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小事上张起灵很少拒绝她（1/1）
月上中天，摇光估摸着张起灵他们今晚搜山是回不来了，简单洗漱了就准备回房间睡觉。
她眠浅，睡到后半夜便被几声枪响惊醒了，村里的猎枪声音大，隔着林子都能传出好远。
她屏息再听，又没了动静，才想应该是碰上野兽了。
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没了睡意，就这样熬到天亮，她想着昨晚的枪声，估计他们回来的话，应该会先去村公所，便打算先去哪等着。
谁曾想刚准备出门就看到阿贵一个人回来。
她询问：“阿贵叔，吴邪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阿贵知道她是等的心急了，就告诉她说，“他们三个跟着盘马老爹去他家里了，他们好像有事情要谈，你不用担心，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摇光点头，想起昨晚的枪声又问：“昨天晚上我听到放枪的声音了，是不是遇上什么情了？”
“昨天晚上碰上一群野狸子，所以打了几枪。”阿贵心有余悸。
野狸子就是对猞猁的别称，那家伙长得和猫差不多，只是体型更大，性情也更凶，最显眼的就是耳朵上长了两个冠翎似的长毛。
这家伙一般都在深山里活动，阿贵他们昨天走得还不算太深，没想到会碰着一群，而且还会攻击人，幸好没伤着人。
她看阿贵面有倦色，也不好一直和人家打听：“您也忙活一夜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了。”
“好好好，那我先去了。”阿贵朝她点点头，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摇光也不打算再去盘马家找他们，下了山，她对张起灵还是很放心的，吴邪他们也机灵，出不了什么大事。
现在天色还早，摇光闲着也没事做，就厨房里帮云彩做早餐。
乡下早餐吃的也简单，不过相当有民族特色，一道糍粑，一道油茶，比起中原饮食别有风味。
吴邪他们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才回来，云彩见到他们连忙招呼着问要不要吃早餐，吴邪摇头拒绝，他们一早就在村公所吃过了，现在也没胃口。
摇光看得出他们有心事，连忙帮云彩收拾了厨房，就回房去找他们了。
“都没什么事吧？”她最先关心的还是他们有没有受伤，其次才是他们从盘马那里打听到了什么。
吴邪告诉了摇光他们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切，说到被猞猁围攻摇光觉得很奇怪:“我记得猞猁是独居动物，怎么会一次出现那么多只？”
“可能是结队出来猎食，恰巧被咱们撞上吧。”吴邪不觉得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打算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虽然吴邪解释的也有道理，但摇光总觉得怪怪的，“猞猁只有在食物稀缺的时候才会结队猎食，要说这山里食物稀缺也说不过去吧，而且你们昨天晚上有那么多人，这猞猁也不会傻到主动来攻击你们啊。”
胖子听出来摇光的疑惑点:“你的意思是说，这猞猁是受人指使来攻击我们的?”
摇光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可是谁有这个本事训练那么多猞猁，这的要花多少时间?”吴邪摸着下巴分析。
“这个人一定长时间生活在山里，而且从不引人注目，这个人也没理由攻击村民，那么他针对的就是我们。”
综合上述情况，吴邪和胖子立刻异口同声的说出那个名字:“塌肩膀！”
胖子咬牙切齿:“要真是那孙子，下回见了胖爷我一定扒他一层皮。”
“这个塌肩膀诡谲得很，一定要多防范他。”吴邪比胖子平静些。
“总之要多小心。”摇光总结完，又问起其他:“那个盘马呢?他知不知道当年考察队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吴邪神色复杂的和摇光复述了当年考察队在湖边发生的事情。
原来，当年考察队进山后，盘马和三个村民因偷盗考察队的粮食，而误杀了人，所以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屠杀了整个考察队，可奇怪的是第二天被他们杀死的人，又奇异的“复活”了，和盘马一起行动的两人奇怪惨死，而盘马则是躲进了山里才逃过一劫，等等。
当摇光听到盘马为了考察队的粮食联合三个村民屠杀了整个考察队这一段的时候也不由心惊。
“这个盘马老爹也够狠的。”
吴邪也感叹，“这就是人性黑暗的地方啊。”
感叹完，他们又回到正题，摇光略略思忖:“所以进山和出山的考察队根本不是同一支队伍?”
吴邪其实不太相信盘马的话，“那个盘马说的故事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这个世界上人死根本不可能复……”
他突然想起了一旁的摇光也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不可能复活，这句话又噎在了自己嗓子里，他忽然有点拿不准了。
摇光奇怪:“怎么不说了?”
