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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较真(1/1)

开学已经好几天,校园的玉兰花开,白色花瓣肆意开放,枯木逢春,芬芳馥郁。

寂静的校园迎来生机,枯树迎春,燕群归家。

燕子山下,津水河畔,莘莘学子齐聚,红旗之下,阳光普照大地,驱散一切严寒,他们这不一样的青春色彩。

庄严的升旗仪式后,小凤主任在台上宣布四月的科技之星。

她林喆被迫站在第一位,领头的是章见贤。

大家都戴着口罩,可她却能一眼就认出他。

毕竟个子太高,目测有187。关键是他让人注意的寸头,他的脸就有点显长,最让林喆注意的是他的眼睛比她小。

他能当班长是有原因的,就说现在,他能一本正经的和林喆聊天,就只见过一面的那种。

“你之前在哪个班?”章见贤问。

“25班。”她疑惑,“怎么了?”

“你们班班主任是不是很厉害,我听说她之前是不是针对你们班……”

“什么?”话筒的声音很大,周围也有点嘈杂,章见贤的声音总是听得不太清楚。

她想向前挪一步,她正在试探中,跃跃欲试,老周忽然出现站在班长边上,林喆立马站好,手不自然放在身边两侧,捏起又松开。

吓死人了。

章见贤也正经起来,懒散的状态瞬间消散。

还有一次,林喆蹲在桌边收拾东西,那天是章见贤组打扫卫生。

晚自习之后,班级零零散散就几个人。

林喆走的晚,收拾的慢,宿舍的人早早就回去学习。

林喆在地上的盒子里找物理考点,准备带回宿舍学习,翻来覆去,找了好久,终于在最下面找到。

她还很疑惑,怎么考点被放到这么下面。

风云电闪之间,一个黑影从她脑袋上晃过去。

林喆傻眼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和章见贤一个都没说过什么话的人,他怎么敢的。

梁静茹给他的勇气是吗?

他……他从林喆身上跨过去了。

最关键的是他没有任何表示,还是在做着自己的事,和人说着他们的话题。

林喆站在这里,她感觉自己正在风中,不断被风吹着,她凌乱,脑袋里凑不出完整的思绪,只是呆滞看着他,满眼不可相信,瞳孔放大。

这一刻,林喆对他的印象极低,这完全是个混蛋的人,这种人怎么当上班长的。

这是林喆到5班一年多时间里,他们仅有的两次交集。

他们的交叉在高二结尾才算正式开始,不过这都是后话。

一段时间的学习,她才慢慢适应在重点班的学习、生活。

她对这里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受。

林喆在班上只能算是中等水平,可她的成绩在某些普通班排前三,有时候还能排第一,这都是来自之前同学传来的消息。

她不断怀疑,重点班都这样,那特招班的学生该有多优秀。

侧头便能看到燕津书院,那里的人是天之骄子,他们是怎么学习的?

在这个班,她能清楚感受到大家心里都有那丝傲气,自命不凡。

她好像有些格格不入。

余远成绩一如既往的稳定,林喆总能在年级大榜滚动中看到他的名字,他一直稳定在班级第一名的成绩。有时她也会看到卢林、陈姝的名字,而她和沈玉几乎不会出现在大屏幕上。

林喆对此心里没有理由的失落,她很想问沈玉,是否会后悔。

可她,一栋楼的距离,一次也没见过沈玉,也一次也没见过余远。

5班和17班是对着,晚饭那段时间的空隙,她会站在栏杆前,抬头看看天,看白天变得越来越短,看天越来越暗。

同时,她想看对面的那个人,一次也没有。

在她看不到的间隙,余远每次从中间廊坊走过,都会往5班的那条方向看去,碰巧的时候,能看到她几眼,多的是匆匆一瞥。

可每次经过,他都会看上一眼,一个月、两个月……却没有一个人主动说出一句软话。

那些年少情深,都被葬送在彼此的偏执和倔强中。

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怎么到这里变得这么困难,一些委屈、不理解,他们宁愿咬碎,生吞,长时间都消化不了,也不愿开口。

