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战争无常(1/1)
吴军袭楚,大获全胜,不但攻据楚都,且逼得楚王仓惶去国。视其胜利原因,除了将士勇武善战,所谓“强将之下无弱兵”以外,孙武深谋远虑,料事如神的策略运用,可算居功甚伟。
楚军一再惨败,被逼得走投无路,幸而及时与吴和约,始免亡国之劫。
楚国从一战败之国,励精图治,一年后,国势骤强,百姓生活渐趋安康。
胜者吴国和谈后,情形又如何呢?
话说一年前,正当和谈已定之际,孙武与伍子胥率领出征军士,正赶回吴都。
撤兵途中,扎营休息,是夜,孙武顿觉百感交集,回顾二年来的战场奔波,竟是一片怅然。
孙武自忖道:
( 我素来醉心研读兵法,遣将调兵本是我的专长,然而亲赴沙场却是首次。只觉今日成果,是得?是失?实在令我颇为感慨。 )
两年来,孙武不舍昼夜,埋头穷经,参研论战,布阵施令,只见尸骸满山满城,血流如江,胜攻败退之间,吴军又得到什么?
孙武抚今追昔,真是怅然若失。
当然,以实质战利来说,所得也不在少数。
楚国一改以往专横傲气,每年向吴国进贡纳税。而吴国前耻已雪,进而威信行于中原各国,成为强国之一。
为此一战,吴国民困兵疲,国家财富,耗费殆尽,而牺牲之代价却只获得如此的结果,一念及此,倍感怅然。
孙武怀疑,战争穷兵黩武所为何来?
孙武与伍子胥率兵回都,夜宿寒滩津。
当夜,孙武辗转难眠,起身盘桓,巡视营区。
彼时正值初秋时分,圆月高挂中天,秋风颇有凉意,吹得河边芦荻瑟瑟作响。枫丹白露,孤雁哀鸣,景色凄凉萧条。
孙武见此情形,悲秋情怀无可排遣,只觉内心怅然若失,眼泪竟簌簌而下。
心想,两年来,东奔西跑,出生入死,何有闲情逸致聆赏秋夜良景,而今息兵停火,撤兵回程,此情此景倍觉凄凉。
孙武讶异自己心境之转变,长声叹道:
“战争使人成为无情的动物。”
孙武重新评估战争的本质。
诚然,战争非生即死,毫无妥协余地;既无感情,更无慈悲,正是所谓“对敌人仁慈,即对自己残忍。”
然而战争惨无人道,说是人类兽性之争,实一点也不为过。
孙武穷其壮年,精研兵法,两年来,亲临沙场,始觉悟到,战争除了理论上之计谋得胜以外,背后却隐藏一层更为深刻的人性弱点。
孙武踽踽躅行于星空下,沿着河边默默寻思,突然忆起远在故乡的妻儿。
“唉!离家不觉已七、八年,家人是否安然无恙?”
孙武自知怀乡之情乃出征武士最忌之情怀,盖人一动情,即显得柔弱,锐气一失又何能冲锋杀敌呢?不禁叹道:
“唉!我乃吴军元帅,怎可如此伤春悲秋,儿女情长?戮力沙场,效忠吴王,本我职守,何故在此嘘叹?”
遂将一时之伤感抛诸九霄云外。
孙武义思及吴楚战事。心想,国之纷争,是牵一发而动全局,如果此次战役,吴军攻灭楚国,其他列强势必不会坐视,所以欲占据他国,不能不与列强联合。
孙武顿时自觉渺小,战争用兵,或成?或败?能生还已是万幸了。
孙武信步踱回营区,士兵皆已酣睡,但闻鼻声阵阵。
心想,戮力沙场,争战能还,都算是幸运者了。
突然,只觉身后有一黑影。
孙武问道:
“来者是谁?”
黑影缓缓移动,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名兵士。
该兵士于距孙武四、五步之遥,停下,叩头道:
“孙元帅,夜黑风寒,何不入营休息?”
