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玉珠幻境（1/1）

为什么这些人好像完全看不到我？古楼镇的人到底在举行什么祭祀？

越看，我心里越疑惑。而且，这若是某个重要的祭祀，我之前认识的那几位族长和族老又在哪？如果有重要的事情，他们应该会来才对。

河岸的这头，基本上被占满了，出来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再没有一个人出来。

他们也只是静静的站在河边，没有人有任何动作，好像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从村里有一人逐渐踱步出来，这人的衣饰和村里所有人都不同，倒是和我与师父有点渊源关系。

他身着一件绛紫色的道袍法衣，头戴莲花观，脚踏云袜麻履，飘飘若神仙中人，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戴了一个奇怪的金色面具，眼球凸出外鼓，手上捧着一件奇怪的东西。

他和我走的近了以后，我仔细观察他脸上戴的面具，造型精巧，上面还有细致的纹路装饰。而他手上捧的，是一件墨玉的圆环形法器，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上面明显刻了很多篆字铭文。

当这个人走出来时，所有人都望向他，并且让开自己的位置，默默地注视着他一点点的走到湖边。

等他走到湖边，手里高举玉环，对着湖边大声诵道：

“魂兮归来，君无下酆都，土伯九约，其角觺觺，此皆甘人，归来！恐自遗灾兮…”

唱的语调，高亢有力，却十分苍凉古朴。虽然没有乐器来奏乐，但他的声音就已经足够表现出古朴的质感，听得我竟也有一丝哀伤感从心底犯出。

“万化化兮，大梦何所踪。梦兮，梦兮，不知所在兮。亡路之子不知归兮。君兮，君兮，此去盼有归兮！”

那个人唱了很久，一直维持着悲戚的语调，所有人都静肃的望着他，直到他唱到最后，如同一取悲歌结束。

唱完后，不知从哪闪出一个人，手里拿了一把大刀，站到那人的面前，同样是面容悲伤。他站在那个身穿法衣的人面前，身穿法衣的道者把玉环举到他面前，那人手起刀落，将玉环一剖两半。

“咔擦！”

刀砍在玉环上，竟摩擦起电火花来，一声咔擦，玉环被变为两半。

持刀者缓步退开，他甚至不敢转身以背对玉环的方向，身穿法衣者一手持半块玉环，对着玉珠湖说道：

“今立此约，以此山此湖证盟，再勿有扰！”

说完，将一半玉环踹到自己怀里，另一半则朝湖中抛去，那一半玉环很快就沉入玉珠湖中，只是“扑通”一声，冒起一个水花。

等玉环丢完，所有人便开始逐渐离开湖边，但再无一人说话出声，都是静静的离开湖边。

这些人离开湖边时，我终于忍不住，实在要找人问问，他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这是古楼镇吗？你们在干什么？”

我往一个人肩上拍去，一边拍，一边问道。

结果，令我大吃一惊的事发生了，我的手直直的穿过了那人的身体，仿佛我碰到的根本不是实际存在的东西一样，我好像只是拍到了虚空之中。

这种情况，我从未遇见，难道我死了？还是这些人都是亡魂？我所看到的这一切，根本不是人的祭祀？而是鬼的？

我惊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一次也没有刻意避开那些人，而那些人也如完全没看到我的样子，有些直接就从我身体里穿过，我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就是那样直接的走了过去。

“呼！吸…”

我试着深呼吸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眼下这情景，虽然奇怪，但也未必就是我或者他们死了，也不排除我现在是在做梦嘛？或者我其实是看到了某种幻觉。

想到这个，我就想，如果这只是某种幻觉，我如果在这里走走，或许会发现些什么，之前李亦邪施法把我困在那个洞里的时候，也是如此，未必就是真实的。

我跟着那个身穿法衣的人而走，一看他就是一个法师样的人物，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若是我现在已经是魂魄，或者他们才是鬼魂，那这位法师应该是最有可能和我产生沟通的存在。

跟他没走几步，眼前的镇子忽然消失，我又走入那一片白雾之中，四周还是大雾弥漫，日头昏沉，看不见太远的地方。

我没敢继续往前，往脚下看了看，脚下并无古楼镇的青石板路，而是堆叠着枯叶枯枝的泥土，这明显是还在山上，我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山上。

说不清是心里落下一块石头，还是无奈，好消息是我刚刚看到的一切，确实只是一场幻觉，虽然不知道是为何走入的幻境之中，但毕竟是幻境，至少我还活着。

坏消息是，我依旧被困在这片满是瘴气的迷雾之中走不出去，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再这样下去，死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眼下不走，留在原地更没有用，无异于等死，我只能继续往前走，期盼着能不能走出这迷雾。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竟然又走出了迷雾，可这次我没有之前那次的欣喜，我要先确定这是不是真的走出那片森林。

往前没走几步，看到一片熟悉的房屋，依旧是那样的屋舍俨然。

我心里一沉，这怎么又是古楼镇？那片山林根本不可能直接走到古楼镇来，又看到这些，说明我又进入了某种幻境。

这简直让人绝望，也不知道师父在哪，是不是同样被这种幻境困住。

无奈之下，我也不想走了，走那么久，本来就是受伤的身体，还不如坐在地上休息休息，反正这是幻境嘛，就和看戏一样，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屁股坐到地上，往四周看看，一边是我熟悉的古楼镇房屋，另一边则是满是白雾的山林。

这场景有些奇怪，眼前这是村口没错，但是从村口出去后是有一条上龙头山的道路的，我和师父就是从这里进的镇子，远近的人也都从这里走，我们之前进入那片充满瘴气白雾的森林是从龙头山山顶进去的。

可眼前这里，村口处就是布满瘴气的森林。

这让我想起之前庹明说的故事，那个故事中，在历史上，龙头山就是罩在白雾瘴气之中的，是马大善人让山神显灵才使得瘴气退去。

如果那个故事是真的，那眼下的古楼镇，岂不是百年前，马大善人之前的古楼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