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咖啡苦酸味（1/1）
一路上尚天礼貌而健谈，林语白在一旁极其负责地介绍，生怕尚天记不住提出“熟悉”二字，苏昧在一旁陪林语白一唱一和。
林语白直接问道：“尚天为什么要来振天呢，这里可不是什么高本科率的好普高。”
尚天开玩笑道：“因为我要上天。”
谁都能听出这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回答。
见尚天没有认真回答的意思，林语白也不自讨没趣。
苏昧也想知道她为何而来，她出现在这太古怪了，一直向着航天梦奔跑的人为何会抛下顶尖高校来到这山地包夹的地方。
“实话说吧，我感觉到这个地方很特别。”尚天扫了右边的两人，“你们就很独特……很意外。”
虽然后面三个字很小声，但苏昧还是听到了。
很意外？
“什么意外。”
尚天意外林语白听到了她的话，“那当然是意外你们的成绩，小林同学选完科上一本线没问题吧，苏昧同学成绩也平均的厉害。”
苏昧感到不对劲，她调查了林语白，为什么？她难不成……
苏昧心中冒出一个猜测——系统，尚天是重生者？准确是带着我上次来到的记忆。
“叮，私密信息宿主Su无权限查看。”
如果真如我想象的那样，那我只能尽快与你划清界限了。你不该在这里的泥泞地玩乐，这是像林语白这类人挣扎向上的悬崖沼泽。
晚自修时，尚天以何种方式搭话苏昧都冷淡处理。
第一次的“我不会，”尚天碰壁缩回。
第二次的“我不会，”尚天积极说她会可以教，紧接着迎接第一次“我已经学会了。”
“苏昧真聪明。”尚天表情维持的很好。
可发现苏昧看也没看她一眼时，尚天皱了眉，眼底的墨色晕染了视线，若有所思。
晚自修上完四人行回寝室的路上，苏昧感觉到后面聚焦的视线，选择了忽视，重要的任务对象就在身边。
四人回到寝室意外看见唯一的空床铺铺上了纯白色的床具。
林语白转头，对上尚天若有若无的笑意：“今天开始我就住进409了。”
另外两人开口欢迎。
“新同学住我们寝室啊，欢迎欢迎。”
“欢迎欢迎。”
苏昧正打算跟着说句欢迎，可瞧见林语白冷漠的表情，选择了不言。
“你们两个怎么能和我关系好就不说欢迎呢？多伤心呢。”尚天这话毫无恶意。
“怎么会呢。”林语白假笑，“我和苏昧当然舍不得让尚天伤心。”
今天的寝室尤其安静，直到寝室最后的忙人回来打破了一点沉寂。
“诶，新同学，你好你好。”
忙人和尚天看似聊的很是投入。
苏昧坐在林语白身边，戳了戳对方的肩膀，“你在发呆？”
“嗯……”
苏昧靠近林语白，贴着对方的耳朵小声道：“是不是有话不方便说？”
看这反应肯定是想问尚天的事情。
“你可以写纸条，我等下躲被窝看。”
“好。”
如果忽略了林语白的黑化值，她真的是个可以开朗的姑娘。
“叮，林语白黑化值80。请宿主多加关注攻略对象的数值。“
尚天给林语白的影响，需要赶紧去除了。对抗天运之子什么的。如果他们有想做的事情，这天大概率、定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晚上苏昧缩在被窝里看着林语白跟一样的纸条，不禁感慨这姑娘心里话多的只能靠抒发……还有纸条。怎么能把话憋的那么死呢，给不了她安全感估计纸条背后的话还是看不见。
纸条上是小心翼翼的话语，满满的都是试探，试探苏昧和尚天的关系。
苏昧眯了眯眼，不太适应闹钟昏暗的光线。
那么我，也要试探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叮，攻略对象好感值98，黑化值85，爱意值74。”
在逼近月考的这段时间，林语白的黑化值一直维持在80到95之间，另一边心情值如英国过山车一般，不要人死活。
正常人心情值过低会堕入极端状态，而林语白仍能维持平常的模样，就如同将里外的自己给隔离了，封闭的内心就算打开也不让外人瞧见。
爱意值正在不断攀升，或许爱意未曾变质。
“我的理想型啊，全心全意关注着我，关心着我的人。”
苏昧看着林语白的系统资料，“这是她跟她同桌说的吧……”
资料也不一定正确，尤其是林语白这种口是心非的人。苏昧指尖划到爱好这一点，看书、写，还有拒绝吃葱。
分明林语白是吃葱的。
上次的周末苏昧和林语白两人单独出门玩，她们一层一层逛着热闹的TPY广场。
苏昧指尖摆弄着所选耳钉下的海绵，“语白，你看这个耳钉怎么样？正适合你单边耳洞。”她挑中的是一个银耳环，蝴蝶为主体，正好比林语白的耳垂小上一圈，海绵后垂下的长度正好可以修饰林语白的脸型。
再合适不过了。苏昧很是满意。
“好，你的眼光一直很不错。”
“正好可以配你上次来这里急匆匆买的项链。”
两人结完账向外走，苏昧早已做好准备，拉着对方往自动扶梯的方向走，边走边解释道：“三楼新开了一家像岛国一样的网吧书店，我们去看看吧。”
“是那种单个隔间的？”
“对的，昨天我做好了攻略。”苏昧打开手机挥了挥，“还注册好了会员。”
