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又被欺骗（1/1）

“邢大人？”邢夜心里一沉，该来的总会来。

“这段时间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当初的目击证人。一个要饭的老瘸子。我给他看了邢大人画像，老瘸子说当初放火的有两个人，从两面点火，这两个人都听邢大人的命令才放的。”阿虎说。

“老瘸子年纪应该不小了，不会搞错吧。”邢夜担心。

“虽然是瘸子，可眼睛和耳朵好使着呢。一开始他啥也不肯说，后来我出银子帮他安了家，他才说的。我问他为啥记得这么清楚，他说因为当时那个男人在笑，哪有人看着着火，里面全是逃又逃不了的人，笑得合不拢嘴，那个笑容很恐怖，就像噩梦一样。而且他笑得时候，幅度太大，面罩掉了，老瘸子这才看到脸。”阿虎说。

“我去见见他。”邢夜想亲自问问他，究竟那夜看到了什么。

但又有点担心，于是怯怯地看向一边喝茶的木兮，其实她的耳朵竖起来听着呢。

“木仵作，不知你有没有时间……”邢夜不好意思的地问。

“刚才的马车还没拆吧？”木兮说。

“对，没呢！”邢夜满脸喜悦。

三人很快就上了马车。两人驾车，一人坐车，奔跑在无边的夜色中。

木兮又想到大理寺卿。

这个男人似乎总在夜色中出现，一到夜幕降临，总会自然而然地想起他。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好像也是夜色中东跑西跑的，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

只能远望星辰，遥祝大理寺卿一切安好了。

邢夜和阿虎一样，心情复杂。一直以为的恩人结果是仇人。为仇人当杀人工具数年还蒙在鼓里，想起来真是奇耻大辱，若不是木兮，恐怕现在还衷心于仇人，被人玩弄于鼓掌，这种感觉实在太愤怒了，怒自己的不明黑白，怒自己的不争，恨不得天天扇自己巴掌！

两人驾车，一句话没有。只有马鞭在空中啪啪作响！马车在夜色中奔腾。

木兮醒来的时候，马车刚刚停下。

山脚下一个破旧的草木屋子。虽然破旧，但能遮风挡雨。

老瘸子正坐在门口摘蔬菜，准备他的午饭，旁边是一个吃了一半的馒头早餐，还有不知是啥的咸菜。

见阿虎来了，拿起拐杖出来迎接。

“老伯。”阿虎扶着坐下了。

一条裤筒在晨风里晃着，里面没有腿。走起路来，全靠拐杖。

阿虎从马上拿了些米面干粮，赶忙给放到屋子里。

“够了够了，虎子，别总拿东西，你是年轻人，长力气，自己多吃点，我饿不死就行了，活着也是累赘。”老伯不好意思说道。

“老伯可别这么想，活着那是福分。”阿虎帮老伯一起择菜。

邢夜也坐过来，有点生硬，显然没有阿虎跟老伯熟悉。

“这两位是我朋友。想了解一下当初那把大火的事。”阿虎说。

“两位都是贵客，我这地方，太脏了，对不住，对不住。”老伯不好意思地拍着破烂凳子。

“老伯不用拘束，我们不是啥贵客。只是想听你说说当年的事。”邢夜说。

木兮没说话，她更喜欢观察。

“跟虎子说过几遍了，就是画像那个人放的火，千真万确。那些人半夜睡着了，哪来得及逃跑啊，烧得那个惨啊，我至今都记得……哎，可怜呐。”老伯说。

“就没有人活着了？”邢夜问。

“有，有两个小孩，四五岁模样，反正从火里抱出来的时候一身是灰，但是肯定还有气，不然那人抱走干啥呀。是两个男孩，我记得呢。要是长大了，也该有你们这么大了吧。”老伯继续说。

“那后来咋样了？”邢夜问。

“我当时是尿急，去墙角撒尿看到的。后来那些人都走了，我才走。我想去报官，可没想到路上被那伙人发现了，就在快到衙门的地方，也怪我喊得急，说有人杀人放火了，哎，就让那伙人抓到了，打了一顿了，腿就是那时候没得，我装死，捡到一条命，也算是幸运了，又活了十来年了。都是捡来的。现在还能吃饱，也是有后福，满足了，满足了。”老伯说。

“老伯现在腿还疼么？”木兮关切地问，“我是大夫，给你检查一下，看看啥药合适，能减轻疼痛。”

“行，那就多谢你了。”老伯拉开裤脚。大腿以下部分都没有了，木兮盯着残缺处，虽然早就愈合了，可这可不像是打断的，倒像是切割的。

“老伯，你当时是被打断的？”木兮问。

“对，乱棍，还有刀剑啥的，我忘了。就记得疼。现在阴天下雨还是疼。”老伯说。

木兮使劲按了一下：“你当初醒来后，怎么处理的？”

“一个江湖郎中帮我弄掉了，他说接不上了。斧子砍的。”老伯说。

“老伯，火灾是十五年前的事，你这腿断了至少四十年了。”木兮说。

此言一出，阿虎和邢夜脸色立刻不好了。尤其是阿虎！

木兮的判断是不会错的。邢夜庆幸自己请来了木兮，不然又被骗了，最讨厌就是——被欺骗！

“老伯，我哪点对不住你，你竟然骗我？”阿虎一脸戾气，不高兴了。眼看着就要霍霍出拳了。眼前的人毫无还击能力。

“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这腿确实不是被那帮人打的。我就是恨那帮人，所以才这么说的。”老伯说。

“其它的都是真的。”老伯又补充。完全不惊慌被戳穿了谎言。

真是一个吃不上饭的老瘸子？

木兮有点怀疑了。

“你为什么恨他，有过节？”木兮诱导提问。

“就是觉得有眼无珠，连孩子都残害。那俩孩子被带走了，说不定日后咋样，烧了那么多人，作恶啊！”

“你的腿怎么断的？”木兮继续问。

“偷东西，被打的。没好意思说。确实是郎中给我砍的。虽然砍了，也算是救了我。”老伯继续回答。面不改色心不跳。

回答没问题，但木兮就是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你年轻时候就啥也不会？没有个营生养活自己？父母呢，妻子呢？”木兮问。

“就靠偷东西活着了。没学啥本事，所以现在才这样。都是活该，因果报应。”老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