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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民杀贪官 太子私访(1/1)

至元十九年(122)三月,根据两部制的传统,忽必烈照例前往元上都,太子真金及朝廷主要官员随行,只留下阿合马和枢密院副使张易等少数官员驻守大都。真金一走,阿合马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是太惧怕真金了,真金在大都,阿合马白天根本就不敢喝酒,就是到了晚上,他也不敢多喝了。而且有一次真金警告他,说我要是再听说你强抢民女,就阉了你,吓得阿合马连妓院都不敢去了。这回好了,真金不在身边了,阿合马就又过起了纵情酒色的生活。

有一天晚上,阿合马刚从勾栏院看戏回来,便有几名公差骑马来到他府里,说是真金马上就回大都了,让阿合马前去迎接。阿合马皱了皱眉头,问道:“太子殿下怎么这么晚了还回来?”

“这是大人们的事,小的怎么知道。”

阿合马转念一想,肯定是真金想给他来个突然袭击,多亏今天晚上没有喝酒,不然可就要倒霉了。他就不由地笑笑说:“前边领路吧!”

阿合马带了十几个随从,跟着那几名公差出了南门,在那迎候。过了不长时间,一队人马渐走渐近,阿合马看清了被簇拥在中间的太子,就紧跑几步跪伏在地,口中禀道:“太子殿下,微臣在此迎驾!”

可真金并没有说话,阿合马就心里突突直跳不敢起来。这时过来几个人,猛地将阿合马摁住,其中一个人扬起铁锤就砸阿合马的脑袋。阿合马的护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个反应快的,喊了一嗓子:“他们是假扮太子!”

护卫们抡刀上前去抢阿合马,但因为他们人太少,很快就被对方给消灭了。但是南门外的骚乱惊动了巡夜的将领张九思,他带着“怯薛”

立即就将这伙人包围起来,经过一场激战,杀死了假太子,活捉了他们的头领王著和一个姓高的和尚。只是阿合马的脑袋已被砸得稀烂了。

阿合马被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大都城的市民们奔走相告,他们彻夜狂欢着,比过什么节日都高兴。

忽必烈得知大都的汉人矫诏锤杀朝廷大臣阿合马的消息,很是震惊。他一下子就联想起李!造反的事件,认为这是汉族反对元政权的又一次暴乱,便立即命太子真金回大都镇压叛乱组织破案。真金在调查中得知,这是一起民众自发组织的杀恶官的事件。但真金又不能置之不理,便将情况写成本章,传报给在上都的忽必烈。忽必烈并不认同太子的观点,认为这绝对是针对元朝政府一次叛乱,就当即批示斩首示众。

同时认为枢密院副使张易事先得知消息,竟然纵容暴徒使之得逞,也一并斩首。

真金见了御批,不敢怠慢,就将王著、高和尚、张易等一干人处以极刑。为了不制造更大的冤案,真金除忽必烈指名要杀的人以外,一律不杀,仅收监候审。同时真金又派人收集阿合马的罪证,从许多知情人那里获得了不少真凭实据。但真金知道忽必烈对阿合马的信任,他在等待着,寻一个最佳的机会再呈告父皇。

大都暴动过去四十多天了,忽必烈有一天忽然心血来潮,他想要在南絆皇后过生日时送她一颗大钻石,镶嵌到她的皇冠上。可是他没有找到。这事叫真金知道了,他就跟父皇说,听说西域盛产钻石,不妨找几个那边来的商人问问,也许他们手中有存货呢。忽必烈就点头同意了。

真金便很快带来两个西域来的商人见父皇,忽必烈就问:“你们手中真有钻石吗?”

“有是有过,不过我们已经将那颗钻石送给圣上您了。”

“哦,朕怎么不记得?”

“我们是托阿合马送给圣上的。”

忽必烈一摆手让商人退出去,问真金:“阿合马没有把钻石给朕呀?”