吴邪:“突然想起你也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摇光立即明白了他在纠结什么:“可我不是死人呐！”
“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定规定法，死人附身这种事情比长生的荒谬程度差不多，虽然说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复活一个人都算是难得的，更何况是复活一群人。”
她慢慢给吴邪剖析:“至于说他们是妖怪就可不可能了，你看西王母宫里，那蛇母活了上千年都还是蛇身，能修成人生的妖怪寥寥无几，就算有，现在要么都死完了，要么隐藏的很好，都不是会轻易露相的。”
“所以你也不用顾虑太多，死人复生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你只要说说你自己的猜测就好了。”
发话音刚落，胖子就伸手就上了小哥的脸颊。
张起灵懵懂中还带着点震惊。
吴邪大叫:“死胖子，你干嘛呢?”
胖子扯着张起灵的脸颊:“我检查检查小哥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妖怪。”张起灵难得幽默，但摇光听在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她听出了他自嘲的意味。
“嗯～”胖子又扯了扯:“我觉得也是，我得看看是什么妖怪！”
摇光拍了一下胖子捏着张起灵脸的手:“在捏就肿了。”
胖子讪讪撒手，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人家现在有人护着呢。
小插曲一过，吴邪开始分析:“既然不可能是死人复生，那么一定就是两批人马，第二批人本来就是要代替第一批人的，为的是防止第一批人进西沙，而盘马杀人之后他们是将计就计，后来他们怕杀人的村民走漏风声，所以就逼死了他们，而盘马则是躲进了山里，才躲过了一劫。”
他总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胖子疑惑:“可是那个年代有这么高明的易容术吗?”
吴邪提起之前陈文锦托定主卓玛寄给他的录像带:“记得那幅录像带吗？里面就有一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胖子:“可是这说来说去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呀?”
吴邪坚定:“证据就在湖底，只要我们在湖底找到尸骨，就能证明进山和出山的是两支队伍。”
吴邪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摇光却注意到了故事里的另一个问题:“你们觉不觉得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什么问题?”
摇光:“按你们说的，当年陈文锦和霍玲在湖底躲过了盘马对第一支队伍的屠杀，那她们上岸后应该会发现自己已经被替代了，除非第二支队伍意识到陈文锦和霍玲没有死，所以没有准备他们两个的替身，那么就是第二支队伍混到了陈文锦和霍玲身边。”
她理一下思路:“但如果第二批队伍准备了陈文锦和霍玲的替身，陈文锦和霍玲知道自己被替代了，并且密而不发的杀了假霍玲和假文锦，那么就是她们混入了第二批队伍。”
几个字颠倒排序一下就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意思。
吴邪也开始了真假霍玲和文锦的推测:“又或者陈文锦和霍玲没有杀掉他们的替身，反而潜伏了下来，在西沙的行动，他们才出手调开假文锦和假霍玲，亲自混入了西沙，顺便还牵扯进了我三叔。”
“要是这样，他们把假文锦和假霍玲调去哪里了呢？”摇光跟上吴邪的思路。
“长白山！在长白山发现了的尸体里，我们找到了考察队的照片。”吴邪解释道。
“那第二支队伍里的解连环和吴三省又是怎么回事?”
“第二支队伍的解连环应该是真的解连环他应该是和我三叔达成了某种共识。”吴邪猜测。
摇光感受到了阴谋的味道：“如果解连环是真的，那就说明当时的九门应该是分成了两派，第一派未知，但也在九门之中，第二派吗嘛～如果解连环是真的，那么第二派应该与解家有关，而你三叔和解连环达成了共用身份的共识，所以你们吴家当年应该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胖子神色凝重:“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真想不到这次出门能查的出这么复杂的事情了。”
摇光还在继续思索:“说完陈文锦和霍玲，再说小哥。”
她将视线转向张起灵:“小哥和第二支队伍去了西沙，那么第一支队伍里被替换的张起灵是谁?还是说第一支队伍里没有张起灵，如果没有，那你那个时候应该在哪里?”
张起灵眼里尽是迷茫，是啊，一九六五到一九八五，这二十年他应该在哪里？
摇光突然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吴邪和胖子也觉得背后发凉，这二十年里如果九门内斗，那张起灵在这其中又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
“这些问题回去了再想吧，咱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弄清湖底到底有没有第一次考察队的尸骨。”胖子把话题转移开，他们都不想再继续纠缠小哥那扑朔迷离的二十年，因为真相可能真的很残酷。
提起湖底，摇光想到了裘德考找她的合作:“关于湖里，我昨天下午还遇上一件事。”
吴邪:“什么事?”