咬碎牙齿,流下血迹,谁也不会服软。

时间不断拉长。

20年8月16日,余远的生日。

林喆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余远发生日快乐。

她总在一个人静处的时候,想起这件事,心里悬着一块石头,绳子早就被林喆磨上好多遍,只剩丝丝细线,却不能掉下来。

夏日的傍晚总是有大片的火烧云,还会有粉色的天空。

林喆就站在仙霞镇上农贸市场附近的望仙桥上,这座桥有百年历史,青苍色泽般的石块堆砌成的一座石桥,石块缝里艰难长出生机在白日烈日下早就蔫吧,水流不复往年,浅到露出一半泥沙。

她看向的方向是宁国。

桥上有人来往,仙霞人这个点都会在地面上露面,这是夏日里清凉的点,也是他们聚会闲谈的点。

路灯亮了,桥上没有栏杆,只能看到稀疏人影。

青砖石瓦,小桥流水人家。

林清今天很忙,大妈工作那边出了点问题,大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家里做的小本生意都让林清看着,林清这两天时不时要出去给人修一些电子设备,或者安装电脑。

傍晚,有人打电话说自家电视接收不到信号。

林清放下电话,看了眼桌边的半碗饭,又拿起来,扒拉两下,又走到厨房,嘴里含糊,说:“记得等会去买点冰棍,家里没有了。”

林喆心不在焉,随意嗯了声。

忽然,脑袋里闪过一瞬间,等会昨天冰箱还有两根山楂味的冰棍的,他把她的那份也吃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

一抬头,林清刚出了厨房,她看着桌上的卤菜,一点食欲都没有,想吃她的冰棍。

林喆还是不死心,还是打开冰箱看了眼,凉气从冰箱透过,打开冰棍那层,里面都是一些冻肉,还有今早姑妈拿来的清明粑粑。

死心了。

想了一天,她纠结了一天,还是选择问吴梁月。

她一直都是这样,不敢去做决定,尽管很小一件事。

这个时候,吴梁月还在宁国参加补习班,她妈对她有自己的要求,加上梁月近期成绩一直不理想,她妈就没带她回来。

嘟嘟——

“歪,林喆,怎么了?”吴梁月看到来电一下就说出这句话。

林喆:“那个……我有件事拿不准主意,你能给我点意见吗?”

那边松了口气,梁月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你说。”

林喆稍微说了下之前的事,没说具体原因,简单说她和余远吵架了,今天余远过生日,她想给他发消息,但她觉得先发消息就是低头。

梁月大概是听懂了,还在思索怎么组织好语言。

林喆继续:“梁月,我等会给他发了消息,结果人家不理我,真的好尴尬,那我觉得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吴梁月听了之后,耻笑她:“咋的,还有让你不敢见的人。”

“不爱我是吧,我看透你了。”

吴梁月笑够了:“好了,说正经的,你觉得你还想和余远做朋友吗?我不清楚你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很过分的事,你不会这么别扭。你认为曾经发生过的事,可以过去,那这个信息可发可不发。”

她停顿了下,拿着手机的手不由收紧,眼神看着窗外。

今天空调温度有低,吹得她有点冷。

“从你今天给我打这通电话,从中就可以看出你觉得余远对你而言是不一样的。既然你不愿意失去,那就去做,你一直不做,你心里会不断遭受折磨,那就不是我认识的你。”

林喆听了这一席话,想到的都是余远对她而言是特殊的。

他们一起在教室后面看成绩,一样差到离谱的英语成绩,看见英语头疼的脑袋。

因为看到他在讲台上耀眼,想要成为像他一样优秀的人。

他们一起做题,他给她笔记,她中午就给背了,结果晚上考试,她考的比他还高。

因为他是光,所以她也想发光。

林喆:“谢谢你,梁月。”

吴梁月:“那你去吧。”

挂断电话后,吴梁月自嘲一笑,她从余远第一次给林喆带饭开始,她就知道余远对林喆不一样,可她不敢阻止,她也不能阻止。

那天,她照例去问林喆晚上吃啥的时候,林喆说随便带着肉松面包,一定要带个奶。

其实很巧,余远就在梁月前面,她听到了他和卢林的对话。

余远:“你先去操场,我要去趟超市。”

