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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屋檐之下(1/1)

报仇了吗?似乎是报了,又似乎没报。说是报了,凶手已经死了一个,说是没报,还有凶手在外逍遥,死掉的凶手又是被别人杀死的。纠结的情绪一直盘旋在龙小云的心底。虽然去李媛媛家做客后龙小云的情绪明显的高涨起来,大家都为他找到问题的答案感到高兴。只有李媛媛心下明白,龙小云是在假装高兴,他把自己的心事压在了心底,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搞的大家心情紧张,甚至弄的厚生巷别墅鸡飞狗跳。他时刻提醒自己:胸中风雷激荡,面上要波澜不惊。

与龙小云一般纠结的还有乌鸦。他在外蒙古踏上专机的那一刻,东野尚就告诉他:两人今后依然是师徒关系。这句话潜藏的安排就是不承认乌鸦是他的孩子。他搞不清当时庄梦蝶是为了故意激怒马恒善所作的下意识的举动,或者是就像当初一样设置的圈套,好让自己回护乌鸦安全。他们都不知道,做一个简单的亲子鉴定,便能解决所有的疑惑。乌鸦对于东野尚的安排表面上是言听计从,心中也有自己的盘算。他把庄梦麟的话牢记在了心底:你的控制器已完全拆除,东野的还残留了一部分。如果他对你不利,用我的手机控制。

马恒善临死前乌鸦的表现,纯粹是演戏,为了不引起东野尚的怀疑,他对这样的场景在心中百般模拟。人与人之间如果彼此不能坦诚相待,必然是掺杂猜忌,所谓相互利用,甚至是落井下石,背后捅刀。所谓的江湖道义真就放一旁了。

踏进加州李氏庄园的一刻,乌鸦更坚信自己不是东野尚的儿子。关于这一点,舅舅庄梦麟已经在去世前跟他详细的聊过,并把检测结果给他看过。马恒善的资料虽说是机密,受到严格保护,贴身保健医生鲁建军还是能够接触到,并小心翼翼的保存了下来,转交给了庄梦麟,因此庄梦麟能通过现代科技,确定马恒善和乌鸦的父子关系。只是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后,即使是金玉良言也会被当作沟渠中的垃圾,从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留不下任何细节。乌鸦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究竟是谁,他也不再选择相信。从私人飞机舱门出来的瞬间,他便感受到了浓烈的歧视气息。

“二哥,这是我的得意弟子,传奇高手。”东野尚与前来迎接的艾瑞克热情拥抱寒暄后,把乌鸦介绍了艾瑞克。艾瑞克一副纨绔子弟的神情,指着乌鸦脸上的面具,半边浸透了血渍,一路颠簸,乌鸦把提前备下的面具,都放在了庄梦蝶家里,那是他心中的归宿。

“Cospy?”艾瑞克语带不屑问道。

“二爷好。”乌鸦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规规矩矩问好,完全忽视了艾瑞克的问题。艾瑞克认为自己受到了忽视,一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菜包,淹没在阿谀奉承的甜蜜中,丧失了自我认知的能力,加上最近练功稍有所得,于是便膨胀了起来。

“传奇?那我们俩比试一下好了,一个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让我看看你的真容。”艾瑞克说道。

“二爷,我脸上受了烧伤,怕吓着人。”乌鸦略显无奈地解释道。

“我害怕,太小看人了。从老三到他徒弟,都小瞧我了。”艾瑞克年少时就被东野尚嘲笑胆小,落下了阴影,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胆小。甚至后来继承家业,老家主也因为他胆小怕事,而把家业托付给了李赛雯。

“二爷,我没有别的意思。”乌鸦平静的解释道。在控制情绪这一件事情上,乌鸦真正做到了胸中波涛汹涌,脸上表情平静。

“二哥,我们一见面就这样,不好吧,回去姐姐又该批评了。”东野尚说道。

艾瑞克此时感觉自己处处被针对,心中的怒火呼呼上窜,假笑着说道:“我对师侄的功夫十分敬佩,就想着亲自讨教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东野尚了解艾瑞克的习气,于是说道:“孩子,跟你二伯走两招。你二伯也是半个武林人士,你出手悠着点。”

