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栖音救人（1/1）
结界内乱成一团，结界外也非风平浪静。
狂风肆起，电闪雷鸣。冲天的红焰铺满了天际。
不到一会，几百只巨大魔兽就把红焰给遮盖住。
天更暗了。
魔兽上方站满了魔军。密密麻麻，乌压压一片，而气势最凌盛的还要数在最前面的领头人，那是……
栖音注目看过去，来人一头红发，在大风中狂舞着无比张扬。
笑容肆意，眼带睥睨，正立在魔兽的头部，轻蔑地看着这里。
那是，魔界二城城主——赤僵。
栖音眸光闪动，她低下头把手中的药喂给一位大婶喝完后，默默地走到药房里。
随后，她就听到赤僵嚣张无比的话透过法术传到结界各处。
“泽雅，你的老友苍南、崎风已死。本城主特意来收取你的首级。”
赤僵一说完，紧接着就发出无比张狂的笑声，笼盖着这片空间。
众人全都紧张地注视着外面的情形，生怕一不小心，魔界的人就攻打了下来。
议事的大门被打开，刚刚被泽雅叫回议事的仙者们纷纷怒目而视，眼中的怒火像是要把赤僵烧个干净。
身为被挑衅当事人的泽雅，却全然不见动怒。
他只留下一句“一切随计划行事”，话音尚留在结界内，人却早已一个冲锋，手中利剑直击赤僵要害。
赤僵眼中虽带有玩味的笑，可行动上却是半点不见随意，招招慎重，又招招狠厉。
二人打斗之快，栖音差点瞧不清。
只见两道光不断缠斗着，青光和红光快速地撞到一起，又快速退开。
光影飞速变化着，时不时就是一个巨响，响彻头部。
两方人马再一次激烈对战。
天空越发晦暗，血月快要将最后一点光亮埋藏。
魔兽巨大的身姿以及可怕的叫声时刻敲击着在场人的心脏。
大翅膀一挥就是一大堆天兵从空中掉落。
密密麻麻的像是下着大雪，血腥且残忍。
结界内的仙者见了，看准机会，五人一对组成阵型，就冲出结界准备救治。
有的魔兵发现了地上的情况，冲了下来，与地上的仙者又是展开激烈的斗争。
一时间，天上地下皆是兵器相撞发出的冷硬冰声。惨叫声，哀嚎声，比比皆是。
结界内也好不到哪去，战场已经快接近结界附近，伤者越来越多。
仙者们腾不开手，有余力的民众们自发组织了起来，把昏迷的人们一一摆放好，以此方便仙者们救人。纵使他们害怕的手都在颤抖。
栖音愣愣盯着眼前正在煮着的汤药。
她从未上过战场。
魔界虽尚武，十八城主中，也不是每个城主都有在战场上操练过。
战场上的冷酷血腥和哀鸣，对于她来说，亦是第一次见到。
“阿音，药好了吗？好了的话就快点拿出来！”
紫衣在外面忙的焦头烂额，看着这满地东倒西歪的受伤的伤者们，急切地张大嗓门拼命呼唤着栖音。
紫衣即之前叫栖音帮忙的穿着紫色衣服的姑娘。
栖音顾不得再想一些有的没的，她拾起心神，快速地把药都盛上。
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伤者，栖音端着药，递给紫衣。
紫衣正在给一个全身是血，脸上更是血肉模糊的天兵包扎着伤口。
天兵疼的拼命哀嚎着，紫衣接过栖音手中的药，慢慢喂向士兵。
“快！把这喝了就不疼了。”
哀嚎声渐渐消去，栖音的注意力不自觉又被外边的情况吸引到。
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魔兵好像越来越多了。
黑云之上，到处乌压压一片，不仅没随着打斗而变少，反而……愈发多了。
栖音心中泛起古怪，蹙起眉头，更加认真的看向天边。
这是……，栖音瞳孔一缩。不等栖音做出反应，就在此时，远处天际一道强烈刺眼的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空中直冲而下，须臾之间，大地都为之震动。
结界内更是人仰马翻，栖音顾不得外界的变化，连忙俯身，扶起一个个摔伤在地上的患者。
天地并没有因为民众在受灾而停止变化。黑色、金色、紫色等光亮交融混杂在一起，在云层中不断闪烁，滚动着，斜云汇聚成一个硕大的圈层。
暴雨顷刻而下，不断敲击在结界之外。
如此巨大的冲击之下，本就因为战争而有些松动的结界更是有了破裂的先兆。部分仙者们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救助，聚集起来加固着结界。
远处的动静，也同样惊到了正在打斗中的泽雅。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一时不察，就被赤僵给刺中了肩膀。
泽雅吐出一口血，没在意肩上的伤口，把赤僵打远了后，回首看向天际。
那是……天界的方向。
难道……
泽雅心头转念万千。
“神君！”
泽雅寻声看过去，是之前说苍南已陨落的天兵。
只见他只身前来，满脸绝望，“神君，魔界不仅对人界发起多方面的进攻，同时对天界也发起了突击，魔帝更是亲临战场。”
天兵法力损耗太多，吐出一口血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去，泽雅手快地扶住他。