“干啥,之前不是说好,今晚去踢足球的。”卢林不解,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都收回来了。

“有点事。”余远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最后卢林要挟,要是他不说,就别想去了,他才隐晦说了几句。

卢林听了,一副坏笑。

你小子,不错不错。

她看着余远进了超市,去了面包牛奶区,拿的梅园肉松面包和大瓶红枣酸奶。

等她吃完饭,回到教室,林喆的桌子上摆着大瓶红枣酸奶。

面包还在余远的桌子上。

所以,她讨厌余远。

可她同时知道余远对林喆所表现的情感远不止这些,他隐忍克制只为了林喆,她可以帮他们一步,这也是她能为林喆可以做的小事。

现在的她们,一学期下来连面都见不上,可她仍然记得林喆是她最好的朋友,那年下河捉鱼摸虾,竹林踩笋的两个小人长大,烦恼迎面而来。

林喆听了吴梁月的话,深呼好几口气。双手去拿身边的手机,点进去,编辑一条简单的消息——生日快乐,余远。

她害怕没有回应,迅速退出界面。

紧接着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整个人仰靠在沙发上,等待手机的消息提醒声。

可她太过于慌张,不小心点到的是林清的消息框,等的是一条回复不了的消息。

手机一直是关上的状态,林喆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到窗外渐黑的月色下,树影摇曳,起了风声,徽州迎来了又一场大暴雨。

等外面闪过一道光亮,是闪电,几秒后,雷声响彻天际。

林喆眼里原有的光亮变暗淡,余远真的不在意她了。

她清楚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一个人站在门边的门槛上,看着地面打下雨水,干燥的地面发出哀嚎,然后被雨水浸润。

雨越下越大,地面都起泡泡、

水滴溅起,白色连衣裙上出现点点污渍。

林喆看着裙子上的痕迹,干脆坐到门槛上。

静静看着这场雨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

就像小时候一样。

有段时间林喆也是父母带着,林喆就是一个犟驴,王女士喊她一起拍全家福,她当时就想去吴梁月家看她家新买的芭比公主。

王女士拽着林喆,好说歹说都犟不过林喆。

结果全家都等着林喆,王女士也是气急了,直接上手打林喆,一开始下手只是吓唬。

林喆被打了,还嚷嚷:“我不拍,我……我就不。”

她想挣脱,稚嫩的小手去扒拉那双宽大粗粝的手,不过天方夜谭,杯水车薪。

推不动,她就去推搡王女士。

王女士从来没有想到林喆会这样,本就不爽,更是火冒三丈。

两个手一把给林喆提起来,让她跪在客厅,很多亲戚都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女士用竹条抽在她的腿上,红印一条一条,狰狞爬行,甚者直接皮开流血。

大伯他们都劝着,她妈放狠话:“你不是不拍照吗?那你就给我跪在这里。”

说着,还想继续用竹条往手臂上抽,多亏大伯眼尖,一下从王女士手里夺下竹条,赶紧递给林清,“快拿灶口烧了。”

林清撒着腿就跑,生怕小婶来抢竹条。

林喆就是个铁嘴,尽管面上都是泪痕,鼻涕直吸,嘴还是硬的,“我不拍照,我就不要。”

听得王女士恨不得打死她,破口就是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报应。

最后林喆也没出现在那年的全家福里,别人都在外面拍照,林喆一个人跪在那里,面前是老电视,里面放着喜羊羊与灰太狼,是林清偷偷溜进来给她放的。

那个时候林喆一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就一直这样跪在那里,电视里的内容她一点也不记得,她就看着外面人的热闹。

她知道自己伤心,却不知为何。

一场雨中,她渐渐看开,没有人是世界中心,没有一条规定她林喆必须是余远的特殊选择。

而余远此刻,一直在等一条到不了的消息。

果然,还是她的心够狠。

他想,如果这次她发一条消息,那他就原谅她这么长时间不理他。

两个小孩,都在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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