孙武瞧见该兵士年约三十,温和地用手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怎么也不休息?两年来,战争频繁,兵士如箭在弦,无一日能安然入眠,此刻,该睡了。”
兵士受宠若惊地抓抓头,羞的答道:
“我我......近乡情怯,因太高兴了,故睡不着。”
孙武闻言不胜唏嘘,问道:
“你因生还而高兴?”
“是,村中五人从军,三人已死,我乃二生还者之一。不久将返乡,此事令人振奋,焉能睡得着?”
孙武顿感凄凉,心想:
(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无名英雄,冲锋陷阵战死沙场,胜利的代价如此昂贵。)
于是孙武爱怜地拍他的肩膀,说道:
“双亲可还健在?”
“母亲还在。”
“可有妻儿?”
“我妻怀孕八个月,我就被征调出征了,是男是女,至今不详。”
“哦?久征在外,而今生还,你的心情我能了解。所以你也无法入眠,只因为即将见到妻儿老母,心情太兴奋吧!”
突然有人发出声音道:
“在此是孙元帅吗?”
孙武一听,吃惊地回过头去,只见伍子胥于朦胧的月光向前缓缓走来。
“伍大夫,深夜不眠,找我何事?”
孙武问道。
伍子胥行至孙武面前停下,说:
“无法入眠,只好起身随意巡视,孰知孙元帅亦在此。”
伍子胥接着又问:
“孙元帅何以不回营休息? ”
孙武笑着答道:
“感触太多,辗转无法成眠,所以到处走走。"
伍子胥说道:
“是。我虽历经百战,奔走沙场,然而一旦面临紧张的战事乍息,不免心中怅然。”
孙武闻言,朗声大笑,说道:
“且到我营中,畅饮几杯吧!”
于是两人行至孙武营帐,开怀畅饮。
伍子胥几杯下肚之后,意犹未尽,又酌又饮,举杯敬孙武道:
“孙元帅,我二十年的深仇大恨,总算雪洗,真不知如何向元帅道谢。”
孙武讪讪地说:
“我对伍大夫坚持复仇的心意,颇感吃惊。”
孙武不好意思明白指责伍子胥,只是内心暗自想着,伍子胥报仇之心,强烈至极;报仇手段,惨无人道,也许会成为以后的致命伤。
突然,伍子胥好像陷入回忆般,不言不语,神色抑郁。
一阵沉默后,伍子胥突然开口问道:
“明天回师,将过境郑国么?.”
孙武一面饮酒,一面漫不经心地答道:
“欲回吴国,势必过境郑国。”
伍子胥再度陷入沉思,闷声不响。
孙武颇感纳闷,不禁问道:
“伍大夫,你有事吗?”
伍子胥顿一顿神,表情肃穆地说道:
“元帅,经你一问,我实不相瞒。在我逃离楚国,避难于郑国之时,郑定公杀害与我同行的楚国米建太子。我耳闻之后,再度逃离郑国,去国之路何等艰亲。你可了解吗?”
“哦?有此事?”
伍子胥似有无限心事地说道:
“虽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但我一回想起当时之情景,实在积怨难平......”
