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无师自通（1/1）
朱由检与英国公张维贤商谈后，张维贤出了宫门直接回到五军都督府，将英国公一系的武将全召回府中。
在乾清宫，一连几日，多次呼唤老祖宗朱刚烈，不见其有半点回应，只在龙案上留下两字，闭关。
东厂内方正化的带领下，全员出动，人人配刀而立，只等皇命。
骆养性领着在京所有的锦衣卫，在宫外静候佳，命人在山西秘密监视通敌八大家，随时收网。
朱由检特意命白杆军秦良玉，进驻太原，协助锦衣卫办案，防止早就烂到骨子里的山西官场，拼死反扑，将八大家的巨额财产吞了，直接投敌就玩大发了。
卢象升则一路收编的天雄军，驻扎在京郊，就在三大营地不远的密云，在营内大帐中身披甲胄，静等旨意。
静静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此时面无表情，表情渐渐变得狰狞，紧握手中剑柄。
时不时看向不远处仁宗朱高炽的画像，心里想着，“老祖，在此时闭关，是不是想让自己，独立面对复杂的局势，做出自己的决断？”
“京师成国公府？山西八大通敌奸商？”
“这些小角色，自己翻云覆手间，便让其灰飞烟灭。”
“但皇太极的十万铁骑，自己该如何应对？”
“孙承宗行吗？”
“张维贤会倾力协助吗？”
“三大营与各地进京勤王的军队，能战胜建奴铁骑吗？”
“为何袁崇焕到现在，还未向朝廷上过一封奏折，他到底在想干什么？”
在朱由检脑中想起一系列问题，表情也变得狰狞异常，就快不能自控时，拔出剑。
朱刚烈的一声长叹，在朱由检耳边响起。
“怎么陷入魔障了？”
“你什么都好，都是这多疑性格，会让你犯很多错，很多无法挽回的错。”
“既然下定决心，清除一些三大营的毒瘤，再说这本就是对事，大胆去做。”
“你还怕朱纯臣在京师能翻天？”
“真会翻了天，一个勋贵都搞不定，那也是你活该死。”
“而那山西八大通敌奸商，你还真要好好谢谢他们。”
“辛苦大半辈子，就为了给你攒钱，等你看到八大家的财产，你做梦都会笑的，相信我。”
“再说有些棘手的皇太极，把他交给孙承宗，交给卢象升等人，会有办法的？”
朱由检没看在身后的朱刚烈，只是冷笑着，盯着手中天子剑。
“老祖，那袁崇焕？这个拥兵自重的袁督师，我还能相信？”
“皇太极的大军都到科尔沁草原了，身在辽东的袁崇焕，会没收到半点消息？”
朱刚烈叹息道：“对，你心里想的对，袁崇焕到底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现在有些事情，有必要与你说，这样才能更了解，当前局势。”
“你知道我，为何会如此重视毛文龙的东江军。”
“因为我的到来，改变大明的历史轨迹，很多事我说的太透，怕会影响你判断决策。”
“原本皇太极会在崇祯二年正月，避开宁远、锦州的一带大明倾力打造的关宁防线，借道蒙古分兵三路，分别从龙井关、洪山口、大安口突入大明境内，攻占遵化，围困京师。”
“而历史上的袁崇焕，与皇太极前后抵达京师，时间地点都太过巧合，你一直防备袁崇焕是对的，没错。”
“为什么我会说已经破局了，因为袁崇焕没杀掉毛文龙。”
“这就是我让你命魏忠贤，远赴皮岛的原因，就是将袁崇焕与毛文龙的矛盾剥离。”
“将东江军与辽东诸军分离，互不干涉。”
“毛文龙的东江军与刘兴祚的金州兵，这支奇兵突袭盛京，会是这场大战胜负的关键。”
朱由检浑身颤抖，满脸怒气，一剑刺破地图上关宁防线，沉声道：“我已经猜到皇太极攻不破京师，不然我怎会十七年后，被李自成逼上煤山？”
“我就想知道大战之后，那时我会如何对袁崇焕？”
朱刚烈叹息道：“囚禁袁崇焕八个月后，将其凌迟处死。”
“而回京驰援的关宁铁骑，大多数的精锐骑兵，被你屠杀殆尽，少部分将士被分到云贵川军中。”
“你用化整为零的方式，将这支铁血军队打散。”
“损失巨大，最大得利之人皇太极带着抢来无数珍宝，逍遥在盛京老巢，吃香喝辣的。”
“其实袁崇焕到底是如何想的？要图谋什么？我也不知？”
“不管怎么说，历史上袁崇焕一剑斩杀毛文龙，是不争事实。”
“建奴无后顾之忧后，皇太极就率领大军直逼京师，那时的袁崇焕好似方寸大乱，紧急回援，行动缓慢。”
“袁崇焕要是没问题，我其实也不信。”
朱由检疑问道：“老祖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为何袁崇焕，明知盛京守备空虚，为何不北上，率领关宁铁骑，直逼盛京，将皇太极的老巢一举捣毁。”
“他皇太极一路烧杀抢掠，他袁崇焕就不能？”
“千年前的围魏救赵，满腹才学的袁崇焕会不知？”
“老祖说的我会将袁崇焕凌迟处死，不杀他行吗？”
朱刚烈一手撑着下巴，苦着脸，叹息道：“不怪你，那时的你，其实也没做错。”
“杀袁崇焕容易，但不能解决问题。”
“我有个地方，一直想不通？”
“宁远大捷袁崇焕不是用红衣大炮，将努尔哈赤轰死。”
“皇太极应该与袁崇焕，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怎么可能会勾结在一起？”
朱由检听到这话后，竟大笑起来，一阵大笑后，脸渐渐变得阴沉，冷笑道：“老祖，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们陷入一个自己认为的怪圈？”
“我要还是信王，是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这种可能？”
“坐上大明皇位后，这段时间我自己，能感受到手握的权利，有多吞噬人心。”
“以前的我，有皇兄在，只要当个逍遥王爷就行。”
“登基第一天就被神秘人，在龙辇上动了手脚，差点被天雷劈死。”
“幸亏被雷劈了，才有缘分与老祖相遇。”
“有了老祖在身边，年少不经事的我，才能最快的适应朝堂乱局。”
“皇太极与袁崇焕，其实没老祖想的那么复杂。”
“老祖不是一直和我说，看问题就看结果。”
“谁是最大利益既得者，这人的嫌疑就最大。”
“努尔哈赤死了，谁获得最大，这人就是皇太极，真要说还有谁？那就是袁崇焕。”
“皇太极会不会为了后金汗位，把有意将汗位传给多尔衮的努尔哈赤，用计杀死。”
“我觉得很有可能。”
“古今千百年，这种事在帝王家发生的还少？”
“皇太极和袁崇焕，都能在努尔哈赤死后，得到双方都想要的结果。”
“而袁崇焕是不是有什么把柄？”
“被皇太极捏着，让袁崇焕不得不冒险杀了毛文龙。”
“我相信袁崇焕，现在没有自立为王的想法。”
“就把皇帝之位让他坐，他敢坐？”
朱刚烈听完这话后，沉默许久，眉头紧锁，看着有些看不清的朱由检，眼神停留在那张龙椅上。
“你不愧是朱家人，今日对你刮目相看。”
“帝王的王霸之术，你真是无师自通。”
“好，很好。”
“去吧！成国公的头颅，还等着你去砍，我也看他很不顺眼。”
“三大营安，则京师安。”
“大明有你我，必会重振雄风。”
朱由检点了点头，推开殿门，走出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