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们之中有一个是输家(1/1)
阮墨不由得侧目看向谢卿年。
自家好友平日里戾气可没这么大,怕不是今天这些经历促成的。
只是无论如何,事关方修允,阮墨必须护好自家师兄。
所以他不能也不愿做任何可能会威胁到方修允的事情。
其实两人的实力都有所隐藏,他们彼此之间心照不宣,从未跟别人说过。
毕竟两人已经在金丹期大圆满待太久了,要不是为了凝练修为,早就突破到元婴期了。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两人这次的雷劫也是九九大天雷劫。
其实现在阮墨跟谢卿年两人就算是碰上元婴期大圆满也有一战之力,剑修越级挑战本就是常事。
就比如方才的申屠炎,单属性火灵根,元婴期大圆满,金丹期大圆满的谢卿年碰上了也依旧能够打的不分伯仲。
更遑论两人还都是丹、符、剑、阵、器等方面多修,几乎全能。
扶光仙君神识消陨前说过进入秘境的只能是元婴期及以下的弟子,那便证明他认为秘境里的灵物没有可以对处在这个修为段的修士造成重大伤害的东西。
眼前的金乌不过是赝品,实力也只是可能无限接近于真实的金乌而已。
况且……
这只金乌怎么看都是半大不大的样子,估摸着从窝里站起来了也就跟方修允一般高,甚至比方修允还低,明显是未进化完全的雏形,顶多是元婴期的修为。
阮墨跟谢卿年都是有信心作战的。
可既然他们都能感受到这股奇怪的灵力波动,就怕之后会来另一拨人抢夺宝物,到时候混战起来双拳难敌四手,要想同时保住方修允和宝物,怕是很难。
就算把方修允藏到芥子空间里,阮墨也担心谢卿年身上的东西遭人惦记。
又要防着别人抢东西,又要兼顾方修允。
总之就是十分难搞。
谢卿年多聪明一人,自然也会考虑到这些,所以他到底怎么想的,纯发泄情绪?
阮墨不懂,但事关师兄,必须万事小心。
没等谢卿年开口解释,方修允先疑惑询问:“而且我还想问一下,为什么不能直接趁金乌沉睡的时候把东西取走?”
谢卿年摇头:“不行,困住金乌的那条锁链类似于诛仙链。传说诛仙链是真的弑过神的,煞气怨气都很重,恐怕只有佛子的莲华秘法才能挡住,就连神女应纵雪来了怕也会被伤到元气。”
“这条锁链说是类似,但恐怕跟金乌一样,都无限接近于万年前真实的它们。”
方修允蹙眉沉思。
那不好办啊。
他用天眼心诀也探查过了,此地除了他们三人以外,目前尚未有人过来。
金乌和困住它的锁链虽说都是秘境幻化出的赝品,实力却不容小觑,必须被严肃对待。
“可无论是杀掉它还是引开它,都没办法解决锁链的问题啊?”方修允清楚地看到了那条锁链绑着金乌的双脚还有颈。
若是选择杀鸟取宝,锁链和其上的煞气怎么解决?
若是一人招惹金乌,另一人趁机取宝,锁链长度多少他们还不知道,如果取宝不成反被伤害就完了。
“这就是要说的最后一件事。”谢卿年淡淡道。
阮墨跟他相处多年,到底是自家好友,还是能猜出来对方所想的,听到谢卿年这样说,狐疑道:“你是说以煞制煞?”
谢卿年垂眸。
那便是默认了。
以煞制煞这种做法不似正道所为,稍不留神就会反噬自身。
虽说可以让两种东西相互抗衡以取得平衡,但问题来了。
谢卿年从何处得到可以比拟诛仙链煞气的物品?
“诸苦阵。”谢卿年开口打断了阮墨的思路。
瞳孔紧缩,阮墨半眯着眼,目光看向好友时变得有些危险:“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阵法?”
诸苦阵,太古时期至邪至煞的献祭阵法。
难怪谢卿年敢说直接做掉金乌。
若是诸苦阵画成并被成功启动,必然是以金乌为献祭物,不仅可以抽干金乌的灵力和血肉,其上的煞气还会震慑住那条接近真实诛仙链的锁链。
最重要的是,诸苦阵只会对已定的祭品造成伤害,也就是说,只要三人注意好不要让自己的血滴在阵法上,阵法完全不会对他们产生影响。
金乌窝里的那个法宝自然也不会受到影响,因为阵法和锁链的煞气在相互抗衡制约下会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如同太极阴阳对立一般,反倒不会影响法宝。
不然就算用了诸苦阵,法宝沾染上煞气,也必然是用不成了。
想通这些以后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可谢卿年到底从哪里得知的这个阵法?
