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正式入职（1/1）
唐倩倩的事情，似乎告一段落。
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要郑秀珊能好起来，她们就一定能再见面。
回到别墅时，厉白已经回家了。
他坐在客厅里，喝着咖啡看新闻。
看到我进门，他抬起头，“回来了？把字签了吧。”
“签字？签什么字？”我疑惑道。
我拿起桌上的那张纸，欠条？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会不认吧？”他淡淡道。
“谁说我不认！”我拿起笔就在欠条上写了起来。
我把欠条递给厉白：“行了，拿去吧。”
他接过欠条仔细端详了一番，冷笑道：“呵，你胆子真肥啊。”
我心中忐忑，他是不是不高兴我跟他借钱？
但是，我没有任何退缩：“我只借了三十万，是你自己多给了二十万！那二十万，我不认！”
“所以，你就画了只王八？”他举着欠条问道。
我掏出手机，翻出聊天记录，举在他面前。
“你看你看，我写的就是三十万。多的二十万，你自己给的。”真是没见过这种高利贷形式，虽然，我根本没借过什么高利贷。但想想也知道，借多少给多少的规则。
何况，网上新闻还说，有的高利贷借多少，得到的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这家伙可好，借三十万，他居然多给二十万。
这是什么意思？欺负老实人么？
“怎么？不想还钱了？”他挑着眉毛，一副挑衅的样子。
“还！我肯定还！”我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行。”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有志气！”
“好了，回去睡觉吧。”他转身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满脸疑惑的回到卧室。躺倒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
衣帽间和厉白的卧室之间，只隔了一个推拉的玻璃门，我在床上翻得嘎吱响。
“是不是欠多了，还债压力大了？”他在自己床上悠闲地躺着，一句话从房内飘出。
“……”我无语凝噎。
“其实，你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还。”
其他方式？他不是不准我钱债肉偿吗？逼着我给他写欠条。
难道，这是相处久了，馋我身子了？
不行！
“流氓！”我脱口而出。
“我给你买辆车，你可以选择跑滴滴还是货拉拉？”厉白继续道。
我立马跳了起来，冲着外面吼道：“厉白，你不要看不起我！我找到工作了！”
“那么厉害？”厉白嘲讽道：“什么工作？”
“呈十医疗公司的媒体策划！”我骄傲地昂首挺胸。
“呵，不错嘛。”厉白阴阳怪气的说道：“呈十？呵呵！”
“哼，你等着瞧吧，我一定能赚到钱，到时候把钱还给你！”我说完，摔了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厉白嗤笑一声：“好啊，拭目以待！”
翌日，我早早起来，吃过饭后，就开始在家里忙碌，准备第二天到公司报到。
其实，我也不知道需要准备些什么，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套看起来职业一点儿的衣服。
那还是大学刚毕业准备去实习的时候，我和薛友友一起去荷花池批发市场淘的。
还记得，那天我们从荷花池回来坐的是318路公交车。
照理说，我们是起始站，没那么多人。可那天，我们却怎么也挤不上去。只好放弃，坐了第二班车。
当我们坐的那辆车刚过了第一站台，动物园那站，上了益陕路立交桥，车突然停在了路中间，不再前行了。
车里顿时吵闹了起来，还以为遇到了小偷，人赃并获。
没想到，车门突然打开，所有人尖叫着跑了出去。
当我们也跑下车时，才看到，刚才我们没挤上的那辆车就停在前面停在不远的地方。
那辆车自燃了！
车门紧闭，车里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
车在熊熊烈火中烧得“噼里啪啦”的响，烤肉的味道夹杂着汽油味，很多围观的人当场就吐了。
而我愣在原地，看着一个个黑影从车里走出来，它们像疯了一样扑向我……
那次以后，我病了，病得很严重。
医院根本检查不出来，我到底是什么病。而且，几次病危通知，我爸妈也扛不住了。
他们亲自上山找了我师父，法事那天，我又病危了。
身体里的地水风火逐渐消散，跟师父讲得临死前的知觉一模一样。在感觉自己躺都躺不稳之后，我看到了红光、白光，身体渐渐变得越来越冷……
这时候，我听见了师父的声音，还有摇铃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僵硬的身体开始变软变温暖……直到我听见医生的声音。
“抢救成功！”
“心跳停止40分钟……”
几天后，师父下山来到医院，亲自为我戴上了装有冬日草的嘎乌盒。
想到这儿，我摸了摸胸前的嘎乌。
“怎么啦？又想起那件事了？”奶奶出现在我身后，“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虽然小花香没实习成，但现在不也找到工作了吗？”
“奶奶，你觉得我能做好吗？”我叹息一声，“我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傻孩子，你只是没经历过那种生活而已，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奶奶安慰道，“何况，奶奶一直陪着你呢。”
