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在意(1/1)
木渊看着远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相对于此事,我更担心魅谷邢氏会对你不利。”
月归荧身边有萧索,身后还有月钩剑庄、了然城为盾,邢云就只是孤身只影。
“剑派决战……”
邢云也明白个中情形,“堂兄放心,我会迎战的,不仅如此,我还要赢。”
木渊看着他莫名的心酸,“十年前叔叔不幸病逝,本想着回到你母亲那边会好过,没想到婶母也跟着去了,你一人在波谲云涌邢氏家族中小心翼翼的活着,却还是被他们赶出去,若非当初我能力不济,或许、可以再早一点带你回来。”
邢云依旧笑着,“堂兄,你何须自责,这本就是我个人的命运,它对我不公,我就自己改变,偏要叫他们知道,我邢云一世都能过得逍遥自在。”
那个时候,夷阳剑山都在木炀的掌控之下,他不愿意得罪魅谷邢氏,他求木炀出手,只能换来毒打。
邢云都知道,木渊对自己有多重视,那个时候自己都不如意,却还想着给自己谋一条生路。
木渊对他一直都是很看好的,“小云,我知道你武功精进,自是不担心比舞台上的输赢会左右你,可是你知道,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台上嚣张气焰的邢炎,还有整个魅谷,你知道魅谷的底牌是什么,不是吗?”
邢云不以为然,“堂兄不必过于忧心,我知道血痕剑的名望多高,但我更知道,它并不是无敌的,小弟已有应对之策。”
木渊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没有劝下去得意思,“既然如此,堂弟也不需要我的襄助了。”
木渊有些怪异的语气,让邢云乖了不少,他赶紧讨好,“堂兄,我……”
“小云,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觉得自己无用,明明你已经成长了不少,却还是想着各种保护的理由把你拴在身边。”
邢云都明白,现在他们两个才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他也知道,上次灵蛇和段长韶来过之后,木渊就掌控了整个夷阳剑山,他凭着自己的能力坐到现在的位置,说出那些想护着自己的话,他真的很高兴。
可是他们的不和就在于,邢云也是这样,强大起来他就可以轻松。
“是我害怕堂兄会因此对我失望,不过现在我知道你不会,所以已经没关系了。”
“如果堂兄想了解我的过去,小弟不会再刻意阻拦。”至于能找出多少,就是木渊的实力证明了。
木渊没有因为邢云的离开而动半分,他欣赏着山下的景色,“从此处观景,整个夷阳都能尽收眼底,你、不想到这里来同赏吗?”
玉岑从柱子后现身,“公子。”
“你对我无话可说吗?”怎么只有一声称呼?
她这双腿发软的样子,分明是等了很久,怕自己察觉到,所以一分一毫都不敢动。
这么遭罪,也不愿意说吗?
玉岑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说了出来,“姐姐用了傀儡替身,我被她瞒了过去,可是公子,她只是想……”
不等她说完,木渊就打断了她,“我对她要做什么并不感兴趣,告诉我、她身在何处?”
“公子……”
“玉岑,我是不是对你太过放纵,所以你觉得即使是背叛也无关紧要,我也不会追究是吗?”
那个人已经7让玉岑面临了自己的雷霆之怒。
玉岑她是不是应该明白,对于玉柘她完全可以放手。
“公子,属下知错。”玉岑垂着头不敢看他。
但她听得出,木渊并没有生自己的气,他、不是责怪。
更像是对自己的期望,能够不被左右,真正做回自己的期望。
她对玉柘太纵容才让她一错再错,屡教不改,她昨夜被叶面的人送回之后,我、带她进了寒池。”
木渊冷着脸离开,玉岑片刻不敢停,立马跟了上去。
木渊打开了寒池密室的门,看见水池中央披头散发的女子,玉岑赶紧跑过去,“姐姐……”
她的手腕上有明显的红痕,看起来是挣脱枷锁时留下的。
好半天玉柘才轻悠悠地开口,“玉岑,别管我,你快逃!”