“上次在盘马家碰到的那个外国佬来找我了，他说他叫裘德考。”
这无疑是个重磅消息，吴邪几乎跳了起来:“裘德考！他找你干嘛？”
“他想和我们谈合作，怕直接找你们没戏，所以打算从我这里曲线救国呗！”
胖子因也好奇裘德考的目的:“具体怎么说？你不会把咱们卖了吧！”
“怎么可能！”摇光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我敲了他一笔游说费，至于合作成不成，我没答应他，只说改天我们再和他谈一次。”
胖子很不屑和裘德考打交道:“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在他眼里裘德考就是阴险狡诈的代言词，碰上他准没好事。
摇光摇头否定胖子的想法:“要谈，肯定要有谈的筹码和目的，不过他倒是意外给我交了个底儿。”
“是什么?”吴邪好奇。
摇光沉下声音:“他说，湖下是张家古楼。”
此话一出，胖子和吴邪都被惊呆了，连张起灵都激动起来。
“张家古楼！”
“你确定?”
摇光比起他们简直平静太多:“他是这么跟我说，至于真假，他倒也没必要骗我们。”
她摆正态度:“所以才要谈，而且要好好谈。”
胖子首先问吴邪的看法:“天真你怎么看。”
吴邪的大脑早在听到张家古楼这四个字后就开始飞速运转:“他查到张家古楼却没有行动，反而要和我们合作。这说明他对张家古楼束手无策，所以才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是他有求于我们，就先看看情况吧，能谈则谈，谈不拢我们也不吃亏。”
局势分明，对他们没有坏处，而且决定权在他们手中，现在就要看小哥的意见了。
“小哥，你怎么看？那毕竟是你家祖坟。”胖子问话总有股“俏皮”劲儿。
张起灵很坚定:“谈！”他能感觉到有些事情离他越来越近了。
既然张起灵说谈，那么这件事情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了。
吴邪:“好，不过咱们也不用着急，先去湖边摸个底再说。”
摇光也附和:“小窗花明天也该回来了，像吴邪说的，摸清了情况，再行动也不迟。”
她昨天放了小窗花巡山，应该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张起灵点头:“好。”
“诶～”胖子忽然想起来:“还有一点?”
“什么?”摇光看向他。
“那裘德考给了你多少游说费啊？”
“我只提了他的公司，具体多少倒也没说。”
胖子眼里划过一丝惊喜:“可以啊！”
吴邪也附和:“那老家伙不知道倒卖了多少我们国家的文物，坑死他最好。”
他想起自己国家的文化外流，就忍不住心疼自家的东西，自家过手是可以的，但绝对不能往外流出。
大事都说完了，摇光看他们几个灰头土脸的，就先让他们去洗漱:“行了，你们都累了一晚上了，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
胖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养足了精神，才有心情去奋斗。”
他拉起吴邪:“走天真，烧水泡脚去。”
胖子扯走了吴邪，给张起灵和摇光留了二人空间。
摇光换了个位置，到张起灵身边坐下，他手里把玩着两块从盘马家里拿到的铁块。
“盘马说我和吴邪在一起会害死对方。”他声音淡淡的透着股疑惑。
摇光知道他明面上不说，其实还是很关心吴邪和胖子的。
“人老了就是爱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你别信他。”
“吴邪和胖子是我的朋友。”
他是真的把他们当做朋友，这在他漫长的岁月中是很珍贵的，所以也格外重视。
摇光握住他的手臂:“那也是我的朋友。”
她淡淡地对他笑，却极尽安抚:“不要担心，我在这里，阎王来了都抢不走你们的。”
她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绝对不是说大话。
张起灵抽出右手拍了拍她的头，虽然没说什么，但看着心情好多了。
摇光注意到他左手的绷带有些脏污，想起她手上的烧伤还没好:“胖子和吴邪去打水了，待会儿你洗漱完了，我来帮你上药。”
她还在试探着亲近，只要对方不拒绝，她就可以视脸皮为身外之物。
当然，她也有分寸，进退得宜，所以在小事上张起灵很少拒绝她，在大事上，她一般也都听他的，所以两人相处也没什么矛盾，非常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