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忆（1/1）

国庆七天假，黄楚回到了家乡阳江。放假前，父亲发来了消息，已经给他买好了票，国庆让他在家里过。黄楚其实挺不愿回家的。在学校有同学跟着一起玩，回到家就他一个人，无聊了都不知干些什么好。坐在火车上，他看向窗外，一排排整齐的建筑从他的视线快速划过，此刻，他想到了陈怡。

上初中的时候，黄楚的个头还比较矮，他是上了高中才开始长个。他坐在教室的前排，他的同桌是一位性格比较恬静的女生，长相有些可爱，不爱和人说话。班里有几个不学好的小混混，其中的一个就喜欢黄楚的这位女同桌。黄楚的同桌叫韩雪。广东人喜欢雪，因为很少见。黄楚喜欢他的这个同桌，但他一直没有告诉过韩雪。

初中的体育课没有什么教学内容。上课前十分钟，学生集合站好队，体育老师清点下人数，剩下的时间就是自由活动。不想在操场玩的学生就会回到班里坐着，聊聊天，吃些零食。自由活动的时间，韩雪都会在教室里坐着，这时候，喜欢她的那个小混混就会跑过来，坐在韩雪身边，给她唱歌。那个小混混十分喜欢韩雪，从上初一就给韩雪写过好多封情书，不过韩雪不怎么喜欢他，一直没有答应和那个小混混交往。小混混也不放弃，韩雪过生日，他就给韩雪买蛋糕。情人节给韩雪送礼物，圣诞节给韩雪送平安果。黄楚听同学说，这个学习不怎么好的小混混还给韩雪写过一首告白诗，“山外青山楼外楼，你不爱我我发愁。世上美女多的是，全都没有你温柔。”这样一首打油诗，据说还是那个小混混苦思冥想了一个晚自习才写出的。黄楚虽然不懂诗词，但他也知道这是一首烂到不能再烂的诗了，这简直就不能称为诗。或许是被小混混锲而不舍的追求感动到了，韩雪答应了和小混混交往的请求。但黄楚看的出，与那个小混混交往，韩雪并不是很高兴。对韩雪的喜欢，黄楚从来没有告诉过她。黄楚的学习成绩比韩雪好一些，韩雪有不会的地方，黄楚都会很耐心的讲给她听。每到这个时候，韩雪都会把脸靠近黄楚，看着书上的内容，听黄楚给他讲解。看着韩雪的脸庞，黄楚总会有一种很美好的感觉涌上来，韩雪的脸庞有点像那种娃娃脸，很可爱。在给韩雪讲解的时候，黄楚总会不自觉的看向韩雪的脸庞。

小混混总是没羞没臊的在大课间来找韩雪聊天，黄楚不得不让开座位让他坐下。黄楚知道，每到这个时候韩雪都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同着班里这么多同学，她是个女生，好多同学都会朝她这边看，这会让韩雪很不好意思。黄楚知道韩雪不大情愿，有一次，小混混给韩雪唱歌的时候，黄楚从背后打了他一下，小混混扭过身来，问他干嘛打他，黄楚冲他笑了笑，说“没啥事，就是想看看你。”小混混转过身去，把凳子往后放了放，正准备坐下，黄楚突然就把凳子抽走了，小混混以为凳子还在，一下就坐空了，赶忙用双手扶住两边的桌子，才不至于坐到地上。小混混转过身来，一手抓住黄楚衣服的领子，问道“你啥意思阿？”黄楚只是冲他笑，什么也没说。于是，小混混悻悻的走开了。那之后，在大课间，小混混没再来找过韩雪。

初二的时候，班里的一个男生不知怎得，总在下课的时候来找韩雪，缠住她，和她打闹。上课的时候他就坐在韩雪座位旁边的走廊上，这个男生学习不好，老师不怎么管他，他愿意坐到哪里，老师也不会管，只要上课不捣乱就好。有一天，上课前，那个男生不知怎得，忽然就亲了韩雪一口，黄楚当时就惊呆了，韩雪也惊住了，黄楚当时想爆发，怒斥这个男生无礼的行为。这已经不是无礼行为了，这可以说是无脑行为。很快老师就走了进来，黄楚不得已，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被咽了回去。中午回到宿舍，黄楚找到那个男生，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来骚扰韩雪。谁知那个男生一脸不屑的说“咋了，她是你对象啊，关你屁事，你管的不少。”黄楚说道“她是我同桌，怎么了，你要是不服，咱们出去干一架，怎么样，骚扰女同学，你还有理了。”那个男生被黄楚怼得一时没了言语，后来就没再去找过韩雪。

