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雪季适合猥琐发育（1/1）
雪季里人们的时间观念变得更加淡薄。
赤湖部落的大多数人都以牧场的工作时间来划分具体时刻，比如说眼下长颈驼兽们被赶着回到牧场内，所有人便知道又到了晚饭的时候。
没有了电能的支撑，稀缺的照明工具几乎全部供给给了舟楠——从矮人山脉洞穴里收集来的少量油灯。
部落的夜晚没什么娱乐活动，好在人们的作息十分规律，既然晚上不方便工作，那就早点躺下，争取第二天起的更早。
密林矮人们昼伏夜出的生活作息不得不在这样的环境下做出改变。
不得不承认，密林矮人们对于植物种植上有着独到的经验。
自打他们毛遂自荐到种植工作岗位后，部落里闲置的耕地渐渐长出一些耐寒的幼苗。
舟楠对这些对严寒具有高抗性的特殊植物啧啧称奇。
矮人们将之前赤湖部落收集到的一些种子种下，其中那种外形神似葡萄，味道却差之千里的圆形果实，幼苗在雪季的长势却是突飞猛进。
虽然舟楠暂时想不到这类果实的用途，或许可以用来当牧场的饲料？希望长颈驼兽们不会对这种酸过头的果实挑食。
白沙湖边，已经建起了一座小型港口。
在棕熊兽人们的帮助下，捕捞港的收尾工作顺利完成。
兽人们的蛮力轻而易举便克服了地形限制，很快，捕捞港便正式投入了工作。
部分棕熊兽人饶有兴趣地参加其中，他们对于人类编织出的精细渔网颇为好奇。
捕捞港的产量远远超出了舟楠的预期。
在大量红藻不断繁殖的环境下，白沙湖的鱼类在雪季有了不计其数的食物来源，导致它们的数量在经由赤湖部落捕捞后不降反升。
腌鱼的计划很快提上了日程，万能的盐类再次发挥出了它的广泛作用。
鱼汤虽鲜，也耐不住天天喝。
红盐的存量支撑不了大量腌鱼的制作，舟楠很快想到了晾晒鱼干的办法。
一排排简易棚架被搭建在生活区旁，负责水域工作的人们将捕捞港送回的鱼就地处理，再一条条用树枝串起挂上木杆。
得益于雪季的气候，阳光的强度不逊于其他任何一个季节，并且冷风也加快了鱼干的晾晒进程。
如果没有这些条件，不涂抹大量盐巴的鱼干只会在木杆上发臭。
赤湖部落的每个种族都对这个部落在雪季的富庶程度感到惊讶。
棕熊兽人们向赤湖部落提出了蜜罐蚁花蜜的交易，舟楠欣然应允，作为回报，换来了棕熊部落再次派来的五十名劳动力。
嘉莉在雪季中旬时再次来到了赤湖部落，向这个人类部落的首领传达了棕熊部落的重建进程，还有随她一同到达赤湖部落的各种石料。
舟楠工房的油灯开始频繁亮起，源源不绝的石料被送入工房，接着在被护卫队把精良的长矛，弓箭搬到部落的武器储备库。
脱离了雪季为每个人带来的生存压力后，舟楠对部落权力的规划已经大致有了雏形。
他将赤湖部落的运作分为数个部门，首先把握最高权力的自然是他本人。
此外，生活方面根据职责划分成采集，狩猎，种植，水域，畜牧等多个部门，有各自的小组负责人。
工业相关的部门则乏善可陈，毕竟除了舟楠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对工业知识有相关了解。
赤湖部落与工业沾边的目前只有舟楠的个人工房，新建成的烧窑场以及负责建筑建设的工人。
烧窑场的负责人是沙瓦，这位中年男人对于这份工作有着分外高涨的热情，每次舟楠视察的时候，便是沙瓦最为紧张的时候。
机械师大人的时间如此宝贵，要是他教的东西没听懂，那真是罪该万死！
沙瓦心里这么想着，好在舟楠对于他的工作成果比较满意，赤湖部落已经开始能够自己生产砖块。
在众多具有生存发展意义的部门之外，舟楠同样重视的是对政治权力的规划。
银月，奥莱联邦，萨沟利。
中土大陆最为强盛的三个人类国度，分别代表了舟楠所熟知的三种政权。
当然，无论是三者中的哪一种，都是目前赤湖部落无法实现的政治制度。