“父皇对阿合马皇恩深厚,他不会私吞了吧?要不派人去他家看看,看是不是这几个商人在撒谎,他们也许是以为阿合马不在了,就死无对证了呢?”

于是,忽必烈就派人去阿合马家搜查,最终在阿合马的妻子媵哲哈敦处找到两颗大钻石。原来商人也送给了阿合马一颗同样大的钻石。

忽必烈这下震惊极了,他勃然大怒道:“没想到这奴才如此胆大妄为,竟连朕也敢欺瞒。赶紧派人再仔细搜查!”

搜查的结果是:阿合马家的金银珠宝竟比皇家的还多。不仅如此,搜查人员还在柜子里发现了两张人皮,已查不出受害人是谁了。忽必烈惊得简直说不出话了。真金说:“朝中大臣都说父皇太过仁慈,被这小人蒙蔽住了。起初孩儿也不敢相信。看来,王著他们的确是义愤填膺,为民除害了。”

忽必烈说:“这个狗奴才实该千刀万剐!王著替朕杀了他,实属正义之举。”

忽必烈就下令将阿合马全家老少统统处以死刑,还将阿合马从棺材里扒出来,让来往车辆从他身上碾过,放一群狼狗啃啮其肉。大都人就又民心大快。

王著、高和尚、张易几人也得以平反,诏命树碑修墓,优抚家属。众臣便在早朝上齐赞皇上圣明。忽必烈从此便更放权给太子真金处理国家大事了。但恰在此时,广东有人举兵造反,这人自称为“宋主”,很快就聚集起几千人,声称要北上营救文天祥丞相。而且大都也有人贴出传单,号召汉人发动事变,推翻蒙古人的政权。这样就有几位大臣建议,为了保持社会的稳定,还是应该处死文天祥。忽必烈为了保住江山社稷,便下了处死文天祥的御批。

至元十九年十二月九日(123年1月9日),文天祥被押至大都柴市(今北京东城区兵马司府学胡同)。当时,围观者人山人海。朝廷宣使便一遍遍地向人们宣谕说:“文丞相是南朝(宋朝)忠臣,圣上要使他做丞相,他不愿意背叛旧主,只求一死。所以今天圣上依他所愿赐他一死,这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随后又问文天祥:“文丞相如回心转意,回奏圣上可免一死。”

文天祥就面色平静地说:“苟且偷生不如以死明志,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就从狱卒那儿索要纸笔作诗,表达了他对故国的忠贞之心。其诗曰:

天地不容兴社稷,邦家无主失忠良。

又有诗云:

天荒地老英雄丧,国破家亡事业休。

惟有一灵忠烈气,碧霄长共暮云愁。

然后,就仰天大笑,问清狱卒哪里是南方,便朝南而拜,随后赴死,死时四十七岁。大都市民见者闻者大多伤心落泪。

第二天,张弘毅与欧阳夫人、文天祥的女儿一起,先将文天祥尸骨安葬在大都城外,后又由张弘毅将文天祥的遗骨归葬南方,使其能在故土安息。

阿合马被处死后,太子真金推荐和礼霍孙为中书省右丞相,耶律铸为左丞相,甘肃行省左丞麦术丁为中书右丞,张雄飞为参知政事,张文谦任枢密副使,董文用为兵部尚书。这是一个以汉法义理派为主的中央政府。他们查处阿合马党羽,起用旧臣,革除弊政,推行了一些减轻压迫剥削的仁政措施。如:民间贷钱取息之法,以三分为率,不准多取;整顿盐法、钞法;检查京郊隐漏土地,规定按亩征税;释江南已籍匠户十九万户为民等。真金希望借用清除阿合马党羽的大好时机,实践其老师姚枢、窦默的主张,继续推行汉法,建立一个符合儒家仁义道德的理想社会。

有一天,真金把好朋友史樟找了来,问:“听说你们戏班子要去江南,是吗?”