乌鸦点点头,后撤了一步,屏气凝神等待艾瑞克的进攻。

艾瑞克简单做了下热身,便施展开咏春拳,他的拳法得到了粤东叶家的真传,一出手便把咏春拳的特点发挥到极致,尤其是“寸劲”的突然爆发,让轻敌的乌鸦左支右绌,招架不住。

东野尚看着在艾瑞克脸上弥漫的笑意,心中恼怒,喊道:“孩子,认真点。”话音未落,只感觉场上气场巨变,犹如一个巨大的气团从乌鸦身上发起,艾瑞克被紧紧束缚在其中,手脚犹如被绑缚起来,凌厉刚猛的伸手犹如被施了慢动作的魔法,慢悠悠打出一拳,又慢悠悠的打空。期间艾瑞克想凝聚气场加以抗拒乌鸦的束缚,还未施展,气场便被掐灭在萌芽中。乌鸦的身形变换,在艾瑞克的周围幻化出五个乌鸦,向着艾瑞克不同的身体部位猛攻过去。连环攻击下,艾瑞克招架不住,随着砰砰的撞击声,艾瑞克惨叫着倒地。笼罩在场地上的压迫的气场如水银泄地一般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艾瑞克的保镖们从强大的压迫中释放出来,神情慌乱而茫然。一位保镖惶恐中拔枪射击,就在扣动扳机的瞬间,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只听一声惨叫,伴随着枪声,那个保镖抱着胳膊躺在地上,配合着艾瑞克的嚎叫,这个保镖也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回过神的其它保镖纷纷拔枪,把东野尚和乌鸦围在正中。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乌鸦轻蔑的说道:“师父,李家的待客之道不太热情啊。您这是回家还是回地狱?”

“你们疯了,快收起来。”艾瑞克忍着钻心的疼痛命令道。乌鸦给他们的见面礼也足够隆重,四根断了的肋骨和一条断了的小臂。

东野尚没有搭理艾瑞克,招呼着乌鸦一头扎进黑色轿车里面,出了李家的私人机场,扬长而去。加州纳帕谷的李家庄园坐落在一片墓地中,高矮不一的墓碑环绕着庄园。岁月侵蚀下高耸的石质围墙泛着黑灰色,四个角楼和无数的摄像头构成了庄园的安保体系。东向的门洞说明庄园只有一个出口。

进入庄园的乌鸦第一想法是这是一个死葫芦,只留了一个生门。聪明粗乌鸦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纳帕谷庄园是按照向死而生的理念设计,留了一个门易守难攻,所有的生门都藏在地下,通向庄园外面坟墓。坟墓并不全是埋骨殖的地方,里面可能是水、粮食、甚至是一个小型的起居室,有的则存放枪支弹药。费城王家就是折戟在这片墓地中,最后被迫签下了不平等合约,迁移到费城发展。经过一代代家主不间断经营,墓园已经具备了相当大的规模,以庄园为中心,半径五公里内全部被各色坟墓覆盖。李家很聪明的把国家墓园和当地人的墓园也引入了进来,给人的感觉就是随着时间推移和社会发展,墓园把李氏庄园包围了起来。并对李氏庄园的遭遇表示了深深同情。无论在哪种文化里面,墓地都是不吉祥的代表。

庄园内的建筑全部是华夏风格,历经岁月洗礼,受益于精心地照看,古老的房屋在阳光下闪着厚重的骄傲的光。东野尚对这些视若无睹,乌鸦也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心里想着苟如鹤从金三角发给他的消息:人已完备,棍棒奇缺。他之所以答应东野尚到加州李氏庄园,也是为此。

李赛雯看上去不像是七十冒头的老人,与华夏广场上跳舞的大妈相比更是显出了代差。紧致的皮肤,凹凸丰满的身材,保养有致。最吸引人的还是目光中透露出来的精明与沉静,让人瞬间忘记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女士,而是一个冷静的难以对付的对手。多年未见的姐弟并没有表现影视中那些动人的场面,简单的寒暄后,李赛雯静静的打量了弟弟,说道:“多年未见,老幺你变老了。”

东野尚笑了笑,说道:“大姐还是那么年轻。”

李赛雯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看了看坐在东野尚下首的乌鸦,说道:“孩子,欢迎你来加州,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拘束。”

乌鸦欠身站起,半鞠躬说道:“乌鸦拜见师伯。”

李赛雯笑了笑,说道:“你的事情我听说过,年轻有为,是个干大事的人。你坐吧,不要拘谨也不要客气。至于你跟老三的关系,我也听说了。所以,找机会办个典礼。”

