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呆2（1/1）

阿呆瞪大了眼，KM艺术中心？那可是连他这个捡垃圾的都听过的大名，据说里面随便一副「破画」都能卖出天价。他一个成天和臭鱼烂虾打交道的，怎么会被这种高档地方看上？

「凯文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阿呆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怀疑这西装革履的家伙是不是在耍他。

凯文却保持着标准的微笑，仿佛阿呆是什么稀世珍宝似的：「阿呆先生，您的作品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解构和重构，是对消费主义和物质社会深刻的反思，我们艺术中心一直非常关注您的创作。」

「啥玩意儿？」阿呆听得一头雾水，这凯文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天书？

伊芙却兴奋地摇晃着阿呆的胳膊，尖叫道：「阿呆！你听到了吗？你是后现代主义艺术家！你太厉害了！」

阿呆被伊芙晃得脑袋发晕，他一把抓住伊芙的手，低声吼道：「别摇了！我连后现代是啥都不知道，还艺术家？我就是一个捡垃圾的！」

伊芙却充耳不闻，她双眼冒着星星，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美景一般：「不，阿呆，你就是艺术家！你比那些只会画画的家伙厉害多了！你是用生命在创作，你是……」

「够了！」阿呆猛地甩开伊芙的手，这丫头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比他还激动个什么劲儿？

他狐疑地盯着凯文，问道：「凯文先生，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那些破烂玩意儿，你们真的愿意展出？」

凯文依旧保持着迷之微笑：「当然，我们对您的作品非常有信心，相信您的展览一定会引起轰动。」

阿呆心中警铃大作，这凯文越是热情，他心里就越是没底。这年头，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可不多，该不会是什么新型的诈骗手段吧？

他刚想开口拒绝，伊芙却抢先一步说道：「凯文先生，我们答应了！您什么时候安排展览？需要我们做什么准备吗？」

「伊芙！」阿呆怒火中烧，这丫头是被驴踢了脑袋吗？怎么什么都敢答应？

伊芙却完全无视阿呆的怒火，她兴冲冲地拉着凯文的手，开始讨论起展览的细节，仿佛阿呆才是那个局外人。

看着伊芙兴奋的模样，阿呆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伊芙是真心为他好，但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他实在无法放下戒备。

就在这时，凯文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阿呆面前，说道：「阿呆先生，这是我们艺术中心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阿呆低头一看，只见支票上赫然写着「一百万」的字样！

一百万？！

阿呆顿时愣住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难道，他真的要咸鱼翻身，成为百万富翁了？

他颤抖着手接过支票，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在了他们面前。两名警察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阿呆面前，其中一个警察掏出手铐，冷冰冰地说道：「阿呆，你涉嫌非法占地、乱丢垃圾、扰乱社会秩序，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阿呆顿时傻眼了，这剧情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警察强行戴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

伊芙见状，顿时花容失色，她冲到警车前，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抓他？他是艺术家！他是……」

伊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凯文一把拉住。凯文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的微笑，只是那笑容在伊芙看来，却显得无比阴森恐怖……

警笛的尖啸声划破了傍晚的宁静，红蓝色的灯光在阿呆眼前疯狂地闪烁。他还没从一百万的巨款中回过神来，就被粗暴地塞进了警车后座。

「哎哎哎，警察同志，轻点轻点！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阿呆被硌得龇牙咧嘴，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坐警车，这滋味可真TM不怎么舒服。

「少废话！老实点！」一旁的年轻警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堆腐烂的垃圾。

「嘿，你这小同志怎么说话呢？我可是合法公民，凭什么抓我啊？」阿呆梗着脖子嚷嚷道，他虽然是个捡垃圾的，但最恨别人瞧不起他。

「合法公民？你也不看看自己干的好事！非法占地、乱丢垃圾、扰乱社会秩序，哪一条够不上抓你？」年轻警察冷笑着，开始例数他的「罪状」。

「哎哟喂，我那叫艺术创作，懂不懂？你们这些粗人懂个屁！」阿呆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里却开始打鼓，这警察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是有人举报？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车窗外，伊芙还在声嘶力竭地和那个叫凯文的家伙争论着什么，可惜隔得太远，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伊芙啊，你可千万别答应那家伙啊！这其中肯定有诈！」阿呆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他总觉得那个凯文笑里藏刀，不像什么好人。

