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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郎君现,夺玲珑(1/1)

“放开我和我娘,我们根本就没有偷府里的东西。”可任凭云九鸢怎么挣扎,一个人终究势单力薄,哪里反抗得了,只能被两个家仆拖着去前厅,她那个已经病入膏肓的母亲就更不用说了,还一路上被家仆嫌弃重拖不动。

毫无力气的芸娘几乎是被狠狠地扔在地上的。

秋容见人也到齐了便开始对着云洪一顿哭诉,说这母女俩为了治病是如何一点点偷走自己珍贵的补品的,就连去年钱掌柜献上来的那支千年紫参都被偷了去吃个一干二净了。

“你少在这里污蔑我和我娘,我们要是偷了你那么多好东西,我娘的身子还犯得着像现在这样吗?倒是你平日里克扣我们的饭菜,不许我们寻医才导致我们娘亲如今病入膏肓。”云九鸢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泪噗嗤噗嗤地往下流,她知道今天无论她和芸娘如何为自己辩驳都将逃不出被赶出相府的命运。

一脸冷漠的云洪看着倒在地上的芸娘,表情别提有多嫌弃,眉头都快挤到一起去了,他知道这不过是秋容相要赶他们母女出去的一场戏罢了,但他丝毫不在意,只管顺着秋容的心意便是。

甩了甩手,用极其冷漠的口吻说道“送去城外庄子上便是。”仿佛只是打发两个连见都未见过的下人。

最近总是无故晕倒的云贞晼刚醒,听着消息就鞋也没顾得上穿就跑了出来,“父亲不可,姐姐好歹是您的亲生女儿,芸姨娘又已经如此病重,哪里受得了这通折腾。”

“你自己还病着不好好休息在这儿瞎掺和什么?”秋容赶紧让香荀和碧柳把她拉回房间里去。

可这不争气的身子还没被拉走出去一丈远就又晕了。

十年前望川都城,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权倾朝野的宰相府出生了一个小女娃。

独有凝雨姿,贞晼而无殉。

云贞晼便是这个柔弱女娃的名字。

云九鸢,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今日云贞晼的母亲秋容就用偷盗之事将云九鸢和她那个病重的厨娘母亲赶去城外庄子上。

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上半身的芸娘,抬头看着这个男人,“相爷当真如此绝情?”

一向最心疼晼儿的秋容这时候更恨这对母女了,目露凶光,恨不得能吃人。“怎么,听不懂话吗,还想让相爷重复一遍不成?”

没有挣扎只是冷笑着的芸娘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喊着,“我和我的孩儿真是命苦啊!”随即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洒在了富贵花开的地毯上,和鲜艳的牡丹花色融为了一体。

芸娘这是把体内最后一口气都吐干净了,人立马倒在了地上撒手人寰了,虽是死了,眼睛还睁得老大了,似是死不瞑目。

云九鸢撕扯着喉咙叫着娘亲,手拼命地晃着地上已经断气的芸娘。

秋容见状也是被吓到了,可云洪还是面不改色,“拉出去埋了便是,别脏了相府的地”。

云九鸢充血的眼睛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抬头看着这个冷血无情的父亲,眼里只有恨,但她却连反抗挣扎都不敢有了,她只能忍,否则自己的娘亲可能连尸身都不保了。

那头晕倒的云贞晼,过了一个时辰才昏昏醒来。

醒来便抓着香荀问姐姐怎么样了,香荀告诉她芸娘已经死了,就要被草席一裹扔出去埋了。

云贞晼马上从床上坐起来,“小姐,你可慢点,你身子现在可经不起折腾了。”香荀马上跑过去扶着她。

“你快去把我存的私房钱那一部分去给姐姐,让她偷偷把芸娘好生葬了。”

云九鸢刚把娘亲安葬好就跪在云洪房门外求父亲放她去城外道观里为母亲超度为父亲祈福。

今日之事闹到如此地步,云洪也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们这母女二人的只言片语了。

得到应允的云九鸢连夜就收拾包袱离开了云家。

顾不上她的秋容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宝贝女儿的身子,这一连几日请了城内外好几个名医来诊治都没见好转。

“小姐小姐,这玲珑草它有消息啦!”香荀憋着跑了一路,进来关上房门才敢说话。

听到这句话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云贞晼马上就从躺椅上蹦下来,“快说,在哪儿?”

