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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禁室中女嬖新花样 离宫里变乱旧朝纲(1/1)

正德急不可待地搬入豹房。从此之后,直到他的生命结束,再未入住大内。这是他人生道路的另一起点。

豹房自有新天地。在豹房,这个少年皇帝可以完全不顾祖规祖法、宫寝制度、朝仪朝议等章程,可以恣行淫乐,广置女嬖男宠,用尽花样放荡淫乱。在这里,一切疯狂颠倒,都是公开的和合法的,还美其名曰“君臣共乐,无拘礼制”。哪管官民议论纷腾,谏章奏议雪片递来,一墙隔断,外面的一切都可以不理不睬。

人欲横流,极端放纵,性行为畸形变态,是豹房的一大特点。

正德从此无须改名易装,在北京城“微行”于脂粉场。他喜好音乐戏剧,又特别喜欢玩弄歌郎舞女,认为最有情趣。现在,他可以端坐在豹房之内,堂而皇之地谕示教坊司,调取最能歌善舞而又仪容俊秀、体态娇盈的乐工歌手来新宫承应差事。北京的乐工歌手未能满足意欲,便又敕示礼部,发文到河间诸府、江南各地精选色艺双全的男女歌伶,将他们解送来京,送入豹房。这些少男少女,都是乘驿马,坐软轿,享用四品官的饮食,由专责钦差恭送而来。其中有些人被正德皇帝看中,便被禁闭在豹房里,作为御前的娈童和秀女,成为特别的“性奴”;落选的或已经被玩腻的,便会被毫不留情地驱赶出去,或者发放到浣衣局,或者敕令押回原籍。

当然,正德也未忘情旧游的相公堂子和娼寮佳丽,有时也专从这些地方,指名将一些人调取入宫,供作消遣。

豹房供“御幸”的妇女有多少,谁也不清楚,正德本人也从不在意计算,因为她们来源众多,流动性强。豹房的佞臣经常向皇帝进献选中的幼女;正德出外巡幸所到之处,也将抢来的妇女带回京师。豹房容纳不了,就收养在浣衣局,随时听候召用,浣衣局常常人满为患。时间长了,人又多,正德也从未将这些女人放在心上,浣衣局又不敢擅自释放她们回去,这些人只好忍受作为备用的性奴隶,被囚禁在浣衣局之内,忍受思家怀乡的熬煎折磨。有的人忍受不了,导致神经错乱,成为疯子;也有人被迫上吊服药自杀;也有因食物不足,或因病无法得到医治,而饥病死去。豹房里夜夜笙歌、脂粉飘香,而浣衣局等待御用的众多妙龄妇女则是过着惨绝人寰的、前途无望的囚禁生活,浣衣局成了这些妇女们的黑地狱。

正德对绝大多数被临幸的女子,只是为了宣泄淫欲,把她们看作一次性性用品,玩弄完毕,赶出豹房了事。

本来在宫廷,除了皇后和妃子,还有着“佳丽三千”,但这些按照宫闱制度配备齐全的女人,竟然没有任何一个能取得君王的钟爱。正德对自己的后妃极端冷淡,对众多后宫佳丽也是概不动心,不屑一顾。

他绝不满足于一般夫妇之爱,或者是帝王随意临幸宫娥美姬之乐,他认为这样的做法太平常太传统了,完全不符合自己的需要,甚至颇有厌恶之感。

难以令人相信,作为大明王朝一国之君的正德,竟然不断索求臣下的妻妾,民间的孕妇、寡妇,以至流莺娼妓。正德最喜欢迫奸民间的寡妇、孕妇。他认为,这些妇女哭哭啼啼地求免,或逼于权势的违心顺从,最能满足肉体享乐,最能满足犯奸得逞的精神快感。

正德往往在酣醉之后,敕命赤裸的男女杂坐,进行追扑筋斗游戏;有时又命得宠的娈童与女嬖同卧大榻上,指令群奸群宿,目睹欢呼,似乎在观赏禽兽杂交,引为大乐。

当然,在众多被迫献身的妇女中,也有几个人,或者因为具有特殊的身份、姿容和歌舞技艺,或者恰好符合正德某些方面的隐秘心理,能对他保持着较为长久的吸引力。从而得以较长期受宠,甚至竟能一时左右政事,家族亦得邀恩暴发。这样为数不多的几个女人,与正德各有不同的暧昧情爱,又正好反映出正德畸形的性心理和异乎寻常的感情特征。

第一个得到正德特别宠爱的,是一个已婚怀孕的马姓妇女。她本来是因犯罪“罢闲”武官马昂的胞妹,而且,已嫁给毕姓指挥,为军人妇。所谓“罢闲”就是仅保留军籍而不得再担任军职的革退人员。马昂自被罢官后,不能再带兵吃空额,无职无权,实难维持生计。穷极无聊之中,竟然打起自己妹妹的主意。因为他的妹妹不但美貌非凡,而且善骑射,娴熟胡乐,通晓梵文和鞑子语,能够用梵语、达语唱曲,跳异邦舞蹈。马昂知道自己妹妹的条件正符合正德追寻异族女子情调的需要,便通过太监罗祥向正德推荐,在宣府行宫召见马氏。

