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鞑靼之战（1/1）
风轻语问道：“那些铁浮屠为什么要来进攻你们？”
乌恩回道：“他们是鞑靼人，听说在西边与瓦剌人打了败仗，丢了河套，在西边打不过，就准备来到东边搞事。唉！也怪我们女真人实力弱小，打不过他们，屡战屡败，一路撤退到长白山这里，本想只要能穿过长白山脉，那就安全了，不成想还是被鞑靼人追上，难道上天真的要亡了我女真族吗？”说罢，长长叹了一口气，忽又想起什么，问道：“请问足下手上这把剑是何来历？怎会如此锋利，连铁浮屠的精铁铠甲也能贯穿。”
风轻语正要回答，却被买弯弯暗中扯了下衣襟，风轻语瞬间领悟其意，话到嘴边，只好又咽了回去，说道：“这把剑也没什么，天下锋利的剑数不胜数，这也只是其中一把吧。”风轻语为人真诚，不愿说谎，既不能告知宝剑来历，也不愿胡乱编个姓名，只好将无尽神剑的来历隐瞒了下来。
乌恩一直满面愁容，再次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足下不愿说出宝剑来历，想是定有其中道理，乌恩也不便强人所难，只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足下 能够成全。”说罢对风轻语深深鞠了一躬。
乌恩说道：“铁浮屠驰骋疆场，未逢敌手，今日初尝败绩，定会卷土重来，为了我族人的安危，我想买下风少侠手下手中这把宝剑用以抵挡铁浮屠的铁蹄，不知足下意下如何？我愿意用我们女真族里最美丽的姑娘和我们女真人最昂贵的宝物作为交换。”
未等风轻语开口，买弯弯突然急道：“谁稀罕你们的姑娘，再说，即便你要交换，也是问错了主，我才是这把剑的主人，轻语，我们走。”
乌恩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身系族人，情急之中说错了话，让买弯弯生了醋心，慌忙叫住买弯弯，说道：“姑娘留步。”
买弯弯说道：“怎么，我们出手救了你们，难道你还要惦记我们的宝剑吗？”
乌恩被买弯弯说中了心思，一时间面红耳赤，竟不知该解释点什么好，倒是身旁护卫喝道：“不可对首领无礼。”
买弯弯哼了一声，继续拉着风轻语走，但风轻语却伫立在原地，两脚似是焊在地上，不肯挪动半步，买弯弯奇道：“轻语，你怎么不走？”
风轻语说道：“买弯弯，我们走了，铁浮屠一旦追过来，他们抵挡不住，便就活不成了。”
买弯弯没想到风轻语竟会如此妇人之仁，说道：“那你想怎么办？真要把剑留下吗？我可不愿意。”
风轻语说道：“买弯弯，铁浮屠确实凶悍无比，你的确没必要留在此地丢了性命，反正这里离瓦剌也不算远了，你自己带着无尽剑走吧，我要留在此地帮助他们渡过长白山，只要翻过这座山，他们就安全了。”
两人几番历经生死，感情之深，无以言表，买弯弯又怎肯丢下风轻语一个人，独自面临危难，眼圈微微泛红，怒道：“你说的什么话？是说我怕死吗？”
风轻语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买弯弯突然打住：“别解释了，既然你要留下，那我也便留下，不就一些铁浮屠嘛！正好我也要为惨死在他们刀下的族人们报仇。”
风轻语十分感动，大手情不自禁握住买弯弯左手，眼神中充满感激，然后转头对乌恩说道：“如果首领不弃，风轻语愿在贵部多留些时日，助首领退了铁浮屠再行离去，不知首领意下如何？”
乌恩听后，眼神突然放光，上前一步把住风轻语的手，激动说道：“没想到我乌恩生死危亡之际，能得风兄弟相助，真是上天眷顾。”
傍晚时分，女真族里早早备好酒宴，部落里张灯结彩，男人们、女人们围着一堆篝火，载歌载舞，好不热闹，乌恩坐在正中间，情不自禁哼起了小曲，满脸尽是陶醉之意，就好似白天刚刚经历的一场生死大战从未发生过一样，风轻语心中暗暗感叹：“好奇怪的民族，不过人生就该如此，人生一世，不过白驹过隙，用一颗快乐的心去迎接每一时每一刻，比什么都要你美好。”想到此处，会心一笑，端起一碗马奶酒一饮而尽。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亥时方才退去，风轻语喝道七分醉意，这是他逃离原始森林后，第一次喝酒，为了融入草原民族的风情，也为了庆祝劫后余生的喜悦。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似有雷动，站起身来，全神贯注，轰隆隆之声，竟是万千军马铁蹄猛踏之声，说道：“人数不少。”
