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证人张辽（1/1）

董卓一拍惊堂木：“咆哮公堂，掌嘴二十。”

吕布脸色一沉。

羽林骑既负责安保，又负责行刑。他们见骑都尉不语，就把董卓命令当耳旁风。

董卓盯了眼吕布，对丁原吼道：“证据，一定给你。张辽、张扬、吕布，都是证据。他们会证明你这主官是啥东西。”

全场哗然。

何太后、刘皇帝母子大吃一惊。

吕布也吃惊不小，自己是证据，跟谋杀灵帝案有关？

穿越之前的许多记忆都已淡化，没有“谋杀灵帝”一点痕迹。不知史书、演义记者、作者忘了写，还是自己忘了读。他走到证人席，朗声道：

“审我。”

“凡事有个轻重缓急。可能证明丁原有罪的三个证人中，张扬最重要，张辽次之，你吕布，最不重要，慌什么。”

董卓这话没毛病。

吕布只能说：“请马上传张扬、张辽出庭作证。”

董卓喊：“传证人，张扬。”

兵卒禀报：“张扬不在。”

原来，不久前，张扬受何进派遣回并州募兵，得一千余人，恰逢上党山贼作乱，见义勇为，平叛之后，向上党太守索要死伤将士抚恤，被拒。

上党太守宁做铁公鸡，一毛不拔。

张扬大怒，正率领幸存的一千人马攻打壶关，欲讨回公道。

李孝儒说已派八百里加急去壶关，张扬或许明后天才能赶到洛阳。

“传证人，张辽。”董卓大喊。

张辽传到。

董卓问：“张辽，去年你年仅二十岁，乳臭未干，凭什么被丁原召为武勇从事？”

张辽答：“老家马邑县，常遭塞外胡人劫掠，我从小就学骑马射箭，十五岁时一个能打两个大人。丁将军说，我孺子可教。”

“你算将才的好苗子？”

“嗯。”

“很有自信。好苗子该留下来培养。丁原派你来大将军何进帐下效力，这是为什么？”

“丁将军说我是天才，来洛阳，能青云直上。”

董卓出其不意，问：“丁原没暗地里下令，命你找机会，刺杀灵帝？”

诱导性发问。

明显的臆测性，非常恶劣。

吕布狠狠地盯着董卓。

张辽果断答复：“绝对没有。”

丁原如释重负。

吕布松口气，转念一想，难道丁原已发密令给张扬，然而张辽至今还蒙在鼓里？

这可能吗？

这个问题，得把张扬传唤到场，方能水落石出。

黄琬与丁宫对视一眼，点点头。何太后与刘辩握手相庆，比被告丁原似乎高兴。

啪。

吕布拍掌鼓励张辽，但眉头紧锁。在显阳苑会场，他曾听董璜说过“三千兵吃四万兵”的谋略，因此觉得，这完全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何以见得？

虎贲中郎将张辽，正效力于董卓帐下，董卓想搞清状况，不费吹灰之力。张辽实话实说，证董卓所言之伪，来得似乎太容易。

只听李孝儒问：

“张辽，你去年八月来洛阳，直到本月何进被张让反杀，在十二个月中，没能‘青云直上’是吗？”

“是。”

“年俸两百石，跟在并州时一样，是吗？”

“是。”

“何进不幸被害，你碰到了爱才如命的董卓将军，才被提拔为虎贲中郎将，秩比二千石，是吗？”

“是。”

“丁原以‘到洛阳能青云直上’为诱饵，派你来何进帐下，结果前途渺茫。现在，你已怀疑丁原动机，是吗？”

“这个……”

“现在你已觉得，丁原别有用心，是吗？”

丁原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别有用心，吕布依稀记得出自于宋朝朱熹的著作《与刘子澄书》。作为东汉人李孝儒，能够熟练驾驭900年后的成语，说明他有可能是穿越而来的人物，或者接触过穿越者使用900年后的成语。

他若是穿越人物，熟读史书，无异于拥有“先知先觉”的超能力。

我和丁原麻烦大了。

“没觉得。”张辽答。

“好了，没你事了，你可继续做虎贲中郎将，到旁听席找个位置坐下。”李孝儒淡淡一笑，“我敢肯定，张扬、吕布跟你一样，也没觉得丁原别有用心。”

张辽在旁听席找了个位置坐下，目不转睛看着吕布。

吕布走到证人席，仰脸闭眼，用俩鼻眼俯视李孝儒。

这模样让董卓哈哈大笑。笑了一阵，说自己累了，命李孝儒替自己问吕布几句。

捶了一会儿背，李孝儒又给董卓抹了一会儿胸，站在主审席前，反手一拍惊堂木：“吕布，你与张扬关系如何？”

“不错。”

“听说他指挥有方，算并州军最佳帅才，接替他的魏续稍逊一筹，是吗？”

“你别挑拨离间。”

“张扬算丁原的左膀右臂，是吗？”

“算。”

“丁原做刺史时间短，积累的帅才、将才少得可怜，拿得出手的不到十名，是吗？”

“嗯哼。”

“丁原先后把两名稀罕的将才、帅才输送给蹇硕、何进，你真的不觉得，丁原的做法很奇怪？”

“我家明公大公无私。”

“蹇硕，原是小黄门，得灵帝宠幸，提为上军校尉，仅掌管两千禁军。张扬这位指挥并州十万大军的帅才，被派遣到蹇硕帐下做了个假司马，你真的不奇怪？”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你别嫌我啰嗦。张辽年仅二十，乃军事天才，被派遣到何进帐下被闲置，你真的不觉得，丁原别有用心吗？”

“不觉得。”

“但是，我觉得。我有理由怀疑，张扬被当作刺杀灵帝的暗器，藏于蹇硕帐下；张辽被当作明枪，摆在何进帐下，准备在张扬失手的情况下，给灵帝致命一击。”

“证据？”吕布冷声问。

李孝儒说：“证据，可在审讯过程中获取。此案复杂之极，需要抽丝剥茧。你再急都没用。”

丁原气得脸青墨黑，终于后悔重文轻武的严重性，对吕布说：

“奉先，那腐儒诬陷我。”

旁听席上，众官哗然。

何太后痛苦不堪，握住刘辩的手，脸色苍白。

“明公放心，谁敢诬陷你，我绝不答应。”吕布安慰了丁原，对李孝儒说，“你若在张扬和我身上找不到证据，判定我家明公罪名成立，我绝不饶你。”

眼里毫无怯意，李孝儒朗声道：“在你和张扬身上问不出证据，你放心，丁将军肯定会被当庭释放。”

吕布拭目以待。

丁原讪笑道：“看你刚才的嘴脸，我老人家好像已经罪名成立了似的。”

“丁将军别误会。有罪推定，而已。”李孝儒解释。

吕布冷声问：

“你敢做有罪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