乌鸦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师伯惦念,这期间有很多细节有待厘清,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师父和家母的名誉受到损害。”

乌鸦话十分在理,如果承认东野尚是父亲,等于承认了东野尚和庄梦蝶之间的不正当关系。也等同于把自己拴在了李家的树桩上。以后李家就像一个头箍,紧紧的把他拴住。

李赛雯轻轻点了点头,表面上是认可了乌鸦的说法,实际上是看透了乌鸦的心思。“如此也好,你跟你师父都自在些。听说,你跟庄梦麟是甥舅关系?”

乌鸦点点头,简要的跟她描述了一下自己跟庄梦麟的两次见面,省却了庄梦麟为他做手术的细节。一番描述勾起了东野尚的痛处,说道:“大姐,马恒善的心脏控制器是李家提供的是吧?”

李赛雯闻听大吃一惊,“什么?那东西马恒善手上有?”

东野尚从李赛雯惊讶的表情中判断出心脏控制器不是她给马恒善的。“大姐,不是你给他的?”东野尚不敢肯定,继续追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个控制器是家族绝密,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李赛雯因为惊诧从椅子上坐起来。

“大姐,那两个控制器,被用在了我们俩的身上。”东野尚的一句话不啻震雷,把李赛雯震倒在椅子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在你们身上?”她厉声问道,完全没了刚才的矜持。

乌鸦说道:“是的,梦麟舅舅用了全力,也不过是解除了部分危害。”

“我要找出这个天杀丧人伦的畜生,把他千刀万剐。”李赛雯恨恨发誓。

乌鸦不想继续纠结这件事情,无论是谁把心脏控制器走私出去,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甚至只是李家的事情,他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费精力。

“师伯,这件事情可以慢慢查。我还是要跟您认罪,在来的路上,二爷一直挑衅要跟我比试。我们俩比试正酣,他的一个保镖开枪,我惊吓之下,没留住手,打伤了二爷和他的保镖,请您责罚。”

“责罚?”李赛雯笑着说道:“那是他自作自受,自认为武功又进阶不少,于是在李家庄园就盛不开他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也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立了大功,应该奖励才对。”

李赛雯对于艾瑞克被揍非常开心,乌鸦隐约觉得,李氏庄园的兄妹们,不像外界说的那么团结。“只是如此一来便有了麻烦,艾瑞克安排在周末的拳台上接受别人的挑战,如果他无法出战,会折损李家在拳坛的声誉。虽然他武功水平一般,但是在维护家族荣誉面前无可挑剔。”李赛雯边说边不停的打量东野尚和乌鸦的反应。乌鸦也明白,如果想在李家立足,必须有个投名状,用这个做投名状也好。急忙说道:“二爷是我打伤的,代替二爷出战拳坛我责无旁贷。只是我不想在笼中比赛。”

李赛雯赞许的看着乌鸦,说道:“笼中赛都是表演性质,对战双方都是李家的拳师,仅是为了调动现场的气氛,为那些雄性牲口打打鸡血,刺激他们多消费一些。”李赛雯没有说的是,她有时候也会光临现场,既是把自己当彩头,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看着被雄性荷尔蒙刺激的丑态百出的牲口们的表现,她竟然能获得莫名愉悦感。“真正的高手对决,是完全没有笼子和规则约束的。很多达官贵人花大价钱来消费,他们不愿意自己的视野被挡住。哪怕是蛛丝粗细都影响观感。”

李赛雯口中的达官贵人,也就是所谓的美国上层社会人士,手中的钱多的没处花,过惯了花天酒地的生活后会逐渐厌烦,他们并不介意花数万美元的门票来博取感官上的刺激,况且数万美金一张的门票,本身就是一种刺激。如果幸运遇上警察,他们还能有幸进入密道,藏进墓穴中。这既是一种冒险,也是一种游戏。有时候李家会故意的把警察请来做突击检查,以增加紧张和刺激。当然,这些密道是在独立的一片区域,赫赫有名的纳帕谷黑拳坛,离李氏庄园还有一百公里,任何风都吹不到谷底的李氏庄园中。

“马恒善是怎么死的,他真的死去了吗?怎么华夏官方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李赛雯一连串的发问,她并不盼望能得到回答。自从她收到东野尚的消息并派出专机后,心底就确认他的确死了。

