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远去（1/1）

由于夏国从易州城中抓了几个有名的医生，抢了不少上好的药材，在柔然可汗的帮助下，王明煦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等在拓跋部多休息一段时间，他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在此期间，拓跋部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他自称是受王振博将军所托，为征蓬和王明煦各自送来了一封信。

通过他的解释，征蓬了解到，王将军因为在破城时负责防守府衙，成为了渭州最后的几十名幸存者之一，并且受永王所托，在蒙国兵退之后将信件送到征蓬和王明煦手中。

征蓬回到自己的帐篷内，打开信件，认真地起来。

——

征蓬小友：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已然西去了。

但你能够看到这封信，说明你们成功吸引了蒙国的注意力，庆国河北平原的最后一道防线没有在我的手里被攻破，老夫九泉之下也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此次渭州守卫战，你与王明煦居功至伟。关于明煦，我另有安排，在此战牺牲或幸存下来的将士与百姓相信皇兄能够对他们妥善处理，你不必过于担心。

此封信来，主要目的是想要提醒你一下，虽然你在此次战役中立下大功，但倘若你真心想要回京调查儿童失踪案，那么最好的去处是刑部。

我虽然未曾接触过这个案件，但从你的言语间也能感受到此案关系重大，必然有朝中人士与之有牵连。

我已经向皇兄禀明事情原委，相信他已经派人前去榆县扫除了奸佞，还了许云峥与榆县百姓的清白之身。

此事恐怕瞒不住那群奸贼，如果你在庆功会上论功行赏时才提出调查此案，他们可能已经提前准备，使你难有收获。

因此，老夫建议小友先行动身前往京城，私下通过雪宜与皇兄面谈，说服皇兄将此案全权交付于你。

而且有雪宜的帮助，你们或许还能争取到一些特权，提前调查，趁其不备，才可能有所收获。我已派专人提前将此事告知雪宜，具体细节就由你们两位晚辈自行决定吧。

此外，信封中还附有一张银票，是你之前护送雪宜时的报酬，不要嫌少，老夫现在就剩下这点积蓄了。

顺带一提，雪宜最喜欢的是京城福记的点心，你与她见面之前一定不要忘了给她买一些。

永王：赵陆川

——

放下信纸，征蓬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仿佛感觉到了那位慈眉善目却又心怀天下的老人就坐在对面，于是征蓬起身，冲着信纸深深鞠上一躬。

“永王，一路走好。”

在告别了王明煦和柔然可汗之后，征蓬和许云峥又回到了榆县，但根据庆京派来的使者所述，张忠及其爪牙已经逃之夭夭，不知所踪了。

……

第二日清晨，征蓬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回想起昨天在送别宴上与许云峥的对话。

“云峥，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回京城吗？”

“不了，回到京城之后又如何呢？我初到榆县时，周围的百姓常常遭到山匪的劫掠，想来榆山山脉附近的县城都会遇到相同的情况。“

“既然州里的官府不愿意花费巨大的代价上山剿匪，那我这个榆县县令就要好好管管了。我打算以榆县为支点，逐渐限制住榆山匪患的发展，也算是为周围的百姓做一点事了。”

然后许云峥指了指周围饮酒作乐的县民们，接着说道：

“况且，征蓬你看，我离得开他们吗？他们，离得开我吗？”

最后许云峥把手搭在征蓬肩上，说道：

“兄弟，我求你件事，如果抓到了张忠，能不能想办法先别杀他，我想要亲手报仇。”

征蓬抬起头，对上许云峥那双坚定的眼眸，说了一句：

“张忠的命，一定只能你来取。”

二人说罢又继续饮酒。

不过说来奇怪，征蓬几乎从未喝醉过，但与这些认识仅有月余的乡民一起喝酒，征蓬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感和安全感，所以昨晚他连怎么回到的房间都不知道。

院子内静悄悄的，其他人应该还没有醒来，温和的阳光透过窗子斜射在征蓬的身上，他伸了个懒腰，洗了把脸，本想留下一张字条后离开，却看到桌上放着一个花环，花环底下是一张小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大哥哥，再见——慕慕。”

征蓬将花环戴在手上，感觉自己有千言万语要写下，却不知从何处落笔。最终，征蓬犹豫再三，只是在纸上淡淡地划下两个字——“再见”，便推门离开了。

榆山脚下，清风吹叶，明日当空，征蓬非常留恋这种平凡而滋润的生活，但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腕的手环，明白这些朴实的人们本不应该背井离乡，落山为寇甚至客死他乡，但这一切的公道，都需要他去争取.

想到这里，征蓬的目光更加坚定，步伐也更加急促。征蓬相信自己会一直前行，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为了这一切值得守护的美好。

征蓬的双手手腕上，一边是沾血的绳环，一边是飘香的花环。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