听他的语调,就知道再度勾起仇恨。
孙武淡淡地说:
“时过境迁,既是二十年前之往事,而今定公也已去世,宪公与伍明辅之间不该再有恩怨了。”
然而以伍明辅的个性,怎能就此罢休?虽然孙武极力委婉地解说,父仇子偿是很不仁义的,然而伍子胥却充耳不闻。
伍子胥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甩了甩头,以极为坚定的语气说:
“元帅,我有一事相求。”
孙武突感紧张,心中暗自觉得不妙。
伍子胥语意坚决地说:
“我们率兵回吴途中,顺道伐郑,以报我旧仇。”
孙武早料到伍子胥的心意,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劝解。
以兵力而言,孙武手下有五、六万兵马,如欲进攻如郑一般的蕞尔小国,自非难事。只是自古以来,两国交战,必师出有名,如欲报私仇,而擅自伐兵,于情于理,实不仁亦不义。
孙武深思后,说道:
“伍明辅的心情,我很了解,然而,只为报二十年前的仇恨,而动员军队,实在说不过去。”
伍明辅慎重地说道:
“当然,我不敢提出动兵出征的要求,现在,我们只是回国途中,顺道解决罢了。”
孙武与伍子胥之情谊不在话下,所以孙武纵然觉得不妥,一见伍子胥心意如此坚决,孙武实也无可奈何。
孙武略一沉吟,长叹道:
“既然伍明辅......。”
不等孙武说完,伍子胥马上接着拜谢道:
“感谢元帅应允,......。”
于是孙武与伍子胥决定进攻郑国。
当夜,布阵于淮水河岸。只见伍子胥神色忧郁,心事重重。
孙武一见很觉诧异,遂问道:
“讨伐郑国,轻而易举,伍大夫何事忧烦?”
伍子胥回答道:
“非关战事。”
“哦?那是为何?”
“我一至此,不禁忆起一件事。”
“哦?何事?”
伍子胥悠悠地回忆道:
“在我逃亡之时,曾于淮水河岸见一洗衣少女,当时,我处境危险,处处有官兵悬赏捉拿,为防止行踪泄漏,我特别嘱咐该少女,切勿告诉他人。那少女为表明心志,竟抱石投水而死,我一想到这件事,颇感悲哀。”
孙武感动地说:
“萍永相逢,竟贞烈至此,真令人感叹。”
伍子胥说:
“我曾题诗凭吊,也许就在附近。”
随处一找,果然于岩石上找到伍子胥的笔迹。
上面写道:
“鸣呼哀哉!善良女子,安眠于此。”
虽已过二十年之岁月,然而笔墨仍极鲜明。
伍子胥说:
“此乃神意,为我留下凄美之回忆。”
孙武接着说:
“这么看来,伍明辅能有今日,托那女子的恩情,你必需报恩。”
伍子胥说:
“我意欲报恩,却不知如何回报。”
孙武说:
“虽说报恩,却无法起死回生,不如于此建祠一座,为其做佛事超渡。”
伍子胥回答道: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相信她的贞烈精神将永垂不朽。”
伍子胥遂于河岸建了一座祠堂。
伍子胥接着又说:
“离郑途中,我几次濒临死亡边缘,还一度被守卫士兵所擒。”
孙武闻言,惊问道:
“你如何逃生?”
伍子胥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
伍子胥离开郑国逃往吴国之际,郑定公下令悬赏一万两捉拿伍子胥。结果伍子胥不幸被卫兵所擒,准备押送至郑王面前。
伍子胥心想,一旦带回郑王面前,必死无疑。
途中,突然灵机一动,问守卫道:
“郑王为什么悬赏捉拿我,你们知道吗?”
卫兵们哼一声,懒懒地说:
“抓到你可以领-万两,至于什么缘故,我们亦不知情。”
伍子胥听完纵声大笑,说:
“你们这些混蛋,死到临头,竟然还不知道。”
卫兵一听,惊问道:
“我会死,怎么回事?”
伍子胥机灵地说:
“你该知道,为什么郑王下令擒拿我,因为我从殿中偷了一块传国宝玉,可是该宝玉于我渡河时不慎失落,此刻,我身上一无所有,我如告诉郑王,宝玉已被你夺去,如此一来,郑王势必拷问你,你的下场,跟我有什么两样?”