一把接住从门外飞奔进来的香荀,连衣裙都堆到胸口了也不整理一下。

四年前,宝玥斋刚开张的时候就收到了一本群仙宝籍录。

这本宝籍录里就记载了能长久稳固肉身与魂脉不散的方法,这便成了这几年里云贞晼一直在找的东西,只是时间拖得实在太久了,最近云贞晼明显觉得四肢越来越乏力,头晕目眩的症状也越来越频繁了。

好几次秋容都被她突然的晕眩吓到去请郎中,以为宝贝女儿是得了什么怪病。

而因为与本体互斥所致的黑色斑块也越来越大了,她知道留给她找玲珑草的时间不多了。

“快说呀!”云贞晼睁着个大眼睛盯着香荀。

“小姐,放手放手,让我喘口气。”

云贞晼开始不耐烦了“你说完再喘气也一样,我很着急。”

“就在,就在曲宴思手里。”

“我等了半天我在这儿听你讲废话是不是?谁不知道曲司宴早死了。”

“不是不是,是司岩,就是曾经的曲宴思。”

“城郊那个神秘药户司岩,他居然就是曲司宴?”

“正是。”

对于已经等待十年的云贞晼而言,多等待一刻都是对死去的穆家一百三十三条人命的亵渎。“马上收拾东西出发。”

香荀也是一刻不敢耽搁,赶紧命大土备好马车,自己收拾好行囊,和苏管家告备了一声说是小姐要出门寻宝就急匆匆走了。

出门行了半日的路,也是饿了,云贞晼便让香荀找了个路边的酒肆停下来歇个脚。

自从十年前亲眼见过那几乎流满宅院的遍地鲜血之后,一直钟爱肉食的花烟就从此再也不沾一点荤腥了。

如今正值盛夏,就算穿得再少也是汗流不止。热到有些烦躁的云贞晼撸起半边广袖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珠,还不够凉快,干脆把裙子也掀起来露出里面的底裤,脚踩在凳子上这才凉快了些。

香荀注意到云贞晼手臂上的黑色斑块已经扩大到整个上半截了。

“小姐,已经蔓延到整个上半截手臂都是了。”

云贞晼无奈地托着腮帮子叹了口气“所以呀,我才急啊,现在晕倒的频率越来越高,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了,我怕我还没做完我想做的事情就真的死了。”

说完呆呆地望着远处的竹林,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思考着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年仅十岁的她本应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可是从她死的那一刻开始她的肩上就已经背负了太多东西了,仇恨,真相,这些都是她必须要努力活下去的理由。

在刚刚赶路时,云贞晼就在路上仔仔细细研读了一番楼里拿来的关于司岩的各类信息。这个司岩就是当年药材世家的曲宴思,二十年前,因为自己的无知不懂事,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之后,一怒之下就自己放了把火把自家东南西北四个药材库烧了个精光。他本以为曲家在柳州城家大业大这区区几把火只是撒个气,可这样的败家子就是没经历过这个世道的毒打,他的这把火直接让曲家散尽家财赔违约金赔光了整幅身家。经此一事,曲宴思的父亲就病重不起很快就撒手人寰了。

自此,曲宴思就隐姓埋名离开了柳州城,之后有很多人闯进曲家寻找那株玲珑仙草都无果,就连曲宴思这个人都销声匿迹了。云贞晼直到看到刚刚的情报才得知了原来她要找的人一直就在附近。

就是直到现在她也还没想好怎么才能让司岩交出那株玲珑草。信息卷宗上有很关键的一条就是除了采药和交易草药,他常年闭门不出,也不与人交谈,还有一样就是他的脖子上有块六边形的胎记。

她到底怎么才能让司岩交出玲珑草呢,这可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

这个时候隔壁桌来了位俊俏小生。

路过云贞晼身边的时候,她从下至上扫了一眼。

全身上下皆是蜀锦织就,就连鞋子都不例外,腰上的蹀躞带上缀着大大小小十数颗宝石,不止如此,蹀躞带上左边挂着上好的羊脂玉,上面雕刻着复杂的云气纹,下面配着三寸长的流苏带,风吹起来很是飘逸,左边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精致香囊,还是时下流行的苏绣。就连头顶的发带上也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水晶珠子。

这一身颜色虽淡雅质朴,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华贵之气。

云贞晼心想这人不简单啊,就连一直贪污惯了的宰相府都甚少能穿得如此贵气。

脸稍稍侧过去一点,眼睛用余光再看看那张脸。

真真巴掌大的脸,肤白似雪,棱角分明,狐狸般能勾魂的丹凤眼搭配着粉嫩的薄唇,就连清月榜的魁首也不过如此吧。

这张脸配上这穿着,俨然一副皇家贵公子的气势。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只身一人来这郊野之地呢。

再看看云贞晼自己,一个十岁的姑娘带着家仆出门在外就已经够稀奇了,再加上那不修边幅,毫无大家闺秀做派的样子让沈舒梨忍不住斜眼去看看这个奇葩冷笑了几声。

“喂,你笑什么?”云贞晼感受到了来自沈舒梨的嘲笑,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就站起来质问他。