“是师兄进的那个高阶幻阵,他离开的时候就在那个阵法旁边,我记下了阵法图案,虽然那个是被逆行过的阵法,但倒推一下,也和真实阵法大差不差。”
听到谢卿年这样的解释,阮墨却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高阶幻阵,还有失传已久的诸苦阵。
师兄……
阮墨望向方修允,素来平静的惊不起一丝涟漪的双瞳里满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复杂情绪。
从前寄人篱下的生活让方修允从小便擅长察言观色,怎么会注意不到阮墨的异样还有谢卿年解释时低沉的情绪,于是安抚两人:“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我人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俩祖宗心情都不好,哎,难啊。
片刻的安静以后谢卿年轻叹出声。
“布阵吧,拿了东西以后陪师兄去南边看看?”
阮墨点头:“你把阵法大致样貌给我描述一下。”
顿了下还不忘嘱托方修允:“师兄就待在这里不要上前,防着有人来就行,我跟卿年快速解决问题后马上回来找你。”
“好。”
说干就干,阮墨与谢卿年都是天才般的人物,多年形成的奇怪默契几乎让他们能够快速理解对方所思所想。
因此谢卿年只是用灵力在空中画了个阵法的大概草图,又简单描述了一些细节,阮墨便瞬间理解诸苦阵的画法。
两人各自在身上施了隐匿阵法后方才朝着金乌栖息的洞穴深入。
过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方修允警惕地维持着天眼心决运转,感受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同时神识外放探查周围是否有其他人。
金乌巢穴那边,阵法已经基本绘制成功。
两人的额头均渗出薄汗。
到底是太古时期至阴至邪的阵法,阵法绘成后他们还用了几个法宝镇在诸苦阵四处,防止意外发生。
接下来就是伤到金乌后取血了。
谢卿年看向阮墨。
心电急转之下,阮墨瞬间理会。
廿一出鞘,惊鸿应召。
同时朝着金乌刺去!
正睡得香甜的金色大鸟被杀意惊醒。
鎏金色竖瞳紧缩,金红色的灵光向四周扩散,近乎三米长的翅膀展开,其下冒出球状赤金色火焰朝着两人袭去!
凄厉的鸟鸣伴随着锁链被牵扯的清脆声环绕在洞穴内。
方修允呼吸急促,心脏砰砰乱跳,为了防止此处动静被人注意到,所以早在两人行动的时候他就布下了十数层的隔音阵法。
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流下。
就在刚刚,金乌被惊醒的时候他就觉得心脏像被捏住了一样呼吸困难。
他知道这是属于元婴期大圆满的威压。
恐怕谢卿年他们猜对了,这个秘境里的生物都被打上了修为限制,确实不存在会对元婴期以下修士有重大威胁的东西,不然这只金乌应该是渡劫期或者更高修为,而不是现在的元婴期。
谢卿年与阮墨两人既然能在申屠炎手下完好无损地离开,便证明他们二人有实力与元婴期大圆满一战。
不愧是他要抱的俩大腿。
妈耶,牛的一批,真香。
这边谢卿年召出揽山雪格挡,阮墨也召出了自己的第二件本命法器春秋笔,灵力随着笔画走势运转,一个防御阵法结成。
廿一和惊鸿互相配合,不断寻找突破点。
方修允眨眼,嘴角噙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
真的。
该说不说。
不愧是原书里被炒股炒的最凶的一对cp。
瞧瞧人家这离谱的默契度,你一眼我知你所想,我一动你明我所求。
嗯,双冰山组合确实香。
系统犯了错,不敢主动跟宿主搭话,而且他总觉得宿主变了些,以前也是那样欢脱开朗又活泼,可现在,明明在笑,却让人心里莫名感到很奇怪,有了距离感。
就好像……
带了层名为伪装的面具。
阮墨两人不知道方修允所想,不然一定心情复杂。
他们是朋友也是敌人,谁也说不上清高。
所求都在一人身上,公平竞争而已,如同以往种种。
从前他们每次都能得到一般无二的东西,无论是修炼资源还是渡的雷劫,一切都是一样的。
就连比试也是平手,甚至于受的伤也会故意在对方身上还回来。
以至于宋简在给他们治伤时都说他俩真是脑子有病,明明平时还都哥俩好的,默契的一批,演武时却跟仇人一样。
招招下狠手,你伤我肩膀,同样的地方我还你一击。
每次他俩打完受的伤都是一样。
宋简医完一个,治另一个的时候闭着眼都能知道伤在哪里。
就跟暗自较劲似的。
只是这次不同于以往。
关于某人,他们之间注定要有一个输家。
谢卿年拦下想要布杀阵的阮墨,在对方疑惑地目光下缓缓摇头。
阮墨抿唇不语。
知道这是他在提醒自己注意分寸。
惊鸿剑跟廿一顿了下,两柄剑均是与主人心念相连,随主意动。
趁金乌惊愤交加的情况下,惊鸿悄然隐没在廿一身后,两剑都是银白色剑光,这只金乌毕竟年幼,被晃的眼花缭乱。
廿一破空而来,金乌长啸一声震开它后却被紧随其后的惊鸿一剑划伤,鲜血没入地上布好的阵法。
诸苦阵起!
