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旧世纪（一）（1/1）

钢铁制成的大门紧闭着，上面贴着罚单与警察强攻进来的轮锯切割痕迹，但是看起来大门背后的人并没有接受罚单上的条款和被警察打扰生活。

敲了敲门，硕大的门瞬间产生了一阵钢铁嗡鸣的声音，让人想起了很早以前一个晚上，躺在家里的床上，听到不远处的轨道上火车驶来。

“他们这个门搞这么大，平时外出岂不是很不方便？”阿兰朵摩挲着下巴，面带疑惑。

“什么事？”旁边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头探了出来。

五人十目相对。

在蒲子修一行人表明来意之后，男子面色稍缓，侧身领着五人进入这个空间。

“喏，刚才你们敲的这个门就是这个。”指着门口复杂的机关说道，“平常时候我们就给他锁着，等到什么时候需要的时候再把中间那个大梁给他撤开来。”

莫晓瑜侧身低语，与自己的室友商讨，在自己的宿舍安装这么一扇门的必要性。

继续往里面走，周边的事物虽然有些简陋但是都很整齐。不大的会议室甚至还整理出来一个地方专门用来接待外客。

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努力挤出和蔼的笑对四人说，“这个饭马上就好了，你们吃的惯咖喱拌饭的吧。”

有的饭吃就不错了，还管是什么口味的，四人连忙也笑着答应了下来。

“石田先生”蒲子修终于开口，说起本行的目的，“你们是霓虹各组织里面为数不多反对核污水排放且有信仰的人了，所以我们此次前来是来寻求你们的帮助的。”

在他的印象里，Zh派曾经在霓虹威名大震，甚至敢于刺杀天皇，在那个全球赤化的年代，将红色思想融入自己的武士道里面形成了一种很奇特的景观。

可以说，他们举帜呐喊的那个时代，也正是全球信仰值最高涨的时代，随便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放到如今都是可以为震一方的狠角色。

但是看到对面男人已经有些衰老颓败的脸上还是皱出了几抹像菊花一样的皱纹。

“孩子啊，你晚来了50年。”

蒲子修心头一凛，随即沉了下来。

是啊，自己来的太晚了，整整来晚了半个世纪。他们不是在那个信仰高涨的时代来到这片土地，那个时候的霓虹人敢于为自己的生活戴上头盔去抗议，去争夺贫瘠土地上为数不多的希望。

但是随着霓虹经济泡沫的诞生又破碎，原本沉醉在纸醉金迷里的人们就像直接被丢进冰冷的千岛寒流一样。在越来越沉重的生活压力与社会压力双重内耗之下，已经完全丧失了信仰的存在。

活着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胜利了，哪还敢于拥有只有人才能配得上的信仰呢。

“当然也不是说我们就一点作用都没有，有时候看到那些不满的事情还是会去抗议一下的。”摆了摆手，尽量让自己更加精神一点。“不过老是要被那些警察给打断，就是很气愤。”

哈哈干笑了两声，低头开始吃起了咖喱拌饭。很明显，在有些窘迫的物质条件下在咖喱拌饭里面能找到一块肉也是一件奢望。

但就像这个有些简陋但极力保持整洁的屋子一样，咖喱拌饭也是在里面添加了尽可能多的新鲜蔬菜。就像失去了强大力量的Zh派在半个世纪后的今天仍然希望为自己的理想去发出几道光。

用完餐之后，再次对款待自己的朋友们表示感谢。男人把身后的几个客人一直送到了大门口，还努力的打开了大铁门的门栏，生了锈的门栏在同样生了锈的齿轮嘎吱嘎吱声下逐渐一点一点被打开。

门被打开了，几人迎着下午的阳光走了出去，不远处的街道上警车还在那里巡逻监控。

“再见了，朋友。有一天你会在旧世界的甲板上见到我的。”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关上了门，震下一阵灰尘。

几人没有说话，站在路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又是那个司机。

“石田先生真是一位强人啊，明明已经不是他们的时代了，但对于信仰的虔诚依然能在字里行间里面透露出来。”蒲子修打破了许久的沉默。

“这谁知道呢，在20多岁的时候看到这个世界的样子，就会以为这是自己往后50年的样子。但是这个世界可能明天就又攻守相异，但强者往往都是强者，不变的只不过是那颗虔诚的心罢了。”不知道谁补充了一句。

“接下来去哪？”美第奇问。

“还是去会会这次霓虹方面的负责人吧，别人都去了就我们几个没去，恐怕人家要生气的。”

约纳斯撑着额头，森野渡在对面无语凝噎。他没想到第二批来的人只有第一批就来过的院长，而现在那位院长大人似乎也累的不能作战了。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来再多的人来填补自己加了这个无底洞也只不过是飞蛾扑火。他们放弃了自己自然也可以在维持表面体面下继续对于这片地区的控制。

当然，他的算盘落空了。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迎面的青年人带着有些瘪脚的日语向对面二人连声道歉。

“桥豆麻袋，桥豆麻袋。在路上耽搁太久的时间了，中午吃了个饭然后那个司机故意带我们在旁边多绕了几圈所以才这么晚到，真是罪该万分，罪该万分。”学着霓虹武士的语气生搬硬套，嘴角还忍着笑。

森野渡眼睛瞪大了，事情的转机来的如此之快让他一时无法接受这是种好事还是坏事。

最后他就看到一个人后面变出了另外三个人，随意的找了自己榻榻米的一个位置双脚叉开的坐了下来。

关键鞋还没脱，他很气愤，因为打扫起来很麻烦。

“其他人呢？”几人环顾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除这两人之外的其他人，仿佛来的20人里面只有自己四人和院长披荆斩棘来到了任务点。

“全跑了呗，他们听到这次任务伤亡这么惨重，吓得魂都没有了，哪还能指望他们去清理啊。”约纳斯没好气的回答，他是真的感觉很丢脸。自己第一批带过来的学员死伤过半，第二批还跑了一大半，这传出去肯定要被伦敦学部那群老家伙当成茶余饭后。

但起码还来了四人，尽管一个打一枪容易失控，一个要是出了闪失欧洲学部会过来兴师问罪，一个只会烧菜，还有一个到现在好像都没什么战斗能力。

但总比没有好吧。

调了口气，挨个给面前的人介绍了这四位。

森野渡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冷笑着，感觉他们来了只不过是给海里的那些异类提供新的食物罢了。

“那三天后我们就去开始清扫任务了。”准备送炮灰。

“不。”突兀的声音打断计划。

“今天晚上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