卫兵一听,不禁心颤胆寒,于是当场把伍子胥给放了。
孙武听完,佩服得大笑,说道:
“真不愧是伍大夫,果然高明。”
孙武与伍子胥带军进攻郑,来到虎牢时,孙武对伍子胥说:
“此次攻打郑国,我们仍需先妥为计谋,先布阵完善后,再向郑下令宣战。视其情形交战,若能不战而令郑国请降,自是再好不过了。”
孙武自觉,此次攻打郑国,实在名不正言不顺,有关国与国的威信与道义,心底希望能避免交战。
伍子胥一听也赞同道:
“倘若郑国不战而降,那最好不过了,那么就依元帅的意思,先下战书......。”
于是两人向郑王下战书,道:
“郑国先王定公杀楚太子米建,罪大恶极,我伍子胥为报仇雪耻,特率兵来伐,如欲应战,势必有所觉悟,本将不灭郑国,督不回师。如欲保全宗庙社稷,则尽速投降。”
郑定公收到战帖,吓得脸如死灰,马上召集群臣共商对策:
可是群臣皆鸦雀无声,束手无策。
郑王顿时不悦,忿忿地咆哮道:
“真是庸兵蠢将,无人敢率兵出迎?难道就此请降吗?”
群臣低头不语,一时殿堂气氛僵冷如冰。
突然,有一渔夫,奔闯而入,自告奋勇地拜伏道:
“大王殿下,伍子胥已带军攻入我国。”
郑王余怒未熄,看一介民夫闯入宫殿,更加愤愤地说:
“你是谁?大胆擅闯本王宫殿。”
渔夫答道:
“我乃河边捕鱼的渔夫,特来晋谒大王,恳请大王准允我前去阻止伍子胥之大军。”
区区一渔夫竟出口狂言,群臣顿时大感不悦,忿忿而不屑地看着渔夫。
郑王心想,此渔夫也许已疯狂,既非文官,更非武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渔夫见群臣目光齐落而至,平静地禀道:
“大王殿下,我没发疯,因为除了我以外少无人能够抵御伍子胥的军势。”
郑王一听,颇感好奇,询问道:
“你既非武将,有何能力率军迎敌呢?”
渔夫再度拜伏道:
“我不需一兵一卒,自然能阻止伍子胥的军队。”
郑王沉吟半晌。
渔夫接着又说:
“我父亲与伍子胥曾有深厚情缘,伍子胥一见到我,必不会再进攻了。”
于是渔夫将乃父与伍子胥的关系禀报一番。
郑王听完,说道:
“既是如此,那么寡人故且一试。如以你之力,不费一兵一卒而能退敌兵,寡人必封你高官厚禄。”
渔夫请命既准,马上划舟至淮水边,往见伍子胥。
他一边划一边高声唱道:
芦中人兮芦中人
忆昔当年渔丈人
鱼羹专济穷途士
今日须图困郑兵
渔夫纵声高歌。直向伍子胥阵营划去。
另一方面,伍子胥正待郑国回复,独自于淮水河岸沉思默想。
平静无波的淮水河面令伍子胥忆起二十年前的一段往事。
二十年前的逃亡生涯,历历如绘。一度于淮水岸,遭伏兵袭击,幸好有一渔夫,暗中相助,助其渡河......”。
伍子胥心想:
“如无老渔夫,我命早休矣。”
然而伍子胥并不知道老渔夫姓名。
正在寻思之际忽然听到水面有歌声传来。
芦中人兮芦中人
忆昔当年渔丈人
伍子胥听到歌中语意,吃惊地自付道:
“嗯?芦中人?可是隐藏于芦苇丛中的人?难道是当时救我的老渔夫?”
伍子胥放眼遥望,果然有一渔夫驾一小舟自远方来,注意倾听歌曲,竟然是:
芦中人兮芦中人
忆昔当年渔夫人
鱼羹专济穷途士
今日须图困郑兵
伍子胥一见往前驶近的渔夫,心中隐隐作痛,讶异于二十年前之恩人,此刻竟能再度重逢。
伍子胥满怀期待地趋向渔夫,一看,顿感失望,原来此渔夫年方四十左右,并非救伍子胥的老渔夫。
伍子胥心想,彼老渔夫当时已六十多岁,此刻也许早已过世了。失望之余,长叹一声,问道:
“你方才所唱的歌,是谁所写? ”
渔夫答道:
“是我所写。”
“嗯?方才你所唱的歌,词中之意,好似有人不知感恩图报,是何原因?”