“大都戏班子越来越多,我们想到南方闯试一下。”

“什么时候走?”

“最近三两天吧。”

“那就把我也带上。”

“哦,太子殿下是想微服私访吗?”

“不亲眼看看,心里不安啊!”

“太子殿下能亲历亲往实是国家与百姓的幸事。”

真金把自己下江南的打算禀报给了父皇,忽必烈就满意地点点头,他一向认为真金哪儿都好,就是缺少蒙古男人的刚烈。

“出去走一走,历练历练,是好事,父皇恩准了。”

真金就又嘱咐了中书省右丞相和礼霍孙一番,便带着耶律铸和枢密副使商挺及一些官员上路了。负责保卫太子的是汉人武将张九思和蒙古人武将阔达,他们挑选了二十名汉人武术高手和二十名“怯薛”高手,跟随在太子的前后左右。另有一队二百人的“怯薛”骠骑由蒙古将领亚剌瓦赤率领,始终与太子们保持着二三十里地的距离,悄然地跟着。真金、耶律铸、商挺和张九思等,有时就混在史樟的戏班子里,有时又扮作商人。

一日,他们到了山东的聊城,寻了家店住下。吃了饭,真金就和商挺出来溜达,耳闻有朗朗的读书声,真金微微一笑,跟商挺走进了这个院落。

忽必烈在中统二年(1261)就采纳了王鹗要普建学校的建议。忽必烈下诏说,诸路学校久废,国家发展缺少人才,各地务必要尽快建校兴学,以为国家养育人才。至元六年(1269)又下诏说:目前最急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兴建学校;因为学校教育是风化之本,是兴国的根源。至元十三年,为强调教育的重要性,授提举学校官六品印。统一南方后,原来的地方官学得以保留下来。由于忽必烈的重视,各地纷纷选高业儒生教授,严加训诲,务要成才,以备他日选擢之用。元朝的地方学校有六类:诸路蒙古字学、儒学、医学、阴阳学、社学及书院。

眼下真金他们看到的就是属于“儒学”的一所小学,孩子们正跟先生背诵《论语》里的语录。下课了,刚才授课的那位先生走出来,向几位客人施了一礼,问:“几位客官有什么事吗?”

商挺就微着笑回礼道:“先生辛苦!我等是循读书声而来,随便看看而已,并无他事。”

“那就请几位客官在树荫下坐坐吧!”

他们就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随便聊了起来。真金仔细问了课程设置和先生的薪水,临走又拿出十两银子送给这位先生,说是他们的捐助。

往回走的时候,商挺很是感慨地说:“圣上对教育的重视算是开花结果了,眼下全国已有各类学校两万四千四百多所了。如圣上的计划能按期实现,再过十年,我们还要增加两万多所呢!”

真金有些伤感地说道:“只可惜,王鹗老先生没有看到。他是最力主办校兴学的。”

几天后,他们来到了济州(今山东济宁)。济州是当时北方的主要漕运码头,城市很是热闹繁华。史樟见这里人口多,就搭了个戏台,准备演上两场。济州本地还没有杂剧班子,一听有演戏的,就来了不少人观看。这天戏班子演的是关汉卿写的《救风尘》,当扮演戏中妓女宋引章的演员苏娟儿一出场,她那姣好的脸蛋和婀娜的身段就立时引起观众一阵欢呼。而当她唱音一发,音声如新莺出谷般清脆婉转,便又引来一片热烈的叫好声来。随着一阵阵的叫好,观众中就不断地有人递上赏钱。

史樟本想在此地演出两场就坐船走,不想晚上便有几位绅士找上来,他们说没听够,愿出钱包下两场。史樟见人家如此热情慷慨,就应下了。

第二天史樟他们戏班子演戏,真金就和耶律铸等人去了漕运码头。

大运河自隋朝修建完工,后因战乱和年久失修,不少河段已淤塞得不能通航。忽必烈登基后,为了促进南北交通、贸易的发展,特派都水监郭守敬亲自到河北、山东一带进行考察。郭守敬绘图上奏,提出了开河方案,经几年的修建,引入水源,使大运河又恢复了南北通航。

