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显露才华，折服领导（1/1）
一九八八年十月的一天下午，陈安小学正在上最后一节课，有三男一女突然出现在学校的球场上。郑光祖定睛一看，他们是学区校长王华昌、教务主任钟蔓萍和办公室主任王正连，另外一个人叫白高扬。他们一方面是来察看乡下学校的校舍情况，一方面是来视察乡下学校老师们的教学情况的。这是事先没有通知的，陈安小学的老师们是不知道学区领导要来视察的。
郑光祖给他们搬来几条凳子，让他们先坐着休息一会儿：“王校长，你们一路劳顿，辛苦了，先休息一下。”自己去上课。
因为从来没走过那么长、那么远、又那么难走的路，学区来的几个人来到陈安学校时，看上去都累得疲惫不堪，坐在凳子上，个个是显得毫无精神。
学区校长王华昌更是瘫软在一条矮凳上，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好大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
学区领导是从来没有来过陈安小学的，这是第一次。这一次是不来不行了，因为前几天专管教育的副县长李阿成在文教局局长陈天佑的陪同下下乡到坡头乡调研，问及坡头学区各学校情况时，学区校长王华昌对下面的学校的情况大多不了解，支支吾吾的无法回答，特别是对陈安小学，他只能汇报一下师生人数，其余的一概不知，弄得很尴尬。李副县长严厉地批评了坡头学区领导：“作为学区领导，对所辖学校的所有情况都是应该掌握的，包括教师的教学和生活情况、学生的学习情况，以及校舍情况、课桌椅情况。但你们对这些都一问三不知，是一个合格的、负责任的领导吗？是一个称职的领导吗？”李副县长在最后说：“我说了那么多，以后应该怎么做，我想你们应该自己知道，希望下次我来时不要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不要再一问三不知。”
想到李副县长可能还会再一次来调研，学区校长王华昌不得不带着教务主任钟蔓萍等人下乡来视察乡下的学校了。
由于学区领导是突然到来，郑光祖他们毫无准备，有些手足无措。
休息了一阵时间，有了一点精神，学区校长王华昌对郑光祖说：“今天我们走路走累了，暂时不做什么了，你们去弄点酒菜吧，我们休息一下，你的宿舍在哪里？”郑光祖打开宿舍门，让王校长睡在自己的床上。王正连、白高扬也分别安排睡在了李志亮和龙志兴的床上。
虽然王校长说不做什么了，但教务主任钟蔓萍还是让李志亮把陈安小学老师们的教案收来交给她。教案交齐了，钟蔓萍认真、仔细地检查了起来。当她检查到郑光祖的教案时，被郑光祖写的字惊住了。教案不仅写得详细、认真，而且通本教案标准的行书字体写得端正、漂亮，语文教案是这样，数学教案也是如此。钟蔓萍在学区上检查过很多老师的教案，见过很多写得认真，字也写得好的教案，但像郑光祖这样写得那么认真，字写得那么漂亮的教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教案，每篇都简直就是一件书法艺术作品。看着郑光祖的教案，钟蔓萍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王校长他们在休息，钟主任在检查教案。郑光祖叫上龙志兴和李泽光去村子里老乡家买点菜。
郑光祖他们从老乡家买了一只鸡，几个鸭蛋，一市斤花生米和韭菜等一些绿菜。
菜买回来了，郑光祖他们开始生火做饭。这时王校长睡醒了，睡了一觉，他精神好了好多。他来到厨房，看到地上放着的绿菜，一脸的不高兴：“郑校长，你的酒菜就这些？”
“嗯！你看，在这里。”正在择菜的郑光祖指着地上的一堆韭菜说。
王校长鄙夷地看了郑光祖一下，说：“你以为我是肾虚，需要补肾吗？弄这个菜来给我吃。”说完，王校长又“哈哈——”地冷笑了起来，随即走出了厨房。
王校长的一问一笑把郑光祖弄得满脑的问号和不自在，他不是让我去弄韭菜的吗？我弄来了，怎么又……
王校长出去了，龙志兴对还没想明白王校长的意思的郑光祖说：“我们是不是听错王校长的话了？他可能是说‘酒菜’，下酒菜，不是‘韭菜’。”
龙志兴的话顿时让郑光祖恍然大悟：“对对对，他说的是‘酒菜’，意思是让我们弄一些好吃的下酒菜，唉！我真笨。你在这里先忙着，我再去看看，看能不能再弄到点好吃的。”龙志兴说：“可是，我们已经买了一只鸡了呀。”郑光祖说：“不够，喝酒人耗菜。”
