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戏幕（1/1）

巨兽匍匐在三层楼高的山洞之中，漆黑深邃的鳞甲在洞中的阴影里时不时闪烁一下，从洞口可以听到它粗重的呼吸声，携着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金纹如同陶瓷上制作者精心描绘的青花漫布全身，常生燃起的烛日照亮了洞穴。

恶龙完美地符合了掳走公主抢夺宝物的经典形象，虽然那个村子应当也没有公主。

黑色鳞甲包裹起的庞大身躯，富态的肚子上有着一圈白色的腹鳞。宽大的翼膜微张，显得身躯再次大了一圈。

它的身下是堆积成山的金币与珠宝，在烛日的光芒下熠熠生辉，即使知道这些仅是一串数据，这种令人窒息的场面仍然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鎏金般的竖瞳已然张开，如君王般蔑视着不自量力前来反抗的臣子。

灼热的气息在口中凝聚，龙焰将至——

“卧槽，钱都花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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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上，大屏幕给予了这只制作精良的巨龙一段极长的特写，像是从传说中爬出来的恶兽再一次给了台下的观众们深深的震撼。

与电影不同，这只恶龙可以通过一种更为现实的方式与人们接触——虚拟现实。

没有人继续关注接下来的常生和林昭如何用炽焰与狂风反杀巨龙的过程，台下的大腕们都在交头接耳商议着合作与收购事宜。

除了会场最外围的四个人。

“他们结束了?”凌玖看着已经转为常生三人离开测试台的监控画面，不解地问道。

“不对，他们可是刚刚经历过跟巨龙的搏斗，虽然过程不困难。”陈旬发现了问题，“不可能一脸迷茫地起身，这些表情像是他们根本没有参与到这次测试里一样。”

“所以……”凌云接道，“这些是事先拍好的画面?为了掩人耳目?”

“所以常生他们还在那个'虚拟现实'里面。”常峰准备起身，“我得去找他们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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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的意识逐渐清醒，她睁眼看到的不是测试台，不是想象中的游戏画面，而是——

“我的卧室?”

她发现自己正在熟悉的床上躺着，周围没有人，太阳早已绕到了屋子的另一边，窗外只能看见阳光下别墅的阴影。

“林昭?常生?”小乐打开卧室门朝楼下喊道，没有听到自己熟悉的那两个声音。

自己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进行测试?为什么她会从测试台上直接回到家里?王永顺在打什么算盘?

她下楼在大门口看到了管家的身影，戒备的模样像是在守着门防止她出去。

为了相对正常的生活，王小乐会不停地尽力忽视白泽传递给自己的信息，因为永不停歇的神迹白泽如同附骨之蛆般折磨着她的精神。

如同骑上了一头脱缰的野马，她接受了白泽的一切信息。

此刻小乐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被繁杂的提示与解析充斥，似乎这些天所有的不寻常都在自己面前联结在了一起。

失踪案，神明之遗，脑机接口技术的瞬间突破，与脑电实验无异的操作流程，测试前毫无意义的“尺寸测试”，特异局七队的盯梢，自己与常生林昭等人的分开……

信徒，王永顺跟信徒有什么合作。

在常生告诉他们首都特异局的情况、失踪案以及神明之遗失窃事件之后，小乐有怀疑过王永顺是否有参与其中。

但是这个整天换着法子想用人情困住她好让她继承家产的男人，小乐一直不怎么想把这一切往他身上靠。

王永顺不是信徒，她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观察出来了。信徒有着难以掩饰的疯狂，自己也有在与他独处时旁敲侧击过关于神、外神的信息，王永顺的眼中并没有癫狂的崇拜之情。

那么是什么让他有与信徒合作的动机呢？

王小乐连忙轻步走向别墅二楼王永顺的房间，这里或许有什么线索。

锁了，但是问题不大，这种古早的插芯门锁在她面前如同孩童玩的积木屋一样易于拆解。

小乐用藏在手链里的铁丝撬开了王永顺的卧室门，半开的床头柜像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小乐，消息就在这儿，不用再依靠白泽的指引去寻找了。

王永顺的床头柜里，一沓文件中夹杂着一份医疗报告。

他没有放在公司，甚至是在国外做的检查。这是他想对谁隐瞒?特异局?或是自己?

可他仿佛知道自己会进来搜查，甚至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摆在了自己眼皮底下。

小乐不理解。

但是动机已经很明显了，在死亡面前一切财富、权力都毫无意义，信徒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永生”项目。

据常生所说，神明之遗会不断对周围的生物意识进行污染，这使得对其再生与进化特性的研究被迫止步不前。

物质手段无法对抗神明意识，那么只剩下一种方法……

常生和林昭不是在参与一个虚拟现实游戏，他们是被投放到了神明之遗里面，被当成了清理神明残余物的一次性刀片。倘若赢了，自己或许还能看见他们活着回来，倘若输了，他们或许就会和失踪案的神裔们一个结局。

可笑，在众多的罪之中，王永顺还试图救下她的女儿来安慰自己的良心。

小乐以前就很讨厌这个虚情假意见利忘义的父亲。现在，她憎恨这个为了一己之私迫害这么多人的男人。

二楼并不高，或许跳下去会轻微挫伤脚踝。别墅周围有着，小乐看到了他们的视野空档。

还好，和林昭一同去博物馆的路上，小乐听林昭的话去配了一把备用钥匙，美名其曰“以防万一”，实际上林昭只是想借自己的名义把车带回长亭供他兜风。

回到房间，从枕头的绒絮里扯出钥匙。小乐蹲在窗台上等待着巡逻人员过去。

一切如计划中那样，小乐溜上了车，在管家与保安的呼喊声中扬长而去。

“王先生，您的女儿……已经朝科技园那边去了……”管家歉意地与王永顺通着电话。

“哈哈哈哈，你们关不住我女儿也是应该的。”王永顺似乎并不生气，“不过没什么影响，时间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