谢卿年和阮墨同时收回自己的本命法器,身形一闪,两人回到方修允身边。
方修允见两人都没事方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阵法中,金乌被阵法里伸出的不可名状之物扯向中心处,凄厉的鸟鸣响彻山洞,之后便被拖向深渊再传不来任何声响。
那些东西……
方修允凝眸,不知为什么,光是看着那些从阵法符文里延伸出的黑红色黏液状不可名状之物,心里就泛起一阵恶寒。
还要再看,一只手携着清香而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阮墨瞥了眼谢卿年,正在绘制防御阵法的手一顿,阵法被毁,阮墨敛眸,之后神色自若重新绘制阵法。
呵。
趁人之危谢卿年。
方修允闻到那股香味就知道是谢卿年,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
金乌已经被诸苦阵吞噬,肉身化去,只留先前锁住它的诛仙链。
此时只剩诸苦阵和诛仙链互相制衡,两者的煞气彼此对抗,谁也不服谁。
阵法中的不可名状之物试图吞噬诛仙链。
然而就算诛仙链再怎么一身煞气,终究是还一个神兵。
即便现在这条诛仙链不过是扶光秘境化出的赝品,威力依旧足够强大到和诸苦阵抗衡。
谢卿年看着至阴至邪的诸苦阵和明明是神兵却被煞气所染的诛仙链互相对抗,眸中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场对抗持续了不过一刻,诛仙链被挤压成了齑粉,诸苦阵也没撑住,终于崩溃。
阮墨两人先前埋下的法宝灵器及时结阵挡住了二者溃散后溢出的煞气。
随着煞气消散,空气中的压迫感也逐渐消失。
方修允问两人:“好了吗?”
谢卿年放下手。
阮墨已经飞身过去把金乌巢穴里的那件法宝拿了过来:“结束了。师兄,看这个。”
方修允这才看清这件东西并不是法宝,而是一颗大小跟鹅蛋一样的鸟蛋。
???
鸟蛋?
方修允不懂就问:“这玩意能孵化吗?”
阮墨思忖片刻:“试试吧,如果成功了就跟它签订契约。”
好家伙。
刚把人家妈咪杀了,就准备让人家小崽崽认贼作父?
谢卿年似乎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主动解释:“这颗蛋不是刚刚那只金乌的,有些年份了,应当是扶光仙尊麾下那只金乌的子嗣,留下这个金乌虚影也是为了保护这颗蛋。”
阮墨接着道:“而且它的血脉不是多纯,似乎混杂了妖界的白凤血脉。”
“白凤早在太古时期就灭绝了,如今只有玄凤和赤凰,也就是妖界十大上古血脉之二。”谢卿年为方修允科普。
阮墨跟谢卿年对视一眼,似有锋芒相对,却又同时移开目光。
阮墨:啧。
谢卿年:呵。
方修允挠头不解。
这俩人怎么跟较劲似的?
刚刚聊到金乌的时候就是,现在还是?
为了给自己这个学渣普及知识也算是相当费心了。
嗐,都是祖宗,都是大腿,要抱的。
他还能说啥?
系统总觉得自己好像get到了什么,却不敢吱声。
都这个时候,某人还没发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抱错了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