郑光祖找到李泽光，让李泽光和他一起再去买菜。李泽光说：“已经有那么多了，还去买？”郑光祖说：“不够，还去买。”说完，他拉着李泽光进了村子。
王校长无论到哪个学校都要带着白高扬去，而白高扬的作用就是悄悄与所去学校的校长、老师沟通，向他们交待王校长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的。王校长进县城出差也是带着白高扬去的，或去开会、或去办事，安排吃住，买电影票等就是白高扬的事了。但这一次是因为白高扬走路走累了，还没来得及交待就倒下睡着了，所以才会出现如此的误会。
郑光祖和李泽光从村民家又买回一只鹅、几条鲤鱼和一壶村民自烤的谷子酒。
正在校园里走动的王校长闻到一股鸡肉的香味从厨房里飘过来，便欣喜地走进厨房。他看见郑光祖正掀开锅盖查看锅里的鸡肉熟了没有，就对郑光祖说：“来，先给我来一碗鸡汤，我尝尝鲜不鲜。”郑光祖给王校长舀了一碗鸡汤递给他：“王校长，来，小心，小心烫手。”
陈安小学的六个老师忙了一阵，终于把一大桌饭菜弄出来。因为厨房太小，不够宽敞，十个人挤不下，他们把饭桌摆在了教室里。王校长看到桌上大盘的鸡、鹅、鱼肉，脸上露出不易看出的满意的笑容。
一切就绪，十个人围着用课桌拼成的饭桌坐了下来。
“郑校长，你是这里的 ‘家长’，宣布吧，我渴酒了。”王校长说。郑光祖站起身，端起酒碗，很是庄重地宣布：“好，我宣布，我们的晚餐正式开始。来，大家端起自己的酒碗，好好地喝上一口，以表示我们对学区领导给予我们学校全体师生的关心和爱护的感谢，同时也祝贺我们大家有缘在一起相遇、工作。”
“不行，不行，不是喝一口，是喝一大口，来来来，大家每人都要喝一大口。”王校长边说边自己喝了一大口，几乎喝了半碗酒。其他的几个老师也只好跟着喝了一大口，只有郑光祖用最大的能耐喝了一小口。王校长见了，对郑光祖说：“不行，要大大地喝上一口，不然不能夹菜吃，不大大地喝上一口酒，你对得起这一大桌的好菜吗？
郑光祖用近乎乞求的口吻说：“王校长，我酒量很差的，喝一小口，也是尽力了。”
王校长说：“不行，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酒厂烤的酒谁来喝？酒卖不出去，酒厂还不倒闭吗？，不行，端起碗来，大大地喝上一口，我们要支持国家建设，增加国家的税收嘛。”
被王校长这一逼，郑光祖只好硬着头皮端起酒碗猛喝了一口。王校长竖起拇指说：“好！好样的，就应该是这样。”其他的人见状，纷纷拍起了手掌，不知道这是在鼓励郑光祖，还是在夸奖郑光祖的表现。
王校长说；“好，现在大家都夹菜吧，来，吃，这么多的好菜，不吃就浪费了。”他边说边夹了一块鸡肉送进自己的嘴里，大家也纷纷跟着动手夹菜。说郑光祖是“家长”，其实，王校长此时显然已成了真正的“家长”。
郑光祖喝下那一大口酒，不一会儿，脸颊渐渐泛红了起来。
“来，大家端起酒碗来，把剩下的喝了，干杯！”王校长又端起酒碗说。
郑光祖向王校长求饶说：“王校长，我只能陪大家喝一小口，我真的酒量不行。”
王校长说：“不行，吃肉不喝酒，等于喂豺狗，只喝一小口，不配吃肉，干了！”
郑光祖知道，求也无用，只好说：“好吧，来，干了。”大家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倒酒，倒满一点。”王校长说。
白高扬拿起酒壶说：“我来倒酒。”说完，他从王校长那里开始，给大家一一倒起酒来。
郑光祖此时已经是满脸涨得通红，他对白高扬说：“我不行了，我的少倒一点。”王校长听见了，说：“不行，要和大家倒成一样多。男人不喝酒，白来世上走。女同志可以少一点，钟主任那里少倒一点可以，男人都必须倒成一样多。”
白高扬遵照王校长的话，除了钟蔓萍那里少一点以外，其余的都倒成了一样多，满满的。
“酒是粮食做，不喝是罪过，来，同志们，大家端起酒碗来，喝一口，不要辜负我们的农民兄弟们的辛苦劳动。”酒倒满后，王校长又开始发话。
王校长的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郑光祖听了极其的不自在，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大家跟着王校长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郑光祖也跟着喝了一小口。这一次，王校长没有看他喝了多少。
