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张羽铁骑截击萧沛 宋昭水军奇袭泗淮（1/1）

得知官军数路出击，刘濞之子刘子华开始胆怯了，不过同行的刘戊疯狂安慰他，说别看官军加起来十万之众，那里面好多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前几年张武和匈奴血战一场，禁军主力肯定元气大伤。反过来看联军这边，吴楚两国加起来就有六万，又有上万百越士卒相助，攻灭区区梁国指日可待。另外赵国和齐地四国军队也有至少五万，加上匈奴入侵，此事必成。

看着刘戊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光刘子华，就连一旁的桓千乘也增长了不少勇气。与此同时周丘在萧县也传来消息，他打算率领一支偏军北上沛县，拿下这一块突出部之后经山阳南下，将梁国从中间切断，使杼秋一带彻底成为孤岛，随后联军主力即可迅速拿下梁国东部。

刘濞刘戊两人商议之后，觉得此计可行，干脆派楚王太子刘素及中尉徐善，带领步骑五千前去支援周仁。要说这南方诸国确实缺马，吴楚两国东拼西凑总共才凑出来一千多匹战马，刘贤见两国寒酸，还从齐地支援了五百匹过来。饶是如此，吴楚联军仍然将骑兵视作宝贝，轻易不单独派出。

司马相如抵达杼秋之后，第一时间便向东、南、北三个方向撒出了数量极多的斥候，他需要及时掌握叛军的最新动态。对于向北方派出斥候，杼秋县令十分不解，司马相如却表示如今这种情况，只有西方是安全的，谁也不知道齐地的叛军会不会突然从山阳杀过来，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才能以梁国现有兵力拖延更长时间，坚持到朝廷援军赶来。

虽然对司马相如这么一个蜀地小伙不太信任，但是杼秋县众官吏却十分拥护梁王刘武的决定，他们毫无保留地配合司马相如做好了城防。不过预想中的敌人还没杀到，西边却来了一支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援军。

张羽自从兄长被刘戊杀死后，就一直躲在睢阳立志复仇，吴楚起兵的消息也是他及时报告给刘武，朝廷才得以知晓的。不过刘武在安排梁国防务的时候，却一直没有去找张羽，甚至起用了游侠司马相如，这让张羽十分懊恼。因此他在得知吴楚联军攻破萧县，已经进入梁国境内的时候，便火急火燎地主动去面见刘武，希望刘武能拨给自己一支军队，一来参与防守，二来也能报杀兄之仇。

不过刘武也很为难，他梁国虽然有四十余座城，但是人口只有三十多万，能凑出来三万士卒已经是极限了。但是碍于张羽苦苦哀求，以及其汇报叛情有功，刘武最终忍痛割爱拨出了五百王宫侍卫，令张羽自己去下邑一带募兵。

张羽就这样从睢阳出发，一路上边赶路边募兵，临到杼秋的时候还真让他聚集起了两千多人。而且出人意料的是，这群散兵里面竟然有两位从刘濞手下叛逃过来的门客，分别唤作枚乘和邹阳。据他们说，当初刘濞举事之前他们就多次劝阻，结果刘濞非但不听，还要杀他们。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借着联军西进，趁夜色逃离刘濞帐下，前来投奔梁国。

张羽就带着这么一支杂牌军，顺利进入杼秋县城和司马相如汇合，并且还带来了吴楚联军的一些情报，邹阳表示他前几日听说刘素和徐善带着一支偏军北上了，不知道去干嘛。司马相如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他叫来昨日回城汇报的斥候，将所探查到的消息和邹阳互相印证，很快便猜出来这支叛军是要去会合周丘。

“那么叛军的目的就很明确了，他们想绕去沛县，从北边切断我们和睢阳的联系。”司马相如胸有成竹地说道。

“不能让他们的意图得逞！否则杼秋将成为一座孤城，迟早要被攻破。”张羽虽然没有司马相如那么思维敏捷，但是也是行伍之人，多少有些战略头脑。

见没人说话，张羽自告奋勇：“县尉大人，在下请求带领城内所有骑兵，出城截击刘素，保证不让他和周丘汇合！”

“城内算上你带来的人，只有一千多骑兵，你自己也说刘素他们有五千人，怎么截击？不许轻举妄动。”司马相如阻止道。

张羽急了：“他们五千人但是骑兵只有几百！咱们这一千多人可全是骑兵，绝对有把握截住他们！”