警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栋灰扑扑的大楼前。阿呆被粗暴地推搡着下了车，抬头一看，只见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城市管理执法局」。

「得，这下彻底完了！」阿呆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一进执法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呛得阿呆直咳嗽。他被带进了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地中海的发型，脸上横肉丛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你就是阿呆？」男人抬起头，一双三角眼冷冷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是我，警察同志，我可是良民啊！我……」

「闭嘴！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在城市里乱扔垃圾？」男人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阿呆耳膜嗡嗡作响。

「我说了，我那不是垃圾，是艺术！」阿呆梗着脖子辩解道，「我是艺术家，我是在创作！」

「艺术家？就你？」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指着阿呆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捡破烂的，也配称艺术家？你知不知道你那些垃圾堆，严重影响了市容市貌，造成了多大的环境污染？你这是在犯罪，懂吗？」

阿呆被骂得狗血淋头，却无力反驳。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坚持的「垃圾艺术」，真的错了吗？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伊芙？」阿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呆，你没事吧？」伊芙焦急地跑到他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阿呆愣愣地问道。

「我来保释你出去。」伊芙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拍在办公桌上，「这是我的律师函，你现在可以走了。」

「律师函？」阿呆更加糊涂了，伊芙什么时候请了律师？

「这位小姐，你……」中年男人刚想开口，却被伊芙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放人！」伊芙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中年男人愣了愣，最终还是不情愿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放人。

阿呆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伊芙带出了执法局，直到坐上伊芙那辆骚包的粉色跑车，他才回过神来。

「伊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律师函？」阿呆百思不得其解。

伊芙神秘一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因为……我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让阿呆的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他知道，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场更大的游戏中，而这场游戏的规则，他却一无所知……

伊芙一脚油门下去，粉红色的跑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留下一脸懵逼的阿呆在风中凌乱。

「我说大小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怎么比我还像个外星人？」阿呆抓着安全带，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

伊芙咯咯一笑，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边挑了挑眉毛，说：「怎么，怕了？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得多。你那些被抓走的‘宝贝’，现在都在我的地盘上呢。」

阿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地盘？什么地盘？你该不会是黑社会老大吧？」

伊芙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车开到路边的绿化带上。「黑社会老大？亏你想得出来！我的地盘比那厉害多了，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车子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栋金碧辉煌的大楼前。阿呆抬头一看，差点没把下巴惊掉，只见大楼的正上方赫然挂着一个巨大的招牌，上面写着几个烫金大字：伊甸垃圾回收中心。

「垃圾回收中心？」阿呆指着招牌，满脸疑惑，「你带我来这干嘛？我可不想再被人当成垃圾堆放了！」

伊芙神秘一笑，推开车门，说：「别急嘛，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阿呆半信半疑地跟着伊芙走进大楼，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哪里是什么垃圾回收中心，分明就是一个超现代的艺术展馆！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艺术品」，全是用废弃的垃圾制作而成。破旧的轮胎被拼成了抽象的雕塑，废弃的电路板变成了流光溢彩的壁画，就连阿呆之前堆在路边的那些「宝贝」，也被精心摆放在展台上，打上了灯光，显得格外耀眼。

「怎么样，我的地盘还不错吧？」伊芙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可是这里的首席艺术总监哦！」

阿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他指着那些「艺术品」，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些都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这些都是你的作品啊！」伊芙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道，「我只是把它们稍微整理了一下，让它们以更完美的姿态呈现在世人面前。」

「我的作品？」阿呆指着自己的鼻子，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可是……这些都是垃圾啊！」