“死了,跟梦蝶争斗时,被梦蝶咬破了颈总动脉,死掉了。”东野尚面无表情的说道。

李赛玟的脸稍稍抽搐了一下,仰靠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眼,似乎是回忆过去。有仆人过来引着东野尚和乌鸦下去休息,她也没有睁开眼睛送客。

东野尚知道,李赛雯是在思考重大事情,今天晚上不会安排什么接风洗尘的宴会了。他从心中认为自己在外漂泊多年会收到热烈而隆重的欢迎,现实与理想反差太大,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发现自己成了客人且是一个不太受受欢迎的客人。加州纳帕谷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即使安排的住处也是两间客房。他曾经幻想着自己的房间被完好的保留,幸运的话里面的布置陈设一直都在,有细心的仆人时刻照料着,等待着他回家。在外漂泊四十年后,发现一切都变了,家里的长辈们都已经开始凋零,最初是母亲,然后是父亲。父母不在了,家也就不是家了。他甚至腹黑的设想着当初把他送到马恒善那边,就是不让自己去争夺家产,甚至都盼着他死在华夏为好。躺在客房里,听着外面山风呼啸着吹过屋顶,树叶被折腾的呜呜嚎叫,他越发坚信自己的判断正确。“这里有我的一份,我要夺回来。”他暗下决心,头脑越发清醒起来。风声让他无法入睡,于是便起床来,信步走到门外。外面漆黑一片,灯光从隔壁乌鸦的房间照射出来,似乎是听到了东野尚的脚步,乌鸦的房门几乎是同时打开的,“师父。”乌鸦轻声喊,做着邀请东野尚进屋的手势。东野尚环视了眼前的半个院子,然后轻轻摇头,示意乌鸦出来。两人在院子中间,看着黑压压的四周,东野尚压低声音说道:“先查一下房间是否被监听监控,我们在这边不受欢迎,只所以答应我们过来,是觉得我们还有利用价值。找机会就回华夏。”

乌鸦点点头,东野尚说的也是他想跟东野尚讨论的,“师父,下一步怎么办?金三角也催着要武器。”

东野尚说道:“看事态发展,见机行事。目前最好能争取到大姐的支持。现在还没看到布鲁斯,庄园里面的具体情形尚未明朗,我们不可操之过急。这些年他们之所以相安无事,一定形成了某种平衡,我们就要打破这种平衡,让事态向前发展。”

乌鸦忽然想起了一种老物件:搅屎棍。

乌鸦和东野尚两人到达李氏庄园后的第三天,他们见到了担任州长的布鲁斯。布鲁斯对他们的热情超过了庄园中所有人的热情之和,他跟两个人热情拥抱,然后又邀请他们俩到他的官邸做客。连任三届州长历练,让布鲁斯在加州地界呼风唤雨游刃有余。艾瑞克哭丧着脸,板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生闷气。李氏姐妹四个开了四十年来第一次团圆的家庭会议。

“阿姐,明天的比赛艾瑞克必须赢,一个大人物已经在他身上下了注。”布鲁斯有些急切地说道。

“多大,什么层级?”李赛雯问道。

“南美盟国的总统,还有白宫的大人物。”布鲁斯诚实的说道,“如果输了,会有很多麻烦。”

李赛雯朝艾瑞克努了努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说道:“艾瑞克在迎接弗兰克的时候,狂妄自大的挑衅弗兰克的徒弟,被打断了两根肋骨,你不觉的奇怪为什么今天他坐的笔直吗?以前那一次不是半躺在椅子上开会?”

“我还认为他转性了呢,没想到是被打残了。”布鲁斯嘲笑艾瑞克,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明天晚上的比赛怎么办?”布鲁斯的冷汗流了下来。

李赛雯看了东野尚一眼,“弗兰克,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李家姐弟互相称呼姓名的习惯,让东野尚不太习惯,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李赛雯是在喊他。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弗兰克后,他说道:“如果可以改规则的话,我可以上场,乌鸦也可以上场。”

“胜算有多大?”布鲁斯问道。

“胜算?应该比艾瑞克上场的胜算高。”东野尚心下来气,说道。

“对对,但是这次要保证百分百的胜率,牵涉到一大笔生意,他们把筹码放在拳台上了。盟国总统背景复杂,热衷于黑拳。”布鲁斯说道。

“我们有什么收益?”李赛雯问道。

“两亿美金。”布鲁斯说道。

李赛雯意味深长的看了东野尚一眼,说道:“拳坛的规则都为各种突发情况留下了活口,所以乌鸦和弗兰克可以顺利上台。前提是必须在你们这边就解决问题,不能到艾瑞克这边。这两亿美金,你们师徒得一亿,作为安家费。”

“一亿?”艾瑞克和布鲁斯不敢相信自己得耳朵,异口同声得说道。

李赛雯肯定得点点头,“一个亿,要不你们去试试?”