她背叛了夷阳剑山,玉岑又把她带到这里疗伤,去除蛊毒。
木渊对外是君子翩翩的少年公子,不染世俗的世外之人,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当然除了月归荧的事。
可玉柘清楚地知道,这个人能够从轮椅上夺取夷阳剑山的控制权,就证明他不是表里如一的良善之辈。
如今这般局面,怕是要她命来的。
自己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迟早都得葬身虎口,随便哪头野兽都能撕咬她的肉体,夺走她的生命。
可是玉岑她不该这样,她还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玉柘从来都想把她摘出去。
可事不从人愿,她好像从未护住她,倒是她为了自己屈尊在这个人身边。
对就是这样的,才不是出于什么荒唐无稽的情意。
木渊知道那凶恶又憎恨、不甘、恐惧的眼神之下,藏着怎样一颗心。
玉柘这个人他至始至终都不曾纳入夷阳剑山之中。
木渊自己不清楚为何能能够容忍她的不忠不义行为。
直到看见这两个小女子互相陪伴,彼此信任的真情挚意,他才明白,他或许也是因为孤影独身。
所以才不忍心反击带着恶意侵袭而来的威胁。
“既然醒了,玉大小姐就了断与夷阳剑山的恩怨吧。”木渊丢给玉岑一把钥匙。
玉岑惊恐地看着他,“公子。”
“放她走吧,走之前去豢养人执教那里拿蛊母的解药,叶面送来的,你可以放心。”
木渊思虑之后,走了出去,再次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只玉瓶。
“这是解药,从此以后不要再踏入夷阳剑山半步,如果你要陪着她,也可以一起离开,我会当做从来没见过你们。”
玉岑还是只能憧憬那个高大的背影,好像从来只是一个影子,没有真正的触碰到。
好似浊雾一般,迷住了她想走想留的脚步。
玉岑心里定了一个主意,带玉柘出了密室,送玉柘下山之后,为她准备了一匹快马。
玉岑给了她一些干粮还有水,玉柘只见她牵了一匹马,“你不和我一起?”
玉岑沉默,她看出了她难以启齿的缘由,但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玉岑见她虚弱的模样想要去扶她,“姐姐……”
玉柘冷笑几声,“你不想离开他?”
“我……”
“说不出口?我替你说。”
玉柘撑直身体反手拉住她,“你对他是不是真有了其他的心思?”
她不信,“就因为他对你宽厚了几分,收留了你,给了一个栖身之所而已,这只是你对他的感激之情,你只要离开这里就会知道,他对你而言真正算得上什么?”
玉柘小心翼翼牵她的手,“听姐姐的话,离开这里好吗?就我们两个人。”
“可是我不想走。”
玉柘发了疯似的大叫起来,“不,不可能,你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木重隐就弃我而去。”
“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是他威胁你对不对,是木重隐不让你走。”
玉柘没有等到玉岑的回答,“我去找他。”
“姐姐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我都明白,我对自己的情感清楚不已,正因如此,才非留不可。”
玉岑紧紧抱住她,“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玉柘拽着玉岑,“好,走,我们现在就走。”
玉岑甩开她,“姐姐,你的期许是江湖,我的期许在这儿,所以为什么一定要一起走呢?”
玉柘从她决绝的态度看出来了,今天她是带不走这个人的。
她一把抓过玉岑手中的行李,翻身上了马,“玉岑,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只能二选一。”
玉岑听着远去的马蹄声,心底松了一口气,她体内的蛊毒已经在寒池被逼出。
之前的余毒有叶面的解药,也迎刃而解,以后不用再受裘名古的掣肘了,可以去她自己的江湖。
无宿在密室看着山下远去的人影,问了木渊一句,“公子,您就这样放她离开了?”
“无宿,你见到小菱的感觉是什么?”