渔夫不慌不忙回答道:
“我父曾于芦苇丛中搭救一人,无奈此人正拟兴兵攻打我国。”
伍子胥有些心虚,却佯装不知所以的追问:
“哦?此人是谁?”
渔夫答道:
“是谁?你该比我知道。”
伍子胥一时语塞,无言可对,只好讪讪地问:
“救芦中人的那位渔夫可是令尊?”
“是!”
“家父身体可好?”
“我父亲当天回家就死了。”
伍子胥一听,不禁悲从中来,问道:
“令尊既已过世,你怎会知道他于芦丛中搭救的人是谁呢?”
渔夫沉静地说:
“当日我与家父于河边钓鱼,父知伍明辅受伤卧躺于苇草从间,令我尽速回村取食,所以我才知此事。”
伍明辅一听,感动得握住渔夫的手,说道:
“原来,当日送饭给我的正是你。唉!今日能在此相逢,真是感谢上天。”
伍子胥继而问其姓名。
渔夫答道:
“我父姓闾丘名亮,在下闾丘成,继承父业,于河边捕鱼为生。”
伍明辅乍见恩人,兴奋之余,对渔夫说道: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今日不管你有任何要求,只要我办得到,一定全力以赴。”
渔夫闻言毫不犹豫地说:
“伍明辅不忘恩情,我很感谢。伍明辅今日大权在握,战功显赫,不但一举攻下楚国,此际回师,正欲攻打我国,郑国知道这事之后,心中非常惶恐,故下令道:若有人能抵御吴军,必重赏,赐高官厚禄。”
伍子胥恩怨分明,此刻一听,纵声大笑曰:
“我为报前仇,正欲想趁此机攻打郑国。你的要求我既然已答应,那么我欲攻打郑国的计划就此取消。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如何?”
“郑王虽有此公告,但他不一定会兑现,如此一来,我根本没有给你得到应有的报偿,就此退兵,于你无利。不如等你受封官禄后,我等即刻撤兵。”
渔夫笑着回答说:
“我乃一渔夫,本无当官享禄之心,今日希望伍明辅撤兵,只是以我个人的力量,为我国尽一份心力罢了。”
伍明辅一听感动地说:
“你们父子两人为人真诚,尽忠爱国又不慕虚荣,真是举世罕见的高风亮节之人。既然你这么要求我,我即刻撒兵。”
伍子胥与闾丘成分手后,马上回营与孙武商讨,说道:
“郑国闾丘民父子有恩于我,今日我有感于他忠诚的志节,答应他的请求,拟撤兵不攻郑国,不知元帅意下如何?”
孙武也感动地说:
“乱世的良民,真是可歌可泣。”
于是吴军撤离郑国,郑国得免于灭亡。
郑献公一知道吴军撤退,马上派人召请闾丘成,想赐其官爵,结果遍寻不着。
郑献公为褒扬他忠贞爱国的精神,就在他的住处,建一牌楼,题名为“高世之门。”
年孙武与伍子胥一回到吴都,吴王阖庐即亲率众臣列队相迎。
当晚,吴王论功行赏,封孙武为大司寇,伍子胥为相国,伯嚭为太宰。
战争至此告一段落了。
孙武对此次战役,一直感慨万千。因为他认为唯有战争才能征服天下,可是战争结束了,他却发现到天下大事冥冥中自有无形的力量在左右。就好比申包胥哭师秦军,改变了楚国的命运,吴国如攻打郑国实在易如反掌,然而就因为闾丘成的出现,吴军就轻易地撤军了。闾丘成未费一兵一卒,单凭其诚心就击退了吴军的千万兵马。武力或许能征服敌人,但武力本身却不是绝对的征服之道,这是孙武参与这次战役后,所得的新认识。
此刻,孙武突想起,极力倡导和平思想的伟大思想家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