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受罚（1/1）

“你们干什么！”

“还不放开我，小心我让父亲治你们的罪！将你们都发卖出去！”

“都是一群刁奴！”

隔着一道门廊的距离，秦沐文的尖叫、呵斥就传入众人耳中。

就连一贯同军痞子们混在一处的秦宓都不由自主地皱起眉，秦沐文这不把人当人的脾气是打哪儿学来的？

本朝的奴仆虽然是签了卖身契，但很多都是活契，说到底不过是提供劳力，契满了可以再继续找下个东家，也可以同原东家续契。

也有不少是签的死契，一般为了保证贴身丫鬟、小厮的忠心，都会挑选些签了死契的，从小培养在身边，之前沈雯身侧的丫鬟清燕签的便是死契，所以主子一句话便可将其发卖。

即使是这样，但也不能随意打死、弄残这些丫鬟、小厮，毕竟律法中可是结结实实有这么一条，前些年也出过几件轰动一时的大案，都是因随意虐杀丫鬟而收了监，最终项上人头不保。

今日秦沐文的一番举动说轻也轻，说重也重，全看秦威想要如何处置她。

秦舒妤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欣赏秦沐文被几个婆子捆绑押送来的丑态，面目狰狞，半点不见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姿态。

见了这一幕，刚刚还目眩头晕的症状立刻消失不见了，沈雯母女的磨难就是最好的治伤良药。

秦舒妤扶了扶额头，掩去嘴角边已经快满溢出来的笑容。

冯成早就和丫鬟婆子交代好，不用对二小姐客气，老爷不会怪罪反倒会重重有赏。他找来的几个婆子都是做粗重活的，甚至有一个还是平日里倒夜香的，身上一股怪味。

秦沐文被捆得严严实实，婆子一松手，她直接面朝下摔在地上。

冯成拱手做了个揖，愧疚道：“真是对不住了二小姐，实在是老爷的命令难违。”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冯成虽然是个下人，但却是秦威身边的红人，下到车夫，上到秦威的几个妾室谁敢甩脸子给他看？就连沈雯看不上他不也要虚情假意地说上几句客套话？

冯成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看了眼秦舒妤，果然还是大小姐好，知道每天让丫鬟给老爷送汤时顺带给自己送些吃食，还会称自己一声“冯叔”。

冯成转而看向瘫在地上的秦沐文，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二小姐不光不尊敬就罢了，还三令五申地呵斥，竖子尔敢！

若是平日里冯成绝不会这么大剌剌就将秦沐文捆来，他素来圆滑，知道多树敌于自己无益，定是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实在没辙了也会让丫鬟婆子轻手轻脚将其“请”来。

但是秦舒妤一连送了几日吃食，都是些易上火、动怒的，经过秦沐文这个炮仗一点燃，心头的怒火是怎也压不下去，这才让冯成耍着小聪明，暗戳戳地让秦沐文吃些苦头。

秦沐文被摔在地上，沈雯观察秦威快滴出墨来的黑脸，已经跨出去的步子又默默收回，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沐儿瞧着还好，没受什么伤，沈雯的心也就定下了，不过受些罚，也是时候让沐儿长长记性了。

“秦沐文！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尊长！不仅不知悔改，居然还吵吵闹闹、污言秽语频出！”秦威见秦沐文这副疯癫的模样，没忍住又摔坏了一个茶杯。

秦沐文不敢舞到秦威面前，在沈雯挤眉弄眼的暗示下，她才不情不愿地偃旗息鼓。

“父亲，女儿知错了。”秦沐文这句话说得含含糊糊、东张西望，显然就不是真心认错、悔改的模样。

沈雯不敢扶，秦舒妤倒是上前一步，双手托住秦沐文的双臂想要将她扶起。秦沐文一惊，下意识地甩开秦舒妤，结果自己没站稳，再一次倒在地上。

秦舒妤也是被她甩得后退几步，脑中眩晕，有素梅扶着才不至于跌倒，她面露痛苦，缓了几息才好。

“妹妹，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疼？我只是想扶你一下……”秦舒妤缓过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关心秦沐文，少女语气间有些委屈，想不明白妹妹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的好意。

“不用你假好心！要不是你父亲也不会罚我，书房会失窃都是你的错！”秦沐文不知悔改，索性破罐子破摔发疯地将一切过错都推到秦舒妤身上。

但在场的都是明眼人，没几个信秦沐文的鬼话。倒是秦威扫视的目光在秦舒妤身上停留几瞬，随即又转开。

秦舒妤双眼含泪，不可置信。

“妹妹……”

一副伤心透了的模样。

秦威身为一家之主，最后还是要他发话。只见他拍了拍桌子，对秦沐文失望至极。

“来人，把二小姐拉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放出来。”秦威直接敲板，沈雯还想说些求情的话，但秦威一个眼神瞪过去，她便不敢出声。

“父亲！父亲！”见四周的婆子真的动手来拉扯自己，秦沐文这一刻真的慌了，意识到秦威的确是要狠下心来惩罚自己。

“父亲！我知道错了！沐儿知道错了！”秦沐文甩开婆子的手，膝行至秦威面前，抱住他的腿哭得梨花带雨。

秦威眉宇间有些动摇，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一时间下不来台。

“是啊父亲，妹妹已经知错了，她自小被母亲娇宠长大，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的，慢慢来就行。”秦沐文也劝道，同时给秦威上上眼药，暗示秦沐文只是嘴上认错，心里实则不服。

秦威听闻终于下定决心，挥了挥手，“把二小姐押去祠堂。”

冯成闻声招呼几个婆子将秦沐文押走，沈雯焦急忙慌地跟在后面，生怕秦沐文被欺负了去，同时暗中打点好秦沐文的吃穿用度，让她在祠堂罚跪期间能少受点苦。

解决了秦沐文的事，秦威对老夫人说：“母亲，是儿管下不得力，出了这么大件事，还劳累您老人家深夜忧心这些。”

老夫人拍了拍秦威的手，也不多问圣上训斥了何话，只让他保重，不要多想。

“母亲、小妹，你们先走，舒儿你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