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饼不香，老奸巨猾（1/1）
荷东印度公司驻地。
谢隆庆倒是轻车熟路。
打过招呼，一个低级官员接见了他们。
一见面，谢隆庆和那低级官员便叽里咕噜谈了起来。
杨洛稳坐一旁，从两人对话可以听出，谢隆庆只是一个小角色，和最高长官纽斯，没有半毛钱交情。
此前吹牛逼，只是为了增加成单机率罢了。
杨洛丝毫不感觉意外，倘若谢降庆地位很高，根本不会跑到码头上揽活。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带路党，帮他省去麻烦，最终见到纽斯。
两人聊了一会儿。
低级官员把目光投向杨洛。
谢隆庆忙介绍说：“杨公子，这位是韦纳大人，纽斯长官的嫡系心腹，有一些话问你。”
杨洛微微点头，看向低级官员，用荷兰话说道：“韦纳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杨公子，你会荷兰话？”谢隆庆惊诧出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他是中间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做口译。
见到主事人，失去这项优势，他便变得可有可无。
杨洛淡然解释：“我是来谈长远合作的，当然要学一些荷兰话，不过你尽管放心，我这人最有契约精神，让你做特别联系人的承诺，不会改变。” 谢隆庆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杨先生的荷兰话，说的很纯正。”
“是吗？多谢韦纳先生夸奖，我对荷兰这个神奇的国度很感兴趣，所以学习的比较认真。”
听杨洛夸自己的国家，韦纳很高兴：“不知杨先生对哪些方面感兴趣。”
“我了解最多的，是你们打败葡萄牙，强势崛起，成为新的海洋之王。”
杨洛这句话，挠到了韦纳的痒处，开怀大笑起来。
随后笑容一收：“我听说杨先生此次来，想买五万支枪，五百门火炮？”
“没错，这只是初步合作，我相信未来我们还有更广阔的合作空间。”
“哦，不知杨先生带来多少银子？”
“实不相瞒，我此次来，只带了五千两银子，但不是货款，而是送给纽斯长官的见面礼！”
杨洛这么一说，韦纳和谢隆庆都是满目诧异。
若是五千两的生意，确实不多。
但五千两的见面礼，就很大方了。
“韦纳先生，可否代为引荐纽斯长官？”
“杨先生还没好好介绍一下自己。”
杨洛故作迟疑，缓缓问道：“韦纳先生，可否听过“李闯王”这个名号？”
韦纳愕然一惊：“杨先生是李闯王的人？”
“不错，当今战事吃紧，我家闯王令我出海，与纽斯长官取得联系。”
“大明朝廷一向不喜海贸，我家闯王有不同看法。”
“希望和纽斯长官通力合作，待我大军攻下顺天府坐了天下，定敞开贸易，与荷兰永世友好。”
杨洛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想要从荷兰捞得好处，就必须许下足够多的好处，反正只是空头支票而已。
谢隆庆满目震惊， 韦纳也彻底动容了：“杨先生先坐，我去去就来。”
很显然，此事他做不了主，要向上请示。
杨洛淡然点头。
韦纳步履匆匆离去。
……
没过多久。
韦纳快步返回：“杨先生，纽斯长官有请！”
随韦纳来到二楼会客厅。
杨洛见到此行正主纽斯长官。
纽斯端着红酒杯，打量了杨洛两眼，有些轻视说：“杨先生如此年轻，李闯王怎么放心把重任交给你！”
“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我家闯王非顽固守旧之人，爱才惜才，不局限年龄。”
杨洛不卑不亢，字正腔圆，隐露锋芒，暗含反击之意。
纽斯一收轻视心态：“据我所知，李闯王统领的只是一群农民罢了，你们有何自信能攻下顺天府？”
“妞斯先生此言诧异，我家闯王起兵至今十几年了，昔日的农民早已练成精兵。”
“可惜苦于兵甲不利，才屡屡不敌大明朝廷。”
“我此次出海，就是想借妞斯先生之手，解决我大军短板。”
纽斯笑道：“帮你们解决了问题，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售卖火器，你们可以获取不菲利润。”
“待我家闯王坐了天下，还会开海禁，不再限制海洋贸易。”
纽斯摇了摇酒杯，晃动杯中酒液：“仅这些远远不够！我们还要十个临海城市和深水港口。”
杨洛怒了，这种条件他绝决不可能答应，那怕只是口头上的。
“纽斯先生，我是带着真诚而来，请不要把我当成碾板鱼肉。”
“你可能还不知道，位于澳岛的葡萄牙人，不甘被你们击败，正在大明朝廷运作，给你们制造麻烦。”
“我家闯王说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所以优先找到你们。”
“倘若纽斯先生所求太高，我方无满足，可能会转向找葡萄牙人做交易。”
“我本人喜欢荷兰，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纽斯紧紧盯着杨洛，不知他说的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但他很清楚，葡萄牙人的心思。
两人对视半响之后，纽斯笑了：“不得不承认，杨先生是一个很好的说客，李闯王有识人之明。”
“多谢纽斯先生夸奖！”
“倘若你们不答应附加条件，五万支火枪和五百门大炮太多，上面不大可能同意。”
“除非你们能出一个，让所有人无法拒绝的价格。”
索要城市和港口不成，纽斯改为坐地起价。
杨洛不动声色追问：“不知纽斯先生说的无法拒绝价格，是多少？”
“一百两银子一支枪，一两银子一枚子弹，一千两银子一门大炮……”
“纽斯先生不用说了，你就当我从没来过吧！”杨洛摆手打断，转身欲走。
“杨先生何不说说你的心理价格？”
杨洛停下脚步：“纽斯先生，你要搞清楚，我现在和你谈的不是一次交易，而是美好开始。”
“除了火器，我们还需要大量粮食、香料，这次合作成了，未来会有无数商机等着。”
“我们不限量供应丝绸、茶叶、陶瓷，你们只需用商船运往世界各地，就能换得天量财富。”
纽斯老奸巨猾，并没被杨洛画的大饼香晕：“杨先生，请给出你的预期价格，我会如实上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