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章 父皇的无奈（1/1）
乾清宫殿外，聚集而来的宫女、太监们似乎越来越多了，他们不顾严寒，顶风冒雪，只为一睹我这位紫禁城未来之主的“绝世风采”！
不知道是不是传说有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传言：小主子乃是天命神人转世，故一出生就遭到了天妒，以至于太医无奈，群臣束手，最后，更是遭到了藩邦贼道的觊觎，困小主子于乾清宫内，欲谋取小主子自身的气运！
所幸，英国公忠勇护主，亲率二百亲卫奔赴赶至，战贼道于乾清宫……只是，贼道势大，双方久战不下！
消息已经传开了，越来越多人加入到了讨论大军当中，纷纷为小主子祈福，言贼道无耻，英国公忠勇……
事情似乎就这么被定了基调！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父皇和群臣的耳中，与群臣的抚须畅怀不同，父皇的神色似乎并不怎么好看。
……
殿内，天机道长和英国公的对峙已然结束，整个大殿的恐怖气息也渐渐敛去，正朝着和谐稳定的方向发展。
二人并肩站在一起，一人持矛伫立，一人拂尘轻晃，一个冷面寡言，一个嬉皮笑脸，却也处得十分和谐。
天机道长一面挥舞着拂尘，一面调笑道：“你猜，这小子还能坚持多久？”
“只要皇长子还在那边，他就能一直坚持下去！”张辅淡淡道，眼神却异常坚定。
“哦？英国公怎能如此笃定？”天机道长眼神一亮，似乎来了兴致。
张辅举起右手，竖起两根手指，道：“两个字——忠诚！”
“那你还……”天机道长略带戏谑，目光瞥向殿外，似乎意有所指。
张辅目不斜视，淡淡道：“忠诚是一回事，明哲保身又是一回事，二者并不冲突！”
天机道长哈哈一笑，调侃道：“真不明白你们这些榆木旮瘩里竟也有许多弯弯道道！”
张辅嘴角微扬，回怼道：“藩邦人，就是脑瓜子直！”
“你……”
天机道长气结，不由得原地转了一圈，却刚好瞥见待在殿门口附近范太监，随即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天机道长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怕那家伙告密吗？”
“不怕！”张辅毫不犹豫地回道：“相反，我还希望他能够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陛下！”
“这是为何？”天机道长惊道。
“藩邦人，说了你也不懂！”张辅淡淡道。
“你……”
天机道长又一次被气到了，随即不再与其搭话。
而原本正在犹豫着的范太监听闻此话，也不由得感慨道：“英国公不愧是勋臣之首！”
……
殿外，刘勉等人依然在“奋力”输出，将一道道血气汇聚成点，再由点成线，组成三角战阵，将乾清宫护持得稳若泰山。
尽管此时的微弱摇晃感已经威胁不到乾清宫了，但他们依然不敢松懈，反而输出地更起劲儿了！
锦衣卫指挥使刘勉大喝道：“弟兄们，再加把劲儿，一定不能辜负主子万岁爷的期望！”
“是！”
众锦衣卫也不问缘由，尽管有部分人面露异色，但还是选择执行命令，一个劲的凝聚血气，不断地向前方转移，甚至把许多人都弄的面无血色，气息萎靡！
其余两个方向的锦衣卫也差不多，一个个呼声震天，喊到缺氧，仿佛真的在面对不世强敌一般！
我不知道他们是出于谨慎，防止殿内的力量突然反扑，还是有意在其主子面前表现，欲博得其赏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这波操作的确起到了意料之内的效果，不少宫女、太监们都将讨论的重心转移到他们身上来了。
“看到没有，咱们宫里的人也不必他英国公府上的差！”
“何止！要我看呐，咱宫里的人可是主子的贴身奴婢，平日里没少沾染龙气，自然要比外面的人强的多！”
“是啊，哥哥说的在理！刘指挥使来之前，这乾清宫可没少摇晃，他这一来，得，立马就消停了！”
“没错，这孰强孰弱，一比较就出来了！”
……
也有不少宫女少女怀春，叽叽喳喳地讨论个没完，只不过把重点放在了其他方面。
“哇！你看，你快看！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
“看着就比那些没用的老公们强多了！”
“怎么没用了？”
“哼！说了你也不懂，小丫头片子！”
……
父皇看着眼前的情形，紧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仿佛对刘勉他们的表现很是满意。
“陛下，此番乾清宫能够转危为安，全赖陛下运筹帷幄，调度有方，与旁人无甚干系！”老臣黄淮道。
父皇登时不高兴了，脸色阴沉，道：“刘勉等人此番的表现，卿亦看在眼里，怎可说出这样的话！”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父皇对这位老臣发火，看来，父皇对手下的锦衣卫有心重用啊！
“陛下，……”
杨溥就要说话，却被一旁的杨士奇拦住了。
杨士奇道：“陛下，宗豫说的委婉，但意思很明确。我大明自太祖高皇帝开国以来，虽敬天顺民，四海归附，然，亦有御民太严之咎！
太祖高皇帝曾言，前元失天下，失之太宽，今以猛济之，唯务事宜耳！然，犹有矫枉过正之嫌！其中，犹以锦衣卫为甚！
历代锦衣卫指挥使，如毛骧、纪纲之流，行事不拘法度，拿人不问缘由，无不以酷吏之名闻遐，以至于百官惶惶，黎民嗟怨，天下臣民无不怨声载道！
陛下为当世明君，当谨遵仁宗之政，切不可再行旧事！”
杨士奇的一番话，倒让父皇不得不慎重考虑，毕竟锦衣卫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而当今天下施行的是仁政，用锦衣卫，似乎不太可能了！
“嘶！”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禁倒吸凉气。
王振这些太监专政，有没有可能就是父皇一手造成的！
从先前的事情来看，父皇的权力并不是专权独断的，似乎很受群臣和皇祖母等人的牵制。
而父皇又是很想做事情的皇帝，身边又没有绝对的“铁杆粉”，孤掌难鸣，于是就有了提拔锦衣卫的念头。
可是，锦衣卫的名头早就被他们的前任搞臭了，以至于父皇刚露出端倪，就被群臣严词制止。
那么，父皇的身边人，似乎就只有那些太监们了！
果然，杨士奇话音刚落，就有许多大臣开始附议或补充，总之说的都很委婉，态度却十分明确——不准重用锦衣卫！
百般无奈下，父皇终于将目光聚到了皇祖母身上，希望从她那里获取支持。
然而，皇祖母却说：“仁宗是个好皇帝，吾儿要好生效仿，做一代明君！”
父皇的眼神终是暗淡了，沉声道：“朕必当谨遵皇考遗志！”
“陛下圣明！”群臣齐声喝道，就跟排练过似的，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大喊。
皇祖母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这是自我离开她以后的唯一一次笑容！
范太监抱着我冲出了大殿，立于乾清宫门口，大喊：“藩邦道人束手，皇长子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