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这是僵尸的生活（1/1）

薯片将碗里的粥吃了个干净……

“别舔了！碗要漏了！这是今天的菜单，去超市买回来。”林岸看着反光的碗恨其不争说道。 薯片嘟囔着：“干活，就是干活，我是人参不是牛马！”

“牛马？牛马怎么了，多少萝卜想当这牛马还没门子呢！”

林岸随手掏 出大马士革钢刀，一边给胡萝卜雕花，一边玩味的盯着薯片。薯片看着林岸手中与 自己八九分相像的萝卜，腿肚子开始转筋就想开撂。

“萝卜！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可不保证你和它谁绽放的灿烂。”

说着林岸晃晃手里的胡萝卜花，大马士革刀尖反射出林岸眼中独属于僵尸的凶戾，耀眼夺目。 由己头也没回，攥着单子就跑，世界终于清静了。

林岸开了一瓶威士忌，他钟爱这种酒，橡木、奶油、香草味道的混合，搭配 醇厚的口感。可以使僵尸的感官不再那么麻木。 林岸偏爱纯饮，一口一杯的喝法源自欧洲中部。林岸喜欢在威士忌打开味蕾后再工作。关于做菜这位僵尸有自己的心得。

他觉得做菜是创造，做菜绝不是一味 的重复直至麻木。食材有灵魂，他们也曾和人一样诞生在这片土地，要像尊重人 一样，去尊重食材，当然吃也一样。百年的时光里，林岸好像只有创造点什么才不会使自己那么孤独。

薯片推着与自己同高的购物车匆匆而归，喘着粗气。林岸漠然的瞅了一眼说： “偷超市的购物车，又让保安撵了吧！”

薯片吐着舌头：“那还不是因为这些东西比我都重！”

“还回去。”林岸继续手上的活头也没抬。

“可我好累啊~~等我下次去再还好不好嘛！”由己可怜兮兮的抽着鼻子 …

林岸不再说话，压着有些上扬的嘴角………

在林岸做菜的时候，薯片都会很安静。 把澳洲牛眼解冻，用厨房纸擦拭血水，橄榄油、百里香、黑胡椒、海盐腌 制。鹅肝切丁备用。菠菜取嫩心洗净备用。 石斑打鳞去腮剖腹治净。脊背开刀，背面打上花刀，葱姜片、盐、料酒、花生 油腌制。 雏鸡去头去尾，取翅根、翅中、翅尖、鸡胸、鸡柳、腿排、鸡腿洗净，盐、水、 油腌制。洋葱土豆切丁，香茅、米椒、姜切段，备用。 日式肥牛冷藏解冻，大葱切片、洋葱切丝、香菇花刀去根、魔芋豆腐萝卜切好 泡水，昆布、木鱼花、虾米吊汤底。

做好准备，林岸继续吞饮威士忌，留下由己看着食物幻想自己和他们怎样作乐，西直门大街二百三十号，林岸贴了咒文，在落日以前，人类看到这个地方后意识会模糊很快就会忘记。

当橱窗里第一盏灯亮起的时候。味清欢开始营业，一天中人类唯有在这时候能够光顾这里， 可以看到致清欢的全貌，在落地窗前不远的台阶上，一块黑板上“味清欢”三个字安稳的坐落着。林岸在做菜的同时取了这个店名。

林岸换上黑色的厨衣。柔光中有着沉稳的味道。 取托盘姜片垫底放鱼，腌鱼汁浇在表面，入蒸箱十三分钟。 铸铁锅热好入薄油，将香茅、姜段煎至褐色取出，放一部分洋葱丝炒化，放入 鸡肉、柠檬叶、米椒炒至鸡肉变色倒入东南亚特有的娘惹咖喱和土豆以及水加盖 小火烧十五分钟。 日式暖锅取一块黄油融化，将大葱洋葱炒化，将肥牛煎上色关火白菜打底依 次摆好蔬菜，把昆布汤过滤，取清汤倒入暖锅，味淋、日本酱油、砂糖调味，小火 烧开。 平底锅烧滚热，不离火，快速下薄油以及眼肉八秒后翻面，再过八秒眼肉表 面焦质金黄取出，大马士革剔除肉筋，切丁。另起一锅热油下入鹅肝粒以及眼肉， 淋上一圈白葡萄酒，点火翻起锅子，高温使鹅肝油脂化包裹眼肉，明火 让每一部分眼肉充分炙烤，八秒后盛入沙拉碗，放菠菜心、海盐、胡椒调味拌匀， 石板加热装盘。

林岸将萝卜花 狠狠的座在石板上顺势打掉一只不断向石板靠拢的小手。留下薯片呲着牙，望肉兴叹。

与此同时将蒸好的鱼取出装盘，葱丝点缀，滋油，在鱼身下方淋入 3 勺蒸鱼 豉油。 咖喱鸡放入洋葱收汁，再放入椰浆煮开装盘，葱花点缀。 磕一个无菌蛋佐以寿喜锅。

当四位食客入门，四道菜肴上桌。香气上扬，食客下坐。

“各位慢用”。林岸拿出一张厨房用纸擦手淡淡的说道。 与林岸相对的四人依次四男一女，皆盛装出席，在这百平米的地方，似乎盛 不下这份隆重。当筷子将食物送进嘴巴的一刻……四人脸上的表情惊见，那丰富的面容表情就是味道的最好写照，这是林岸应得的报酬。

交易成功后林岸开始收账了。食客食食物的味，林岸食食客的气。在林岸与食客之间，丝丝缕缕人类肉眼看不到气，由四人的七窍缓缓地游入林岸的嘴中。 气对于僵尸的意义相当食物对于人类。

气进入僵尸的心脏，原本死气萦绕的核心，因为人气的注入焕发活力，将气泵入四骸，化作能量。僵尸失去了气就会全身由心脏开始枯竭，失去行动能力，直至变成干尸。 僵尸可以随意操控普通人类的气，如果说人的气有十份，那么失去三份会抵抗力下降。失去一半，会瞬间衰弱，意识焕然。失去八份，则会折损寿命，终身疾病缠身，失去全部必死无疑。

少量气的缺失人类通过睡眠可以恢复，药补食补效果会更加明显。林岸各四人三份气，以食物还上三份气，没有亏欠，这是林岸隐于城市的法则。 末了，林岸为四人调酒，味清欢里唯一的酒就是威士忌，杯中加冰块，加 1/3 基酒以及 1/3 苏打水在佐以薄荷，配餐刚好。

各位用餐愉快，林岸举杯致敬……

月从云隐蔽时，冬夜的风迎着食客离去的背影带走了食物最后的香气。花盆一颗颗小小的浆果规律的起伏。林岸点燃一根烟，静静的等着月光，烟顺着指尖 摇晃升起…… 林岸心中呢喃：这月亮三百年来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