虽然喝的不多，但此时郑光祖已经开始觉得手脚有些软绵绵的了，他的手连抬碗的力都没有了。等大家再一次说“喝”的时候，他已经感到天旋地转，胸口也极度难受，很是想吐。他还感觉，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清了，只看见大家边吃边笑。郑光祖想吃口菜，想把即将吐出来的东西压下去，拿起筷子去夹菜，但无奈碗里的菜好像在故意躲避他的筷子，怎么也夹不起来。
郑光祖怕吐在桌上，站起身说：“我不行了，我想吐。”说完，他跑出了教室，蹲在球场边上吐了起来。龙志兴站起身，对大家说：“你们慢慢喝，我去扶一下光祖，他好像醉了。”
郑光祖把刚才吃的、喝的通通都吐了出来，但还是感觉头非常的晕。龙志兴把他扶到床上睡下，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又转回酒桌。
不知过了多久，郑光祖睡醒了。当他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已经轻松好多，虽然他还能闻到自己口里有酒味，但已经毫无一点醉意了。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过了。
郑光祖听见刚才吃饭的教室还在有人讲话，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出宿舍来看王校长他们。
郑光祖走进教室，所有人都还在，只是已经不再相互劝酒，而是都在说着话，但好像是各说各的，谁也不注意听别人说什么。一看就知道，男教师们都喝的有点多了，不是八分醉，也有七分醉了。教务主任钟蔓萍坐在一边，离得桌子远远的，看着别人说话。看来，她倒是没喝多少，没有一点儿醉意。
郑光祖问钟蔓萍：“钟主任，喝过酒，饭也要吃一点的，不然受不了。”
钟蔓萍说：“我已经吃过饭了，其实我没喝多少酒的。你还没出去时我就已经舀了两碗饭吃了，你当时可能就已经有点酒醉，不清楚。”
王校长突然发现郑光祖在和钟蔓萍说话，就偏着头，带着几分醉意问郑光祖：“郑校长，你刚才躲哪儿去了？你看，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郑光祖顺着王校长指的地方看去，的确，他酒碗里的酒还有一大半。郑光祖说：“王校长，不好意思，我刚才喝醉了，所以睡着了。”
“这样不行，在酒桌上是不兴逃跑的，醉也要醉在这里，哪怕是喝趴下也要趴在酒桌上，这是做人的道理，知道吗，郑校长？”
郑光祖只好连说：“是是是。”
“男人不喝酒是不行的，兄弟们在一起，一定要喝酒，无酒不成席，无酒不欢，你连这点都不懂，怎么当好校长？”王校长还没说够。
“知道了，王校长。王校长，你叫我小郑就可以了，不要叫我校长，我算什么校长？你才是真正的校长。”
“那当然了，无论你怎么‘正’（郑），也不能和我相比，我是王校长。知道吗？‘王’——我是‘王’——‘王校长’，你怎么能和我相比。”
郑光祖知道王校长酒喝多了，附和道：“是是是，你是王校长。”
看着郑光祖一直说“是”的样子，王校长说话认真了好多：“郑校长，当校长不会喝酒也是要学会喝的，当校长不会喝酒是不合格的，你知道吗？酒可以给你带来好运，喝酒喝得好还可能会给你带来意外惊喜。”
……
王校长说了一通酒话后，可能是说话说得口干了，他停下来喝茶。趁此机会，郑光祖问：“王校长，明天还要工作，我们是不是早点休息？”
王校长看了一下表，说：“诶！一点多了，是该休息了。”他边说边站起来：“走，休息了。”
郑光祖让王校长睡在自己的床上，然后对龙志兴说：“你的床就让给钟主任睡吧，你和李志亮老师就跟着李泽光去他家拼一下，让王主任和白高扬在李志亮老师床上挤一下。”郑光祖作了妥善、周密的安排。“
那你呢，怎么办，在哪睡？”龙志兴问郑光祖。
郑光祖说：“我等一下去跟车忠民老师或周玉光老师挤一下就是了。
……
郑光祖把钟蔓萍、王正连、白高扬安排好，把李志亮、龙志兴他们打发走后，自己一个人开始收拾教室里的碗筷。因为明天还要上课，今晚上必须把教室收拾、打扫干净，否则，是会影响明天上课的。
郑光祖把吃剩的饭菜收回厨房盖好，把碗筷收洗干净，把教室打扫干净、整理好，一直忙到凌晨三点多钟才去睡觉。