是啊，从小到大奶奶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一直陪在我身边。
就连小时候考试，成绩优异的一半功劳都是奶奶的。
可工作和考试，完全是两码事。如果，搞砸了，丢了工作就没了收入，还怎么能还上巨额债务？
“奶奶，不用担心我，我会认真努力的！”我反过来宽慰起了她。
奶奶欣慰的拍了拍我的头：“我相信你！”
那天晚上，小梁说厉白去州市开会了，不会回来。我很早就上床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莫名其妙的想着他。
似乎已经习惯，他睡在外面卧室，我睡在衣帽间。
第二天，我起得特别早，洗漱完，背上包，便匆匆赶往呈十医疗公司。
我没有让小梁送我，毕竟第一天报到，就让人看见我还有司机送，怕人觉得我娇贵，不合群。
公司就在市中区有名的三甲写字楼里，整个公司大概也就几十号人。但听李轻介绍，公司旗下有四五家医院和检验中心。
大学里，我学的是传媒，所以，面试时我选择了企划岗位的媒体策划。
也就是，每天写写公众号，做做新媒体推广方案啥的。
而薛友友，大学毕业后就走向了销售岗位，所以，她在公司和我不是一个部门，她在运营部。主要负责公司旗下的检验中心运营统筹啥的。
用她的话说，就是个办公室总打杂。
李轻刚带我到工位坐下，就见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大姐哭着回了办公室。
“这是……”好管闲事的我有些忍不住。
可刚起身，就被李轻按住，“别管她，公司辞退而已。”
她的轻描淡写，反而让我更怜悯这个女人。
我看了看其他人，办公室里五六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去安慰她。
可能是碍于李轻在吧，我也只能按耐住，毕竟今天才第一天上班。
“这是媒体策划的主管，刘飞……这是醒来的媒体策划文案，张春华小张……这是……”
在一番介绍后，李轻就走了。
而那个女人依然在抹眼泪，仍然没人安慰她。
我拿纸巾递了过去，她抬起头看着我，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嘴唇颤抖，眼眶泛红，显然是受尽委屈的模样。
我犹豫了一下，问她：“您没事吧？”
突然，感觉有人撞了我一下，回头一看，一个黑影就站在我身后。
看不清脸，和身上的细节，短发，从体型来看，大概是只男鬼。
那鬼绕开我，走到女人身后，趴在了她背上。
这一幕看得我胆战心惊，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我咽了咽口水：“你……”
女人转过身，两眼无神地看着我。她双手捂脸，呜咽地哭了起来。
她头后面，慢慢伸出一个分不清五官的头，只有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猛地一缩脖子，打了个寒颤。
这是什么东西？
正疑惑间，就听女人继续哭了起来。
“你才刚来，不想干了？”一个男同事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女人摇摇头，哽咽着说：“没……没关系，不用……不用帮忙……”
“我是说，你刚来，别给咱们添麻烦……”
女人又抽泣了一阵，最终缓缓站了起来。她低着头，默默地朝着门口走去。
“别去，小花香心善见不得，但是凡事都有前因后果，你还不了解。”奶奶在我耳朵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时，李轻又走进了办公室，她拍了拍手，说道：“大家先停一下手里的工作，这儿有个媒体策划。”
她说着，举了举手里的文件夹。
“这是咱们一家新医院的资料，下周之前，领导要一份完整的媒体推广计划。”
办公室里的人都木然地看着李轻，没有一个人表态。
“没人接？那就互相推荐？”她说着，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扔，双手抱胸，扫视着每一个人。
唯独没有看我。
刚才那个男同事突然起身，提议道：“李总，咱们手里都有各个医院的推广需要推进，可能精力有些不足，怕把这个工作给懈怠了。您看，能不能让新来的那个女同事先做，然后我再给她辅导辅导，修改一下？”
李轻扭头看了我一眼，“也好，这样小张也能更快熟悉工作。那这个推广就由刘飞牵头，带着张花香完成。”
我去，这刘飞还真是会做顺水人情呢，我做？做砸了我背锅，做好了，大概是他带领得好吧？
为了还债，我做！
“好的，李总。”我又看着刘飞说道：“还请飞哥多多指教。”
可那个叫刘飞的，居然白了我一眼！
这算啥？下马威？
“好，散了吧。等着你们的方案。”
说完，李轻踩着高跟鞋，气场满满的走了。
这下，整个办公室瞬间又恢复了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特别压抑，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李轻走后，刘飞又瞥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我尴尬极了，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翻开资料，研究起来。
看了详细的公司资料，完全刷新了起初李轻的介绍。
原来这医疗公司是恒轩集团旗下众多医疗公司中的一家，这公司虽然不大，但是规模挺大，涉及医药、化妆品、制造、检验、耗材等，目前，除了一些重要客户和大牌明星，基本都是普通老百姓。
新医院是益市最大的一家医养机构，除了照顾一些失能病人之外，就是临终关怀。