却说这个马氏,自小生长在边塞多民族聚居的地区,广泛吸收汉、蒙古、藏文化,多才多艺、允文允武。她虽然已婚有孕,但闻说皇帝召见,却也有别攀高枝、贵为妃嫔的意愿。那一天,她精心打扮,戎装佩剑前来朝见。正德看见这个威武而妖媚的红颜女子,大感新奇,特准她带剑伺候。正德命她献演歌舞,马氏并无丝毫羞怯,落落大方地解除佩剑,换上长袖女袍,腰缠金黄色彩带,手抱马头琴,奏弹歌唱的却是边塞情歌。歌词内容是一个多情的公主,正在怀念率师征战在外的情郎,表达出缠绵悱恻的至爱恋情。真是“临风一曲最妖娆,唱得行云且住”。正德听得神魂颠倒,似乎自己就是那个出征在外,受闺中人深情眷恋和祝福的将军。歌罢,马氏又遵命翩然起舞,只见她舞姿妖柔婀娜,绰约多姿,恍似降入凡尘的仙女,加以雾鬓云鬟,明眸浅笑,更勾引得正德心痒难禁。当日便命侍寝,真是如鱼得水,即下令将马昂的妹妹载回京师豹房,万千宠爱在一身。这一来,失职“罢闲”的军官马昂也平步登天,以皇舅身份被越级授予后军都督府右都督之职,成为二品高官。

马氏在定情之际,并不隐瞒自己已婚毕氏,而且怀有身孕的事实。想不到正德根本不在意这些世俗伦理,更不在乎血缘和贞操,一切只求开心满足,他竟然嬉皮笑脸地说:“这有什么关系?臣子的老婆就不应该奉献朕躬,以表忠心诚笃吗?至于有了胎孕,朕还不是白捡了一个儿子,占了便宜吗?卿且宽心勿虑,加意伺候朕就好了!”

马氏忙将谕旨传出给马昂,兄妹二人心中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意享受富贵荣华。

孰料,皇帝不计较,群臣却在意,认为这是荒唐淫乱,关系天家血脉的大丑闻。他们一致指出,皇帝岂能强夺臣妻,焉有以天子之尊,置国法祖制于不顾,娶入再醮已孕之妇?他们连上奏章,言词激切地将马氏指斥为“祸水”,又严正诘问,马氏肚子里这个不三不四的胎儿,一旦出生,是具有天赋身份的皇子?还是夹带而来的杂种?他们稽考前代史事,列举吕不韦献“有娠之妾”给秦庄襄王,黄歇进“已娠之女”于楚孝烈王,都是暗藏巨大的政治阴谋,而又终酿灾祸的事实,认为夺嗣可危,吁请正德引以为鉴。有些人更从必须紧急挽回当前危机,防止外戚擅权立论,说“马姬专幸于内,(马)昂等树威于外,弛张予夺,渐出其手,一旦祸机爆发,天下将难以收拾”,要求正德立即放逐马氏兄妹,将心怀叵测,无耻卖妹求荣的马昂交付法司审判。这些谏言尽管言词激烈,反复陈说利害,但正德却是充耳不听,反感大骂:“这些迂腐混蛋一嘴猪毛,是说不上人话的。朕和什么女人睡觉,干他们屁事?又来唠叨未完,讨厌至极!”

正德又着内侍传谕:“宫闱内事,朕自有权衡。如再有以危言哗众的,重杖不贷!”

正德另一个受宠女嬖叫王满堂,是北直隶霸州民人王智的女儿,生长得非常漂亮,头脑又灵活,当地人传诵说:“霸州一枝花,长在王智家。皇上选妃子,当然就是她。”王满堂听到这些传言,便痴心沉迷,以王妃自居。正德二年,她曾被选拔参加过一次秀女预选,由于自视甚高,以为必得,不肯向主持选拔的内侍和地方官行贿,因此落选。满堂受此刺激,神经有些失常。她日夜梦想,总要嫁给一个出类拔萃,能够称孤道寡的人。正在此时,江湖术士段鋹正在利用道教中的偏门歪说,扯起“大顺平定”的黑幡,宣扬“天道已变,五行中以金克木,段为金,朱为木,朱家气数已颓尽,段氏金长坐皇廷,义信男女来结拜,封王赐爵共荣华”,居然纠集了上万人。段也将自制的皇冠龙袍披戴起来,在北直隶和山东一带活动。声势日大,居然称孤道寡,自称“平顺大帝”,分设丞相、元帅等官。段鋹在当游方道士时,就已经垂涎王满堂是霸州第一美人,举事后便派人到霸州册封王满堂为贵妃,携带她从霸州转进到山东峄县等处。王满堂也心满意足,认为自己天命宫中、贵为妃子并非虚言,不过嫁的不是朱皇帝,而是段皇帝。