“属下明白了。”原来是出于这样的考量。
“有时间多陪陪她,好好弥补这些年来的缺憾。”木渊对只有孤身一人的无助深有体会。
如果有一个真心对待的人,只要是那个人愿意的前提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抓住。
无宿常常看见他坐在这里,或许也是在想着旧事旧人,“属下明白。”
“对了公子,还有一事墓惊门门主慕扇秋已经出发去堕龙渊,明日午时可到。”
“剑派决战就在三日后,是时候要动身了,你下去准备吧。”
“是。”无宿还有事禀明,“公子,冷湖宫又派人来了。”
木渊微微侧身,“怎么这般频繁?她要那么多蓝萤有何用?”
平日里不就是打探消息,夜中临时照明所用,近日也无甚大事,难道是冷湖宫有大量的人马出动?
木渊问:“此次是谁来的?”
“她身边的大侍女,淮珏。”
木渊眼睑微沉,看来他对此事得更加慎重了。
正午阳光炙热,段长韶还在院中练剑,灵蛇大吃一惊,“我说,段长韶,你这个天儿,还有闲情逸致练剑,用意何在?”
段长韶没有理会,只是给了一个浅笑,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竟然不知疲惫。
灵蛇坐下,看着是不打算走了,段长韶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屋清洗身上的味道。
回到院中走到她身边,灵蛇看自己的眼神过于怪异,他有些受不住,“怎么,被我的英容迷住了?”
他靠近灵蛇,“灵蛇姑娘,能不能矜持一点?”
灵蛇笑道:“段公子肯放下手里的宝剑,是因为在下的仙姿吗?”
段长韶的话正好被刚过来的秦老夫人撞见,“段公子,此话可不当讲,姑娘家就是要大方一点儿。”
“我们江湖儿女就是热血,可非寻常闺阁女子,尤其是像我们灵蛇这么美的姑娘。”
灵蛇看见小菱也跟在身边,笑着说,“小菱,老夫人。”
她跑到秦老夫人身侧,“老夫人,我跟您说,这位段公子可就矜持多了。”
秦老夫人怕他们二人吵起来,直接切入正题,“诸位小公子小姑娘,老身来是说一声,明日我们就出发前往,都各自准备准备,老身就不再叨扰了,段公子,告辞了。”
段长韶送到门口,“老夫人慢走。”
段长韶转身问灵蛇,“不知灵蛇姑娘,剑派决战时想和谁一战?”
灵蛇毫不犹豫,“你喽,上次在你这儿输的一定要赢回来。”
“我”如今只是一个浪子,赢了我可没有什么好处,可若是输了就更丢人了。”
相对于段长韶的幽怨情绪,灵蛇倒是随意,“那是别人的看法,与我无关,月钩剑庄的荣誉有人在守,自然也不用担心。”
灵蛇问了一个一直想问,却又碍于面子问不出口的问题,“你觉得小姐和谁一更好,是少公子、木公子,还是……”
还是你、段长韶。
可后半句话终究是到嘴边也说不出来。
他当然向着自己人,不过为了公正,“我尊重她本人的意愿。”
灵蛇没想到他能这般洒脱地说出这种话,是真的不在意了吗?
还是没有以前那么在意了?
灵蛇看着他手里的剑入了神,“这把剑到底叫什么?”
“蓝耀。”这还是萧索给他细说的。
“十大剑中排名第九的蓝耀。”
剑身通体呈蓝黑色,剑气凝聚时,汇出的气流也是蓝色,它的寒气不亚于第四的离心寒剑。
“灵蛇。”
“嗯?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给人种很可靠的错觉。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一直追着他是因为什么?只是为了赢回那一次的败局吗?
“我需要让你知道?”
“为何不能说给我听?”段长韶好像有点逼人的感觉,可是他真的想知道。
“唉,聊不下去了,段公子明天见。”走之前还瞪了他一眼。
“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