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自由与生命的抉择（1/1）

自由需要付出代价，即使是生命，也依然要坚守着所谓的自由吗？我并不认同这一观点。

面对巨龙，霜雪没有任何的恐惧感，不知道为什么，这条巨龙给他一种很温顺的感觉，一定一定是感觉错了吧？或许这份感觉没有错的很离谱，毕竟曾经的巨龙也是守护者，也是温和的。

“攻击毒血就可以了吗？”霜雪看着巨龙，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这样就可以了。”温迪点了点头，又补上一句，“请不要太用力了。”本来霜雪没有那种危险感，可是昨天发生的事让他明白，如果真的尽全力，自己的眷属可能会因此受到重创。

特瓦林迎面扑了过来，尘土飞扬着，平台甚至也开始摇晃，霜雪顺手拉住来不及反应的派蒙摁倒在地上，一下子摔到眼前冒星星。

“派蒙，你先到边上去，这里太危险。”对于这个心思像小孩子一样的小精灵，霜雪希望能够平安无事，尽力的用温和的语气快速的诉说。

这一次用的也是两柄剑刃，剑刃很尖利，呈三角状，把柄处特意做了贴合的设计，能更好的握稳。

先让它停下！手中的利刃被牢牢握紧，他在寻找一个破绽。

特瓦林两爪紧紧握住了有些破损的平台，吐出浓郁的风元素，风大的让人有些站不稳，在身上像是刀刃割穿皮肤一般。

迪卢克和琴趁机攻击左方的龙爪，空和霜雪则一同攻向右边。

特瓦林似乎被惹怒了，又一次飞了起来，地板开始冒出让人不适的裂痕，巨量的风元素灼伤了人的脚，甚至在逐渐影响着身体的和谐程度。

动作变得有些僵硬，身体中涌动的元素力似乎要涌出来。

不过霜雪并没有过多的感觉，元素力温和的进入身体中，略微抬手，风凝聚出的刀刃便将巨龙打的头一顿，被自己的力量打自己的头，即使是没有什么理智的巨龙也愣住了，暂时争取到了让其他人转移到安全平台的时间。

温和的力量，在冲刷每一寸皮肤。杂乱无序的力量总是会温和的涌入他的身体，他已经习惯了。

或许是由于那些杂乱无序的力量和身体中本来的怨念比起来不值一提吧？似乎像是遇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一般，迅速的安静着。

这一股力量并没有带来任何的伤害与冲击力，在霜雪的体内，似乎十分的安静，甚至可以被凝聚起来，为其所用。

接下来认真的战斗吧。毕竟现在不用担心身体上的力量！

霜雪在飓风中寻找着合适的落脚点，踩着空气中细碎的石子，一路往上狂奔，并不能拿起重量的剑，可是轻薄的短刃更加方便了行动。

再用一部分的风元素作为辅助，在空中稳住身形，并用风元素进行助力，成功的接近了巨龙毒血处。

剑刃刺入了毒血旁边的肉，特瓦林大声的哀嚎着，使劲的摇着头，声音震的耳朵生疼似乎要流出血来，霜雪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剑柄不放手，身体在不断的甩摆中，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在巨龙的身体上。

龙的身上虽然有着许多细软的毛发，可是依然是坚毅的如同铠甲一般的保护皮层，还是轻而易举的在身上造就了不少的伤口，可是还是死不放手，似乎像是等待着巨龙先一步的服软。

最后，霜雪为了不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双腿在刀刃插入处使劲一蹬，顺着它摇头晃脑的动作借力，在空中调换姿势，双脚先着地，但这一下却也摔得不轻，另一只手将剑刺入结实的石块中，勉强稳住身形。

这一下不轻把巨龙伤的不轻，特瓦林的怒吼更加响亮了，霜雪则看着渐渐涌出的黑色气息，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场毫无意义的战斗。

两柄短剑被收回，换成了一把长剑，剑柄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有些奇异的蝴蝶，剑柄为金色，像是太阳的光辉，剑刃为银色，像是冷清的月光，剑鞘上镶嵌着一些细闪的发光的东西，像是夜晚的繁星。