「谁说垃圾就不能是艺术？」伊芙走到一尊用废弃塑料瓶制作的雕塑前，轻轻抚摸着它粗糙的表面，眼神中充满了欣赏，「在我眼里，垃圾只是放错了位置的资源，只要你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就能把它们变成无价之宝。」

阿呆被伊芙的话深深震撼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垃圾艺术」，竟然真的有人欣赏，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如此美丽、富有、神秘的女孩。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他开始认真地审视着眼前的每一件「艺术品」，试图从那些扭曲的金属、破碎的玻璃、腐烂的塑料中，寻找伊芙所说的「美」。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看到伊芙后，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伊芙小姐，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请问……」

他说着，目光落在了阿呆身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男人上下打量着阿呆，眼中充满了敌意。

伊芙挡在阿呆面前，冷冷地说道：「他是我的客人，你无权过问。」

「可是……」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伊芙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凯文，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这里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伊芙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凯文脸色铁青，狠狠地瞪了阿呆一眼，最终还是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又是谁啊？」阿呆看着凯文落荒而逃的背影，好奇地问道。

伊芙轻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罢了，不用理他。」

她说着，拉着阿呆的手，朝大厅深处走去，边走边说：「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可是你的头号粉丝哦！」

阿呆一头雾水地被伊芙拉着走，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自己平静的生活，恐怕要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彻底搅乱了……

伊芙拉着阿呆，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来到一扇巨大的雕花木门前。这扇门少说也有三米高，上面雕刻着阿呆从未见过的奇异花纹，两侧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活像电影里黑帮老大的办公室。

「别紧张，就是个朋友。」伊芙扭头对阿呆眨了眨眼，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伊芙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熏得阿呆差点打了个喷嚏。房间里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遮住了阳光，只有一盏水晶吊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坐在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后面，他穿着丝绸睡袍，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上戴满了金戒指，活像一只发了福的花孔雀。

「亲爱的伊芙，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半天了。」男人说着，慢悠悠地站起身，朝伊芙走来。

「抱歉，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伊芙指了指身后的阿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这位就是那位天才艺术家吧？」男人不等伊芙说完，就抢先一步走到阿呆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热情地摇晃着，「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阿呆被男人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位是巴顿先生，著名的艺术评论家，你的头号粉丝哦！」伊芙笑着解释道。

「不敢当，不敢当，叫我巴顿就好。」巴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阿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多交流。」

阿呆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巴顿·霍华德，国际艺术评论家协会主席，著名艺术投资人。

「你好……」阿呆磕磕巴巴地说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人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用拘束，叫我巴顿就好。」巴顿拍了拍阿呆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你的作品真是太棒了，简直是天才之作！我敢断言，你将会成为下一个艺术史上的传奇！」

「真的吗？」阿呆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从小就喜欢鼓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从来没有人夸过他的「作品」，伊芙是第一个，而这个巴顿是第二个。

「当然是真的！」巴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刷刷刷地写了几下，然后撕下来递给阿呆，「这是一点小小的见面礼，请你务必收下。」

阿呆低头一看，只见支票上赫然写着：100,000美元。

「这…这太多了吧？」阿呆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他吓得连连摆手，「我不能要！」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伊芙在一旁说道，「巴顿可是很有眼光的，他说你的作品值这个价，那就一定值这个价。」

阿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支票。他看着手中的支票，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好了，我们先不打扰你了，你慢慢欣赏。」伊芙说着，拉着巴顿朝门外走去。

「等等！」阿呆突然叫住了他们，「那个…我的作品…真的…有那么好吗？」

巴顿和伊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阿呆。

巴顿微微一笑，指着房间角落里，用一堆破烂电子元件拼凑成的「不明物体」，说道：「就比如说那件作品，它完美地诠释了后现代主义的核心精神，那就是……」

巴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伊芙打断了。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伊芙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巴顿走出了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阿呆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走到那件被巴顿称为「天才之作」的「不明物体」前，仔细地观察着。

这堆破烂真的是艺术品吗？

他弯下腰，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突然，他发现这堆电子元件的线路连接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好！

他刚想伸手去碰，突然，房间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呆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谁？！」他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却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