不料,段鋹到底势孤力薄,经不起明朝派大将仇钺率领大军来剿灭。刚一接战,段氏乌合之众便全军覆灭,段鋹以及贵妃王满堂,一应伪丞相、元帅等都被擒掳,打入囚车,未满百日的皇帝梦和贵妃梦完全泡汤。段鋹、王满堂及诸文武大臣均被判凌迟处死。想不到,正要对绑赴法场的王满堂行刑的前一刻,一个钦差内侍从北京乘快马飞驰而来,赶到刑场,大呼:“刀下留人!”紧急传下旨意,谕曰:“犯妇王满堂立即开释,派专人保护,送入豹房。”仇钺接旨,哪敢怠慢,急忙给王满堂卸下枷铐,脱下待决囚服,请她更衣沐浴,移住上房,待如贵宾,然后恭送上轿赴京,派人沿途小心伺候。

原来正德早就听说霸州有一绝色美人,芳名叫作王满堂,想不到正要派内侍将她征召进豹房时,却听到美人已被夺爱,归属了段术士,亦即扯旗造反的“平顺大帝”段鋹。在女人问题上,正德久已习惯于有求必应,逢索必得,对于失去王满堂,实在愤怒不堪。当知道仇钺已剿平段氏,擒获首要后,他的妒恨之心和好胜脾气合并发作,急急下檄索回王满堂归自己享用。他认为,只有这样,才算是取得平叛的完全胜利。

正德初见押送到来的王满堂,见她恓惶畏惧的样子,确实另具风韵。王满堂遍身战栗,两行清泪,梨花带雨,早就引发了正德不同寻常的情欲。他带着胜利的傲情和失而复得的喜悦,一把拉起王满堂,厉声问道:“你知道朕是何人?”

“是真命天子,是大明朝的朱皇帝。”

“那段鋹呢?”

“他是称兵作乱,万恶不赦的草头皇帝。”

“你是愿意和草头皇帝段鋹一齐受刑,共赴阴曹呢,还是愿意伺候朕?”

王满堂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她知道正德并没有杀害自己的意思,便噗地跪伏地下,不断磕头,娇声呼救:“犯妇王氏,甘愿伺候皇上,甘愿以身赎罪,永为皇上的奴婢。万望皇上开恩!”

正德听到王满堂这一片哀恳陈词,特别是对于“甘愿以身赎罪”这句话,更是悦耳,甚为欢心。这个曾被叛逆首领抢占过的娇俏美人,现在正跪伏在自己面前,啼泣求生,并且表示要献身于己,不但满足了正德久已爱慕的好色之心,更满足了他的虚骄好胜。已经碎尸万段、焚骨扬灰的狗才段鋹,你能夺去我的美人吗?他不管内侍和禁卒在旁,也不在乎失去威仪,跳下御座,一把将王满堂拥入怀中,咬着她的耳朵,哄着说:“亲亲,朕想你几年了,朕恕你无罪了。”

王满堂自少仰慕荣华,又在段鋹小朝廷混过一些日子,极知妖媚取宠的诀窍。她欣幸自己曾失足贼巢的经历,在正德这里,不但不是难以洗脱的污垢,反而是可以邀取更大宠幸的本钱。当她侍寝时,每乘正德情急之际,总是在喘息呻吟之外,再如娇如嗔如悔如怨地嗲声念叨说:“犯妇在献身赎罪了,是在献身伺候皇上哩!”“犯妇知罪啦,犯妇知罪啦!在任从皇上细剁慢剐啦!”这极富挑逗意味的床上台词,更令正德大为兴奋,龙颜大悦。

群臣知道正德纳取了叛乱首领的老婆作为新宠,大为惊异,纷纷上奏谏阻,认为“与贼妇连衾共枕,难防不测之忧”,请求立即逐出法办。正德不但拒谏不听,反而自恃有理,连声斥骂:这些死不了的迂奴才,他们不懂人情,不懂道理,更不知国史为何物,枉为翰林和御史,难道不知道我朝太祖高皇帝在剿平伪汉陈友谅之后,就将陈友谅的宠姬美妾,逐个召入侍寝,以发扬武德弘烈吗?大英雄自有本色,女人不过是掳获之物,皇帝不享用,难道要归叛人贼首享用?这些迂腐奴才老劝说要朕遵守祖德祖制,朕今日就是身体力行,效学太祖当时的大智大勇,纳宠于贼穴之中,夺伪妃为我所玩,有什么不德之处?有什么不测之忧?不论何人,如敢再危言耸听,再来干扰,就是蔑弃祖制,就是侮辱太祖的功业,就是大不敬的死罪!再有议论的,一概绑赴太庙,在太祖神位前重杖一百,发配远恶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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