艾瑞克和布鲁斯面面相觑,艾瑞克沮丧得往椅背上靠了一下,然后弹簧般坐直,疼得呲牙咧嘴。李赛雯面无表情得端起一杯茶,然后说道:“今天还有件事情,就是多年前,是谁把家族的心脏控制器给了华夏?你们回去查一下。”

艾瑞克继续疼的咬牙切齿,布鲁斯则面无表情,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李赛雯看着两个弟弟,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屋里除了艾瑞克疼痛的吸溜声,一片死寂。最后是布鲁斯打破了沉寂,“这事容易查,从文森特博士入手,他是发明人也是保管人。如果有流出,他最清楚嫌疑也最大。”

李赛雯点点头,认可了弟弟的说法,转身抓起了桌上红色话机,虽然通讯工具日新月异,老的电话机还是被留下来,并发挥着鲜为人知的作用。“从现在开始,文森特博士的安保等级提升为B级。”然后不等对方回答便挂了电话。

李氏家族核心人员的安保等级从E到A分为五级,其中A是最高级别,文森特博士作为核心技术成员,平时是D级安保,一下提到B级,体现了李赛雯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和事态发展的严峻。

“布鲁斯,下周你留在庄园,我们召集家族长老们开会,有些大事情要商量。”李赛雯等着布鲁斯提出各种理由否定她的决定,出乎她的意料,布鲁斯这次十分配合的答应下来,并说很长时间不回来了,可以趁此休养,顺便跟弗兰克叙叙旧,增进兄弟之间的感情之类的。也想带着弗兰克师徒俩游览纳帕谷的壮美景观。

东野尚和乌鸦到达纳帕谷的第二天两人就养成了跑步锻炼的情况。有时候一天一次,有时候是两次。东野尚解释是师徒二人在华夏的时候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习武之人要时刻保持身体的状态处于良好状态。李赛雯对他们的解释深信不疑,甚至热情的给他介绍了纳帕谷锻炼用的步道。实际上李氏庄园有很多锻炼的场地和器材,庄园保镖们有专门的健身房使用。

师徒二人热衷于跑步,无非是为了安全。在一个监控严密的环境下,为了交流安全,两人不得不跑出去,在山野之中谋划自己的行动。

跑步运动开始进行的很顺利,第三天清晨,师徒二人照例晨跑,顺便商量一下后天举行的拳赛。两人边说边聊跑出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低矮的灌木在半山腰随风起伏。两个人在灌木丛中边跑边说,忽然两人感觉到了一丝异常,两个传奇高手几乎同时喊道:趴下。只听的一声沉闷的枪响,两人几乎是同时卧倒。乌鸦指了指山坡上面,然后说道:“您从后面,我从前面堵,狙击手就在上面。”说话间,又响起两声枪响,子弹射在他们脚下的石头上,炸开两道烟。补射的两声枪响,也暴露了枪手的位置。两人迅速的向枪手所在的位置包抄过去。乌鸦沿路捡了两块趁手的石块当作武器。随着地势升高,灌木逐渐变矮,变的稀疏起来。乌鸦边迅速往上爬,边凭借超人的感知能力,确定枪手的位置。在翻越一块大石头后,他看到了枪手正向他藏身之处移动,显然大石后面是他选定的射击点。乌鸦隐蔽了气息,嗖得一声把手中的石块抛射出去,石块带着破空声疾射出去,在噗的一声钝响后,传来噗通一声和枪械的撞在岩石上的声音。乌鸦猫着腰正要发力扑上前去,只听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眼前跌倒的枪手重重倒地,挣扎了几下,死去了。死在纳帕山谷的荒野中。顺着枪声望去,一个黑影消失在半山腰中。

“师父,死了,被他们的同伙射杀的。”乌鸦对包抄过来的东野尚说道。“我们刚来,这边也没有仇家吧,怎么就有人想要我们的命呢?”