教务主任钟蔓萍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响亮的口号声和整齐的跑步声，她睁开双眼，看看手表，已是7点25分，原来已经天亮了。她走出门一看，郑光祖、李志亮、龙志兴等陈安小学的老师们正带着学生们跑早操呢，他们的步伐是那样的整齐有力，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钟蔓萍被陈安小学师生的活力震撼、惊呆住了，原来，陈安小学师生们的精神面貌是如此的好。
上课了，教务主任钟蔓萍和办公室主任王正连分别观摩了陈安小学的几节课，也顺便检查一下学生的作业完成情况。在听郑光祖讲课时，钟蔓萍和王正连都被郑光祖的板书深深吸引住了。郑光祖的字不仅写得漂亮，而且整齐得无法形容。课后，钟蔓萍小声对王正连说：“我当教务主任这么多年，听过很多老师的课，但像郑光祖这样板书那么好、那么整齐的还没见过。”王正连说：“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写得这样好的黑板字。”
在吃中午饭时，王校长对大家说：“等吃完饭，要开个短会，主要做两项事，一是由郑校长汇报陈安小学相关情况，二是由钟主任反馈这次我们到陈安小学所看到的情况。请郑校长和钟主任作好准备。”
中午12点10分，郑光祖吹响哨子。陈安小学的学生们都跑到操场上集合，按班级站好队。他们听到哨声就知道是要集合开会了，不是上课，因为上课是敲钟，不是吹哨子。
学生们站好了队，郑光祖开始对学生讲话：“同学们，大家安静一下，我给大家讲几句话。”学生们一听，立刻安静了下来。
郑光祖大声对学生们说：“同学们，大家都已经看到了，今天上级领导来我们学校检查我们学校的教学工作情况。等会儿，我们老师要开一个会，所有老师都要参加。所以，等会儿上课，大家要自己上自习，老师就不来教室了。在上自习时，希望大家人人遵守纪律，认真看书或做作业，不要讲闲话，不要乱走动，不要打闹，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全校学生齐声回答。
“好，解散！”郑光祖宣布。
12点30分，龙志兴敲响了上课钟，学生们都进了教室，老师的会也开始了。
王校长主持会议，他说：“先请郑校长汇报陈安小学的情况。”
郑光祖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作汇报：“尊敬的王校长、钟主任、王主任以及在座的各位老师，大家好！我现在对我校的情况向大家作一个简要的汇报。一、人数：我校设有六个年级六个班，每个年级一个班，共有学生232人。其中，一年级人数31人，其中女生有15人；二年级人数28人，其中女生13人；三年级人数26人，其中女生11人；四年级人数49人，其中女生23人；五年级人数47人，其中女生22人；六年级人数51人，其中女生24人，全校232人学生中有6人来自临乡的石岩头村。我校共有教师6人，均为男教师，无女教师。这里的数字均是陈安小学完小的人数，不包括以下分校的人数，分校的师生人数我等下作单独汇报。
教室和课桌：我校有6间教室，67套课桌椅，其中勉强可用的28套，好一点的有39套，安排在四、五、六年级，一、二、三年级的课桌椅均是用木板搭成的。”
……
郑光祖汇报完了完小的情况后又汇报了分校的情况，最后他向上级提了两个要求，一是要求上级帮助解决一至三年级的课桌椅问题，二是帮助解决国旗和少先队队旗的问题。他说：“自从我到了这个学校，旗杆上就没挂过国旗，因为没有国旗，也没升过国旗，市场上又卖不到，我们自己无法解决。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学校，无论她再小，也应该挂着一面国旗的。”
……
