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搞什么！（1/1）
肮脏腐朽的三层建筑摇摇欲坠，一层和二层布满了灰土泥泞和暗物质滋生的植株，长得异常丑陋且庞大发臭，变异的老鼠都不往这边走。
至于三楼？
不好意思，不管是一楼二楼之间还是二楼三楼之间，都没有平层，早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变成了一个空壳子。
倒是方便了植物的生长。
方圆十里，除了这些变异的植物没有任何生命体。
突然，“啪嗒——”
一声，伴随着粘液掉到泥泞之间的反弹声响。
一个黄黑相间的长着巨嘴却没牙的大花，底下的肚子“gu yong”扭曲了两下，吐出了一个人形生物。
随即便是一阵疯狂的咳嗽。
“咳咳咳——”
“咳咳咳——”
肺都要给咳出来了。
大花似乎很是嫌弃这次进食，高傲的头颅一甩，迈着自己泥泞土下的身子朝旁边走了几步。
散发出来一股更臭更恶心的味道。
于是这个“食物”旁边的各种植株，纷纷往远处挪了一点儿。
避免被这个奇怪的“食物”——“欺骗”。
更有一个看着只有别的植株一半高的紫灰发白色的双头“棒槌”花，走之前还朝着这个“食物”，吐了一口
百年老痰！
这味道！这黏度！这重量！
还好林生闭嘴快，不然就吃进去了。
但是没吃进去也没好到哪去！
差点被砸死！
这辈子没骂过人的林生，此时心里一万遍“TMD”疯狂重复。
没有别的词能发泄自己的！
不幸！
倒霉！
丧气！
恶心！
无奈！
痛苦！
……
明明都不能呼吸了，为什么还不死！
林生真的一心求死！
良久，也不知道外面的太阳有没有东升西落过一遍。
终于是发现这样不仅没用，还只会让自己不停的受折磨，饿的心慌！
饿啊！
在他打算扒拉扒拉身上的这一大口百年老痰的时候，吐痰的植株好像也怕他死了一般。
颠颠颠的移回来，“吸溜——”一口。
吸回去了那口痰！
林生：“……”
迟早叫你恶心死！
作孽啊！
咋这么恶心！
翻身就是不停的干呕。
yue!
可惜什么也吐不出来，连清水、酸水都吐不出来！
崩溃了！
这到底什么东西！不仅丑陋还能移动，最关键还有自己的神智。
就算卦象显示这里是乱世，也不能是这个吧？
这……不应该叫，奇怪的人间吗？
算了！
常言道莫强求，得过且过一直是林生的生活水准。
既然不能一心求死，不如去外面找找吃点儿东西吧，起码做个饱死鬼。
再不济碰见个强盗什么的，一刀砍死自己。
保不齐就回去了。
林生干脆在泥巴里面滚了好几圈，用泥土搓掉了身上的粘液。
这人啊，就是奇怪，明明知道这里奇臭无比！
一想到要出去见人，还是忍不住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
“yue!”
害，好好的作死干嘛呢！
周围的植株虽然没动，但是都在默默的感应着这个新奇的外来物种。
明明散发着“食物”的香气，却死不掉、不能吃。
倒像个玩物。
还是第一个在这里能自由行动并且发出声响的“食物”。
都好奇死了！
尤其是见到，这个“食物”居然往外围走去，企图逃离这里，植株们不干了！
简直就是一步一被吃。
林生经历了一个七八瓣的大嘴和一个类似于用“土遁”的吃法之后。
摆烂了，不然就这样吧！
这起码有十几圈的植物，虽说死不了，但是总是这样被搅来搅去，碾来碾去，还有化学和物理攻击，谁受的了？
林生都开始发表临终遗言了。
他坚信自己会被饿死！
必须会被饿死！
“吃又吃不掉，还想吃！”
“一看你们就很积极，能干！”
“就是不知道你们咋长的这么丑，我真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丑的东西！”
林生说的很慢，没有一丝丝生气。
旁边的植物还以为是夸他们，甚至还扭动了两下身子配合林生。
更无语了。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破地方。”
“算算啊，这，少说也得三四天了吧！”
“明明我是个大富大贵的命，在家享福开心的不行不行。”
“好吧，也不是享福。家里有一个小厮，一个厨娘，还有一个浆洗丫鬟，每日里我都无聊的只能看书。”
“我老爹五弊三缺死的早，但是我爷爷留下的财产都够我挥霍一辈子了，我都听话偷偷的大隐隐于市、富甲一方了。”
“这算啥！怎么就睡了一觉来这了！”
“不是吧，就因为我家门口奄奄一息的大黄狗让我给救了？”
“老天爷这就又开始惩罚我了！”
无语死！
“这破地方连口水都没得喝！”
“别扭了，说你呢！”
“长的像个鱼头但是上面插满了屎黄色小花的那个！”
“口水不算！”
“嘿，别给我吐口水了！别吐了！别吐了！”
林生越说周围的植物越来劲，甚至隐隐有聚拢的意思。
对于口水……算了，又淹不死。
停了一会儿，又说道。
似是疑问、不解、困惑。
“我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我不在这里。”
“是个“无”的境界，咋可能呢？”
“我爹死了那年我九岁，我给他算卦，他还是“有灵”呢。”
“无算什么，我都好好的在这喘气了，老天爷不知道嘛！”
“还有你们，刚刚又吃了我两次，我一起卦象，才知道你们是不愿意让我出去。”
“不愿意让我出去，倒是让我死啊！没看出来我一心求死嘛？”
“说真的，有那么老些钱也没意思。”
