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身处牢笼（1/1）
风轻语带领众将士，从高地上一跃而下，他将无尽神剑背在后背，扛起一根合抱粗的树干，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只是打了个照面，为首的一名铁浮屠便被风轻语撞飞一丈开外，只见那人虎口崩裂，再也不能动弹，眼看是不能行了。风轻语其势不止，又连撞三人。
以树干作为武器，确生奇效，一时间，铁浮屠损伤无数。但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一切的努力都是花架子，很快，铁浮屠便将五百士卒围在中央，战斗十分惨烈，即便风轻语勇猛如虎，也不免留下多处创伤，满身腥血，既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眼看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一一倒下，风轻语心如刀绞，大概战友情就是如此吧，这些女真人大都是风轻语第一次见，却在一日之内情同手足，而且更有几名兄弟为了搭救自己，为自己挡下敌人的致命一击。
战斗还在持续，女真人五百士卒损失殆尽，山坡上下，死尸枕藉，尸体堆起，酷似一个山头，风轻语立在中间，双目怒睁。
其中一名铁浮屠骑马踏着死尸走到近前，摘下头盔，冷冷说道：“你降不降？”
风轻语看了一眼那人说道：“你便是青面虎吧。”没错，此人正是青面虎，脸部有三处青色胎记，三处纹路分明。
青面虎哈哈笑了一声，说道：“难得你还认得我，我青面虎素来爱才，你若肯降于我，我便封你为上宾，如何？”
风轻语冷冷说道：“我风轻语屡经磨难，还从未说过一个降字，有能耐的放马过来吧。”
青面虎闻言大怒，说道：“你找死，来人，把这人剁成肉泥。”
风轻语仰天长啸，抖起无尽神剑，又斩两人。却在这时，忽见战场内落下无数巨石，巨石繁多，犹如雨下，铁浮屠被砸中者，瞬间成了一坨肉泥，一时间，震响声、惨号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在半山坡上响成一片。
风轻语眼看一个三百斤巨石向着自己砸落下来，手中无尽神剑向上一劈，那巨石瞬间碎成粉末，死者众多，场内有许多无主战马，风轻语迅速抢过身去，跨上其中一匹，向山坡下突围出去。突出石雨，风轻语这才发现，原来这巨石是从五百步外树林中抛射而来，树林中数十台巨型石炮，轮番向铁浮屠轰击，仗着一身精良铁甲在身的铁浮屠，自以为刀枪不入，如今面临石雨，却如老鼠过街，在山坡上乱窜，不久便被消灭殆尽。
很快，数万人马，从树林中一跃而出，将高坡团团围住。
风轻语识得这突然到来的兵马，乃是瓦剌大军，一展鹰面军旗，迎风飞舞。而这领军之人，他也再熟悉不过，正是瓦剌太师也先，其身旁之人便是其同胞兄弟伯颜帖木儿，在往后便是青城四杰、天山二绝等人，风轻语没想到两位瓦剌实权派均都到此，而太师也先也在第一眼便认出了风轻语。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也先怒道：“竟然是你。还我女儿。”说罢，白娘子、罗三锤身形拔地而起，向风轻语抓了过来。
风轻语刚刚经历生死大战，体力早已耗尽，面对两位高手围攻，不到三招，便被拿下，被死死按在地上，双脸陷进土里，无法呼吸，几乎要晕厥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喊道：“住手。”
众人向声音处看去，正是买弯弯及时赶到。
也先看到死而复生的女儿，一时间竟是忘了身份，激动的几乎就要掉下泪来，买弯弯则是一头扎进也先怀中，声泪俱下。
哭了好一阵，心情逐渐趋于平和，也先说道：“弯儿，这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你怎么？”
买弯弯回道：“此事说来话长，多亏风轻语救了我。”再看风轻语还没死死按着，买弯弯说道：“大胆，还不快快松手。”
白娘子和罗三锤，将目光投向也先，意在征询他的意见，也先摆一摆手，示意把人放了，二人这才收起手来。
也先说道：“真的是这个小子救了你？”
买弯弯说道：“是的父亲，你怎么会突然到此？”
也先说道：“哼，鞑靼人屡屡与我作对，令我在与大明的战斗中处于被动，如今父汗我刚好腾出手来，一劳永逸解决鞑靼问题，等我赶到时，正巧碰上鞑靼人与女真人打的难分难解，父汗我便来了一招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我再将他们一网打尽。”说罢，还自鸣得意，又说道：“我正感叹女真人竟也会出如此英雄人物，仅仅凭借区区两千人马，便能乱了鞑靼人的阵脚，真没想到竟会是这个臭小子。”正说着，又望了望风轻语，眼神中流露出爱才之意。