济州的漕运码头是山东地面的大码头,船进船出的十分繁忙。真金他们就在码头上走走停停,看看问问,俨然是外地商人来此地考察行情的样子。当他们在一艘大船边停下脚步,看盐工们背着沉重的盐包卸船时,几个穿着绸衣的男子就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中年男子就问:“要看盐吗?这是一等一的好盐,价钱也公道。”

真金一愣,因为国家实行的是盐铁官营的政策,不允许私人大量贩盐。商挺就迎过去,一拱手问:“这位客官,我们是河北来的,不知本地的私盐买卖好做不?”

“跟别人不好做,跟我们是绝对安全的。”

“那这里的官府……”

“官府?唉,这不用你们担心,有我们的人护送,各道关卡都会给放行的。”

“哦?”

“我看你们的穿戴肯定是做大买卖的,要是只买十包八包的,我们还不爱搭理呢!怎么样?”

“哦,请容我们回客店商量商量。”

“那好,想好了,就来找我。”

“怎样称呼?”

“你就说找马爷就行了!”

“哦,马爷?”

真金一行人回到客栈,商挺说:“怪不得最近大都官盐紧缺,原来食盐都被这些盐商给弄去了。”

真金皱皱眉头,说:“这济州码头如此明目张胆地私自倒运食盐,官府却没人来管,看来这里边大有文章啊!”

耶律铸说:“肯定是官商勾结。”

商挺说:“我再去查一查!”说完就出去了。

夜色降临的时候,商挺回来了。他经过私查暗访得知,济州的盐商之所以敢以超过国家的规定大量贩卖私盐,原来这些盐贩子的后台就是这里的官长达鲁花赤和知州等人。

“这些盐贩子跟官府是五五分成,官府保护他们在济州地面不受检查,出了济州,官府还派人以公盐的名义押运护运,一路畅通无阻。”

耶律铸便狠狠地说:“既然如此,那就赶快把这些混蛋抓起来!”

真金摇摇头,他说:“他们是迟早要抓的,眼下关键是要清理源头,这么大量的盐是从哪儿私买来的。济州的盐贩子能买来这么多属于国家管控的食盐,那么很多地方的盐贩子就买不来么?现在市场盐价居高不下,就是因为这些盐贩子囤积食盐抬高了盐价造成的。”

商挺说:“我打听出来,这些盐都是从江苏行省的盐州贩来的,盐州是我们国家产盐最多的地方。”

真金说:“耶律铸速回大都将此事向圣上禀告,然后讨得圣旨带人拘押济州府吏,抓捕这里的盐贩子。我们其他人明天坐船去盐州。”

此时正是暮春时节,大运河水充盈饱满。两岸生长着一排排新绿的树木,枝摇叶动,倒影在水里,更是晃动悠悠的。放眼田野,更是满眼翠绿,各种作物都在蓬勃地生长着。真金手拿折扇站立船头,看着两岸美丽的景色,神情似有些激动。商挺则跟史樟一边喝茶一边下着围棋,显得很是悠闲。一路无事,待一天黄昏时船靠在了盐州码头,这里显得比济州繁忙多了。众人下了船,与打前站的张九思汇合,骑马进了盐州城。

虽已是傍晚,可盐州城内却人来人往的,街道两边的酒肆商铺都还在营业,流动小商贩的叫卖声也此起彼伏,太子一行人便觉得这里的繁华简直不逊于大都。张九思把他们带到城里最大的客栈“隆达客栈”。