乌恩瞧出不对，问道：“什么不少？”
风轻语说道：“铁浮屠来了。”
乌恩大惊：“这么快，难道是青面虎来了？”
风轻语问道：“青面虎是什么人？”
乌恩说道：“青面虎本名阿鲁台，是鞑靼第一猛将，也是铁浮屠的首领，他能征惯战，骁勇绝伦，听说能声裂熊罴，只因脸上有三处青色胎记，酷似虎纹，故而人称青面虎。这次，由他亲自来，想必鞑靼的主力也来了，我女真危矣！”连忙吩咐族人，召集各部，准备迎战。
风轻语说道：“首领，这次敌军不比晌午，不下万人，我们不可与之硬拼。”
乌恩问道：“足下有何高见？”
风轻语沉思片刻，问道：“我们能征惯战的战士有多少人？”
乌恩回道：“不足两千。”
风轻语说道：“前方是一片森林区域，名叫大兴安岭，我们刚从那里逃了出来，据我来时观察，大约可以从大兴安岭绕过长白山，到达长白山的另一边。”
乌恩疑道：“大兴安岭？据我所知，那是一片原始森林，其中环境实在复杂，自古至今，也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穿越过去。”
风轻语说道：“环境对我们复杂，对鞑靼人来说同样如此，只要进入大兴安岭，便如鱼入大海。”
乌恩沉思片刻，说道：“风少侠说的对，环境复杂，不仅对我们，对敌人也是一种障碍，风少侠，既然你刚从那片森林里逃出来，想必对地形比较了解，劳烦你带领我的族人们立即进入森林，我带领人马断后，先去挡鞑靼人一阵。”
众人担心首领安全，纷纷表态让首领带人先走，自己留下断后。
见众人争论不止，风轻语说道：“首领，还是你带族人们在前面开路，我让买弯弯为你们来做向导，我来断后。”
买弯弯听后突然急道：“为什么让我做向导，不成，我要跟你一起，你去哪我去哪。”
风轻语之所以如此安排，也是经过充分考虑的，一来不愿让买弯弯涉险，二来是她也对森林中路线比较熟悉，而乌恩作为女真人首领，自然能够更有效地约束族人，快速穿越原始森林，要知道，这原始森林不如草原，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危。风轻语将心中所想，对乌恩说了。形势危急，再也来不及多想，只好答应。
乌恩点出两千名女真精锐交给风轻语，并对士兵作了最充分的交代，无论如何，务必服从风轻语的命令。
临别之前，乌恩看着风轻语，心中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许久说道：“想不到我乌恩，绝境之中还能得足下这等英雄人物相助，真是上天眷顾，如若足下不弃，我想与你结为异姓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虽然相处不过一天，但风轻语对乌恩早生敬佩之情，英雄之间，惺惺相惜，一听说结拜，又惊又喜，当即应了。由于敌军就在眼前，形势危急，来不及起坛拜天，只好一切从简，拉着风轻语跪下，撮土为香，向天败了。两人互叙年龄，乌恩三十三岁，为兄，风轻语二十二岁，为弟，两人相互宣誓。
乌恩又说道：“今日一战，定是九死一生，如果义弟能够侥幸活了下来，为兄定当与你共享富贵，如果不能存活，那么你的大名定会在我女真族世代流传。”乌恩为人耿直，女真人向来又是看淡生死之人，所以即便不吉利的话，说出来也是毫不避讳。
风轻语十分感动，说道：“大哥也要保重。”
随后，乌恩又从脖颈上摘下一支牛角口哨，口哨只有小拇指般大小，随后凑在嘴边一吹，不过片刻之间，只听“啊”的一声，一只如牛一般的大鸟突然出现，盘旋在二人头顶，乌恩说道：“好兄弟，临别之际，为兄也没什么礼物送你，这支口哨是我与雕儿联络的信物，今日且将它送与你，以后不论你身在何方，只要遇到危难，就用这口哨吹上一吹，雕儿便会赶到，你只要书信一封，告知大哥一声，即便远在千里之外，大哥也会赶来助你。”说罢，将牛角口哨，亲自挂在风轻语脖颈之上。
