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缩减人手（1/1）

顾老夫人招呼桂妈妈上前，“去春宴居叫夫人过来，她如今虽不管家了，但是裁夺人手这件事情，也要听她的意见，毕竟她才是顾家的主母。”

顾老夫人说的冠冕堂皇，但是桂妈妈知道，这是要把裁减开支的罪名挂在楚婉头上。

楚婉看着去而复还的桂妈妈，似乎早有预料，当即就笑道：“可是祖母想要婉婉过去一同看看账本，何苦桂妈妈在亲自跑一趟，我本来也是要过去的。”

这一笑，如春光乍现，就连窗外那雪色也要逊色三分，光彩照人，桂妈妈连忙低下头去，“是，老夫人请夫人过去。”

她心里忍不住暗叹，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会被楚婉的威压给震慑住，想来只是因为心虚吧，她毕竟已经是顾府的老人，哪里需要看楚婉的脸色行事。

“行，我这就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顾府，楚婉似乎觉得无聊，跟桂妈妈搭话问道：“桂妈妈，跟着祖母多久了。”

桂妈妈心里的警惕更重了，只笑着回道：“老奴打小就跟着老夫人了，一路从姑娘嫁过来，变成了现在的老夫人，一直都跟着呢。”

“想来也有三四十年了。”桂妈妈看着漫天大雪，看着洒扫的小厮，看着整个顾府也忍不住感叹道，岁月如梭，转眼她也年过半百了。

“那倒是有年头了，不过我瞧着桂妈妈到年轻的很，看得出来年轻时候是个美人呢。”楚婉笑道。

哪里有人不希望听到好话，桂妈妈的警惕心逐渐下降，也放松了下来，想来楚婉只是跟她闲聊几句，她倒也不至于如临大敌。

于是也笑道：“夫人真是说笑了，都人老珠黄了，就莫要寻老奴的开心了。”但是她心里是很受用的。

“只是感慨女子年华易逝罢了，我这人看人一向很准，桂妈妈年轻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怎么没叫祖母挑个好人家嫁了，老来也有个儿孙照顾着。”楚婉不经意的问道。

本来贴身丫鬟就是可以嫁人的，甚至可以找个好人家嫁娶，只是桂妈妈虽然嫁了人，却是嫁了个其貌不扬的，很快就病逝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这里面难保不有事情。

只见桂妈妈一愣，随之脸上又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眼神却没有之前的放松了；“老奴没有福分罢了。”

“桂妈妈不用难过，你如今在顾家，想来老夫人也不会亏待你的。”楚婉似乎有些替桂妈妈难过，赶紧安慰道。

两人说话间，寿安堂已经到了，只见顾老夫人拿着笔墨已经写出来了一些人。

楚婉只笑道：“祖母，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你可算来了，如今顾府不比从前，我寻思裁减一下人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等着你来看看呢。"

顾老夫人一手拿着朱笔，一手招呼楚婉。

楚婉走了过去，直接看到了老夫人写下的几个名字，看到晚娘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祖母，裁掉晚娘是不是有些不妥？她可是我们顾府的老人了，而且当初还救过嫡母。”

嫡母自然是顾俊成的娘亲，话说当年顾俊成的娘亲难产，府里面请的接生之人都束手无策，还是这位晚娘大胆站出来，救了顾俊成母子一命。

所以在嫡母和公公在世的时候，对晚娘也是比较照顾，整个顾府对她也是恭恭敬敬，虽然这些年她有些恃宠而骄，天天念叨她当年的救驾之功，但是顾府也没有将她赶走。

“如今祖母要将晚娘赶走，是否会给别人留下我们顾家苛待老奴，不顾恩情的名声？”楚婉忍不住担忧道。

哪知顾老夫人毫不在意；“这些年她的救驾之功早就抵消了，顾府留着她这么久也算是全了她当年的恩情。”

接着顾老夫人扔过来一个账本：“你看看她从五年前，就没有在做事了，一天天偷奸耍滑，自从你嫁过来之后，还找你要过俸禄之外的银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显然顾老夫人对晚娘不满很久了，如今也不过借着由头，不过看着楚婉的模样，她也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过分，驱赶有恩的老仆的确名声不好。

所以她要软和了语气：“我知道你是善良，看着她救了俊成母子一命就有心照顾她一些，可是这偌大的顾家，哪有不做事情白拿银子的。”

“想来她猖狂这么多年，已经有不少下人对她不满了，如今赶将出去也是正常，断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孙媳知道了，只是这传出去毕竟不好听”楚婉有些犹豫，顾老夫人直接笑道：“的确是这样，想来她一直是你管的，比较听你的话，所以这件事情我是打算交给你去办。”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决定是顾老夫人做，锅却自己背，楚婉可不会同意。

“祖母说笑了，晚娘是顾家的老人了，又受到嫡母的恩情，想来是看在顾家的面子上才理会婉婉一二，若是我去说，指不定会闹出什么笑话。”

楚婉一脸为难，看着老夫人的脸越来越沉：“实不相瞒，上次她不顾阻拦擅自闯入春宴居开口闭口都是当年的恩情，说是他们家如今遭了难，顾府却袖手旁观，还骂我们顾府是白眼狼。”

说到此处，楚婉似乎还能想到当时被逼的屈辱，语气也忍不住的幽怨：“开口就找我要二十两银子，顾府的开支都是规定好的，我哪里肯给，谁知道她就在春宴居赖着不走了，还一直骂我们顾家，惹得所有的小厮和丫鬟议论纷纷。”

“我最终没办法，自掏腰包封了她三十两银子，此事才作罢。”

顾老夫人嘴角一抽，没有做声，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当初没人在意楚婉，只不过都是等着看她笑话罢了，没想到今天变成了楚婉的拒绝之词。

楚婉忍不住苦笑，似乎早就看淡了许多：“不瞒祖母说，若是我去规劝，她知道顾家如今想要解雇她，朝我要一百两银子我也是拒绝不了的。”

“传出去，只叫人笑话罢了，说我管家无能啊。”

顾老夫人哪里肯，急忙拉着楚婉的手安慰道：“好孩子，以前真是苦了你了，都怪我之前身子不大好，不太管府里的事情，叫你受了好些委屈。”

楚婉拉着顾老夫人的手也道：“祖母这是哪里话，其实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要规劝晚娘，只怕她又要言语羞辱我一次，孙媳妇是万万不能受这样的苦楚了。”

“祖母都知道的，我原本想着你管家她能顾念你的情分，现在看来她这刁仆，仗着对顾家有恩，是谁都敢欺辱了，你放心此事我来办，必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也好替婉婉好好出一口恶气。”

顾老夫人恨得牙痒痒，没想到此事又转到自己身上了，她还要替楚婉撑腰。

可是楚婉已经这么说的，此事是不能推给她了，要不然白白搭进去一百两银子。现在可是她管家。

“谢谢祖母。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没人看到楚婉眼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