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复仇（1/1）

原本，征蓬一行人已经要牵马离开了。然而，当听到萧远的话，王明煦先是回头观察了一下，随即睁大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紧接着把征蓬的手甩开，就要骑上马往回走。

征蓬立即挡在王明煦的马前，急切地说道：

“明煦，你听我说，那件战甲可能并不是永王殿下的，可能只是用来引诱我们的道具啊！”

王明煦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还是平静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征蓬，我跟随了永王殿下十几年，是不是他的战甲我很快就能分辨出来。况且在战争期间，永王殿下除了沐浴和休息外，战甲绝不离身，永王殿下也绝不可能投降的。“

“现在他的铠甲落在了萧远手上，只有可能是殉国了，我一定要为他报仇！征蓬，你快点给我让开！”

征蓬一动不动，许云峥在旁边劝导道：

“明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只靠我们几十个人前去，无异于自寻死路啊。”

王明煦用长枪拨开征蓬，怒吼道：

“征蓬兄弟，云峥兄弟，我的父母双亡，被永王殿下收养，他就是我的父亲，王妃就是我的母亲。“

“永王殿下曾说过，我的性格不改永远当不了一个统帅，他说的对，我王明煦就是一个俗人，一个莽夫！“

“如今我杀父仇人在那里，摆弄着我父亲的遗物，羞辱着我生死未卜的母亲，我难道能等到五年，十年之后再提复仇的事吗？”

说罢，王明煦勒紧缰绳，高声喊道：

“渭州军第一，第二斥候两（庆国、蒙国一般五人为伍，五伍为两）！”

“属下在！”几十人齐声应答。

“上马，提刀，为了永王殿下和王妃，报仇！”

话音未落，王明煦身先士卒，冲向萧远。

“可恶，”征蓬攥紧拳头，深吸几口气，也反身上马，又对着身边的许云峥说道：

“云峥，你单手无法上马作战，榆县的百姓们也不会骑马。你带着他们先走，老子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去帮帮我这个傻兄弟。”

说罢，征蓬也冲了出去。

由于两边距离还比较远，为保存马的体力双方都没有将速度提到最快，所以征蓬很快就追上了王明煦。王明煦看到征蓬赶来，有些诧异地问道：

“你来干什么？”

征蓬笑着说道：

“我当然是来帮一把我自己的傻兄弟啊！军人难道能抛下自己的战友独自离开吗？我今天就陪你疯这一次，你回去得请我喝上一年的酒。”

王明煦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等咱们回去，我就请兄弟你喝上一辈子的酒。”

另一边，萧远本来以及其严肃的态度面对王明煦等人，但他看着从远处冲过来的几十人，脸上的轻蔑之色越发明显，用及其不屑的语气说道：

“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也会奏效吗？我本来还以为破坏长城的会是什么智勇双全的人物，看来还是我高估了你们。弓箭手先不要放箭，放他们靠近，以免这些人跑掉。”

随着两方人马的快速接近，王明煦对身旁的征蓬说到：

“萧远在对面军阵的末尾，一会儿我们两个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他。否则，一旦蒙国的骑兵军阵掉过头来，我们就没机会了。”

然后，王明煦发布命令：

“我的袍泽兄弟们，一会儿所有人围在我和征蓬周围，掩护我们接近萧远，事成之后，我们一起去买酒喝！”

众人同仇敌忾，以菱形的军阵冲向萧远军。随着距离迅速拉近，战马如疾风般奔驰，双方的速度和冲击力达到顶峰。

很快，两军交接，大声的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和武器的碰撞声同时响起，庆国的斥候们悍不畏死，争相用长矛刺击对方，用刀剑挥舞着斩杀敌人，即使有人中刀，也要把对方一个人扑下马去。阵型被破开的缺口迅速被后续的战士填补上。

很快，残酷的白刃战暂时结束，满身是血的征蓬和王明煦从蒙国骑兵军阵中脱身，眼含怒火凝视着萧远，齐声喊道：

“萧远，拿你人头来！“

“哼，想杀我，就凭你们两个？“

萧远冷笑着，随即提枪向着王明煦刺去，谁料王明煦不闪不避，任凭长枪刺中左肩，而后双手紧紧握住枪身，萧远一时之间也拔不出来。

“征蓬，快！“王明煦喊道。

征蓬立刻抓住机会，挥动手中的长枪猛击萧远。萧远连忙松手，伸臂拦挡，但力道过大重心不稳，差点跌下马来。

趁此机会，征蓬将并不熟练的长缨枪扔下，跃至萧远马上，掏出匕首，狠狠地刺向萧远的双肩。萧远吃痛，叫出声来，但随后紧紧抓住匕首，不让征蓬有下一步的动作，鲜红的血液从萧远指缝间流淌出来。

王明煦眼见两人僵持起来，一咬牙，狠下心来把长枪从肩头拔出，而后拔出他一直珍视的长剑（第10章），这是他及冠礼上永王赠送给他的礼物。

王明煦握紧长剑，猩红的眼眸好似快要喷出火来，紧盯着萧远那惊恐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一剑抹喉。

征蓬把萧远的尸体推到地上，扶着已经重伤的王明煦换马，二人一前一后，全身肌肉紧绷，紧握兵器，注视着对面重新组织好队形的骑兵，目光凝聚而锐利。

“兄弟啊，我，我这辈子请你喝酒的约定恐怕要食言了，下辈子有机会……咱们一定不醉不归。”

此时王明煦已经有些失血过多，意识模糊，但仍然咬着牙，挺直腰杆说道。

“哈哈哈哈哈，说好了，下辈子我可就赖上你了。”

阳光洒在战场上，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两方人马死死盯着对方，气氛异常紧张。

突然，萧远军的后方，也就是长城方向传来一阵骚乱，原来是柔然可汗带领着一部分夏国骑兵冲杀回来，此时萧远军主将已经阵亡，夏国军又是偷袭，很快萧远军就乱作一团，也没人再去顾及刚刚才斩杀了他们主将的征蓬和王明煦了。

柔然可汗骑着马缓缓走到征蓬面前，有些得意地说道：

“怎么样，这份礼物，够诚意吧？”

征蓬双手抱拳，在马上向前微微一拱，说道：

“多谢可汗陛下相助，征蓬感激不尽。”

“不必如此客气，若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这个冬天将会非常艰难。”柔然可汗摆了摆手，随后又严肃地说道：

“这次，我们的账两清了。下次如果我们真的在战场上相遇了，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啊。”

看到征蓬一愣，柔然可汗又笑着说道：

“哈哈哈，我只是说说而已，说不准下次咱们两人见面还能饮酒作乐呢，走吧走吧，再不走蒙国的援军可能又要来了。”

“等……等。”在征蓬后边的王明煦已经接近昏迷，但还是拽了一下征蓬的衣角，指了指地上的萧远，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的首级，我，我要拿去祭奠父亲和母亲。“

“好。“征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