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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1/1)

第十七回

祭旧主泪洒熊耳寨归李唐酬志聚长安

徐茂公在黎阳忧心忡忡,常对秦琼、罗成二人谈吐心曲。为臣当忠,交友当义,只是魏公自恃己能,不从人谏,始有今日之败。

秦琼说李世民真诚要他归唐,也费了许多苦心,实在叫人难办。

茂公说:“且看魏公怎么定夺吧!如果魏公决计归唐,当然是件好事。只怕魏公不能善始善终啊!”

程咬金冠带锦衣来到黎阳。茂公见了,情知一切,便笑着戏谑说:“程将军,此来一定是说客了!”

秦琼和罗成也数落他:“李渊封你个什么官?这样神气的样子!”

程咬金脸上有些发烧,但说话理直气壮:“怎么,连魏公都投唐了,何况我老程?那李世民果然不错,他不但善待老娘,而且不记旧仇,我想这样的人,才配为明主。我们要是跟了他,也不枉在外闯荡一回!我劝你们三个,也快快归唐吧!秦王殿下可盼着你们呢!”

茂公问:“如果我们不投唐呢?你就要抡起斧子劈了我们?”

咬金听了这话,好不是滋味,“咕咚”给茂公跪下,说:“军师,别这样为难老程了!当年,不是军师提携,我怎能上了瓦岗山?这么多年交情,还不知道我老程?就是让我死在你面前,我也不动军师一根毫毛!我只是相劝。如果军师说一声,不要叫我投唐,我立马回去,背来老娘住在黎阳。军师,你的话,比魏公的话还重要。你说吧!”

茂公将咬金扶起来,真诚地说:“咬金,你投唐我不反对,我也想投唐。只是得见魏公的诏意才行啊!”

咬金说:“此番在长安,我没去看他。听说他娶了独孤公主把什么事都忘了,心中哪里还有咱们?”

咬金住在黎阳等候茂公的决定,不敢再去瓦岗山寨联络。在他心目中,茂公的话值千金,凡事茂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两天之后,咬金想再问问茂公如何打算,听得外间屋哭声大作,乱成一团。咬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跑出来看。原来哭声来自茂公房中。

咬金进屋,贾润甫来了,满脸是泪,眼皮红肿,秦琼和罗成眼泪汪汪。茂公坐在椅子上,扬着头,两行热泪流到嘴角。

咬金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便悄悄问润甫:“喂,咋的了?”

润甫说:“魏公与伯当死于乱箭之下!”

“啊!”程咬金十分惊讶,“到底是怎么死的?”

于是,润甫跟他讲了事情的经过。程咬金听了,大声吼叫:“军师,让我去长安,问问那李渊老儿、世民小子,为什么这么狠?可惜伯当兄弟呀,呜呜……”

茂公沉重地说:“咬金,切勿胡来!我与魏公也曾推心置腹,并且向翟大哥推荐他为主公。如今只有伯当兄弟为他尽了忠义。现在他们二人暴尸荒山,身首异处,实在叫人心如刀割!”

茂公说到伤心处,众人又呜呜悲啼。润甫说:“魏公与伯当的首级挂在长安南门,号令示众,叫人惨不忍睹。请军师拿个妥善的主意!”

茂公沉思半晌,说:“如今瓦岗兄弟烟消云散。听说雄信已经归了王世充,李世民又这样拉我们投唐。魏公已经死了,可是我们不能穷鸟投林,摇尾乞怜,让唐王父子看不起我们!”

大家点头赞同。

茂公接着说:“我今夜准备一下,明日起身赴长安。我们要号令黎阳城军卒尽皆穿白挂缟。罗成留守黎阳,等候消息。叔宝、咬金、润甫速奔熊耳山,寻找魏公与伯当尸体,妥为保护起来,等候我的消息。瓦岗山其他兄弟,且莫通知他们。一则我此去长安,不知是祸是福,留此一地,暂为退路;二则恐怕他们得知消息,都与伯当情重,举兵复仇,把事情弄砸。”

大家听了茂公的安排,连连称是。

第二天,茂公离开黎阳,急急加鞭,次日早上,来到长安。进城之后,茂公扮作书生打扮,让一个卫士也扮成家童跟着。他们来到南门,茂公抬头观望,只见双杆竖起,上面有两个匣子,匣子里装着两颗人头。茂公看得真切,左边魏公,右边伯当,头发散乱,怒目圆睁。茂公禁不住放声大哭,跪在双杆下边,拜了三拜,站起来要走。

