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胡言乱语，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1/1）
“Sn=（a1+an）/2是什么公式？”
“求和。”
好吧，这招对我来说确实很管用。
——《新地图新大陆的反派大美女》
“妈，跟你说点事儿呗？”姜知知有些不安地捏了捏衣角，“就那个......表舅，小表舅，你还记得吗？”
“表舅？”姜母双击暂停ipad播放的电视剧，“那个年夜饭上的黑冲锋衣男？”
“妈，你怎么随便给人起外号啊！”
“啊呀这样更有记忆点嘛。”姜母瞬间来了兴致，“你俩谈上了？”
“幸亏没谈上......啊不是。”姜知知小声嘟囔大声辩驳，“就，就他说每周六让我去他家，给我补习数学。”
“他主动邀请你的？”
“嗯。”
“补习......就你一个人去他家？”姜母的神情中带上了一丝担忧。
“啊呀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离我们家有多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果然自家老母亲还是会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去男生家里不安全的。
“不不不我是想说，你对着他那张脸还学得进去？”姜母不解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怀疑，“而且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他的清白会不保，毕竟这种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还是不多见啊。”
“说什么呢妈咪，我怎么会是这种人呢！”姜知知如同一只娇羞的小狗嗲声嗲气撒娇道，“让我去嘛让我去嘛......”
“等等等等你先告诉我，他是不是喜欢你？”
“不知道。”
姜知知突然泄了气。
“那就是你喜欢他。”姜母一锤定音。
“......”姜知知突然选择保持沉默。
“怎么了，这不是件好事儿吗？”姜母会心一笑，“青春期的小女孩有这种心思很正常，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就好。但如果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可以把他当成一种动力和精神支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直至能和他齐平。”
“可是妈妈，他毕竟......是吧，有点奇怪。”
姜母：原来如此。
“不是吧，你们清朝人可真难杀。”姜母瞥了眼房门，见没什么动静后又压低了声儿，“要不是运气，就凭你俩的亲戚关系估计这辈子都见不上面。而且我听你这么说，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可他说他作为表舅，有义务关照我一下我的学习。”
姜知知的心里无比期待并且认同姜母的说法，只是她想让自己更坚定一点。
“什么啊，你们年轻人就爱口是心非。别说表舅了，你看你亲大舅有来辅导你作业吗？”姜母立刻切换成过来人的口吻，“囡囡，妈妈不是让你去谈恋爱，而是我觉得一个人能碰见自己喜欢的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无论是异性还是同性，我们都要珍惜他们。”
“那要是以后不能在一......他身边，岂不是会很不甘心？说不定还要伤心好久呢。”女孩垂下眼眸，不停地扣着手指。
“我觉得相比起结果，你们在一起相处的过程更加重要。因为你并不知道哪里才是结果，但是你们一起经历过的大小事那都是真实存在的。好好享受吧，只要努力去争取让自己不后悔就好了。”
姜知知如同丢失了魂魄般点了点头。
“放心去吧宝贝。”姜母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一番说教，“哦对了，你以后要多多请他吃饭，不能白让人家牺牲时间给你补习。”
“还有，每周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一杯奶茶，红茶玛奇朵七分糖去冰加珍波椰，记住了奥！”
......
