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小妾与夫人(1/1)
陆疏禾原本已做出要走的姿态,闻言与窦子云对视一眼,勉强停下。
她转头看去,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与易府的大小姐感情不错?不对吧,你不是说这些都是你一人所为,你怎会与易明云交好的?哦,你方才还说,要陷害她和三姨太。”
“我……”杜长吉嘴唇苍白,大脑一片空白,他竭力组织着语言,“我毕竟、毕竟受过小姐的照顾,本来也没想要她的命,我就是想去看看她。就这么点儿小事,您就帮帮我,我都认罪了!”
陆疏禾笑笑,正要开口,挽歌呵斥道:“够了!别演了!”
陆疏禾笑着看过去。
挽歌神色冰冷,“你带我们去见易明云,我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如何?”
窦子云讶异地看向挽歌。
挽歌冷笑一声,“你们不就是要抓凶手吗?带我们去见易明云,一切都好说。”
“你确定?”窦子云说道,“现在易源、三姨太、易明云都不在了。易家只有易明忠,你可是能分到……”
他一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只是窦子云还是不明白,挽歌为何要放着易家家业不顾,就为了见易明云最后一面?
陆疏禾神色淡然,“窦捕头,给二位带路。”
医馆前点着两个灯笼,郎中正将中药材往搬到厅堂。
街上,窦子云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来。
他回头看向杜长吉和挽歌,道:“就在这里。”
挽歌未被控制,先一步走进去。
老郎中茫然地看着挽歌,窦子云上前道:“今天下午那位中刀的,快不行了的,带他们去见见。”
“快不行了的……”老郎中恍然大悟,“得嘞,你们随我来。”
医馆面积不大,一般百姓过来,都是直接看诊、抓药,没有多余的地方。
因此老郎中特意从后院腾出了一个厢房安顿易明云。
“就在这里,不过她现在不宜见人,你们不要吵到她,看一眼便走吧。”
挽歌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窦子云则在背处朝老郎中勾了勾手指。
待挽歌与杜长吉进了厢房,老郎中颤颤巍巍走过去,“官爷,还有什么吩咐?”
“易明云的情况,不要透露,”窦子云淡笑道,“就让他们以为,易明云快死了吧。”
老郎中会意离开。
跟在窦子云身后的捕快不解道:“头儿,他们已经认罪,接下来就好办多了,为何不告诉他们实情?”
“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还要深,”窦子云沉思道,“若是告诉他们了,只怕他们为保住易明云,会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陆疏禾听后,却是笑了笑。
窦子云拧眉看去,“为何笑?”
“没什么,只是觉得窦捕头要失望了。”
窦子云道:“可挽歌宁愿放弃现在有的一切,也要见易明云最后一面,还不能说明她们之间的感情?你方才赌的,不也是这个吗?”
“我不是赌,只是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判断而已,”陆疏禾说道,“若挽歌在意银两,就不会与易明云合起伙来杀人,而且夫人已死三年,那两卷竹简依然干干净净,可见挽歌一直惦念着夫人。”
窦子云越听眉头越紧,“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他们三个到底做了什么。”
陆疏禾看向厢房,“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窦子云面露疑惑,但还是跟着陆疏禾走了过去。
挽歌与杜长吉已经被老郎中赶了出来。
他们神情凝重,一声不吭地看着已经关上的门。
窦子云道:“二位随我回衙门一趟?”
“不用,”陆疏禾阻止道,“还是一次性在这里说开得好,窦捕头,你找人将他们说的话记录下来,一会儿直接画押好了。”
窦子云看向这二人,“在这里?岂不是会串供?”
“不会,”陆疏禾淡笑,“省得他们编得乱七八糟,我们还要再对口供,麻烦。”
挽歌秀眉拧起,看了过来。
窦子云却是不太明白,如今在他们眼中,易明云已经活不长久,他们一定会尽可能的把事情推到易明云身上。等易明云醒过来,再审她便是,他们还要再编什么?
窦子云轻咳一声,道:“好吧,四姨太,你先说说吧,我倒是挺好奇,你为何与夫人、易明云关系交好?又为何故意装作不熟悉。”
挽歌沉默一瞬,低声道:“其实刚才赵姑娘说得对,此事若你们有心去查,早晚查得出来,说出来也无妨。”
她抬起头,眸中已恢复冷静,她目光轻佻地看向窦子云,“你们以为我是怎么认识易源的?在青楼?可惜,易源碰见我太晚。”
“我和夫人是偶然认识的,当时我被领到一个侯爷家里,替他们弹琴跳舞。”挽歌慢条斯理地叙述着,“原本我该做的只有如此,可那日他们非要灌我酒,我喝多了,他们就要做其他事,我不依,咬了他们,他们生气了,就把我痛打一顿,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挽歌看向陆疏禾,平静的好像是在讲述其他人的事情,“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得罪了人,我连青楼都回不去了?我从小就被卖入青楼,跟着老鸨学琴,我勉强维持做一个艺伎,可到头来,我连青楼都待不下去。”
“那日我心如死灰,只想着一走了之,本来是想着投河算了,可却碰到了夫人。”
“夫人带着两个丫鬟,站在河边。她看起来雍容华贵,她仰头看着月亮,那时候我就想,如此富贵的人,却在夜里出现在河边,她也会有烦恼?”
陆疏禾问道:“夫人救了你,是吗?”
“对,”挽歌的笑容终于有了些暖意,“夫人替我赎身,我不必再去青楼。她想留我在身边做个丫鬟,我当然乐意。可我第一次去府里,就遇到了易源,真该死啊,我怎么会遇到他?”
窦子云问:“他看上了你?”
“不仅如此,”挽歌冷笑,“他这个卑鄙小人,害得夫人日日愁闷。你们知道吗,就连夫人夜间离开,他都懒得过问,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挽歌忽然咬牙切齿,“这个混蛋,见我不同意,竟然就用强的。夫人知道后,想送我离开魏州,想给我寻个好人家嫁人,可我怎么可能答应!他只知道欺负夫人,我怎么放心离开?没有我,还会有下一个小妾,我是可以走,可是夫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