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汪进尧弑父（1/1）

正记当铺里屋的小门打开了，一个身着长衫颀长的身材的人男人背靠着书桌，脸朝着窗户坐着一动不动。

大脸伙计有些局促地站在那人一旁，轻声细语地说：“吴老板，月大小姐已经回月园了，你把玉壶灯给她，也算了了心愿。”

吴老板再次长叹一声：“哎！月绮罗居然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可怜了有文，一腔痴情化做东流水。

有文是代我而死的呀！我愧对有文。”

吴老板低下头，呜咽着，双肩不停地颤抖。

大脸伙计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吴老板，只好转移话题：

“吴老板，阿发不知，你为什么因为两句诗就把那盏灯送给月绮罗，你就那么相信月大小姐吗？

那月绮罗自己说的，是梦里的夏有文告诉她这两句诗的，这梦里的话也能当真吗？”

吴老板停止了抽泣，用略带嘶哑的声音对大贵伙计说：“故人两天涯，冰心在玉壶，这句诗是我和有文之间的秘密，他只会告诉他最爱的人，因为这两句是他写的。

轻舟载罗裳，携手伴余生。这后两句是我写的，我多希望有文和绮罗白头携老相伴一生。”

月园的正厅里，点燃的玉壶灯照亮了整个大厅。

秀姑大憨二愣还有旺财，围绕着这盏灯欢呼雀跃。

秀姑竖起大拇指对月绮罗说：

“月大小姐，这玉壶灯果然是天下至宝，这在三更半夜里，比旺财那一双招子还管用，拿去醉仙楼一竞拍，保管名震整个天津城！别说我们下半辈，下下辈子也不愁吃喝啦！

哈哈哈！”

一听到竞拍两个字，月绮罗一脸愠怒地吹熄了灯，提起灯就往房间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大声说：

“这玉壶灯谁也别碰，谁碰我跟谁翻脸，我有言在先，谁再打玉壶灯的主意，请出月园。”

秀姑急赤白脸地跟着月绮罗进了房间，不依不饶地对她说：

“我说月绮罗，不带这样过河拆桥的，我们可救了你，不卖这玉壶灯，我们这几口人带一只狗吃什么？

靠大憨赶马车那点钱还不够旺财吃肉的，这马上过年了，我们几个人不得置办几身衣裳打打牙祭。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外边这物价可是涨上天了，你忍心让我们几个跟着你忍饥挨饿吗？”

月绮罗觉得秀姑一连串放炮仗似的话也在理，她从布袋里拿出那只准备拿去当铺换玉壶灯的金凤钗递给秀姑，对她说：

“秀姑，你先把这钗子拿去卖了吧！现在是民国十一年了，皇宫里的格格都不兴戴这个了。

兴许能换些钱，秀姑。你放心吧！只要你不打玉壶灯的主意，我一定可以养活你们。我月绮罗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秀姑接过金钗瞧了瞧消了一大半的气，可是她还是止不住的问月绮罗：

“我说绮罗呀！我们在天津快两个月了，你就不想回黎云县的月府。好歹你们家家大业大，养活我们几个人一条狗也没问题。

总好过在皇城根底下有一天没一天的好，你就不想你爹？你就不想找夏老爷子和汪进尧报仇？”

月绮罗面对秀姑的唠叨叹了口气说：“秀姑，不瞒你说，昨日我已收到了我爹的回信。

他知道我还活着，病也好了。

他还收养了喜如，至于汪进尧，他虽然可恶，可他毕竟救我一命，而夏老爷是有文的亲爹，有文已死，我又何必为难他爹，我们都好好地活着重要。

我爹身边有我二娘有喜如，有我弟弟，我也无牵挂了。

秀姑，黎云县，三年五载间，我怕是不会回去了。”

黎云县，二虎正纵马赶往李家庄的路上，大路中间，四个短衣打扮骑马的练家子拦住去路。

“哥几个，无冤无仇，行个方便。”

二虎立马喝道。

为首的一人冷笑一声对二虎大声说道：

“二虎，你吃着大东家的饭，却敢行刺大东家，今日是你的死期。大东家有句话送给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

话音未落，四人已将二虎团团围住。

月朗星稀的晚上，夏府夏照山正在屋子里踱步，丫鬟巧莲已经一身短衣打扮，身背包裹候在一旁。

“砰砰砰！”窗户响了三下，巧莲赶紧打开窗户，一个黑影从窗户翻进屋。

“白小三，怎么样？事情办利索了吗？”

夏书云对着黑影说。

白小三对夏书云说：“老爷，二虎那小子翻下山崖喂狼了。”

夏书云恨恨地说：“便宜那小子了，我夏书云一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今日如果不是为了找二虎那小子，也不会耽误到现在。

我们三人赶快离开黎云县，赵督军逼着我拿出公主坟地的图纸，这图纸原本藏在玉壶灯里。

可这玉壶灯被有文在天津的时候就弄丢了，我对赵督军无法交待，如今只能跑路了。”

白小三对夏书云说：“老爷，我们从后门走，离后门一里地，我安排了马车。

我们今晚就直奔天津。”

夏书云点点头，正准备打开房间门出去。

突然间窗户外面火光四起，汪进尧在门外哈哈大笑着说：

“夏书云，想跑？没那么容易，你一走了之，你忘了我是你的义子，留下我该怎么面对赵督军。”

夏书云激动地对着门外大声吼道：“汪进尧，你这个逆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十年前就在算计我夏家，你害了有文不说，又害了月大小姐，你试图挑起夏家和月家的矛盾。

你好坐收渔利。

你骗了有文也骗了我，月大小姐根本就没死，被你藏在李家庄，你觊觎月绮罗的美貌，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

今日我夏书云纵然收拾不了你，赵督军也不会放过你。”

汪进尧毫不示弱地回怼夏书云：

“夏老爷子，你够高明，那又怎样？

你儿子是被我在安神助眠丸里下了曼陀罗而死，今日你也跑不了了，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去赵督军那领罪，现在的夏府已经被赵督军的人包围了，你以为赵督军真的会给你三天时间跑路？”

白小三对巧莲和夏书云说：“老爷，唯今之计，只有我出去引开他们，你们从地道里逃吧！去了天津，一定要找到我爹。”

夏照山望着白小三老泪纵横。

白小三对着丫鬟巧莲鞠了一躬说：“巧莲姐，老爷就交给你照顾了。”

说完拔出长刀，义无反顾地打开门冲进后院之中与汪进尧打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