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误入鞑靼（1/1）

雪白的云朵团团簇拥着，似那最优质的棉花，而蓝天白云下，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放眼望去，满眼皆是充满生机的苍翠绿色，羊群们在悠闲自得啃食着青草，初春的大草原，风光实在令人心醉。

随着一声尖锐的“啊”字，划破长空，羊群们似是受到惊吓，被这声音冲出一个豁口，放眼看去，不远处的高坡上，出现一男一女，男人面带笑容，女人异常兴奋，没错，这一男一女正是风轻语和买弯弯，二人翻过大兴安岭，一路向西，竟最终来到了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时隔半年，两人终于见到了人烟。

买弯弯兴奋地说道：“轻语，你是第一次来到这大草原上吧。”风轻语“嗯”了一声，说道：“这草原的风光比之南国的江南水乡，当真还要美上几分，以前只从古诗中读过，说‘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说的便是此种风景吧。”买弯弯笑了笑，说道：“真没想到，你还会拽文呢，我们草原人，可没有你们中原人那样的文采，但是看到美景，一个字形容足矣。”

风轻语微微笑道：“一个字？哪个字？”

买弯弯回道：“你个笨蛋，我刚刚都已经说过了啊。”

风轻语摸摸后脑，疑道：“哪个字？”

买弯弯故作生气，说道：“就是‘啊’字啊，这么壮阔的美景，非得用这个‘啊’字，才最贴切，最直白，你不信，试着像我那样，朝着远方大喊一声。”

风轻语尝试着喊了一声，但觉中气不足，双脸通红，还是腼腆胜过了豪放，买弯弯故作生气锤了他一下，说道：“要喊出来，像我这样，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这口气释放完。”说着，又给风轻语演示了一下，几声过后，风轻语终于放下腼腆，敞开心扉，朝着远方大喊了一声，直到一口气完全释放，几乎缺氧晕厥，一声过后，只觉如饮美酒，痛快淋漓，仿佛人生所有的苦难和压力，在这一刻忽然烟消了。

忽然，地皮震动，跟着马蹄声汹涌而来，放眼望去，天际边突然多出几个黑点，晃晃悠悠，若隐若现，黑点渐渐看的清楚，原来是一支骑兵大队，如风而来。

骑兵们各个身穿铁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银光乍闪。

买弯弯见状，惊恐万分，连忙拉着风轻语趴下。风轻语不解，买弯弯解释道：“他们是鞑靼人，与我们瓦剌如今是敌对关系，而且这支骑兵我见过，号称铁浮屠。”

风轻语惊讶道：“铁浮屠？”又默念一声，忽然想了起来，说道：“这不是数百年前金朝时的兵种吗？听说铁浮屠确实厉害，一经现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最终却在岳爷爷手里吃了大亏。”

买弯弯反驳道：“你懂什么，现在的铁浮屠，又岂是金朝时能比？曾经的铁浮屠纵然刀枪不入，但全身铁甲，负重过高，灵活受阻，更不宜长途奔袭，这才让岳飞有了可乘之机，但现在的铁浮屠却经过了大大改良，鞑靼人不仅改造了铁甲，使它大大减轻了重量，更选用了骡子作为坐骑。”

风轻语奇道：“骡子？”

买弯弯说道：“没错，是骡子，听说这骡子是马和驴经过交配后的产物，身形较高，力量远胜驴马，只是，只是.....”买弯弯欲言又止。

风轻语更为好奇，问道：“只是什么？”

买弯弯说道：“只是这骡子实在奇怪，鞑靼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骡子繁殖下一代，要不然，随着骡子数量的增加、铁浮屠的壮大，鞑靼人早就统一大草原了。”又接着说道：“这铁浮屠可以说是鞑靼骑兵中精锐中的精锐，一身铁甲，由精铁所铸，刀枪不入，想当年，不知有多少瓦剌勇士，成为这铁浮屠的刀下亡魂。”

铁浮屠渐渐逼近高地，却在此时，只见一大片蒙古包中突然冲出五六百人，手持弯刀，有些人还拿着铁锹。他们虽然严阵以待，但难掩内心惶恐，各个瑟瑟发抖，背靠背、肩并肩缩成一团。只有一人，在这一伙人群中独树一帜，毫无畏惧，他人高马大，上身半裸，露出一身腱子肉，手提一杆金枪，长可及肩，肩上挂着一张五尺大弓，看到铁浮屠汹涌而来，双眉一挑，以蒙古语沉声说道：“所有人，上山坡，背水列阵。”买弯弯听得十分清楚，唯恐被发现，拽着风轻语匍匐到一块石头后面。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随着大汉一声令下，其余人哄然答应，向后方山坡奔来，之后分成两队，一队屈膝弯弓，指定来路，另一队立在后方，引弓站立，大汉立在最前面，挽弓伫立，任凭朔风吹起衣衫，身子一动不动，好似一块屹立万年的岩石。

铁浮屠不过四五十人，快到近前，由纵队忽然变为横队，呈扇形呼啸而来。

眼看进入射程，那大汉大喝一声：“放箭。”弓弦骤响，一排箭迎着来骑射去。草原人的弓箭技艺向来娴熟，这一排箭射去，少有虚发，只是箭射过去，如中铜墙铁壁，毫无作用，三轮箭射完，铁浮屠未有一人死伤。

