雾气？”

姜辰时点点头。

见他们两个人站在那不知道干什么呢，毕凡羽烦躁的将帘子掀起来看着他两人：“走不走，愣着干什么呢？”

姜辰时连忙解释：“这轿子精美，但需要八人才可抬着走，我们四人是无法挪动它的。”

“那还不快点想办法。”毕凡羽说完便回到了轿子之中。上元在周围看了看说：“这周围荒无人烟的，也雇不来什么人，就先去找那牛车吧，那牛应该拉得动。”

便凑到轿子的窗前问：“之前的那个牛车呢？”

毕凡羽坐在轿杆上，倚着轿门道：“不知道。”

无法，上元只得和姜辰时兵分马路去找那辆马车。

待外面彻底安静后，毕凡羽从轿子里脚步轻盈的走出来，走到还躺在地上的善惊鲵身旁，用自己的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人：“欸，都走了，还装什么呢？”

善惊鲵的睫毛闪动两下，眼睛慢慢睁开，揉着自己后脑勺坐起来。毕凡羽坐在轿子前面的架子上笑问：“你放火烧村的时候不是很勇猛么，怎么现在只会装睡装乖了。”

“果然是你。”善惊鲵早就没了在上元两人面前的单纯，反而眼中有了狠厉，毕凡羽看着他眼中泛起的狠厉，仿佛又回到了她刚来的时候。

——

她本是山界羽民国的二公主，和自己的姐姐吵了一架，坐在国中的树上烦躁之时，想起了山界的另一边，据说是一群呆笨无聊的族群居住的地方，那些老家伙还下了禁令不叫他们这些后辈从山界离开去海界。

但她实在无聊，想起某个人自从烛阴死后就没了踪迹，大概率也是到了海界去了。便展翅而起飞至海中央后停下，红翅在空中扇了几扇，脚下的海水便朝着四方散去，平白留下一处深达千丈的沟壑。

她低头看了两眼，便朝下飞去，直到千尺之下，海水才又合拢。

一直向下，直到再见了太阳，她才不再继续飞行。约莫傍晚之时，她才刚刚吃饱喝足飞起，却听见地上有人呼救，便倾身朝下飞去，找了处距离那是非之地不近不远的地方，收回了翅膀观望起来。

她因无趣下界来玩，还没出的几里路，就碰上这等闹事。哭天喊地的是几户人家，看起来是个不大不小的庄子，随处可见，毕凡羽歇了探究的心思绕过此处。

她刚转过一道弯，就在一户农家的茅草屋前看见一个小男孩。她隐在草垛之后看那小孩，看了半天也只能看见个背面，背影单薄纤细，身上衣服也穿的破烂，唯独身后背的一把木剑看起来像是新的一般，手上拿着个火把背对着众人站着。

毕凡羽看他半天没有动作，有些意兴阑珊，准备转身走了。却听身后的叫嚷声越来越大，她便又转过身去看。

听了半天也听出了大概，那几户农家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如今却被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官兵驱逐，说是这块的地早已归了他们的新君，若是想在这块继续住着，就要上供奉，供奉不够，就要被赶出去。可怜一群农家人，一年种的庄稼早就上交了田赋、军赋、人头赋等一概赋税，哪里有钱再交什么供奉。

毕凡羽听的只觉吵闹，将要转身走，不知被哪个妇人瞧见，大叫一声“妖怪呀”晕了过去。她皱眉，只道自己不该来此看什么热闹，又站在旁边琢磨“他们那方约有十来人，我仅一人，他们身旁无什的工具，而我有翅，且可飞，虽不愿伤人，但若是实在无脱身之法，杀几个人也不是不可。”

想通了便准备迎上去，却见眼前不知何时燃起了火，那些人也看见她和她身后的大翅，在她思索地间断就已经走了过来，火势遇风越燃越大，几个草棚子燃着燃着梁便燃断了，直直的朝着那些人倒了过去。其速度之快，无法反应过来，尽数被压在火梁之下，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毕凡羽看见那火端点燃之处，就明白了，朝刚才那小孩站的地方看去，直直对上一双杏眼，半张脸被火光映的亮堂，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之中，微微眯起的笑唇叫人看了脊背直发寒。还不待她看个仔细，那小孩便跑了。

火势越来越大，毕凡羽振翅飞了出去，前半段路程夜间明朗，半路忽然刮起一阵阵大风，毕凡羽不知自己被风刮到了何处，原本还能稳住姿态，但不知是否被卷到了一处风眼处，几番旋转过后，因力飞出去砸到了一处地上。

再次醒来时，就是被上元砸醒的。

“对啊，是我，怎么，你觉得你杀的了我？”毕凡羽从未遇到过敢于这般与她说话的人，更何况还是如此大的年纪。她对善惊鲵又有了些兴趣。

善惊鲵从地上站起来盯着她，片刻，说道：“你若是让我此刻杀你，我自然是做不到，但你敢不敢和我打赌，若是你将我培养几年，我是否能杀了你。”

“呵。”毕凡羽嗤笑：“你这年纪不大，想的倒是多。我若是说敢，便要培养你，我若是不同意，那便是不敢，害怕你杀了我。总之得利都是你。”

虽然被看出了心中的想法，但善惊鲵丝毫不慌。

“但我实在没兴趣。不过可以给你指条路。你背的那把剑，来头可大，就看你会不会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