林语白对苏昧高度的行动力没有感到意外，惊喜道：“苏昧太棒了，没有你我可怎么好。”
“还说什么，走吧！”
两人在网吧书店待了一下午，苏昧意图偷看林语白的书单，可对方却羞了耳连忙婉拒，“我看的书苏昧可能还、不太适合。”
苏昧尊重林语白的决定，压下了好奇心。
总会知道的。
两人餍足地离开了网吧书店，往四楼的餐饮区走去。
“不太想吃油腻的。”林语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如吃面吧。”
“吃面吗？”
这种地方很少开面馆……苏昧思考片刻，“哦，我知道了，我们去四楼东面那边的美食小街吧，那边或许会有面吃。”
林语白欣然答应。
来到一家面馆，不算大的摊位和放在台面上的制作过程，这倒算不上一家面馆了。与苏昧两人不挑，但怕踩雷各自点了招牌，面一到苏昧便拿勺子筷子打算给林语白尝尝自己这份，这时勺子成了小小型面碗，里面包括了波浪面和汤水葱花。
林语白毫不犹豫吃下的场面苏昧记忆犹新。
系统的资料源于他人，所以并不保证完全的正确。
苏昧翘着腿思考着，“她是……羡慕轻易地拒绝吗？”
在饮食方面的拒绝十分轻松。她就在一次次说“我不爱吃葱花”的话里面获得平时做不到的满足感，勇敢地拒绝对林语白十分困难。
“她的黑化值，怕不是仅仅来自文艺脑和敏感的内耗。”
林语白的房间小的可怜，除去床和衣柜便只剩下放满书的书桌。她从不放过任何抄写语录和写的机会，这件事让她痴迷疯魔。难怪只会成为背景板……她消极于现实世界的同时痛恨现实与幻想的不同，理想主义的极端者，不渴望也做不到改变世界，妄想世界自我毁灭重生。
“我总不能帮她毁灭世界。” 苏昧随意道。
“叮！请宿主端正好思想。系统世界核心观，任务第一……”
苏昧屏蔽系统默认程度的念叨，无所谓道：“被看出来了呢。”
毁灭了世界林语白的黑化值也不会清零的。
“噔噔。”
苏昧秒看速回。
林语白：有没有好吃零食推荐〔心〕
苏昧：梅子片，酸酸甜甜。
苏昧：〔分享〕
林语白：OK
林语白：〔爱你〕
“噗嗤。”
苏昧忍不住笑出来。心想，林语白的黑化值从哪里来，我便送回哪里去。
小小的咖啡馆里是溢出的咖啡香，在烈日下冰爽的咖啡味更衬香味，咖啡味最衬书卷气。
苏昧提前点了两杯咖啡，热香气舒缓情绪。翻着书，悠然自得。
不久一道黑影的到来覆盖了书页的文字，苏昧抬眼听到对方喊了自己的名字。
“苏昧。”
苏昧仍把目光放在书上，“坐吧，尚天。”
尚天一身简单低调得跟校服一样，白t跟直筒裤。她笑着落座，将包挂在椅上。
苏昧介绍提前点的咖啡道：“柑橘美式，不另外加糖。”
“谢谢。”
“客气。”
安静了五秒，紧接着是清脆的翻页声。
苏昧合上书观察着尚天的反应，对方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她手中的书上，苏昧暗笑：“找到这不容易吧。”
“这里是有点偏，很安静。”尚天又忍不住瞥了眼苏昧手中的书，“我记得你不爱看……”
“不爱看什么。”苏昧平淡的声音望进尚天的双眼，试图拨开迷雾探究尚天的真面目，“这很符合我的心性。”
咖啡店除她两人以外的客人离开了，只剩下两人以及收拾咖啡杯的店员。
拂过鼻息的苦涩味点燃了两人依然焦灼的气氛。
苏昧轻拍着书的封面，岛国经典无赖文学，我之前确实不看，但不代表我不爱看。
苏昧不怀好意地说：“我也想推荐尚天看看呢。”她将书推到尚天面前，摊开手对着书，一副强制推荐的架势，“这本很经典，看看如何。”
“这……”尚天视线落在黑白的线条封面上，话难开半分。
苏昧小口喝着咖啡，咖啡温度正好，柑橘味在咖啡中的割裂感冲淡了咖啡的苦涩。
之前攻略的时候与尚天相处了不足五年，苏昧知道这人的脾性，不喜内敛的文字，她嫌小家子气。她好行动，目光永远落在遥远的星空。所以……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苏昧关注着尚天的一举一动，注意到对方指尖的不安分，“振天放在我们县里都没有话语权，在你看来是垃圾中的垃圾吧。”
苏昧在确认尚天的真正目的，目前来看是为了她苏昧这个人，但也不排除她另有目的。
咖啡的热气蒸开苏昧的思绪，也掩盖了尚天的情绪。
你来这里如果是为了我，那我可就看错你了。
当年的你，任谁都无法阻拦。航天梦可以让你抛弃一切，金钱、友情、爱情——全部。失去这份灵魂思想的你，终有一日会被天运吞噬。
“你是不是也记得……”
可惜了。
“咖啡要凉了，喝吧。”
苏昧知道对方已经有了答案，她也是。
尚天表情紧张，手握拳放在那刺目的书上，着急问：“苏昧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也记得……”
“噔噔。”
话一半手机震动，尚天看着苏昧打开了手机，眼神暗了一半。
桌上的咖啡在晃动，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