反观铁浮屠，每两人中间，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条锁链，锁链中间是一个插满钢刺的圆球，圆球被托在地上，转速极快，令人望而生畏。眨眼之间，铁浮屠已是来到跟前，饶是那些士兵有盾牌格挡，但圆球惯性太大，瞬间将盾牌砸的稀碎，前排士兵被铁链带倒，砸中后排，钢刺所过之处，皆入肺腑，只一合，那大汉的队伍便乱做一团。

那大汉凭借矫健的身躯，侥幸躲过第一合攻击，只是他的士兵们便没那么幸运了，只在一瞬之间便损伤大半，看着死去的族人，大汉大怒，抡起金枪便朝其中一个铁浮屠刺来，正中那名铁浮屠胸口，铁浮屠虽有铁甲防身，但也耐不住大汉这一枪蛮力，虽没有被贯穿铁甲，但却被大汉击落马下，那名铁浮屠恼羞成怒，站起身后，抽刀向大汉砍来。大汉气势十足，手中金枪，旭日一耀，宛如出水龙鳞，与那铁浮屠战在一起。

骑兵对付步兵，本来就占优势，更何况是铁浮屠，几轮冲杀过后，高地之上尸横遍野，血水顺着高坡流下，像是火山喷发，岩浆把大地染成红色，不同的是岩浆如今换作成了血液。

就在这时，不远处蒙古包中又冲出一群人，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十几岁的孩子和妇女，他们纷纷扛着镰刀、羊铲等农具，向高地这边冲杀过来，喊杀之声，震动天地。

只见一名铁浮屠冷笑一声，说道：“将女真部全部消灭，一个不留。”一声令下，铁浮屠的军刀便开始向老人孩子们砍去，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孩子，被率先拦腰砍成两段，刹那间，老弱妇孺死伤大半，风轻语躲在石头后面，看得目瞪口呆，心生无限感叹，感叹这场战斗不能称之为战争，只能叫作屠杀。

此时，时间犹如静止一般，虽然都是老弱妇孺，但战斗的惨烈程度，较之刚刚，更为甚之。

风轻语凝视战场，望了望山坡上那些妇孺老幼，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人生在世，草长一秋，我风轻语自以为侠肝义胆，又怎可无动于衷？”说罢，只见他再也忍耐不住，从石头后面一跃而起，一个连环踢扫，只听砰砰砰三声闷响，三名铁浮屠应声被踢落马下。

但风轻语也没好到哪儿去，只觉方才连环三脚，如中顽石，整个腰部以下，全都麻痹，多亏买弯弯飞身跃出，及时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铁浮屠大怒，瞬间把风轻语包围起来，喝道：“你是何人？”

风轻语怒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只是你们竟然把手中的屠刀挥向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这与禽兽何异？”

一名铁浮屠冷冷说道：“原来你是汉人，我鞑靼眼下不愿与汉人为敌，这是我们鞑靼人的事，请你不要管。”其实，鞑靼现在最大的敌人是瓦剌，在与瓦剌的战争中逐渐处于劣势，所以有意与大明朝结成联盟，不愿与中原汉人产生其它矛盾。

风轻语回道：“我不管什么家事国事，但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残杀老弱妇孺，那是定做不到的。”

铁浮屠怒道：“想要多管闲事，也不看看地方，当真我不敢杀你吗？”

风轻语闻言，毫无惧色。

铁浮屠怒道：“来人，先把这个汉人给我剁成肉泥。”

一声令下，左右两人挺矛便向风轻语胸口刺来。只见风轻语忽然上前一步，两臂夹住矛杆，神力迸发，向上一举，两名铁浮屠身体不听使唤，竟硬生生从马背上被抬了起来，然后只听扑通两声闷响，两名铁浮屠重重摔在地上，久久不能爬起，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铁浮屠本就是精壮大汉，体重不下二百多斤，再加上一百多斤铁甲，一人不下三百斤，那两人便足有六百余斤，而风轻语却能够徒手举起，足见神力，众铁浮屠看之一惊。

风轻语冷冷说道：“你们凭借的不过是一身刀枪不入的精良铠甲，如今我手中也刚巧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现在就来看看，是你们的铠甲坚固，还是我的宝剑更加锋利？”说罢，从背后抽出无尽神剑，他本意不愿趁人之危，是以先说出宝剑锋利，令对手知难而退。

而铁浮屠素来骄横，怎肯轻易认输，是以那说话长官绰起大刀，如风劈出。风轻语举剑一挡，大刀抵不住无尽神剑威力，磕出一个碗大的豁口。那长官趁势下推，斩向对方头颈，却不料风轻语反应奇快，将刀杆攥住，两人发力一拧，刀杆咔嚓折成两段，那长官顿觉虎口迸裂，鲜血长流，忽的半个身子全都麻痹，眼前一花，只见无尽神剑穿胸而过，风轻语大喝一声，将这军官从马上拽下，高高举了起来。

风轻语连毙三人，其中更有长官，铁浮屠空前震怖，无不大惊失色，纷纷调转马头，向后方奔去。

那大汉眼看族人惨遭屠戮，胸中如火在烧，大喝一声：“哪里走？”举枪正要追赶，却被风轻语一把拉住，说道：“好汉留步，穷寇莫追。”

那大汉这才停下脚步，缓过身来右手抱胸，深深对风轻语鞠了一躬，说道：“感谢英雄今日出手相救，我叫乌恩，敢问英雄大名？”

风轻语说道：“我叫风轻语，好汉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