郑光祖汇报完陈安小学的情况，接下来是学区教务主任钟蔓萍作工作检查反馈意见。她说：“首先，我要说，我们这次对陈安小学的常规检查结果是很满意的，我们对陈安小学各位教师的备课教案、学生作业进行了检查。发现，各位老师都按要求认真写了备课教案，而且还写得很认真，特别是小郑校长的教案，几乎无可挑剔，再挑，那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了；关于学生的作业，我们作了抽样检查，我们发现，学生的作业完成得也是比较好，教师批改得也很认真。我还发现，这里的学生自制力和纪律性都比较好。你看，我们在一边开会，学生自己在一边上自习，教室里没有老师维持秩序，但学生还是很自觉地、静悄悄地上课，这是很好的。还有，这里的学生都比较懂礼貌，碰到老师，见面就说‘老师好！’在这偏远的山区，实属难能可贵。我想，这是陈安小学的各位老师平时用心教育、引导的结果。窥一斑而知全豹，我和几个学生进行了谈话，他们毫不拘束，他们的普通话说得比较标准，他们对自己的老师的教学都比较满意。说明，陈安小学的教师们对教学工作是尽职尽责的。在此，我以一个学区教务主任的身份向陈安小学的各位老师表示衷心的感谢和慰问！”
钟主任的夸赞让陈安小学的各位老师很感动、很自豪、很鼓舞。
钟主任继续说：“我们还观摩了陈安小学老师们的几节课。我认为，你们的课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一、上课时，教师举止端庄、教态亲切；二、教学目标明确，符合学科课程标准要求，具有可操作性；三、语言规范、简洁生动而富有情感；四、板书认真、清晰、端正、合理……”
最后，王校长告诉陈安小学的教师：“我们教师的职称改革已经正试启动，下周我们要利用周末的两天时间集中全学区教师学习职称改革文件精神并填写申报自愿表，由郑光祖通知陈安小学全体教师按时参加。无特殊情况，原则上不得有任何教师请假。”
王校长还说，陈安村距离坡头比较远，而且路又难走，陈安小学的教师可以提前一天来学区报到。
王校长等一行四人完成了对陈安小学的教学工作检查后离开陈安村小学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他们边走边还谈论着这一次下乡的所见所闻。钟蔓萍主任见王校长此时心情比较好，就问：“校长，不考虑一下把郑光祖调到学区上吗？他写的字我是非常欣赏的，他写的黑板字工整、认真、漂亮，学区要写通知，中心校要出黑板报，他可是一个好手。而且，这个人对工作极其的负责，这可是学区上最需要的人才，他在学区肯定能发挥出更大、更好的作用。”
“钟主任，我们考虑问题，第一，要从全局出发，你试想一下，我们把郑光祖调到学区上以后，让谁来负责陈安小学的工作？即便有人，有谁愿意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工作？更何况我们学区的教师人数并不充足。陈安小学的学生人数也不少，六个教师是不能再少了，郑光祖调走了，可我又无法给陈安小学补充教师，你说能行吗？”王校长说：“第二，此人不适合在学区上工作。在学区工作的每位教师都应当有一定的交际能力，而郑光祖在与人交往方面明显能力不足，特别不善于和领导交往、配合，所以不适合在学区工作。”王校长在说此话时边说边注意观察钟蔓萍的反应。
钟蔓萍嘴唇动了一下，欲言又止。王校长看出了钟蔓萍想说什么，接着说：“我知道你想问郑光祖在陈安小学不是和大家都处得很好吗，可是，学区和下面的学校完全不一样。下面学校的老师生活圈子比较小，与上级领导接触的机会比较少，他在这里完全可以。但一旦到了学区上，环境就完全改变了，上级领导经常下乡来学区检查、视察工作，我们学区上的每一位老师都有可能参加接待领导的任务。而参加接待领导的老师必须具有豪爽的性格，而且要能说会道，这样才让领导们喜欢，事情也才会办得好。而郑光祖，他既不抽烟，又不喜欢喝酒。以我经历，我总结出这样一个经验，不抽烟，不喝酒的人都比较的小气，更谈不上豪爽了，当然，我说的这些不包括你们女人。所以，像郑光祖这样的人只能做一个学生、家长和同事喜欢的人，不可能成为领导喜欢的人。上级领导不喜欢的人，我是不会放在我身边的。不信，你等着瞧，郑光祖他永远只能当个普通老师，一个合格的老师，他永远不可能当领导。”
王校长的话里的意思钟蔓萍已经听出来了，不就是说郑光祖不会陪人喝酒，不会讨人喜欢吗？但这与工作水平和能力有何关系呢？她想说“接待上级领导可以让别人去，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去呢？学区上又不只会是他一个人，再说，接待领导又需要多少人？接待领导的事别人可以做，但郑光祖能做的事别人却代替不了。”但她又觉得这样和校长说话不合适，也就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