而买弯弯与风轻语相处许久，了解他的性情，一旦做出了决定，万难改变，只好服从安排，为女真人做森林向导，临别之时，眼圈泛红，尽是依依不舍之情，纵有千言万语，也终是不知从何说起，额头靠上风轻语肩头，低声说道：“打不过就跑。”说罢，跨上战马，再不回首，一头扎进森林。
解决了后顾之忧，风轻语决定放手大战一场，带领乌恩临走前拨给他的两千精锐骑兵，向北面高坡疾驰而去。
鞑靼大军，仗着兵多将广，也不低调，大张旗鼓，举火行军，数千支火把汹涌而来，烛得天地皆白，远远望见风轻语正率大军抢占北坡高地，一阵箭雨射了过去，女真战士纷纷落马。鞑靼人初战告捷，气势如虹，一路向高地喊杀过来。
好在风轻语及时到达高地，并在高地上支起铁盾，并在盾后设置无数弓箭手，以弓箭射住阵脚，只待鞑靼军进入弓箭射程，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女真战士本就弓箭娴熟，又在高地，占尽地利，几轮齐射，鞑靼人死伤无数，丢了开始时的嚣张气焰。
两军相持一夜，山坡上下死尸枕籍。黎明时分，曙光初现，风轻语见鞑靼军显露疲态，下令女真骑兵换上铁盔铁甲，跨上战马。只见他大手一挥，身先士卒，向坡下冲杀过去，两千女真精锐紧跟其后，呼啸而下。
鞑靼军仓促之中，连忙召集弓箭手向上仰射，却不料风轻语速度极快，瞬间将鞑靼军阵冲崩一角，直投阵心，穿梭不定，反复冲击，如入无人之境，鞑靼军抵挡不住，军阵渐渐溃乱。
却在这时，只见东方烟尘忽起，原野尽头出现一队人马，衣甲鲜明，银光乍闪，竟是铁浮屠呼啸而来，女真人领略过这铁浮屠的厉害，各个呆若木鸡，方才的雄风忽然尽失。
风轻语也大感惊诧，从昨夜战到现在，也不见铁浮屠的影子，原来却是绕到自己后方，截断自己的退路，但不论如何，如今形式，间不容发，忽见东北方有一林中高地，高地上树木繁盛，高呼道：“快向林中高地冲过去。”
不到片刻，两军一照面，风轻语一剑贯穿为首铁浮屠盔甲，将其斩落马下，其势不止，抬剑再一挥，又一名铁浮屠整条右臂被削了下来，一条鲜红血柱自肩头喷射而出，溅到风轻语盔甲之上，第三名铁浮屠，举矛刺了过来，风轻语不及躲闪，举盾便迎，将长矛挡过一边，然后迎面一盾，将他连人带马砸成一团肉饼。
这一轮冲击，女真骑兵死伤过半，风轻语眼看不敌，高呼道：“不可恋战，快向林中高地冲过去。”
众人紧跟他的脚步，向林中高地冲去。这一来，后背便露给了鞑靼军，鞑靼弓箭手在后方瞄准齐射，又有数百骑兵跌落马下，等到了林中高地上，清点战士，两千精锐，只剩下不足五百人。
但铁浮屠仍在后面穷追不舍，不停放箭，眼见女真骑兵一一倒下，风轻语大喝一声，将前方一棵合抱粗的大树一剑削断，还未倒下，又削一剑，两剑下去，那大树只留树干，还未落地，只见他一掌拍向树干一端，大树犹如洪水猛兽，向后方敌军扑去。
铁浮屠一身精甲，可挡刀刃，但这树干却是以力量伤人，一旦击中，即便不能穿透身体，也会将人的五脏六腑震碎，被树干击中者，不死也得重伤。
风轻语没想到，以树干作为武器，竟出奇效，当即如法炮制，又砍断一棵大树，向铁浮屠攒射而去，又有十几人跌落马下。
树干虽多，但均重量过大，仅有风轻语一人能够攒射，可铁浮屠数量太多，风轻语只是一时延缓了铁浮屠的行军速度，却不能阻止他们向高地推进。
眼看铁浮屠就要攻了上来，风轻语向众人问道：“各位兄弟，你们怕死吗？”众人一愣，随即高呼：“不怕。”风轻语又问：“你们要投降吗？”众将士异口同声：“不降。”只见风轻语忽地将无尽神剑举过头顶，厉声说道：“投降者终身受尽屈辱，奋战者死也永享自由，不怕死的，就跟我一起杀过去。”
一时间群情高昂，大喊道：“杀过去。”只见风轻语一声令下，五百士卒纷纷抱起树干，当作武器，跨上战马，从高地上汹涌而下，向铁浮屠迎头冲杀过去，如飞蛾扑火，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