研究了一上午，薛友友跑来找我去吃午饭。
我看了看表：“我中午有点事，改天吧。”
薛友友有些生气，瞪圆了眼睛对我说道：“你刚来，能有什么事儿？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你必须要陪我。”
我叹了口气，“可是……”
薛友友拉着我胳膊，撒娇道：“哎呀，花花太保，求求你啦。”
我拗不过她，只能跟她出了公司，到附近的酒店随便吃了点，然后我又返了回去。
我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刘飞竟然还在那里坐着，手里端着杯咖啡，悠哉悠哉地喝着。
看到我进来，他冷笑一声，将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
我没理他，直接拿了一堆资料，走到电脑跟前。
可我一摸鼠标，顿时懵了。电脑没网络！
可我做的是媒体策划，没网啥资料都查不到。
这就奇怪了。
难道公司故意不给网络？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刘飞站在我身后，嘲讽地对我说道：“哟，这是怎么了？不会连电脑都不会用吧？”
我没吭声。
这人真恶心！
他见我不搭理他，又说道：“你今天下班之前把策划交给我，我给你指导指导。”
这语调阴阳怪气的。
我皱眉，说道：“我是新来的，哪懂那么多。我先去趟洗手间，晚点回来。”
“呵，装逼啊。”刘飞冷哼了一声。
我懒得跟他废话，赶紧去了趟洗手间，就去了后勤部那里问问网络和电脑的情况。
后勤部里只有一个男同事，个子高高的，带了一副黑框眼镜。
“你，你好，我是新来的。我想请问一下，我那台电脑没网络是……”
“嗯，我去帮你看看。”还没说完，他站起身就往外走。
“哦，对了，我叫余小波，是后勤部的，公司的采购、网络管理啥的，都是我在负责。有什么需要，你直接来找我就好。”
这可是从入职，除了李轻，跟我说话最多的人了。
“你们办公室，人都挺复杂的，很多都是关系户。你得小心点儿，他们可都不好惹。”他小声说道。
“是吗？今天我看到……”
“那个是齐大姐，你们办公室唯一一个不是关系户的。”他打断我说道。
余小波可真是好人，要不是他这么说，我可能还真想不通为什么刘飞这么狂。
他三两下弄好电脑，我们互加了个微信，为了将来又有人剪断我电脑的网站，害我没法工作。
刚坐下，刘飞就吼道：“新来的，过来把这些文件复印了。”
“可是，我……”
“刚来上班，先学会用复印机，哪儿来那么多借口！”
我无奈，只能走过去。
可他的办公桌就在复印机旁边，而且，复印机是可以自动送纸的。
也就是一叠资料放好了，需要多少份，控制面板上输入，就能自动复印。
我正要按下启动按钮，他一把按住我，“这都是重要资料，得一张一张复印。”
刘飞看到我开始一张一张复印，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复印完之后，我把所有文件送到他面前。他接过文件，抬头瞟了我一眼，说道：“以前做过这种活？”
我摇摇头。
“既然这样，就去茶水间倒水，给我泡杯茶。”
“你……”
他挑眉道：“怎么，不乐意？”
我转身离开，刘飞却突然喊住了我：“等一下！”
“怎么了？”
“茶不要太烫，我马上要喝。”
“行。”
我转身就去了茶水间，余小波正好也在茶水间。他见我进来，问道：“泡茶？”
“嗯。”
“还不能太烫？”
“你知道？”
“你不是第一个，这个月你是第四个了。前面几个，第二天都没来了。我教你泡，你先用热水冲开。然后，倒掉。再加温水。”
我按照他说的步骤操作着。
等我端着茶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刘飞正低头玩游戏，于是我把茶杯递给他，“喏。”
他看都不看，摆手说道：“你先放那吧，等会儿我忙完了再喝。”
我没辙，把茶杯搁在了一边的柜子上。
可是他却突然站了起来，猛地撞向我，把茶水泼了我一脸！
“啊……你干嘛？”我惊呼。
“干嘛？下班之前我要看到策划。”他趾高气昂地说道。
“没那么急，毕竟，小张刚来。业务都还不熟悉。”李轻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哦哦，好的好的，李总。”刘飞变脸之快，又现出一副谄媚相。
“我也是想着提高提高效率，既然，没那么急，那小张明天给我都行。”
李轻没搭理他，转而向我，说道：“好好干，不懂的地方要多问。”
“嗯嗯，谢谢李总。”我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她。
而一旁的刘飞却气得牙痒痒，但又无计可施。
上午看资料，下午被刘飞一顿折腾，没办法，这工作只能带回家。
我可不想因为完不成任务，丢了工作，我可是有巨额债务的人！
回到别墅，我也没下楼吃饭，就在衣帽间里认真写着方案。
厉白叫小梁来喊了我几次，我都没下去。因为，要做的内容实在是太庞大了。根本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但是那个刘飞……
没办法，其实，我也饿得快低血糖了。
还正在绞尽脑汁，厉白突然出现。
“不想还钱了？”他冷冷地质问我。
我一愣，“你什么意思？”
“还债协议的第一条，每天陪我吃饭。”
“我……”
“算了。”
他说罢，直接拽着我就往外走。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被拖得差点摔倒。
厉白没有停下脚步，直接拉着我来到了餐厅门口。他一把把我按到餐椅上，“你必须一颗不剩，把这碗饭吃完。”
这碗饭？好办！
可刚端起碗，我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