几个守门的军卒上前抓住茂公,问他是干什么的,敢来哭拜逃犯?茂公不作回答,跟着他们便走。军卒交给军校,军校交给狱官,狱官不敢自专,送至朝门交唐王发落。

这期间,定阳王刘武周自称皇帝,差大将宋金刚领两万人马攻打晋阳,其先锋尉迟敬德十分勇猛。晋阳由齐王元吉留守,被尉迟敬德连杀数员大将,元吉便星夜到长安请求救兵。唐王先派大将裴寂领兵一万,驰救太原。秦王李世民在校场操练人马,准备一举消灭刘武周。

唐王李渊见黄门官启奏,说南门外有人抱杆哭拜李密与王伯当的首级,现已将人犯拿到,请唐王发落。

李渊听了大怒,心想: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敢来送死!于是,下令将人犯带上来。

茂公被军校推进来,昂首挺胸,傲而不语。

李渊说:“你是李密什么人?竟这般大胆,敢抱杆而哭。如不实言,立斩不饶!”

茂公高声说道:“三国末年王经之死,向雄哭于东市,后又收葬其尸,文帝未有加罪。董卓既诛,蔡邕伏尸而哭,魏祖信谗加刑,卒至享国不永。此数人者,当时岂先卜其功罪,而后哭葬哉!今李密、王伯当,王已定罪加诛,于法已备。我与李密、伯当,有君臣兄弟之义,向杆而哭拜,乃为尽忠尽义也。如尧舜之主,应有所容。若唐王仇其枯骨,而加害于我,将来贤者谁还来投暴戾之主?”

茂公引经据典地讲了一通。李渊听了,稍稍消了气,便问:“你到底姓甚名谁?”

茂公说:“我姓徐,名世,字茂公。”

李渊听了这个姓名,急忙下阶,握住茂公的手,说:“哎呀,你怎么不早说!世民曾多次念起,茂公乃当世奇才,又是南牢救命恩公。我们望眼欲穿,今日相见,实三生有幸也。”

茂公笑笑说:“如今魏公已亡,我是游离无根之人,怎敢奢求唐王如此厚爱!”

唐王李渊说:“如不推辞,立马加官晋爵。”

茂公谢绝,说:“我事魏多年,理当尽忠。如今魏公与伯当身首异处,头颅高悬,我实在疼痛难忍,请唐王且将二人头颅取下,以尽我君臣之忠、兄弟之义。”

李渊立刻答应,下诏将李、王二人首级放下,用棺木收殓。

李渊又说:“我儿世民盼君日久,他正在校场操演人马,我让他速来相见。”说罢,命黄门官召世民速来宫中。

不多时,李世民满面汗水来到金阙。李渊说:“世民,你日思夜想的恩公到了!”

李世民抬头望见徐茂公,惊喜交加,上前先打一恭说:“不知军师到来,世民见迟,望祈海涵!”

茂公以礼相还,说:“秦王殿下公务繁忙,怎敢打扰!我只为魏公、伯当而来。”

李渊急忙插话说:“我已下诏将李、王二人首级妥为收殓了!”

茂公说:“我还要速去熊耳山,安葬魏公、伯当,明日就要起程,望唐王能允!”

李世民对唐王说:“父王,应该下旨一道,李密及伯当应以原官品级,以礼葬之。”

唐王立刻下旨,按李世民所言行事。

茂公感谢出宫,李世民为他安排了极好的住处。第二天晨起,茂公雇了车马,载着李密及伯当的首级棺木,离开长安,往熊耳山而去。

秦琼、程咬金、贾润甫带了些兵将,早到了熊耳山。路过熊州时,不敢声张,只和一个山民打听到熊耳山的路径。熊耳山果然险要难行,到了山上,也不知李密与伯当死在何处,幸好山上有一庙宇,住着和尚。秦琼进寺,问一方丈:“老师傅可曾听说,日前在熊耳山中发生战事?”

老方丈上下打量秦琼多时,问:“将军,可是来寻故人的吗?”