这隆达客栈一共三层:一层是普通客房,二层是中等客房,三层尽是高贵的房间。张九思已把第三层的二十个房间和一个华丽的会客间及一个餐厅全部包下,使这里成了一个独立封闭的小朝廷。史樟的戏班子则住进了一层的几个普通客房。白天,一些汉臣带着那二十个汉人武术高手,三两一伙地在盐州城内和码头上明察暗访,晚上用饭时回来汇总情况。

第二天晚饭后,真金和商挺带着几名护卫,乔装成商人模样时而遛街时而去茶馆喝茶,留意打听着盐贩们的情况。几天过后,张九思禀告,发现一些疑是官府的人在附近逡巡。商挺说,我们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定是引起了官府的注意,不如主动去拜访一下这里的地方官员,以使他们放心。

真金就叫商挺带了礼物拜访了盐州的达鲁花赤和知州,谎称是大都来的商团,并暗示想在这里大量买盐贩卖到草原上去。这里的达鲁花赤野知吉利听后,就跟知州刘功臣相视一笑。刘功臣说:“十包二十包的尚可,太多了就违反了朝廷的禁盐令,是不可以的。”

商挺见他们还不敢不相信自己,就哈哈一笑说:“既然如此,我们就不给你们官府添麻烦了。只是便宜了济州的马爷,我们还得从他那儿花高价钱买了。”

达鲁花赤野知吉利闻听就要张嘴说话,知州刘功臣抢先说:“说的也是,要是直接在盐场买会便宜不少的。不过,我们做地方官的可不敢行这个方便,弄不好会掉脑袋的。”

“就是就是。不过马爷可没少从盐州贩盐哪。”

“盐州地面太大,盐场又多,百密也难免有一疏的,让这家伙钻了空子。”

“就是就是。”

商挺回来对真金说,盐州的官吏肯定是跟盐贩子沆瀣一气的,眼下关键是要拿到证据。真金就微微一笑说:“今天客栈的钱掌柜来套话,我特意告诉他我们需要大量的食盐。你想能开这么大客栈的人,能不跟官府有联系么?张九思已经查明,这客栈的实际主人就是知州大人。我们住在他的客栈里,就算是稳坐钓鱼台吧!”

“太好了,我就抓紧搜查他们的证据。”

商挺他们连着几天起早贪黑地访查,查到的证据明里暗里都指向了盐州的这两位最高的官员。可是人家倒沉得住气,一直没有主动上门来联系。真金和商挺经过商量后,就放出风去,明天商团就离开盐州,要上其他地方的盐场去买盐。等到了下午,客栈的钱掌柜就连着来了两趟,嘘寒问暖。待到了晚上,快要用饭的时候,钱掌柜又来了,这次不是他一个人,后边还跟着一个,原来是盐州府的同知。这位同知递上了一份邀请帖,是达鲁花赤野知吉利和知州刘功臣邀请商挺前往赴宴的。

商挺一到州府,酒过三巡后,刘功臣就笑笑说:“商掌柜,我们知道你们来一趟很不容易,州府经过商议,就决定破个例,以略高于官价一成的价钱卖给你们五船食盐,省得你们认为我们盐州不够热情,你看呢?”

“五船还是少了点,就再加一倍吧,价钱就依你们,这样我们每个商户多少都能摊点,也不算白跑一趟啊!”

“那,那就这么定下了!”

“慢!按规矩,州府得负责我们路上的安全,不然,我们可不敢买啊!”

“哎,这个你放心!我们会以官盐的手续让你们一路顺风的。”

“够朋友!这就好!”

他们商定五天后的下午交货。待到了约定时间,商挺跟州府的野知吉利和刘功臣正在码头上的一处凉亭里边喝茶边看盐工装船,忽然,州府衙差人来报,说是皇太子驾到。

野知吉利和刘功臣唰地就站了起来,脸色煞白地对视了一眼。刘功臣就问:“皇太子殿下现在在什么地方?”

“很快就到码头。”

“啊!”