但舟楠需要为赤湖打好坚实的制度基础。
他有意地提高部分人的声望，向赤湖部落的所有人传达他的态度。
他从来不掩饰对于修钺的信任，在分配工作时也常常会让沙石和骆浆等人传话。
潜移默化下，人们心中已经有了对这些人的信服。
至于其他诸如一个政体运作所必需的政务部门和情报工作，暂且不是舟楠需要费心的部分。
与灰犀战士的交锋，舟楠已经在修钺的汇报中清楚每一个细节。
修钺事无巨细地描述了整场战斗的细节，并且着重强调了铂角狂化的表现。
修钺：“如果没有炸药，我全力应对他也只有七成胜算。”
这么低？
舟楠皱紧眉头，这个铂角的实力确实超出他想象。
他很清楚修钺的实力与傲气，哪怕之前在黑石部落面对两位神眷战士的围攻，修钺也向他表示过有获胜的信心。
难道兽人和人类的神眷战士之间有如此大的差距？
修钺见青年表情逐渐严肃，立马开口，似乎想要证明些什么。
“这灰犀兽人只是特例，他的狂化时间持续不了太久，并且狂化时他也没有多少理智。”
“西部荒原的神眷战士大多和人类佣兵一样，只有四级以下的水平，不过同等级别下兽人确实占了身体素质的先天优势。”
修钺滔滔不绝地说着，见青年看向他，便将目光紧紧盯着青年的双眼。
“我现在就是四级。”
“哦？”舟楠有些惊讶了，这是修钺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起。
“在佣兵协会时，我曾经听说兽人部落的首领至少都会是三级以上的神眷战士，那头炸死的灰犀想必在大河部落的地位也不低。”修钺说道。
舟楠点点头，向他问道：
“神眷战士的等级提升……很难？”
“难。”
“除了不断熟悉神眷能力外，需要各自磨练下产生的契机。”
两人生活的木屋内，舟楠坐在床榻上，听着男人向他讲解神眷战士的晋升。
总而言之，中土大陆的神眷战士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在神灵纪元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十级战士，就连突破四级，八级之类的分水岭也变得比登天还难。
因此，除去亚尔夫海姆这种长生种国度外，其他国度内低阶神眷战士便是中流砥柱。
舟楠听着听着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打断修钺：
“等等，你说龙族每一个都是神眷战士？”
修钺点点头，龙族凭借顶峰般的身体素质和血脉天赋，在神灵纪元以及更早的时代，一直是纳波力最为顶端的存在。
只不过在神灵纪元中期，龙族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于历史之中。
“咚咚。”
木屋被敲响，舟楠说了声请进，骆浆的身影便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骆浆拍去脖子上的积雪，将木屋门关严实，抬头见到在床榻上对坐谈话的两人，感到了一丝打破氛围的尴尬。
“呃……打扰了大人，我过会再来找您。”
“有什么事现在就可以说。”
骆浆看了看修钺隐隐有些不爽的表情，决定长话短说。
“我想在雪季过后回去汗比纳族一趟。”
“回斯三城？”舟楠想起恩铼说过汗比纳族人的居住地就在斯三城领地内。
骆浆点头，接着说道：“我想让骆渔和我一起回去，大人放心，我只是回去同族人们交代一下近况。”
不仅是要告诉族里的亲人赤湖部落的存在，也要回去看看那些小人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又使了些什么下作手段。
“想回去带人回来？”舟楠说道。