谁料想,沈舒梨理都懒得理她。还是香荀赶紧拉住云贞晼,“小姐,找玲珑草要紧,少理会这种穿得人模人样却不懂礼数的小人。”

沈舒梨听到这话都懒得回怼,只是继续淡淡地笑着。

酒肆这个位置距离司岩家,脚程快一点也就半个时辰的事情了,云贞晼被香荀拉着不情不愿骂骂咧咧地上了马车。

赶到司岩家门口时,云贞晼正睡得憨,香荀摇了好久才喊醒她。

“下去叩门吧大土。”

“小姐,那密报上面不是说此人从不开门与人交谈吗,怕是大土去叩门也没用吧。”

“先试试看,不行再另想他法。”

正巧路过门口的老樵夫看见了在叩门的大土便赶忙上去拦住了他,他告诉大土不要去叩这家人家的门,自从搬过来就从没有跟人相处过,起初几年还有村民想跟他交朋友但三番两次都被他扫地出门,时日一场便再没有人敢上门了。如今只是他的药配的甚好才有很多药草铺子跟他有着生意往来而已。

樵夫还说早上看到司岩背着个大背篓出门了。

“既然都来了,那我们也进山吧,兴许能碰到也说不定,大土你在这儿等我们,要是他人回来了发信烟。”

香荀抬头看了看天,大块的乌云正往头顶这儿飘,便顺手拿了把伞。

如今虽是初夏,但山上湿气重,山路湿滑,只能小心翼翼地走。进山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林中就开始星星点点飘起小雨了。越往里走,雨势越发大了。

“小姐,要不我们下山吧,这儿我们不熟,下雨天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老爷交待啊。”

“别吵,这雨兴许一会儿就停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惨烈的叫声,似是有人滚下山那种快速移动的声音。云贞晼拉上香荀伞都顾不得好好打了赶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

突然一阵白影从眼前飘了过去,正是往声音传来的悬崖那边去的。

这是天青影,会这法术的人可日行千里而不觉累,云贞晼一眼就瞧出来了,因为从前阿爹就擅用这套秘术赶路,她极是熟悉。

刚刚过去这背影好生眼熟,怎么那么像刚刚歇脚时遇到的那个小白脸。

还好赶得及时,就在司岩要滚落下悬崖的那一刻,沈舒梨抽出袖中藏着的烟雨飞缎,一把吊住司岩的腰,再顺势往上一拉便救了上来。

这时候云贞晼才刚赶到。

她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歪着的脖子正好露出那胎记,此人就是她要找的司岩。

大雨将司岩伤口上的血都冲刷干净了,露出了一条条又长又深的血口子,腿上关节处白骨都隐约能瞧见。这怕是伤得不轻啊,若是不及时医治怕是落下残疾事小,丢了性命事大,这还得指着他找玲珑草呢。

云贞晼伸出手掌看了看再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司岩,虽然现在自身都难保,但为了玲珑草是豁出去了。她用手指划破掌心再攥紧拳头任血流到司岩的嘴里。

“小姐,你怎么可以用血救他,你现在的身子哪里吃得消啊。”

但任凭香荀怎么阻拦,云贞晼都无动于衷,任由血滴下去。站在一旁的沈舒梨看着正在放血救人的云贞晼,眼神中若有所思。其实要不是她快一步,现在割血的那个怕就是自己了。

见司岩的伤口渐渐好转了,云贞晼也快撑不住了。

沈舒梨施法止住了她手上口子流的血,“够了,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嘴唇有些发白的云贞晼眼一晕脚一软就倒在了沈舒梨的怀里,“果然是你。”虽然看着瘦削但实则高大健壮的沈舒梨皱着眉头一把就抱起衣裙上已经满是泥水的云贞晼。头稍稍一转朝着香荀:“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小厮跟随吗,让他上来把这人扛下去。”

下了山沈舒梨因为快要抱不动云贞晼了,所以司岩家关得好好的门可是被他一脚踹开的。“才多大点人怎么这么沉。”

刚放下云贞晼没多久,倚在椅子上的司岩就醒了,这是几年来家里第一次来这么多人。“刚刚在山上是你们救了我?”

“嗯。”沈舒梨冷冷地回了一声。

“是他将你救上了悬崖,我家小姐放血帮你医治了伤口,不然你怕是再也回不到这家里了。”香荀倒是将事情短短几句话说得十分清楚。

“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只是我这人从来不喜跟别人多相处,这山里也向来鲜有人出没,今日你们一起出现又赶巧救了我,想来此事没有路过恰巧那么简单吧。”沈舒梨这是一眼就看穿了他们是有目的而来,只是不管他们所为何而来,今日必须要把这救命之恩还清了才行。

他倒是直接,脱口便问出;“想必你们都是冲着玲珑草来的吧,不然何必如此费心救我?”