微风吹过，旁侧的竹树沙沙摇曳着，仿佛在为错落有致的别墅区增添一曲柔和的音乐。
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没有汽车的喧闹声，只有偶尔传来似在诉说什么的鸟鸣声。
太阳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日光，投射出的斑斓光影照在了女孩的身上。她目光踌躇，不时咬着下唇，捏紧的书包带仿佛是她唯一能得到的安全感。
“叮——”
姜知知额头微微皱起，摁下门铃时呼吸都有些急促，微微颤抖的肩膀在试图抵挡来自周围环境的不确定感。
“进来吧。”开门的自然是王淮琛。
他依旧身着白色褶皱T恤搭配黑色休闲裤，只是这次多套了一件黑白针织衫。关门时，姜知知还不经意瞥见了那被挂着手表且青筋汇聚的手腕。
嘶——原来男高少年感和清冷人夫感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她似乎被突如其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正常，她不停地咽着口水。
“第三排第一双拖鞋是你上次穿过的。”王淮琛指了指鞋柜，随后又补充道，“大门的密码是1231，你下次可以直接进来。”
“好。”
完了，真把她当小辈来看了。
“坐客厅吧，我铺了垫子。”王淮琛直接坐在了沙发上。见女孩似乎有些畏手畏脚，他不禁俯身前倾，一手撑在腿上一手轻叩着桌面，“数学作业写了吗？”
……更紧张了。
啥？王淮琛的脚臭不臭？
emmmmmmmm闻不到。
“写了一点。”姜知知默默掏出了练习册。
“嗯，我看看。”
“诶等一下，你不能看！”当王淮琛指尖触碰到练习册的那一秒，姜知知原本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她立刻扑了过去——
那上面的勾可是少得可怜啊，大多都是血淋淋的叉叉和用蓝笔写满整面的订正。
简直惨不忍睹。
“怎么了？”王淮琛拿起练习册的左手迅速向后一挥，右手顺势一挡。
“你不能随便看我的......东西。”
“这里面有什么？”
“没什么啊。”
“那为什么不能看？”王淮琛眼神中再次出现了熟悉的戏谑。
姜知知眼睁睁看着他打开了黑的红的蓝的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的优化训练。
“你这书，还挺有特色的。”王淮琛翻动着皱巴巴且页页分明的纸，一时之间有些凝噎，“你上课不听的吗？”
“我听了！你看我这订正都写得很认真的。”姜知知试图为自己辩驳。
“抄的标准答案吧。”王淮琛微微侧过头，“嗯？”
那眼神中还带着一股威逼利诱的味道。
“你，你怎么知道？”
女孩的音量逐渐减弱。
“以你黑笔写的内容来看，应该是订正不出这么逻辑清晰的答案的。”王淮琛将作业本摊开重新放回了桌面。
好个一针见血。
“你先把剩下的写一写，四十分钟后我来讲。”王淮琛深深呼出一口气，起身进了厨房。
姜知知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嘴里咬着笔盖默默用手撑起了下巴。
这不是白白让她发呆四十分钟吗。
她要是会写还只写三道题嘛。
这英语和数学通婚的产物看起来怎么那么别扭，不是说建国以后禁止成精嘛……
……
王淮琛从冰箱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看了眼在呆得度秒如年的姜知知又默默拿了一个。
多吃点，补补脑挺好的。
“吃早饭了吗？”
对于刚刚脑补完一部虐恋仙侠剧的姜知知来说，活人说的话就好像是远方传来风笛。
“姜知知。”王淮琛打了个响指。
“嗯？”女孩瞬间回过神来。
“认真点。”王淮琛双手撑在开放式厨房的餐桌上险些被气笑，“笔拿反了。”
“哦哦。”
王淮琛回头看了眼蒸锅里的鸡蛋——
今天这三个鸡蛋必须进她肚子里。
……
当王淮琛看见姜知知的作业册上只是多了几个数字后，脸上逐渐多了抹极其复杂的表情。
眉宇间微微皱起，他的眼中闪烁着一抹难以捉摸的不可思议。
六道选择题，她新写了两道。
四道填空题，她新写了一道。
没有一题是对的。
唯一能看的还是在大题里那三个越发帅气飘逸的解字。
“你认真写了吗？”王淮琛默默将练习册放回了桌上。
“嗯。”
“三道题，四十分钟？”
“我不会。”姜知知觉得有些言不由衷，便垂下了头。
“看这题。”王淮琛微微吐出一口气，指着那几个数字道，“你可以用错位相减……”
姜知知原本打算认真地听点东西，可那理论知识以一种卑鄙的手法从脑子里闪了出去，然后……
她有些烦躁地任凭思绪飘了出去。
“……听懂了吗？”少年握在手心的笔尖敲着纸上的那一串数字。
“听懂了。”姜知知立刻回过神，带着些许心虚郑重地点了点头。
……
光晕透过纱窗而变得模糊起来，仿佛静止了王淮琛沉默的这一分钟。
那深邃而带着浓郁神秘感的眼睛正凝视着女孩，希望能洞察出什么。
“我还没讲到这。”少年突然开口嗤笑一声，抓过桌上的A4纸写了起来，“这个公式叫什么？”
那张纸被推到了姜知知面前：Sn=（a1+an）/2 ，q不等于1
Sn=（a1-anq）/（1-q） q=1时Sn=na1
“求和。”她瞟了一眼。
还好混了个眼熟。