话音刚落,就见一队人马旌旗招展地走了过来。野知吉利和刘功臣就赶紧连滚带爬地迎了上去,跪伏在地接旨。耶律铸拿出皇家的虎符,并宣旨:“皇上圣旨,今查盐州达鲁花赤野知吉利、知州刘功臣等人与各地盐商官商勾结,大肆倒卖官盐,从中渔利,破坏国家食盐专卖政策,罪不可赦,立即捉捕,押送大都,以待候审。钦此!”

这时,蒙古将领亚剌瓦赤率领的二百铁骑已将码头控制住,一干嫌犯尽被捉拿。通过审问定罪,山东和江苏的许多官吏和盐贩子被予以正法,全国的盐价又恢复了正常价钱,老百姓拍手称快。

真金在处理完盐州“贩盐案”后,又乔装打扮过高邮、扬州、建康(今南京)、常州和苏州,沿途仔细考察,纠偏匡正,最后到达了临安(今杭州)。临安最初叫钱塘,南宋朝廷将其改为临安。临安是大运河的南端起点,南北大运河的修建对临安的经济发展起了重要作用。唐代以来,名臣李泌和诗人白居易先后任钱塘州刺史,对城西西湖进行了一系列治理,引西湖水入钱塘,为今日临安的繁荣打下基础。由于南宋在此建都,临安的官宦大户和富商云集于此,使这里成了江南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临安风景名胜多集中在西湖及其周围的山上,分部集中。临安以湖光山色闻名,风景秀丽,气候宜人。

真金与众人游览了西湖,瞻仰了岳飞庙,参观了江南名刹灵隐寺,并在苏、白二堤上漫步,听南屏晚钟的悠扬洪韵,看雷峰夕照的彩云,胜景处处,真是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还是江南的景色秀美啊!”真金由衷地发出赞叹。

可史樟却还没来得及观看临安的景色,便忙着在西湖边搭戏台子,让戏班子演戏呢。史樟说他要让北方的杂剧艺术在江南传播开去。可戏还没开唱,他戏班子的主角苏娟儿就被当地的富家子弟看上了。苏娟儿是在和几位伶人逛游西湖时出事的。按说临安出美女,但苏娟儿的长相实在是太娇美了,令许多临安美女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了。看上她的是临安首屈一指的富商马万富的三公子马骏。这马骏是临安有名的淫棍,只要是他看上眼的姑娘和小媳妇,就非得让他过过手不可。

这天上午,苏娟儿一行在柳浪闻莺上了画船,正置身于西湖中,对面就驶来一条大画船。船头站立的马骏一看到苏娟儿,不由得眼前一亮,他淫笑道:“呵,这小女子真她娘的俊啊!”

他手下人一听,就赶紧叫道:“把船划过来!快把船划过来!”

船工听见喊声,见是马骏的船,吓白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好啦!”

随船的真金的两个护卫就问:“怎么啦?”

“马公子一定是看上你们这位姑娘了!”船工用手指苏娟儿道。

一个护卫就说:“不搭理他,划你的船就是了。”

“那怎么行,他们会要了小人的性命的!”

“那你就对他们说,是船上的人不让的。”

船工结结巴巴告诉对方,说船客们不同意靠过去,他没办法。

苏娟儿怕惹麻烦,就让船掉头往回去,那条大船就也紧追过来。大船行得快,一会儿就靠近了小船,有两个马骏的手下骂骂咧咧地跳到了小船上。可还没等他俩靠近苏娟儿,就被护卫三拳两脚地给打落入西湖里了。马骏骂道:“他娘的!竟敢跟你马爷爷动粗?小子们,快把他们拿下!”