一针见血的话往往让人猝不及防,但倒是也不用避讳,沈舒梨和云贞晼二人齐声回答:“正是。”

沈舒梨倒是对云贞晼的回答好不奇怪,从她刚刚能用血救人就知道她绝不是经过那么简单了,而云贞晼倒是震惊地看着对面这个小白脸,心想,他居然也是冲着玲珑草来的,他要这草有何用,而且他还知道玲珑草在这里。

“那今日是恩情司某怕是当真无法还清了。”司岩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云贞晼顿时紧张了“何出此言?”本来还在耍酷站着的沈舒梨也瞬间站直了。

“这玲珑草本就是家父曲玲珑靠多年曲家独门秘术内力悉心培育仙草,天下唯此一株。可今日你们二位都想要它,且此仙草养护十分艰难,非曲氏凝香露不可,但想必你们二位知道这仙草在我手中那也应该知道我曲家家败已久,说来惭愧,许是家父觉得我不配,所以家父往生之前也未对这个凝香露的制法提起过只言片语,所以家败之后仅剩的那么点凝香露也早已用尽,故而玲珑草早在三年前就已枯萎只剩残枝了。”

耗费太多精血的云贞晼这时候已经嘴唇发白,思考缓慢了,一向聪慧且沉稳的沈舒梨倒是想到了这传闻中的曲氏凝香露有接筋续骨,一滴回魂的功效。虽然凝香露没了,但自己吃过护魂丹,那以血灌草是不是可以一试。

“请问那株枯草现在何处,可否让我看一眼?”

“稍等。”

司岩踉踉跄跄地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墙上挂着的那幅碧波山水图前,拿起案上的毛笔,笔尖蘸了蘸水点在了图中锦鲤的眼睛,这整幅图就瞬间泛起青烟弥漫开来,等烟雾散去,那盆枯萎的玲珑草便出现在了画前的案上。

沈舒梨快步走向前,用割破的手掌开始给玲珑草喂血,起初云贞晼看着他的行为有些发懵,但渐渐回过神来想明白了,此人应该跟她一样也服下过护魂丹所以血才有滋养万物重生的功效。

但或许是这玲珑草枯萎太久了,失去滋养太久了,所以这仙草喝了这么多血了才只冒出三片新芽,这样下去非把司岩的血吸干了才能勉强长大吧。

今天都已经放血了,也不差这一点了。云贞晼咬咬牙割破了自己另外一个手掌放到玲珑草上滴血。这真的是把站在一旁的香荀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果然,多一份鲜血的滋养,玲珑草长得更快了且生出了一个旁枝。不消一刻的时间,这株枯萎多年的玲珑仙草便已完全复活了。

望着眼前复活的仙草,司岩惊讶到说不出话:“双生玲珑,你们居然以血滋养出了双生玲珑,当真是奇迹啊。”

“既然这株仙草是我们二位救活的,那可否就赠予我二人,这样也好不叫宝物可惜了。”沈舒梨说话还是那么不紧不慢有条不紊。

“这是自然,这也算是今日我报了二位对我的救命之恩了,也望这仙草能解二位烦忧。” 虚耗过多的云贞晼嘴唇和脸都已经惨白地吓人,手也在不停地颤抖,眼皮也重得耷拉了下来,只能靠香荀扶着勉强站立了。

这仙草拿得也属实太要命了,东西是得到了,可命也好似快没了半条,不知要将养多少些时日才能缓过来。

临行前,司岩给了他们俩一人一颗杞悠丸可让他们能稍稍补一下放血的亏空。 出了大门,大土已经贴心地将马车牵到了正前方,香荀使进全身力气和大土将小姐抬上了马车,正准备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被沈舒梨叫住了:“你才多大的人,就一点都不怕今天血流干而亡吗?”

“与你何干,你个小白脸。”

沈舒梨这个时候是更不会和这小朋友一般见识的,皱着眉头,将手伸进胸口掏出了一瓶玉浆递给香荀:“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又为何愿意拿命取玲珑草,但不管是因为什么你还这么小实在是不应该,你这样做父母双亲知道了不得心疼,这瓶玉浆和杞悠丸有同样的作用,你都服下能恢复得更快”。

“谢了,不过有句话你错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完翻了个白眼便转身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望着云贞晼渐行渐远的马车,站在原地的沈舒梨嘴角露出了意思耐人寻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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