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生若只如不见(第一部分）（1/1）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话题是云秋意主动提起的，很显然，她的悲伤期、愤怒期已经过去，诉说平静，尽管就像是发生在昨天、发生在面前，甚至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也很显然，云秋意是个极其坚强的人，两个听者不寒而栗、怒不可遏，而云秋意既没抹眼泪也没泣不成声，最多只是幽幽的叹几口气，那么大的事儿她扛过来了。

女儿4岁不到，她正在走法律途径离婚，案子已经在办理阶段，她现在带着孩子跟父母一块儿住。云秋意说这些时依然从容稳重，你看不出来她经受了多少磨难，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柳芳菲说，真正的苦是说不出来的。只此一句令云秋意红了眼眶。

云秋意被家暴的事柳芳菲知道的更多一些 ，而且她见过云秋意身上累累的伤痕，两个女人在车上抱头痛哭过。追问原因已然毫无意义，世上有很多想不到，这种影视剧的现实版如果不是亲历者没有人会相信，人们只是知道现实比电视残酷，却只有亲历者才知道那是怎样的地狱煎熬，

与你同床共枕的那个人在没有真正柴米油盐时你是不知道他是天使是魔鬼的，婚姻和人生一样，有很多关口就是赌博，你不得已押上你的人生、你的一切，而你只能把结果交给上天，然而，未知也好，已知也罢，都胜不过现实的残酷。

柳芳菲不停擦拭着眼泪。李子川的心仿佛被揉搓极力保持着镇定，他无法想象一个壮汉会对自己的结发之妻不分时间的施以折磨、凌辱，还能安然入睡、第二天还能泰然自若。

“我跟他纯粹是媒妁之言，没有父母之命，是父母的朋友介绍的，我自己拿的主意，要怨只能怨自己，也不能怪年轻，只能说人性嬗变，或者说我对人性的认识远远不够。”云秋意的理智和冷静令李子川和柳芳菲深深折服。

“只是苦了你和姑娘啊，从今往后你们娘俩可遭罪了。”柳芳菲无比心疼。

“离婚办的顺利倒还好，如果啊，如果久拖不决或是那家伙上门骚扰你，你就麻烦了，这你得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李子川的担忧不无道理。

“目前阶段看，在离婚问题上他还是识数的，还算配合，上门骚扰，他还不敢。”云秋意自有度量。

三人正聊的起劲儿时，李子川手机响，是文化打来的，说红箭厂工地被叫停了，明早安监的要来检查。

李子川挂了文化电话立刻打给了牛剑昆，老牛说是有人向市政、城管、安监举报星辉建筑手续不全、现场管理混乱、存在安全隐患，所以厂里紧急叫停了星辉的施工队，明天接受检查，他知道自己老婆和李子川在一起吃饭，不想这事儿败了他们兴致，本想等老婆回家再打给子川的，没想到李子川主动打了来。

李子川打电话给马利辉：1、现在、立刻召集办公室人员连夜复查工程审批手续、工程进场手续，缺的赶紧补，若问起就说资料做了，审批流程没走完，有总比没有好。2、清查库存安全绳、安全帽、反光背心，如果需要补充连夜送到。3、通过咱自己的路子查清楚是谁举报的。交代完挂了电话，示意二位女士继续。

云秋意表扬李三有大将之风，临危不乱临变不惊，李三说，生活锤炼了我，一会儿送走你们我再去工地不迟。

星辉建筑是第一次接受多部门的联合执法检查，历时四天，安然渡劫，只有一些小问题需要限期整改。

第五天，李子川把文化和马利辉叫到办公室开了个闭门会，讲了四点 ：

第一：我说不来什么漂亮话，但我懂所有漂亮话，这次渡劫证明了我在工地上常说的“打铁还得自身硬 。” 马利辉补充道这就叫企业文化，李子川命令但凡能贴能挂的地儿，都挂上这句话的横幅。

第二：即便没人举报，这些检查查的也都是我们应该做好的工作，对我们星辉是个促进，通过这次检查要汲取教训，该常态化的要落实，马利辉负责落实。

第三：举报人是致远，甭管是个人还是单位行为，这都说明曹正东将我星辉视为强敌，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试图诋毁我们，从另一方面讲这是好事儿，至少说明星辉是老虎不是老鼠，他曹正东才会敲山震虎。

第四：文化，现场的安全和质量监督是你的事，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这一点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星辉不偷工减料、不干昧良心的事儿。

李子川极少开会，他痛恨官僚作风，才工作那会儿在农机厂大礼堂召开的职工大会，使他第一次认识到了什么叫官僚主义，主席台上的厂长一个小时的脱稿演讲，一开始李子川震惊于厂长的口才，然后想打瞌睡，然后就睡着了，再然后醒来时厂长还在讲。走出会场他认真想了想，咦，厂长似乎啥也没讲啊。

所以，在星辉他是不开会的，工地上要说事围拢一圈骨干，三分钟讲完，办公室最多两三个人一二三四五讲完散会，没有开场白，直奔主题，也没有结束语，散会执行各忙各。星辉能有今天和李子川干练的主事风格是密不可分的。

散会后的李子川对曹正东的致远更加忧心忡忡了，他能插手到红箭就能干涉自己的所有，这很危险，是最大的危险，但眼目前的李子川依然束手无策。

马利辉毛遂自荐去拜访曹正东，她是曹正东同学的同学，她想去试试水深，探探底。李子川不答应，他怕羊入虎口，只是他没明说，马利辉那么好的女人一定会让曹正东垂涎欲滴的，他不愿意马利辉单刀赴会。

“这样，让你同学攒个局，我俩去，就我们双方，见个面，咱先礼后兵，他曹正东要硬来咱就应战，他要合作咱们再谈。”李子川沉吟之后缓缓对马利辉说道。

三十来岁的女人只能用完美来形容，李子川在心里这么想，他只是瞟了一眼马利辉便不敢多看。

李子川穿的很休闲，鳄鱼白色T恤 扎在老人头皮带里，板正的金利来西裤锃亮的老人头皮鞋，吴薇比较青睐老人头，给丈夫配的都以老人头居多，年轻得志的李子川一表人才气宇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