时间转眼到了初三，小混混喜欢上了班里另一个女生，就和韩雪分手了。韩雪为此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上课，眼睛还有点红肿。黄楚看到这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韩雪，他想不明白，小混混追韩雪追了那么久，曾经那么喜欢韩雪，怎么又移情别恋了。韩雪和小混混好了之后，韩雪的成绩一路下滑，都快要到班里得倒数，中考结束后，韩雪去了县里一所二流高中，一直到最后，黄楚都没曾告诉过韩雪，他很喜欢他。他没胆量告诉韩雪，他对韩雪的感情一直都小心翼翼。

中考之后，黄楚考到了市一中。高中的时候，他的个头长得很快，有一次放假回家，他发现自己长得已经比父亲还要高了。高中课业很紧张，黄楚的学习压力也很大，课间的时候，他习惯和同学靠在教室外的护栏上，和同学聊天。坐在他座位前的，是一个身材比他小很多的女生。他很喜欢这个女生。每当他想和她说话的时候，就会伸手把她的凳子拽到自己桌子前面，这个时候，那个女生就会回过头来，看向他，问他有什么事。其实没有什么事，黄楚就是想和她聊聊天。那个女生叫胡艺，学习成绩比黄楚好很多。黄楚总是能闻到胡艺身上飘出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味道，总之不是香水。不知怎么回事，黄楚慢慢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胡艺。胡艺的性格不同于韩雪，胡艺是一个比较活泼开朗的女孩。因为胡艺经常主动找黄楚聊天，黄楚发现他们两个人很能聊得来。时间久了，黄楚觉得自己是班里最幸福的男生。那个时候，黄楚的学习劲头很足，每天都兴致盎然的走进班里，晚上在宿舍，想到第二天能看到胡艺，他心里就很高兴。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黄楚开始越过正常交往的底线，他的手偶尔会搭在胡艺的肩上，胡艺对此并没有说什么。有一天晚自习，黄楚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胡艺，纸条上说，他喜欢胡艺，想和胡艺交朋友。可令黄楚想不到的是，胡艺把纸条递了过来，告诉他，他已经有男朋友了，她不喜欢黄楚。看到纸条上的内容，黄楚的心一下就凉了，他瘫坐在座位上，心里顿时乱糟糟，此刻，他无心学习。他很喜欢胡艺，他非常希望胡艺能接受他。更令他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胡艺给班主任老师说，他想调座位，调到第一排，她告诉老师，她的眼睛在后面看黑板不是很清楚。于是老师为了不影响胡艺的学习，就把胡艺调到了第一排。黄楚想不到，胡艺竟然会这么做，看来是要一刀两断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女生竟然会这么绝情。就这样，黄楚的意志消沉了几个月，学习成绩也下滑了很多。胡艺在班里的一举一动总是牵动着黄楚的神经，无论课上还是课间，他都会偷偷看着胡艺，每当看到胡艺和其他男生聊天，黄楚就得难过好一阵子。可以说，黄楚就是在这种折磨中度过高三的。

高中毕业后，黄楚报考了D大。有一次和高中的女生聊天，那个女生是胡艺的朋友，黄楚问到胡艺的情况，问胡艺上大学之后还和她高中的对象好着呢吗，那个女生告诉他，胡艺没有对象，所以会告诉黄楚说自己有对象，只是为了不影响黄楚的学习。天天谈恋爱，他还考什么大学。听到这里，黄楚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不禁感慨，要是胡艺同意了，兴许我的成绩会更好些，她不知道，为了她，我遭受了怎样的苦恼。不过这些话，他并没有对胡艺的朋友说。得知真相后的黄楚，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也感觉这个世界美好了许多，原来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想的太黑暗了。黄楚此刻只想胡艺幸福，永远的幸福。

坐在火车上，黄楚拿起手机，给陈怡发去一条消息，“陈怡，你国庆节回家了吗？”没多久，陈怡回复到“回家了。”黄楚看着手机，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此时，火车乘务员推着一小车零食和饮料走了过来，黄楚买了一瓶水，喝了几口，随后盖上盖子，把水放到了书包里。拿起手机，黄楚翻看了一下朋友圈。翻看朋友圈的同时，黄楚在思考着，一会儿给陈怡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