骆浆犹豫了一会，还是坦诚道：“我是汗比纳族的少族长。”
舟楠挑眉，没想到自己顺手从鬣狗部落捞来的奴隶还有这层身份。
“我想带着愿意跟随我的族人回赤湖部落，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舟楠思索了一会，把床榻旁放着的一对兔毛做的护耳递给骆浆。
“带上几个你信得过的人，下周我们就出发。”
骆浆在修钺的眼刀中硬着头皮接过护耳，接着就被舟楠话里同去的意思惊了一跳。
“大人，您也要去？”
舟楠颔首：“赤湖部落的劳动力还是太少了。”
密林矮人的工作能力有限，在他们不擅长的领域，甚至不如人类小孩的工作效率。
至于尚未加入赤湖的棕熊兽人们，舟楠也只能在交易许可的范围下指挥兽人们工作。
虽然他很自信兽人自愿加入赤湖的日子不会有多远，但眼下雪季里已经将赤湖部落人口匮乏的短板暴露无遗。
“听恩铼说，斯三城的人口贸易向来很兴盛？”舟楠问骆浆。
骆浆几乎马上反应过来他的想法。
“是的，斯三城每年的奴隶流通量都十分庞大。”
“让沙石把那两头长颈驼兽喂饱，分一批鱼干和武器出来。”
“是，大人。”
骆浆行色匆匆地离开木屋，他没想到舟楠会同他一起前去斯三城，有了大人的帮助，这下他的目的更容易实现了。
舟楠思考着部落里具有高价值的贸易品，毕竟他手上也没有多少通用货币，仅有的那些黄石估计连几根火把都买不起。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盘算中，转头一看修钺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怎么了？”
“为什么给他护耳？”修钺面无表情地说道，似乎只是一个单纯的问句。
舟楠笑了笑，从身后的口袋里变戏法似的又捞出一个护耳，护耳上的绒毛明显比先前给骆浆的要更加细密软和。
“喏，你的在这里，我自己做的。”
舟楠将护耳给他戴上，刚刚剪短头发的男人戴上护耳后反倒有些呆萌。
于是舟楠便见到了面前努力抑制嘴角不要上扬的男人。
真是像个小孩一样！
……
雪季最为冷冽的时段已经过去，落雪量在渐渐降低，平原上的气温一点点回暖。
经由密林矮人的改造后，赤湖部落生活区的所有木屋外围，都长起了各种植被和藤蔓。
除了让房屋变得更加保暖之外，从远处看过去，颇有些生机勃勃的意味，生活区成为了雪季里的一片绿洲。
棕熊部落与赤湖部落之间建起了一座中转站，虽然中转站距离二者的距离都不算近，但两个部落的人不用再因为担心夜色的威胁而拼命赶路。
一些南迁的鸟类重新回到平原，不知为什么，舟楠总是受到各种飞禽的喜爱，走在路上时经常有各式各样的鸟落在他的肩头。
这时候转轮就会唰地一下出现在飞鸟身后，接着肆意享受飞鸟惊吓之余产出的些微恐惧情感。
舟楠看着正在清理积雪的密林矮人们，他们拿着舟楠为他们特制的小型铲子，一点点将耕地上的积雪清理出去。
舟楠看着地里已经长出半截的幼苗，心里不由得佩服起矮人们的实干精神来。
加入赤湖部落不到一个月，密林矮人们已经非常自觉的以赤湖部落自居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会很乐意向外人介绍自己赤湖人民的身份。
谁会和温暖的木屋，鲜美的食物过不去呢？再说了，这位人类机械师和他们印象里的那些蠢货几乎没有任何相同点。
哦，除了他们都是人类。
总之，所有密林矮人都认为加入赤湖部落是塔塔拉做出的少有的正确选择。
牧场旁，两头长颈驼兽正无所事事地在雪地上寻找着野果，几摞袋子堆放在它们身旁。
每天都有骆渔带着它们去吃新鲜的野果，不必再在冻死兽的雪季里挣扎求生，它们向来出名的“野性难驯”消退得非常之快。
收到哥哥的消息后，骆渔很快做好了相关的交接工作，向部落登记了这两头成年长颈驼兽的使用。
