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祭典终章（1/1）

下午，大雨倾盆，淅淅地冲刷着这座阴沉的城市。

两人被常峰送回了自己的家里，当然，常生现在住在常峰家。

午睡了一个半小时后，常生被电话铃声吵醒。

“喂喂喂，常生快来，古道街奶茶店集合！”是林昭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

“有消息了吗？我马上到。”常生回应道，立马从床上蹦起穿起鞋子。

古道街离得不远，是长亭市一条老旧的街道，可惜现在人流量不高，很多新建的楼盘都成了烂尾楼。

常生骑着二叔的小电驴赶到了古道街的一家开了好几年的奶茶店，以往颇有人气，可惜如今喝奶茶的年轻人都去了更便宜、IP更火爆的小雪人那里。

林昭和小乐已经到了，林昭正对着常生疯狂招手。

“咱找到线索了！”林昭一脸兴奋，“猜猜那辆失踪的面包车在现场留下了什么?”

“啊?”常生没能听懂。

“那辆面包车拐出巷道的时候被电线杆剐蹭了一下后视镜。”小乐解释道，她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了，脸色回到了正常的模样，不再苍白，“峰叔通过后视镜的碎片找到了这辆车大概的位置，就在这批烂尾楼里。”

说着，小乐指了指越过街道前排的门面后的一大片尚未封顶的高楼。

常生勉强明白了大概情况，“那我们去找找吧……话说二叔是怎么通过一块镜子碎片找到车的?”

三人绕到楼区入口，走上了翻过的泥地，前方是一片鳞次栉比的半成品楼房，没有封住四面的墙，可以清楚看见每一层里面的模样。

“峰叔瞒了我们好久啊，他的神迹是寻味，序列13，俗称狗鼻子。”林昭似乎因为有了妹妹的踪迹而补充上了一点好心情，“要不是刚刚下了场雨，他就已经把具体的位置告诉我们了。不过很难想象这么低序列的神迹能让他当上负责人诶。”

常生笑着摇了摇头，明白了为什么以前二叔一直说他的神迹是秘密了……原来是这个外号，以及男人面子上的倔强吗？

“提高警惕，说不定滕六一伙还在这里。”小乐提醒道。

“他最好在这里……”林昭凶恶地低声说道。

三人走过空荡荡的楼道，并没有看到任何面包车的痕迹。

常生皱眉扫视了一圈前面即将到头的楼盘尽头，又回首看了一眼他们检查过的那些地方。

“不对。”常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那辆车能够突然消失再突然出现在某地，那么会不会，它不需要停在楼下呢？”

林昭和小乐顿时瞪大了眼睛对视了一眼。

“所以……”林昭还没说完。

“车直接被运到了他们躲藏的那层。”小乐立马接上了林昭的话。

“林昭，你的风语能飞起来看看吗？”常生询问道。

林昭身上立刻亮起神纹，狂风在他身下呼啸着打着旋。

“飞不起来也得飞！”林昭摇摇晃晃地被风带起，越来越高，直到与楼层中部平齐。

光靠狂风想要平平稳稳地飞起来是不大现实的，林昭在空中时不时就会像仓鼠轮一样转上一圈，看起来十分滑稽。

“我看到了——”林昭忽大忽小的声音响起，看起来像是已经被转晕了。

打着旋儿缓缓落地的林昭没能正常双脚先下地，而是仰面啪的一声躺在了粘着刚刚走过的泥土的灰色水泥地上。

“在……在那栋楼的四层……”林昭拍拍屁股赶紧爬起，指了指他们身后走过了的一栋楼。

“走。”常生示意一同行动。

终于，看到了那里的模样。

灰色面包车停在楼层边缘，仿佛只要有人撞上一下就让它如杂物一般摔下楼去。这层楼的中心用黑色液体画上了一个玄妙的阵法，规则的符号让这个地方透露出了一股神秘的气息。

阵法中心是把小小的椅子，原本绑着人的绳子此刻无力地散落在椅爪旁边。

仪式已经结束了，他们来晚了。

常生好像听到了身边有什么重物掉到地上的声音。

林昭气息粗重地坐在了地上，怔怔地看着那个法阵中心的位置。

常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后退几步给林昭一点缓和的空间。

小乐关心地试图扶起林昭，“可能还有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林昭原本努力建设起的希望如同沙塔一般被海浪打塌，这个空荡荡的仪式阵法正反复提醒着他，妹妹已经被害了。

“先回去吧，再想想其他办法……”常生与小乐一人拉起林昭的一只臂膀，抬他下楼。

常生选择自己开着小电驴去警局，林昭和小乐一同搭出租。

警局正在忙前忙后地做着清理重整工作，外面是大腹便便的局长在应付着记者的问题。

“关于网上的怪物袭击，您对此有什么表示吗？”

“听说有一位警员没有来得及撤离，被爆炸波及尸骨无存，请问您认为自己对此担负了什么样的责任吗？”

……

常生接下从出租上下来的两人，一同越过正在拿着客套话应付记者的局长，甚至连看都没看这位上级一眼。

从二叔那里知道，这个局长在怪物出现后根本没有组织大家有序撤离，而是自己先把办公室里的贵重物品赶紧搬离，甚至在不知有没有人员被困其中的情况下试图锁上门断绝他人生路。这让常生三人对这个胖胖的男人再没有一丝的好感。

到达特殊案件处理部后，三人能看见常峰正在一堆书籍里埋头翻找。

“回来了吗？”常峰抬头看到了三人站在门口，“有找到——”

常峰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林昭，识趣地打断了自己的询问。

“二叔，有查到什么相关信息吗？”常生走到常峰的桌边，歪头看着桌子上的资料。

林昭和小乐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林昭呆呆地翻看着自己的手机，小乐打开了电脑在查找着什么。

“有拍到那辆车附近的什么图片吗？”常峰小声地向常生问道。

“拍了。”常生掏出手机将刚刚在烂尾楼区拍摄的阵法全景递给常峰观察。

常峰接过手机，与一沓厚厚的图画仔细对比。那是由泛黄的羊皮纸与细线编成的书籍的复印稿，每一页都是诡异的阵法图案，下面还有象形文字般的注释。

静静地等着常峰看出些什么，能听到林昭手机里传出的一个女孩糯糯的歌声，和小乐敲击键盘的声音。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像是林夕的声音，可能是某次小学的儿童节歌唱表演，林昭看着视频，眼中满是愧疚和悲伤。

“找到了。”常峰眯了眯眼睛，“注魂，以前在南非的土著部落里有这种古老的仪式，将给人注入外神的某些残余物，用以对抗外界的敌人与野兽。但是这种方法只是给外神提供养料罢了，饮鸩止渴，逃得过野兽，逃不过更恐怖的邪魔。”

“这次注入的不止是外神的残渣，他们招来了'张留康'日记里的那个疑似外神的怪物。”常生面容凝重，“还有雪神，所以不止会诞生邪魔。”

“仪式结束，他们想要造的不是邪魔，是重新归来的外神。”常峰平静地说出了事实。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