秦琼以实相告。老方丈说:“那日从山外归来,见两具无头尸体,甚觉凄凉,我已用苇席覆盖了,只等亲人来取。”

秦琼听了十分感谢,双手打躬,深深致意。

老方丈领着秦琼、程咬金、贾润甫来到山口,很快找到那棵大树。大树底下,一领苇席覆盖着李密与伯当的尸体。

秦琼慢慢掀开苇席,见了尸体,放声大哭。咬金和润甫也跪在尸体前痛哭失声。

老方丈不忍目睹,悄悄地走了。

秦琼、程咬金、贾润甫轻轻地拔了扎在李密与伯当身上的箭矢,将四周的落叶杂草打扫干净。秦琼差人下山赶制两副上好的棺木,及早运上山来。

三人守着尸身,等候茂公到来。

徐茂公骑马,穿一身素缟衣服。军士们押着灵车,急急赶路,好不容易来到熊耳山。进了山,早有秦琼派来的军卒来接。到了山口,秦琼、咬金和润甫见茂公来了,不知在长安怎么交涉的,便近前来问。

茂公说:“唐王及秦王殿下,果然英明贤达,不但准予将首级装殓送来,还准以恢复魏公及伯当的原来官职,以礼下葬。”

秦琼等三人都很高兴。

茂公来到李密及伯当尸身前,不禁潸然泪下,嘴里轻声念道:“魏公啊,你乃隋朝大臣后裔,门高第显,却起身反隋,愿与草泽英雄为伍,难能可贵;你聪颖果敢,智谋深远,非常人所能比。只是你心高气傲,狭隘多疑,自害己身,也坑了义军。伯当兄弟,你以忠勇见称,矢志不二,魏公营中唯你忠义全节。一朝归去,万古尘埃。我等肝肠寸断,泣泪成血。但愿冥都路上,好自珍重吧!”

接着,茂公又亲自启开李密与伯当的首级棺木,轻轻将二人首级抱出来,安放在各自的尸体上。秦琼、程咬金、贾润甫走过来,慢慢擦去他们脸上的血痕,用山下运来的两副棺木,将李密和伯当入殓。

茂公说:“我看这熊耳山风景不错,就将魏公与伯当安葬在这里吧!”

秦琼等三人也都同意。于是他们选了一块平坦之地,背靠山峰,面对清泉。军卒们深深挖了墓坑,将两副棺木下葬。两个坟头紧挨着,坟前立着两块墓碑。李密的墓碑刻着:唐故光禄卿上柱国邢国公李讳密之墓;王伯当的墓碑上刻着:唐故右卫大将军王讳伯当之墓。

一切安顿停当,茂公与秦琼、程咬金、贾润甫在此守墓三天。茂公说:“我已派人去请魏公之妻、伯当之妻及子,估计也快到了。”

第二天,李密之妻王氏、王伯当之妻陈氏及儿子启运来到墓前,放声哭泣,祭拜亡灵。祭拜已毕,王氏与陈氏甘愿守墓,不愿下山。茂公用手拉着王伯当的儿子启运,沉痛地说:“也好,启运稍稍长大,便去找我!”

三天已过,茂公等人就要下山了,忽然有兵卒来报:秦王殿下亲来吊唁,已来到山口。

茂公听了,让所有卫士站立两旁。墓前左边守着秦琼、程咬金、贾润甫;墓前右边守着王氏、陈氏及儿子启运。墓前旗幡飘摆,人人素缟如雪。

茂公领着二十白衣卫士来接,见了李世民双手打躬:“茂公迎接秦王殿下!”

李世民说:“父王命我前来祭奠,请军师引路!”

李世民身着素衣,后边跟随的将军也都穿孝,缓步来到李密与王伯当的墓前,俯身下拜,后边的将官也都跪下。

李世民哭诉说:“想当年魏公何等气概,大业不成,实为可惜。伯当忠勇,千秋可鉴。世民祭拜英灵,以表心志,但望英灵相助,以统一天下,为百姓谋求安康!”

李世民哭祭完毕,茂公说:“此地不得歇息,请秦王殿下先回熊州。我料理完毕,立即去长安相见。”

送走了李世民,茂公对秦琼等人说:“今时投唐,你们可愿意否?”

程咬金大呼:“就等你军师一句话了。”

茂公说:“由此看来,李世民胸怀深远,气度不凡,将来必成大业。今日我等已属无主之臣,兄弟们也各自东西,李世民尚且可以这样对待我们,我们投唐前程可以料知!”