骆浆带着三位男人走了过来，骆渔快速地扫了一眼，都是熟悉的汗比纳面孔。
她开口问道：“木鸹呢？”
“她说大人给她安排了别的工作。”
骆渔点点头，没有接着追问为什么木鸹突然不再与他们同去，毕竟机械师大人的安排总是该放在第一位的。
骆渔将携带的食物最后检查了一遍，和其他人一起开始把堆放的袋子装在长颈驼兽背上。
按照舟楠的安排，他们带了一些腌鱼和鱼干，除此之外则全是精制的武器和工具。
骆渔看着袋子里的长矛和弓箭，说道：
“这些……大人打算都拿去斯三城卖了？”
骆浆点头：“大人说我们需要换回一些奴隶。”
“奴隶？”
其他几人都想起了他们作为汗比纳人仍在考察期的“奴隶”身份，脸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骆浆笑了笑，开口说道：
“怕什么，在部落里有谁真的把我们当奴隶看了？”
几人想了想，确实，就连那四个逃跑的汗比纳人，在他们展现出将功补过的赎罪态度，努力工作之后，也得到了部落人民的尊重和认可。
“但大人说了，不是每一个奴隶来到赤湖部落都能像我们这样，所以，我们最好要对得起大人的信任。”骆浆严肃地说道。
很快，舟楠和修钺的身影出现在他们前方不远处。
舟楠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兽皮大衣，是纺织工房的人们收集材料为他特意制作的，穿在舟楠身上将他现代人气息大幅冲淡，更像一个中土大陆人了。
现在应该不会再有别人人怀疑他的来历，总算不用再维持那套来自远东之国的说法了。
为了不太过招摇，舟楠不打算带上部落里的其他人，此行的目的更适合他们低调行事。
舟楠看了看骆浆挑选出的几个人，骆渔的面孔他较为熟悉，剩下三个男人长相应该也是汗比纳人。
他点点头，示意可以出发了。
他们将一路向东北方向，穿过红盐湖去往低语森林，如果地图上标识的区域没有太大变化，他们最快能在一周后走出低语森林，到达斯三城外围。
届时其他人会充作舟楠的随从，他本人则直接展示机械师的身份。
在完整了解了中土大陆机械师后，现在他对于“冒充”机械师身份算得上底气十足。
所有人都穿戴好了护心甲，清早的晨光落在雪地上，七人两兽的队伍走出了赤湖部落。
舟楠之所以让骆浆一周后出发，而不是等到雪季结束，为的就是争取每一分时间，而且雪季中西部荒原的战火也得以偃旗息鼓，不必担忧赤湖部落的安全。
红盐湖外围。
雪季的红盐湖换了一身色彩，地表坑坑洼洼的水潭尽数被积雪掩盖，几只雪狐穿梭在红盐湖内，寻找着积雪下的猎物。
人类的身影打破了湖内的平静。
两头长颈驼兽发挥出它们优秀的跋山涉水能力，在地表环境复杂的红盐湖内如履平地。
走在最前的这头长颈驼兽背上载着舟楠，身后则是骆浆牵着另一头装满货物的长颈驼兽。
红盐湖的面积与白沙湖不相上下，他们在湖面走了许久，才刚刚走至它的中心区域。
积雪渐渐变少，露出冻结成薄冰的湖面，在红盐结晶体的影响下，湖面但颜色展现出诡异的赤红。
他们一路上已经尽量避开了湖面的薄弱处，因此延缓了不少前进速度。
修钺盯着前方的冰层，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的影子闪过。
“那是什么？”
舟楠不确定地看着前方的冰面，他隐约看到一阵蓝光透出血红色的冰层。
紧接着舟楠便看见，一只硕大的蝴蝶以令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穿过冰层，飞出湖面，身上闪烁着深邃的蓝光。
“……镜中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