剑柄的把手处比较细小，正好能够毫不费力的握紧，什么时候获得的这把剑？霜雪不愿意回想，但是他明白，这把剑能够解决这一切。

其他几人也逐渐的发力。

火焰组成的巨鸟飞了过去，巨龙躲闪不及，一旁的空也让小型的火龙卷飞去，琴则是站在中间，温和的风元素治愈了周边的人，也像是刀刃冲向了敌人，温迪在一旁也没有闲着，搭起了弓箭，三发弓箭齐齐射中目标。

终于，特瓦林倒下的瞬间，终于找到了机会，五人都开始猛烈的攻击着特瓦林身上的毒血。

看的出来，特瓦林并没有感觉到舒服，即使是在暂时的晕眩中，还是在发出无意识的哀嚎。

空最后将无封剑插入毒血内，使劲挑开连着的皮肉，终于，特瓦林醒了，毒血也被铲除，同一时刻，平台碎裂开来，人们开始往下坠落。

霜雪以后背朝下的方式坠落着，风元素应该把他们集合到一起的，可是另一股风元素却接近了他。

随着一点点进入废墟的内部，眼前的光亮越来越暗，是在坠入一个深渊吗？周围已经没有光芒了，细碎的石子与他一同坠落着。

我不会在这种地方被活埋吧？他自嘲的笑着，他明白，从这种地方摔下去，自己应当会必死无疑如果自己还活着，也会暂时失去行动力，那一些平台碎落成为的石块，足够要下自己的生命。

我的旅途要到达终点了呢……可是还有遗憾……我还没有找到言星呢……还没有为我的士兵找好下家，希望不要被分到博士的手下……还没有找回记忆呢，不明不白的在阴暗处死去，真是可悲呢……

越来越近了，那一团黑影伸出的枝条，似乎是一位孩子意外从高处往下坠落，希望母亲能接住自己般的撒娇，可是那些枝条并没有像母亲的手那般柔软，反而像是布满荆棘的藤条。

不过在一定的程度上，那些枝条也做了一个缓冲的作用，以至于霜雪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虽然浑身都很疼痛，但事实上并没有受到过严重的致命伤，内部器官也暂时完好。

黑影组建成了一个人类……不，神明的面庞，庄严又优雅，脸上看不出来有残暴的神情，但是给人一种严重的压迫感，像是喘不过气。

“旧日的君王……”霜雪对此直言不讳，的确，即使是作为神明，死亡也不可避免，既然已经死去，就不应该将怨念还残留在这个世上。

“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藤蔓般的黑影，化作一根藤条向霜雪的脖子袭去，霜雪抓住藤条，使劲一扯，藤条上的尖刺刺破了手掌，刀刃也割断了藤条，并且冒出阵阵的黑气。

但由于身上的疼感过强，第二下霜雪没有躲过，像是被一只巨手掐住了喉咙，在不断的缩紧，脖子上应该已经出血了，像是被针扎入了身体：“嘶……”身上的伤口也被带动着，渗出了鲜血。

似乎想要霜雪弯下腰，表示对这位神明的臣服，可是即使是窒息的痛苦，霜雪也还是站直了腰杆，盯着那一双神明的眼睛：“可悲的旧日君主……”

越来越紧了，不仅是喘不过气，而是抱着杀死他的决心，似乎有什么东西抽上了他的小腿，想要他跪下吗？虽然很痛，不过让你失望了。

霜雪在笑，笑容温和却无比讽刺。

最后，黑影还是放开了手中的人，因为那股身上不同寻常的味道，似乎唤起了这位神明内心深处的一些记忆。

霜雪在地上努力的找回呼吸的节奏，刚刚他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黑色的画面了，现在整个人头昏的不行，身上也早已被汗液浸湿，刚刚不过是权宜之策罢了，这位神明一定想知道自己被子民杀死的缘由，而这就是自己存活的关键。