最终，在张羽的坚持和保证之下，司马相如勉强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是也郑重告诫他切勿让己方损失过大。哪怕放叛军残部过去，只要官军保存足够的有生力量，在丰县南部仍然有一次截击的机会，况且只要张羽能延缓叛军五日时间，朝廷的援军也该到了。

就在张羽出发的同时，宋昭这边近六千士卒也已经开始了抢滩登陆。由于整个大汉还没人用过这种打法，刘驹和田禄伯根本没有提前防备，只在沿海的营寨安排了例行巡逻兵，但是巡逻兵也根本没有对这种装甲巨舰有任何警惕，他们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聚在一起，讨论这种船能装多少人。

宋昭当然注意到了营寨内吴军的动静，于是干脆不打军旗出来，直接命令完成集结的一千多人，对沿海的四座营寨同时发起突袭。吴军根本没有多少有效的抵抗，便全部缴械投降，宋昭率领其余登陆部队顺利接手了营寨，此时刘驹和田禄伯仍然毫不知情。

在接下来的行军路线上，宋昭和马弨出现了分歧，马弨认为既然已经登陆成功，那就应该恢复骑兵编制，像在代国一样全军直奔广陵；而宋昭觉得应该先拿下淮阴，借助舰船优势占据洪泽湖，截断广陵守军和前线的联络，然后稳扎稳打。毕竟他们只带了不到六千人，万一广陵久攻不下，引得叛军主力回援，他们这一支偏军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最后还是当地一位名叫郑当时的游侠，前来求见宋昭时才帮助他们解决了纷争。郑当时不满于吴楚两国造反，趁主力西进后一直在国内四处捣乱，恰好碰上宋昭大军登陆吴国腹地，干脆带着兄弟们前来投奔。据郑当时所言，从淮浦至广陵一路上大半都是沼泽，骑兵根本无法正常行军，步卒行军速度也会非常慢，而且北方士卒不熟悉环境，很有可能造成非战斗减员。

见到郑当时这么说，马弨有些蔫，他心里还是更喜欢大规模骑兵突袭，总觉得坐在战船上看弩炮轰炸不过瘾。于是宋昭决定拿下淮阴之后让马弨跟骑兵留下守城，伺机北上与郦寄夹击齐地叛军，自己则带领所有步卒和攻城器械，包括郑当时的一百多名黑社会成员，驾船横穿洪泽湖，从盱眙登陆进攻广陵。

由于叛军主力北上，众人对宋昭的防范不足，淮阴和泗阳两城总共才不到一千守军。宋昭架起弩炮对着淮阴县城轰了一个时辰，县令就开城投降了，顺便还给泗阳那边写信劝降，进展如此顺利之下，宋昭甚至都不敢贸然进军了，在湖北岸徘徊了好几天，确定这帮当地官员不是在坑自己后，才驾船徐徐穿过洪泽湖。

盱眙的守军同样是人马稀缺，而且还和海边营寨里的那些咸鱼一样爱看热闹，宋昭的蒸汽轮船冒着黑烟从薄雾里冲出来的时候，县城的守军全都挤在城头上围观。宋昭看了一阵，放下望远镜开始怀疑伍行秋在夸大事实，吴楚叛军就这种军事素养，是怎么把陛下吓得杀了晁错，把刘武打得差点亡国的。

宋昭全军一路畅通无阻，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一直到广陵城外不足十里的地方才碰上一块稍微难啃的骨头。这里是田禄伯安排的一座当道大寨，寨中守卒不多，只有五百来人，但是堆满了柴火和牛粪。

宋昭一开始没搞懂怎么回事，见寨中人少便直接下令开炮，没想到寨中士卒将柴火全部堆在门口点燃，然后将柴火堆后面的牛粪也陆续点燃。由于柴火堆加热了上方的空气，形成了一股高温低压气团，牛粪燃烧形成的呛鼻子浓烟全部飘向了宋昭阵中，一时间众人被刺激得涕泗横流眼睛都睁不开。

在一片浓烟中，郑当时扯着嗓子朝宋昭喊道：“将军，快令士卒扯下布块沾水捂住口鼻！牛粪燃烧产生的浓烟会让人晕厥！小心敌军趁此机会突袭！”宋昭凑到跟前听了好几遍才听清楚，连忙吩咐侍卫们四散跑开向全军传达命令。

万幸的是吴军毕竟人少，没有趁这个机会发动反攻，而是直接弃寨逃回了广陵城。这便是田禄伯的一个小计策了，他在城头见到西北大寨烟起的时候，便传令城外其余各寨守卒全部撤回城中，准备好各种守城器械，静待宋昭前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