东野尚铁青着脸,看了看枪手手中的狙击步枪,说道:“把这支枪带回去,剩下的让庄园的人来处理。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庄园里面有人想要我们的命,一个是周日拳赛的对手。”

“两者都有可能。”乌鸦说着把死者的枪捡起来,然后在他身上仔细检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有找到。枪也是在美国各州枪支弹药商店里面的出售的大路货,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自己的亲弟弟在自己的地盘遭遇刺杀,李赛雯非常生气,怒气让她仿佛老了几岁,脸上和脖子上的皱纹都明显多了起来。等东野尚简单描述了遇刺的经过后,李赛雯的怒火似乎消失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刺杀我也遇到过二十多次,每次都是神佛保佑,有惊无险。你们俩没有事是最好,这件事情我也不想惊动地方警察,这些警察就像苍蝇一样,被他们盯上后,日子就艰难了。但是我会去调查这件事情,相信我,李家有李家的应对之策。”

师徒二人对视了一眼,在人家的地盘上,讲究个客随主便,于是两人答应下来,退了出来。李赛雯见两人走远,小声说了声:“出来吧。”从内室走出一个人来,一副军人的打扮:“家主,一个枪手抢在我的面前开了枪,我怕暴露,把枪手打死了,那师徒二人完好,我没完成任务,请您责罚。”

李赛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小看了两人的实力了,这样也好,等于咱们救了师徒二人,他们欠下我们的情分了。你下去吧,注意监视。”

那人恭敬的答应着,悄悄退了出来,然后转过屋角便不见了。李赛雯自言自语说道:“真是命大啊,老头子留下的该死的遗愿,老家伙们不知道又怎样生事呢。我就不信,在我的手底下你能蹦跶几天。”

她不禁心中又把已经死去的父亲骂了几回,如果不是在遗嘱中把弗兰克立为家族的第一继承人,自己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要为此操劳。同时也把马恒善骂了一遍,三十多年的时间,还是让弗兰克活着回来了。他也把家族的那些老糊涂骂了一遍,是他们吵吵着要把弗兰克接回来,多年前他们知道了弗兰克还活着后,就没有消停过,三叔更是每次家族会议就吵着把弗兰克接回来,已经吵吵了数十年的时间了,还是不依不饶。她更后悔自己一时没有坚持住,把两人带了回来。“如果当时飞机失事该有多好啊。”她端着一杯茶,坐在桌前发呆。

正在这时,布鲁斯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阿姐,大事不好了。文森特博士死了。”

李赛雯闻言慌忙从椅子上坐起来,手中的茶碗落在地上,碎成了四片。“怎么死的?不是提升保安等级了吗?”李赛雯颤抖着声音说道。

“警察说,饭菜里面有毒。饭里有毒,从他的手上也检查出毒素来。不知道是因为做实验没洗手就吃饭导致,还是什么原因。”布鲁斯汇报道。

李赛雯平复了一下情绪,慌乱的表情瞬间消失,站在布鲁斯面前的还是那个威严的女强人,她目光犀利的看着布鲁斯,像是要看透他心底的秘密。“是你杀了他?”

布鲁斯听闻此言并未慌乱,而是出奇的平静,嘴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我是想杀死文森特,一直都想这么干,但是这次我没得到机会。你把我困在庄园,拉屎放屁都在你的监控摄像头下面,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李赛雯轻蔑的笑了笑,说道:“我们俩是亲兄妹,也是死对头,多么奇葩的关系啊。这么多年你暗杀了我十多次,我暗杀了你十多次,彼此都很命大,没有死掉。这个家主之位对你这么重要吗?”

布鲁斯笑着点点头,说道:“重要,其实家主之位对你才不重要。如果你让位给我,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李赛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人会相信一个魔鬼的许诺。要是把家主位置给你,下一秒我就会被你杀死,不会超过两秒钟。我们是一母同胞,我太了解你了。”

布鲁斯得意的大笑,“阿姐,我还是要提醒你,弗兰克或许不在意家主之位,你我的行动,会不会把他推到争夺家主的行列中?”

