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中围猎（1/1）

山风吹过树梢，鸟雀在上面跳来跳去，鸣啾叫嚣，树丛中，一头麋鹿在慢悠悠地吃着嫩草，一边时不时抬起头来观察附近的动静。

不远处的林中，几个人躲在几棵树后，悄没声息地在草丛中半蹲身子观察着麋鹿的动静。

为首的是一个黑脸汉子，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他眉头紧皱，双眼紧紧盯着那头麋鹿。他的身侧两边，是四个少年，其中的一个和那汉子一样，紧紧抿着嘴，密切观察那鹿的动静，而另外三个少年则是一脸兴奋，脑袋不安分地在那转来转去，还不断互相交换着眼神。

他们都是手里紧握着短矛半伏在地上，就等着黑脸汉子下进攻围剿的指令。

麋鹿又往他们这边走过来一点，嘴巴还在不停地嚼着，同时它地鼻翼不停地抽动，它还在寻找着新的食物。

近了，近了，更近了。

大约距离不到四丈了，麋鹿低下脑袋啃着草，啃草地时候，它的目光被旁边的草丛遮挡住了。

时机到了！

这时候，黑脸汉子迅速站起，以用肉眼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抛出手中的短矛，好像听到动静，麋鹿猛地抬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短矛瞬间插入它的腹部，一下把它击倒在地，倒下后，它还试图重新跳起逃跑，但是短矛插进皮肉，伤处撕裂得太厉害，麋鹿负痛，脚底打滑跌倒，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

四名少年也抄起短矛，从地上一跃而起，将麋鹿团团围住，一个圆脸大眼的少年举起短矛，将它插入麋鹿的喉咙，麋鹿嗷了一声，口吐血沫，彻底倒在地上。

圆脸少年用麻绳把麋鹿的四个蹄子捆起来，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干，四个年轻人扛起麋鹿，喜气洋洋又精神抖擞地跟在中年人身后晃悠悠地往回走。

“有了这头鹿，今岁的山贡就齐活圆满啦，我们是不是能歇歇啦？”走在一个胖憨憨的少年小声问。

“还有些我们自己山货收尾的活，做好就等着过春元旦了。”后面另外一个少年同样小声回道。

圆脸少年走在前面，他回过头冲他们使了个眼色，后面两个人马上噤声不说话了。

还没抵达聚落，远远就看到很多孩子在广场伸着头向这边探看。

其中一个眼尖的第一个看到，欢呼起来，其他孩子们在他的提醒下，也看到了他们几个扛着猎物朝他们走过来，像一群小兽一样小跳着一路小跑欢呼着迎上前来，一边争前恐后地伸手来摸猎物的鹿角和皮毛，一边向四个少年问这问那。

一位老者匆匆朝他们快步走来，径直对那疤脸汉子说：“霍叔，你们可回来了，快随我来，有客到了，是大城来的。”然后附在霍叔耳边又低语了几句。

霍叔听完老者的话，原本黑黢黢的脸庞更加阴暗，眉头紧锁的使得脸上的伤疤更加狰狞。

霍叔对圆脸少年说："硕风，你带着他们几个去庖厨，也帮着去把这鹿收拾了。"说罢，便急匆匆地跟着老者去了议事台。

硕风望着霍叔离去的背影。大城，自他懂事以来，只有每年夏天的时候，才会派使者安排当年的山贡清单，几乎没有在这个时间再来使者的情景。

看来，这次不是什么好事，那两个小子想歇歇，怕是不成了。

让霍叔满面愁容的来客，是从大城有尹府来的信使，他带来了有尹仲康最新的指令。

信使笑嘻嘻地向霍叔作了个礼：“霍叔安好！刚才跟季伯叙了叙今岁虞父山的山贡，季伯说今日若能自山中捕获麋鹿，山贡便可全部齐备，可以启程送往大城。我还疑惑，怎么这么确定霍叔今日就必定能寻得麋鹿，还能顺利猎得归来？没曾想是小人多虑了，哈哈......”

霍叔垂下眼：“信使谬赞，今日所猎，也是让小子们苦苦追踪多日才寻到麋鹿踪迹，哪里上山就能捕到？”

信使呵呵干笑两声，随即敛起神情，正色道：“主君知你能干，每年的山贡从未出过差错，所以此次特地派我前来，要在这次送往大城的山贡上，另外还要加一份大礼。”

霍叔与季伯对视了一下，没有回应。

信使继续说：“主君要求的这份大礼非同一般，要的是一张白虎的虎皮。”

“什么？要白虎的虎皮？”季伯倏地站了起来，“白虎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珍贵，追踪搜寻数月都未必能见其踪影！请问主君要我们几时交付这份贡品？”

“自然是随这次的山贡一齐送往大城。”

“这，这......”季伯望向霍叔。

霍叔依然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皮：“时日太紧，主君就算要了小人的命，这份贡品，只怕小人也拿不到。”

信使又干笑两声：“霍叔此言差矣，谁不知霍叔的捕猎本领，这世上没几人敢与你相比。不是主君逼迫，春元旦过后，大王就要行冠礼亲政了，这是送给大王亲政的贺礼啊，不贵重怎能与大王相称？！难道你们是要抗命不成？”语气里充斥着理所应当。

看着霍叔态度冷淡，信使上前一步，凑着他的耳朵说：“而且我告诉你，不单单为了这白虎的虎皮，大夫人新近的了一个方子，要给大公子熬制新的密药，其中一个药材，就是要这白虎的虎骨。”

说罢，他退后一步，笑嘻嘻地说：“霍叔啊，所以这次白虎定要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