秦琼和贾润甫都很同意,说:“到了长安,再知会瓦岗山寨诸家兄弟,一并投唐。”

茂公说:“这也不是简单的事。你们先回长安,通知黎阳罗成。我这就去瓦岗山寨,告知尤俊达、史大奈,说明详情,领他们一同到长安去!”

大家都赞成茂公的安排,第二天各自行动。临行之前,拜别王、陈两位夫人,又在李密、伯当墓前拜别,下山而去。

茂公只带了一个卫士。二人骑着马,一路奔跑,第三天中午时分到了瓦岗山寨。

尤俊达和史大奈等人见军师来了,久别重逢,十分亲热。他们见茂公脸上并无喜色,便问:“军师,有什么心事在怀?”

茂公笑笑,跟他们来到聚义大厅。坐下之后,尤俊达叫人送上茶来。茂公喝了一口,说:“还是这里的茶香啊!”

尤俊达高兴地说:“当然了,是咱瓦岗山出产的嘛!军师,山下的情况咋样?上次咬金来,说魏公战败,不知去向,如今到底如何?”

茂公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抓住尤俊达和史大奈的手,说:“魏公与伯当已经升天了!”

尤俊达和史大奈不知情由,大惊失色。茂公遂把详情对他们说了。

尤俊达和史大奈都是爽直汉子,跪在地上向天呼叫魏公与伯当,茂公把他们扶起来。

尤俊达说:“军师,我们瓦岗英雄,当日何等威风,如今落得群龙无首。军师,你说咋办?”

史大奈说:“莫如我们保了军师,占据瓦岗山,从头再来!”

茂公摇摇头说:“我无德无能,更不想称王称霸,只想投一明主,匡扶江山,为百姓争个安居乐业的日子。近日看来,唐王父子对我们真情实意,我欲领众位投唐,不知是否愿意?”

尤俊达和史大奈一听急了,大声说:“军师,你可不能这样啊!那唐王父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如果一入他的套儿,回过头来,再整治咱们,后悔就晚了!”

茂公问:“如不投唐,你们说咋办?投窦建德?投刘武周?投王世充?投……”

尤俊达说:“我们谁也不投!”

茂公说:“那,你自立为王?”

尤俊达和史大奈连连摇头:“不,不能。想都不想!我们只求拥你为王!”说罢,跪在地下,给茂公磕头。

茂公想了想,抽出宝剑,扔给尤俊达,说:“若再要相逼于我,请用此剑将我杀了,以谢瓦岗山众家弟兄!”

尤俊达和史大奈蔫蔫地站起来,说:“那,我们就听军师的了!”

茂公说:“投唐则不疑,疑则不投唐。如两位兄弟真心愿意,明日我们便下山去长安!”

尤俊达说:“这里的事,咋办?”

茂公说:“留下人马占领,改换唐王旗号!”

尤俊达和史大奈默默点头。茂公说:“我们到厅外走走!”

来到厅外,一片空旷,回头凝视聚义厅的匾额,金字生辉,两旁楹联历历在目,似乎述说着往日的峥嵘。

尤俊达说:“这匾额和楹联还是军师的手笔呢!”

茂公微笑不语,抬头望望门前两棵高树上,飘飘扬扬的杏黄大旗,更加心潮起伏。

茂公自言自语道:“历朝历代,官逼民反,闯出无数农民起义的英雄。秦末陈胜、吴广,后被刘邦、项羽取而代之。西汉绿林起义、赤眉起义、吕母起义,后被刘秀荡平。东汉华孟起义、黄巾起义,后被曹操、刘备、孙权代之,成为鼎足之势。晋朝张昌起义、孙恩起义,后被王敦所收服。南北朝时期起义众多,后逐一消亡于官宦朝臣之手。我瓦岗起义,翟大哥挑头称王,后又惨死不明不白之中。纵观这些史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众多农民起义,最后都归于皇帝官宦,竟没有一个统一天下善始善终的!”说到这里,茂公不由大声呼喊,声震群山:“天不公道,天不公道!”

接着,他俯身拾起一个石块,在石壁上挥臂疾书八个大字:瓦岗千古,英风长存。

俊达遂命人照着茂公的笔画,用锤錾刻出重重的笔道,留于石壁。

茂公望着自己书写的这八个大字,沉思不语,两行清泪滚落在胸前。

尤俊达和史大奈望着他,暗暗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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