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幽冥船碎片（1/1）

不知名的水草们疯狂的朝着木兮游过来，黑压压的一片连着一片，扭动着身躯，更像是一条条水蛇……

已经缠住那根咬住木兮的白色靴子使劲往下拉，其它的也在撕咬她的衣裳……还有更多铺天盖地的袭来。

木兮心里一沉。根本没法逃脱，难道要葬身于此么？

水草的根就在底部，狠狠拉着木兮，绝不放走找个外来侵入者，或是猎物。木兮努力上浮。

大理寺卿在小船上，拉几下觉得吃力之后，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一个猛子扎下了去，冲向黑压压的水草。

木兮看到一个身影从上面给坠落到水中，就像一道光，此刻，他的身影那么伟岸。

大理寺卿一手搂住木兮的腰肢，一手舞动纸扇，扇骨本就是利刃，一下子隔断了缠在木兮腿上的水草。

拉着绑在船上的绳子。木兮气已经不够，在水底消耗太多了，眼看着要晕过去，紧紧抓着大理寺卿，看着他，嘴角含笑，他成了她眼中最后的形象。

这一刻，就算死了，也是开心的。她太清楚这种大脑缺氧的感觉，下一步就是肺部进水，如果有人检查自己的尸体，那肺部里一定是含有水的……感觉意识要去远方了。

大理寺卿吻过她的唇，将自己的气一口一口输送给她。

木兮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意识回来，身体也可以支配了。

一秒、一秒、一秒……

大理寺卿吻她的唇没有放开，不断给她输送气体。她看着他，他看着她，隔着水又仿佛什么也没有隔着……

这种感觉为何如此熟悉？木兮确定自己前世今生都没有和人亲吻过，可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甚至有点喜欢这种感受，觉得内心很安然，这，太奇怪了。

想到这里，木兮感觉心跳加快。幸好在深夜的水中，看不到脸红了。

一直到头部露出水面。大理寺卿才移开他的脸颊。

两人上了船，木兮大口呼吸。刚才差点差点超越自由浮潜的极限时间。往船下一看，那里黑压压的一片已经没有了，恢复了夜间特有的平静。

“下面还有尸骨。”木兮说。

大理寺卿一边听，一边给她披上衣裳。夜里风大，木兮打了一个喷嚏。

“先别说话，好好休息。”大理寺卿一边划船一边说。

小船从江心划到了岸边。无论到客栈还是到大理寺都有距离，容若怕木兮风寒，也怕她后背的骨雕被人看到。就在岸边点了一堆火把。

周围的昆虫也早已睡去。

只听木柴劈里啪啦在火里燃烧。

木兮脱下湿漉漉的内衣，大理寺卿帮她在火上烤着，不远不近，刚好烘干却不会烧坏。等她的烤干了，大理寺卿才脱下自己的衣裳开始烤。

他的后背有一道伤痕。

在火光的映衬下很明显。

“我取出了骨雕，遗留伤疤。”大理寺卿笑笑，“遇到阴天下雨，已经不疼了。”

他笑着说的，可木兮还是心疼，想抚摸一下那个伤疤，但还是没有动手，而是帮他烤衣裳。

夜间的火和星辰都是温暖的。

穿好干爽的衣裳，头发在火光和夜风的吹拂烘烤下也干得差不多了。

“我隐约看到河下面还有尸骨，也是儿童的，看样子挺长时间了，都长在一起了。”木兮说。

“男孩那具是刚刚发生的，所以尚未攀植水草，渔网就给捞上来了。”大理寺卿说。

“我从来没见过那种水草，它的生长方式特别奇怪。如果下去打捞尸骨很危险。总觉得它很怪异。”木兮说。

“我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大理寺卿说，“也许寺丞能知道。”

“对了，你看这个。”木兮拿出河底见到的碎片。

两人对着火光细看，却不小心撞了下头。

愣了片刻之后，相视而笑。

敲击一下，发出金属的声音。巴掌大的碎片，锈迹斑斑。隐约看到里面刻着某些纹路。

容若将铁锈摩擦去一些，里面的纹路越来越清晰，东西也越来越光亮。这并不是寻常铁器，而是锃亮、锃亮的青铜！

等所有锈迹去掉的时候，它更清晰，闪着幽幽的青色寒光。

上面刻着的水纹、云纹，还有木兮不认识的铭文……

只见大理寺卿盯着它目不转睛，甚至，手都在颤抖。它摸上去冰冰凉，仿佛透骨。

“容若。”木兮叫了声，又附加上“大人”两字。

大理寺卿收回心神：“挺喜欢你叫我名字的，很久没有人叫我名字了。很温暖，很亲近。”

“那以后就我们两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名字。我也喜欢你叫我名字，不过也喜欢叫我小仵作。”木兮笑着说，“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大理寺卿放下碎片，眉宇紧锁，格外凝重：“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幽冥船的碎片。”

木兮惊诧：“这么说，那艘船真的存在？而且是青铜工艺？”

“它只在夜色中出现，没有人看得清，看得清的都已经在船上了，而不是在我们的人间。我查过一些铭文烙印，这上面刻得就是幽冥纹。其它云纹水纹都是点缀。可惜，只有船上的使女才知道幽冥纹的意思。”大理寺卿说。

这碎片证明了幽冥船真的存在。木兮很震惊。她寻找的不再是不确定的东西，而是真实的事物，只是真实的事物附加着一些不确定的传说。

木兮相信，所有存在一定符合自然科学。所有附加只是道听途说和人心险恶。

“这里出现幽冥船碎片，你说男孩的死会不会和幽冥船有关，还是那什么河神……”木兮思量着。

“必然有关联。我在想这里怎么会有船体碎片，说明幽冥船经过此处，还是别的，它怎么会有碎片……”

火尽了。发现幽冥船碎片，是查幽冥船案子的一大进步。它成了摸得到的实体。

木兮和大理寺卿回到大理寺，本想好好睡一觉。

却听到阿捕急着喊：“救命，救命！”

木兮赶紧跑过去，正是她放样本的地方。那水草在水里竟然长大了，还自主游动，啊……这根本不像一根水草，在火光下，木兮看得清楚了，它是一条很细小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