买弯弯笑道：“那父亲应该好好奖赏他。”
也先转喜为怒，说道：“哼，奖赏什么，要不是他，掘开黄河大堤，水淹三军，我瓦剌也不至于损失惨重，而且如今的大明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更何况，还差点害死了我的女儿，如此罪责，真该杀他一千次也难以解我心头之恨。”
听到也先要重责风轻语，买弯弯大失所望，正要再去说清，却被也先一口否决，随后也先下令将风轻语五花大绑，关进铁笼之中。
买弯弯知道，也先不仅是自己的父亲，还是三军统帅，他的命令没有那么容易更改，只好暂时退步，准备以后再作打算，只好悻悻去了。
而青面虎也在此时被士兵押了上来，他被飞石击中，两臂均已骨折，正如待宰羔羊，但仍不失一股傲气。
也先轻蔑说道：“青面虎，你可还认得我吗？”
青面虎哼了一声，回道：“也先，你趁火打劫，用阴谋诡计将我俘虏，算什么英雄，有种的就来跟我真刀真枪面对面的厮杀。”
也先冷冷说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要杀便杀，何须多言。”青面虎别过脸去。
也先却突然哈哈笑道：“杀你不急，等我逮到了达延，送你们一起上路。给我带下去。”也先言语之间，胸有成竹，尽显枭雄本色。
也先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打败鞑靼，成为北方草原上名副其实的霸主，而且无尽神剑的回归，也让进攻大明的计划提上日程。
风轻语被囚地牢之中，却也过的自在，这多亏有买弯弯竭力保护，买弯弯唯恐他受了委屈，一日三餐均是亲自来送，又恐风轻语生气，故而一日之中，常常陪伴半日，另外半日便是赶到父亲也先那里为风轻语说情。
久而久之，也先也对如何处置风轻语陷入两难。
一方面，如果杀了他，势必会让女儿伤心，如果放了他，又无异于放虎归山，要知道现在的风轻语，在大明的地位，绝非一般，他已经是武林盟主，可以调动整个中原江湖武林的力量，这对自己进攻大明是极为不利的。
为此，他找到弟弟伯颜帖木儿商议对策。
伯颜帖木儿说道：“这小子倒真是有几分本事，前者云中一战，若不是他水淹三军，大明早都是我们的了。”
也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杀了他？”
伯颜帖木儿说道：“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杀了此人，的确易如反掌，但却实在可惜。”
也先不胜其烦，说道：“二弟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有什么主意，赶紧直说。”
伯颜帖木儿回道：“依臣弟之见，不如免去他的罪责，将他招揽，为大哥所用。”
也先说道：“恐怕此法不行，这小子虽然聪明，却也固执，我瓦剌的官，他可能不做。”
伯颜帖木儿说道：“一般的官职，他或许看不上。”
也先问道：“那你的意思要封他个什么官？”
伯颜帖木儿回道：“这小子救了弯儿性命，又不远万里将她护送回国，足可见他对弯儿的情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也先惊道：“你是叫我把弯儿许配给他？”
伯颜帖木儿说道：“若想得到大鱼，非得下香饵不可。”
也先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本想将买弯弯嫁给别国少主，以壮大瓦剌实力，但风轻语却只是一个江湖小子，地位与买弯弯相比，可谓是天差之别，是以沉默许久，都不能作出决定。
却在这时，买弯弯悄然赶到，见到父亲正和二叔，分别行了一礼。
也先问道：“又来给那个小子求情呢吗？”
买弯弯故作娇气，说道：“父汗，人家纵使有错，但也好歹救过你女儿的性命呢。”
也先说道：“救过你的命又怎样？难道还要以身相许不成？”
买弯弯不料父亲一反常态，竟有此问，羞道：“爹，你在说什么？”
事关女儿终身大事，也先也不再藏迷，问道：“弯儿，你给爹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臭小子？要真是喜欢他，我便将你嫁给他。”
买弯弯真是没想到，一直讲究尊卑有别、门第之见的父亲竟会下出如此决定，本来她还以为要跟风轻语在一起，父亲这一关极难对付，没成想幸福来的如此突然，她羞喜交集，啐道：“父汗，你尽会拿女儿寻开心，从今以后我不理你了。”
也先笑道：“好呀，你不答应吗？我便收回成命...”