“吃也就一天三顿，睡也就一张床，能花的钱都是有数的。”
“捐又捐不得，一捐我就生病。”
“好嘛！我一算，居然是老一辈人拼着命数给我积攒的阳德阴德，不能散开。”
“我小时候也想跟他们一样去给别人算卦，就邪门的很，算出来，表达不出来。”
“嘴跟封上一样，浑身都动不了！”
“就邪门！只能给自己老子爹和爷爷算。”
“我爷爷管这叫封印！一听就是糊弄我呢。”
“封印？那都神话故事才有的，封印个四大神兽啥的，封印我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人算什么？”
“说起来，你们咋都长那么高，这土都有半层楼高了吧，你们还有一层楼高，还长那么奇怪的长相。”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相由心生不是？”
“这房子倒是起得高，跟宫殿一般，有啥用！”
“破烂的小乞丐都不住。”
“还有啊，墙里面用的啥玩意儿，漏在外面也不知道修缮修缮，铁棍子似得，要是掉下来砸到人咋办。”
“说句实在话！就算卖也只能卖八十两，再多就不值当了，还得重新建房子，建成我家那样，起码得五百两。”
“算了，这地儿我也不喜欢，操这心干啥。”
“死了算了。反正老天爷也不算我活着。”
良久，林生又说：“活着啊。”
“真没意思！”
越说越丧。
周围的植株你蹭我一下，我蹭你一下，最后仿佛在跳舞。
空气中的臭味现在更浓郁了，林生有种在粪坑里的感觉。
五脏六腑都承受不住。
他看了一眼，发现这里的近两百株“丑陋的大东西”，扭来扭去，还有点欢乐！
像极了他跟他爷爷见过的军营里喝醉酒的壮汉们，手舞足蹈，肢体不协调。
他是万万不想承认，丑的还有点可爱。
很想哭！
人类的悲观并不相通！
林生开始刨坑。
用尽自己最后的体力，开始一把一把的把土抠出来，扔到一边。
打算给自己刨出来一个坟墓。
躺进去就能坐等饿死。
可惜现在是空有“雄心壮志”。
大概搞了十几下！
一个浅浅的两个巴掌大的小坑儿。
就一动也不想动了。
金贵的小少爷表示自己没受过这样的苦。
老天爷实在是不当人啊！
林生的情绪压抑到了极点，太过于委屈，跌坐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呜呜呜——我好饿啊，呜呜呜——我想回家……”
反反复复就是这两句。
我好饿。
我想回家。
周围的植株们似乎是在消化：这个奇奇怪怪的“食物”在说什么东西？
很明显，超过了他们的脑负荷。
刚刚把林生拽进去“土遁”吃掉的植株，吭哧瘪肚的从地下赶出去一根手腕粗细的、蚯蚓！
用触须催着大蚯蚓跟林生一起、玩耍！
没错！玩耍！
就是玩耍！
说真的，林生看见这么大的蚯蚓，一扭一扭的朝自己身边……飞奔。
一下子晕了过去。
林少爷真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玩意儿！
尤其是他怕一切像蛇的爬行动物！
那植株见做了坏事，还不好意思起来，身上的颜色都微微发红，很快的用触须把蚯蚓赶回了土里。
假装无事发生！
等林生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周围多了可多东西。
一些密密麻麻的大蚜虫啊、光滑圆溜溜的石头啊、一些奇奇怪怪的铁疙瘩、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造型的手艺品、一些箱子里面放着一袋一袋五颜六色的毒水……
从这么多东西中，林生眼见的发现，有一个！烂了一个口的有点蔫儿吧缩水的大苹果！
狂喜！
这什么幸运儿！
一瞬间腿也有劲了，就往那边跑了两步。
往日里看都不看一眼的苹果，此时是无上美味，人间珍馐！
林生用手背擦了两下就送进嘴里咔嚓一咬。
苹果的味道并不是那么浓郁，汁水也不太丰富，咬起来的口感倒是相似。
有一点儿绵软可口。
林生都舍不得再咬下一口，在嘴里慢慢的回味。
原来苹果这么好吃啊。
周围的植株也闻见了这个味道，扭来扭去之后，在林生已经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缓慢的吃掉能吃的部分之后。
又一个苹果被从外围传递了进来。
林生这次看到了他们的方式。
地上的土翻腾好几下之后。
用来进食的庞然大口闭的死死的，撅起来顶住那个苹果，形成一个自然的凹陷，然后一个递给一个，若是远的就两个植株都挪动一下，就这么递到了他的脚边。
有那么一瞬间，林生都想变成他们那样的。
他觉得这些植株好自由！
还有一点点喜欢！
林生觉得肯定不止这一个，按照他们的样子，等自己吃完一个就会有下一个。
于是这次他不回味了。
很快的吃掉了这个苹果能吃的部分，盘腿儿坐等他们给他下一个。
甚至都在想，要是这样能吃饱，也行。
吃饱了再给自己算一卦，没准就算准了。
嘿！生活还是美好的！
可是半天没有动静，所有的植株还是刚刚那样。
林生傻眼了。
不会……刚刚就是最后一个吧！
也是，这里又没有苹果树，很明显都是土里面埋藏的……
林生深深的懊悔。
甚至拿起了刚刚那个，但是上面已经没有能吃的。
林生绝望的还数了数，大概，最夸张的说，他这个苹果吃了不到五口。
烂的地方太多了，想多吃一口都没有余地。
搞什么！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