大船上就又跳过来几个打手,可他们根本就不是两个护卫的对手,三招两式的,又都被打入水中。马骏见自己的手下都是窝囊废,就说:“小子们,有胆子就在这等着我!”说罢便掉船而去。

苏娟儿等上了岸,回到戏班子,把这事跟史樟说了。史樟就让人打听这人的背景。一打听不要紧,原来船上的那公子哥竟是临安知州马刚的侄子,是当地人谁都不敢惹的主儿。

商挺听史樟这么一说,也知道事情不妙,就赶紧将此事告知真金。

真金就笑笑说:“那我们就拿这小子开刀,看他们还有谁今后敢欺压百姓,横行霸道。商大人,去通知亚剌瓦赤立即进城。其他人都撤进客栈,准备迎战。”

商挺听了就出去布置。张九思带了二十名汉人护卫守护一层,阔达带二十名蒙古“怯薛”在楼上保卫真金和其他人。这边刚准备就绪,就见马骏骑着马率领一百多家丁到了客栈门口。史樟这时跟张九思和几名护卫正在门口坐着喝茶,见马骏的家丁要往里闯,几名护卫就持刀将他们拦住。马骏见了,就大喊:“杀了他们!”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噼啪一阵响,客栈的窗户一下子就全打开了。

还没等马骏他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家就从窗口射出箭来,随即,马骏的手下就倒下了一片。马骏这才知道对方也不是善茬儿,就叫人赶紧去给他叔叔马刚送信去。

马刚一听,对方竟然使用箭弩,就明白这不是一般的小混混儿,而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可这些士兵是从哪里来的呢?怎么自己就一点也没听说过呢?不过他们也太嚣张了,竟敢在临安城里开了杀戒。马刚气往上冲,就率了五百州府的士兵把客栈围了起来。马骏见叔叔来了,胆子就壮了起来,又指使家丁往前冲。张九思见了,就大喝一声:“站住!”随后就对马刚大声道:“马知州,请你不要助纣为虐,赶紧把府兵撤走!马骏调戏良家女子,惹出人命,罪该当死!”

马刚令士兵们准备好弓箭,自己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的地面上大开杀戒?”

“你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你作为地方官吏,就要保护百姓的安全,请你立即将马骏逮起来!”

马刚才要开口,他手下的一位谋士就悄声对他耳语:“知州大人,不可妄动。我听说太子殿下正在江淮一带微服私访,瞧对方那毫不惧怕的气势,恐怕是来者不善吧!”

马刚听了,心里就咯噔一下,腿都软了。可是马骏那里却让家丁举着木板之类的遮挡物发起了进攻。马刚见了就想喊回马骏,可是晚了,就在这时,从客栈的二楼射出一支箭,穿透了马骏的脖颈。马骏仰身倒地,异常痛苦地挣扎了几下,就咽气了。

马刚见侄子死了,就什么也不管了,气急败坏地喊叫:“射箭!”

史樟等人就迅速地撤进客栈,关上大门。马刚见射箭不管用,就一挥手,命令士兵进攻。

就在这时,只听马蹄声声,一队披挂整齐,装备精良的蒙古“怯薛”

马队旋风似的飞奔过来。大将亚剌瓦赤挺枪冲在最前边,一眨眼,就拿枪把马刚逼住了,大声喝道:“狗官!竟敢围攻太子殿下,你找死吗?”

马刚闻听此言,赶紧跪下磕头:“请将军饶命!卑臣实在不知道太子殿下驾到啊!”

这时进攻的士兵也都纷纷被缴了刀枪。临安的达鲁花赤闻讯也赶来接驾。真金这才走出客栈,随临安的达鲁花赤去了州府。很快,马刚被收监入狱。临安的大街小巷上都贴出了安民告示,上面写着如有欺压百姓调戏妇女者一律格杀勿论。

真金在临安召见了文武百官,告诉他们要善待百姓,以仁治国。真金还接见了宋太祖赵匡胤之子秦王的后裔赵孟,并恳切希望他尽快到大都去参政。赵孟是著名的诗人、书法家、画家。第二年,赵孟就携家眷去了大都。真金在临安又住了几天,就率众北归了。史樟和他的戏班子留在了临安,后来,史樟对社会渐渐心灰意懒,在江南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处所,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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