买弯弯羞急万分，跌足道：“父汗坏死了，我...我...”一急之下，眼泪似要掉落。
也先眼见买弯弯发急，不觉笑道：“弯儿，爹给你闹着玩呢，我是当过三军将士的面前说过，一旦抓到他，就把他碎尸万段，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爹又怎能让你伤心呢。你先回去吧，爹知道该怎么做了。”
买弯弯这才止住快要掉落的泪水，心知大事已成，狂喜难禁，开心去了。
随后，也先和伯颜帖木儿来到地牢，提审风轻语，而买弯弯却偷偷跟在后面，一是为了保护风轻语，二来也是时刻关注着自己的终身大事。
也先问道：“小子，这大牢的滋味还好吗？”
风轻语回道：“托太师的福，这里面的滋味好极了。”
也先气急，他本想让风轻语吃点苦头，磨一磨他的性子，却不料他毫不服软，竟有此说，但他到底是城府极深之人，虽有怒气，仍是面露笑意，又说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风轻语说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也先笑了一声，说道：“都说杀一个人容易，但救一个人就难得很了。”
风轻语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先说道：“我现在不杀你，还可以给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也可以把这大草原上最漂亮的女人赏赐给你。”
风轻语不解道：“今日，你怎会这样好心？”
也先开怀大笑，说道：“都说女大不中留，弯儿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本想把她嫁给一国少主，可看她却对你生出情义，所以，今日我便把她嫁给你。”
此时，买弯弯正好躲在地牢门外，见风轻语始终沉默，心中焦急，暗骂：“大白痴，高兴傻了吗？”忽听风轻语吐了口气，买弯弯芳心可可，扑通乱跳，又听他涩声说道：“将女儿嫁给我并非你的本意吧，你想让我效命于你。”
也先说道：“这有什么不一样吗？做了我的家臣，不就得为家族效力吗？”
风轻语回道：“当然不一样，你与大明为敌，而我身为大明臣子，又怎可助你对付母国？”
霎时，买弯弯只觉天旋地转，几乎摔倒在地，任他决定聪明，也没能悟透国家与爱情谁更重要。
地牢中寂静如死，也先的面上如照青霜，眼中透出慑人凶光。
伯颜帖木儿突然开口说道：“我瓦剌国也有不少做官的汉人，这有有什么区别吗？而且汉人不也曾被元人统治了将近百年？”
风轻语决绝道：“此时不同往日，若要我效忠瓦剌，进攻大明，绝无可能。”
也先怒道：“你当真我不敢杀你吗？”
风轻语态度坚决，扭过脸去，再不回应。
也先见再聊下去，也是无趣，正要退下，却听风轻语突然说道：“太师，我问你一件事。”
也先问道：“什么事？”
风轻语问道：“八年前，无尽神剑为什么会落到你的手里，你是不是去过小渔村？”
也先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
风轻语说道：“无尽神剑是我父亲之物，如果是你盗取，那么你便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与你不共戴天。”
也先说道：“本太师为什么要告诉你？”
风轻语说道：“如果不说，那你就是凶手，多一个仇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也先哈哈笑道：“本太师戎马一生，杀人无数，要说仇家，何止千万，还怕多你一个？哼，向我复仇，也不看看你能不能活过明天？传我命令，明日开坛祭天，将风轻语杀了祭旗，不日进攻大明。”
买弯弯一听父亲要杀了风轻语，连忙冲了出来，向父亲求情，可此时正在气头上的也先，如何能听得进去，他素来杀伐果断，他认为只要杀了风轻语，时间久了，也定能够断了女儿的执念，是以不管买弯弯如何求情，也不能动摇了他的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