“嗯。”
“我同意了。”
思绪仿佛被无形的编织绳牵引着，姜知知瞬间从遥远的虚空被拉回。
她的瞳孔微微张大，如同镜头调整焦距一样将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
垂眸时，似乎在斟酌着刚刚听见那几个字的意思。
“为什么？”见身侧的人不作声，少年食指骨节有些慌乱地敲叩着大腿。
“什么？”姜知知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不开心？”王淮琛有意让自己的声音缓下来。
“我……”
女孩微微张开的嘴又闭上。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王淮琛描述自己现在复杂的心情。
甚至有一种被发现了小情绪的感动。
“因为我们本来是同学，有时候运气好的话还能算作朋友。”
“但你现在一下子成了远房亲戚，还长我一辈，我觉得很奇怪。”
“……我有点烦，所以不想跟你说话。但是我又喜……想跟你说话，就很矛盾。”
而且再追你总觉得有点像“乱伦”……
当然了，这句话她没敢说。
“就因为这个？”王淮琛挑起眉将微微抽搐的嘴角压了下去。
“嗯。”
姜知知忽地心里舒服了一大半，连对上他的眼神都有了勇气。
“不用管这个。”王淮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又揉了揉一侧的太阳穴像是在回答什么般，“我是说，不用在意那些复杂的关系，你喜欢叫我什么就叫什么。”
“跟以前一样也行。”
“哦。”这次姜知知的语助词明显欢快轻松了很多，“淮淮。”
“……”
果然这两个字还是很肉麻的。
“嘟——”姜知知身侧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被数字念得头昏脑胀的她迅速扭头瞥了一眼，立刻装作淡定地扯了扯王淮琛衣袖道：“你的电话。”
王淮琛放下笔，投向女孩的神情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实则那双眼眸却像被暗流搅动的湖面随时迎风而动。
他直接起身越过姜知知伸出了手——
少年的呼吸声仿佛在挑动着她的发梢，随即惊慌失措瞬间在女孩的瞳孔中涟漪开来。
刺眼阳光压制的微弱灯光下，她的眉毛微微挑起，耳廓一周出现了一抹娇红。
蓦然间，她下意识避开了视线交汇，笔尖敲叩着唇瓣的慌乱节奏大约是想牵住内心的悸动。
“喂？你好……”少年站在窗边接通了电话。
姜知知无暇顾及品赏他的声音，只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骚男，敢勾引她。
......
夜深，洗漱完后的王淮琛回到了房间。
书桌上摊着好几本课外辅助资料。
数列知识点——
例题（带赏析）——
总结分析——
他打开了一本淡紫色笔记本，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了从必修一开始的每一章相应笔记。
从头整理几乎花费了他两个礼拜的时间，下课、早晚自习、回家写到凌晨……
这么清晰明了，她应该会看得很明白了吧？
——
“真的假的，他真这么说？”
学校无疑是吃瓜的最好地点。
至于时间嘛……比如说周一的早自习。
“真的呀，我就差没给你现场演示一遍了。”姜知知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响，立刻用书挡住了脸。
“我的天，怪浪漫的嘞。”沈佳怡砸着嘴摇着头，“这女主终于是让你当上了。”
“从今天起，我宣布，数学是我第二热爱的学科！”
“神经病。”
“而且，他给我煮了三个鸡蛋，三个哟！”姜知知再次眉飞色舞起来，“淮淮亲自给我煮的哟！”
“怎么没噎死你。”
“因为还有一个我带回家了。”姜知知略显自豪，“我把它放进了一个玻璃罐里。”
“你放玻璃罐里干嘛？”沈佳怡表示相当不理解，“你不怕它坏了臭了发毛吗？”
“这可是淮淮第一次给我煮的蛋诶……”
“他没说什么？”
“他都没发现！我偷偷揣兜里的。”姜知知觉得很有必要再说一个令她很感动的点，“淮淮一共就煮了三个，全给我了哟！”
“呵呵……”
“沈佳怡，姜知知！”
讲台上传来了怒吼，班级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两个站起来！”不知怎的，看起来今天老李头应该是大姨夫来了，“早自习讲话，晚自习也讲话，有时候我路过班级你们俩也在讲话！这么喜欢讲话以后你们上讲台说！”
好吧，是她们罪有应得。
姜知知和沈佳怡迅速挺直腰板，垂着的头摇了摇。
“还知道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我不说你们俩直接准备上天啊！一个团支书，一个.....怎么，打算官民结合造反了？给你俩坐同桌正好臭屁相通了是吧！”
“叮铃铃——”
这下课铃声来的真妙。
“下次再被我发现你们俩上课讲话，一个坐讲台旁边，一个坐垃圾桶旁边！”老李头应该是好久没开嗓了，拿起水杯大酌了一口。
得，美好的一天从被训话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