李赛雯笑了笑,摆了摆手让布鲁斯出去,对着布鲁斯的背影骂了一句:猪头。她知道,即使弗兰克——也就是东野尚没有争夺家主位置的野心,家里那帮老家伙也会拱着他起来争夺这个位子。特别是三叔和五叔更是积极。二叔现在已经站队布鲁斯了,三叔和五叔站队弗兰克,唯一支持自己的四叔意外身亡,留下的那些堂兄弟姐妹们做了壁上观,谁都不支持,只知道挥霍着家族分红,过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

“如果坦诚跟弗兰克谈谈,又会怎么样呢?”李赛雯不止一次的假设。她恰好欠缺这样的沟通。东野尚已经跟李家三叔和五叔秘密的谈过,他们知道现在东野尚没有争夺家主的心思,即使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把自己选为第一顺位继承人,除了心怀感恩,他并没有太多想法。三叔和五叔弄清了东野尚的想法,也就不再坚持他去夺回家主的位子,他们的坚持,无非是为了给自己的大哥一个交代,为李家的传承规律一个交代。李赛雯长袖善舞,把李家的产业经营的井井有条,每年都有大笔的分红,两位老人及他们的子孙也受到家族的善待,于是便不再坚持,觉得支持李赛雯也很好。

东野尚在早饭后找到了李赛雯,开门见山的说道:“阿姐,我去拜访过三叔和五叔,也知道了父亲的遗嘱的内容。我放弃继承家主的权力。”

李赛雯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她反问道,“三叔和五叔也同意?”

东野尚点了点头,说道:“他们都尊重我的选择,也支持阿姐做家主。母亲身体病弱,从小都是阿姐带着我玩耍,陪我长大,我该为阿姐分忧。”

李赛雯欣喜若狂,眼泪不自禁的流出来,“弟弟,阿姐有救了。”

东野尚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李赛雯些年所受的屈辱,以及为这个家族所承担的巨大的压力。东野尚知道了遗嘱内容后,和乌鸦反复商量过,最后一致同意不做家主为好。因为劣势太明显,李赛雯这么些年打下的江山,他们俩接不下来,勉强去接就成了烫手山芋,接不住也吃不下。如果给了李赛雯,则整个李家就是他们将来的一大助力。

“阿姐,等华夏的风声过去,我们还会返回去,我们那边也有一大摊子事业需要规划。”东野尚诚恳说道。“三叔提议过两天召开家族的会议,我把这件事情声明一下,好让家族卸下包袱,继续前进。”

李赛雯答应着,又说道:“今天晚上你跟乌鸦搬回到你从小居住的院子里。这么多年,我一直保留着。就想着有朝一日我弟弟能回来。但是我又有些害怕他回来。现在我不害怕了。你说的心脏控制器和对你们的暗杀,我会调查到底。”

“阿姐,枪手有两个。跑了一个。”东野尚小声说道。

“跑的那个是我派去的,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死的那个正在调查,不用调查也知道,又是布鲁斯干的好事。这些年,他暗杀我,我暗杀他,我们俩都是命硬,谁也没有要了谁的命。一母同胞弄到现在这个境地,着实让人心寒。”李赛雯神态黯然的说道,“靠着家族的努力,他成功的做了最年轻的加州州长,上位后野心也膨胀了,盯上了家主的位子。说我名分不正,你还活着那我就是代理,他也可以代理家主。就这样吵吵闹闹几十年,后来二叔公开站在他那一边,于是便发展成你死我活的争斗了。四叔是支持我的,一个雨夜遭遇车祸,死了。一个癌症后期的货车司机承担了一切,我没有继续查下去。四叔家的兄弟姐妹们现在领着家族产业的分红,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才不操心谁做家主呢。每次家庭会议,他们都是缺席,只有一年一度的年终会,李存安才像冬眠的乌龟一样爬出来,领了分红便迅速消失了。”

“阿姐,给我们师徒俩自由出入李氏庄园的权力。”东野尚贸然说道。

“你去调查四叔的事情?”李赛雯问道。

东野尚回答说道:“这是其中之一,我还要调查一下周末拳赛的对手。确保万无一失。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阿姐。”

李赛雯微微笑起来,多年来郁结在胸中的块垒被东野尚融化了一个角,她感觉了亲情的温暖,也感觉自己在弟弟身上的付出没有白费。她后悔没有跟弟弟开诚布公的聊一下。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蹲下来,双手抱着头,轻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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