“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背叛我？！”混合着巨量风元素的怒吼，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着，感觉耳膜有些痛，想要站起来，却因为怒吼声一不小心又跌倒在地。

霜雪强撑着起身整理整理自己刚刚沾上尘土的衣袖，开口了：“我会将一切真相娓娓道来，不过请答应我一个条件。”

“区区凡人还要与我谈条件！”声音充满了愤怒。

“我不过是贱命一条，不过困扰了千年的答案，不想知道吗？”感兴趣了，鱼饵终要上钩了。

“说吧，什么条件？”死亡也不曾惧怕的家伙，一味的强迫没有作用。

“我告知您所有的真相，您安心的回归应有的轮回。”那样那些怨念便都能消失，这一位神明也应当安眠。

黑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直未有动作，直到霜雪在想他是不是睡着了，黑影才转过身点了点头。

“您怎么样看待自由呢？”这是第一个问题，也是第一个答案。

“一种没什么必要的东西，只有那些闲的没事干，吃饱了撑的慌的人，才会去追寻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看起来与现任神明的观念十分不合呢。

“如果有人宁愿死，也去追寻所谓的自由呢？”这便是当时的古恩希尔德家族做出的选择。

“哼！如果不是那个风精灵，那些出去探路的人早已冻死在了风雪之中，连生命都未曾拥有过，谈何自由？！”他说的的确是实话当时族人们在风雪中深陷绝望，如果不是千风中的精灵回应了请求，那么将不会有这个家族的存在了。

“如果生命与自由同等重要呢？”两者能够相提并论吗？霜雪也并不能想明白，在他看来，爱比两项都重要。

“那根本不可能！”那位君王生气的怒吼。

“这就是神明与凡人之间的差异。”霜雪对上了那一双黑色的空洞的眼眶，并没有眼睛，“神明的寿命对于凡人而言是不可想象的，凡人大多追求平安的生活，可是时间是不同的，总会有追逐自由的人，他们年轻，自信，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在风中他们被迫弯下腰，对自由的渴望超越了生命。”

“为什么……没有直接说？”他似乎在回想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

“因为您认为人们弯下腰是表示尊敬，或许有人想告诉您……”霜雪对上了有了眼睛的眼眶，“您……从未听……”

神明安静了，霜雪用长剑支撑着走过去，他的脚步很沉，每一次走动都能感受到身体破碎的感觉。

“亲爱的神明，我知道您早已明白，不想面对是很正常的，”霜雪的身体已经痛到连走动都十分艰难，“您不必一直活在过去，您是风，应该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应该去追寻自己的未来……”

“请离开吧……在千年之前，已经做出了抉择，没有选择用最后的神力作为复仇，反而将神力引导用风精灵的体内……您不愧为神……”霜雪终于走到了旧日君王的面前。

他伸出了一只手，像是在期盼着什么，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位千年之前便逝去的强大的神明。

黑影最后回握住了那只手，霜雪将剑放下了，两只手一起握住那一只被称为手的影子。

那一把利剑化作光芒，回到霜雪的身上，霜雪也开始了最后一步的工作。

“汝哀我已知，汝痛我更判，汝愿我听，请汝释怀，安长眠……”霜雪读这句话的时候，依然闭上了双眼，他感受到周围似乎有光亮，像萤火虫一样，微弱的光芒，是像星星一样，会被太阳的光芒所遮盖，会被月亮所蒙蔽，但依旧永远的发出微弱的光。

霜雪在一瞬间与那位悲痛的神相同了，他以那位神明的视角观看着那位神明的一生，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怜悯一位神明，尤其是一位高傲的神，所能做的是尽力的展现出自己的尊敬。

霜雪慢慢睁开了眼睛：“请您安眠于此！”以霜雪为中心的光芒炸裂开来，像是天空中的极光，周围的黑暗被暴力的撕开，光明照耀着每一寸被黑暗笼罩过的土地，在最后一刻，霜雪对上了神明清澈透亮的眼睛，那一双庄严毫无感情的眼睛，眼中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