天兵缓了口气，又道：“天界损伤惨重，派不了援兵了。魔帝他……妄图毁灭六界！”
魔帝是疯了吗？
这不仅是泽雅听到这话时的第一想法，栖音同样如此。
她一直在关注着天上的变化，见这小兵是从远处天际飞过来，更是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若是妄图毁灭六界，那其余城主皆是同意？
这太不可思议了！
天兵已是强弩之末，拼着最后一口气与泽雅说完这一通话后，像是终于完成了自身的使命，顷刻之间，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了天际。
泽雅看着星光在自己手中消失，痛苦地闭上双眸。
与此同时，泽雅也终于明白了。这或许是魔界的最后一击。
战争已经持续这么久了，魔界就算崇尚武力，也不可能一直有足够的兵源加入战场。
想到这，泽雅忽视掉天际一直在发出的巨大动静。
天界自顾不暇，人间孤立无援。
眼下只能自救，只看谁能撑得过谁了。
泽雅握紧手中利剑，双眸睁开，扫过战场四处，却不经意间与一双清亮的眼眸不期而遇。
栖音遥望着泽雅，眼中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突然想知道在如此艰难的情形下，泽雅该如何做。
事态紧急，泽雅收回视线，没在栖音身上太过停顿，他侧身躲过赤僵挥来的一击。
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闪身到赤僵的身后，狠狠地就是一剑捅向他的心脏处。
赤僵之前与苍南一战，本身就受了些伤。
泽雅身形过快，他闪躲不及，眨眼之间，心口处就被利刃穿过。火红的发丝与鲜血沾染到一起，瞬间流了一身。
他咧开嘴笑了起来，话语间还是那么嚣张，“泽雅神君倒是有两把刷子。”
泽雅冷声道：“魔帝意欲毁灭六界，你们难道就任由他差遣？”
赤僵听后，笑得更大声了，“我们魔界从初始诞生起，就被你们其余几界排斥在天尽头。就算是在六界走动，也要被你们歧视杀害。”
说到这，赤僵的话中甚至带上了许疯狂。
他用着赤红的双眼转头望向泽雅，仿佛是一条有着剧毒的毒蛇，直勾勾盯着，邪肆道：
“既是这样，我们攻不下六界，那六界毁灭不是更好。”
“荒唐！”泽雅不欲与赤僵多说，抽出长剑就要再刺过去。
赤僵却是不再给他机会，一个旋身就避过，张开双手飞到半空。
妖邪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像是看着死人一样看着泽雅。
全身上下开始涌起黑雾，不到一会，整个人就包裹在浓浓的黑雾中。
泽雅一身青衣早就被血水染上了颜色，清俊的脸上也添上了红色的印记。
他严阵以待地紧盯着赤僵的动作。
就在此时，赤僵身形一动，同时大呼一声，“还不动手！”
后面顿时一阵厉风袭来。待泽雅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前有赤僵的全力一击，后有另一位城主蛰伏已久的狠辣偷袭。
泽雅腹背受敌。
栖音最先发现了不对劲。她看着魔兵在云层中越来越多时，就意识到有些不对。
后来被天界那边的动静惊到，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云层时，栖音终于发现了那一丝不对劲在哪。
她在那乌压压的人群中看见了一张熟面孔。
那是魔界的第六城主。
除了魔帝，没人知晓他的名字。平时一直深居寡出，除了偶尔魔界有什么特殊大事时，才会出来露下面。
栖音记得紧，完全是因为平常商议时，他们的座位是连在一起的。
阴冷，黑暗，强大，毫无存在感。这是栖音对他的印象。
是以，在看到他时，栖音一颗心就紧了起来。
她更是时刻注意着天空中发生的事，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她这么在意。
当看到赤僵在蓄力，而六城城主也从魔兵中间渐渐有所行动时。
栖音心中警铃一响。
她望着半空中毫无察觉的泽雅，在原地有些焦灼。
终于，赤僵率先发起致命一击，泽雅已是应付的颇为吃力。
六城城主的突然出现，更是使得泽雅料想不到。
身上的血仿佛要把青衣全部染透，泽雅费尽神力，终于冲出二人的包围圈。
身边欲想上来帮忙的将士，举手间，就被赤僵二人击杀。
泽雅见到，捂着胸口处不断流血的窟窿，沉声道：“不必管我。一切随计划行动。”
“死到临头了，还说什么计划，到时候，全都得死！哈哈哈哈哈！”
“是吗？”
话声刚落，泽雅身上瞬间爆发出无数青色间混合着金色的光芒。
他汇集全身神力，仿佛是带着要与赤僵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冲向二人。
上面的打斗因动静太大，早已惊动了结界内的众人。
大家一瞬间好像都明白了泽雅的选择，在那大喊着，“神君不要！”
天上的将士天兵们，看到这，刚想冲上去帮忙，却是被一道无形的结界弹回。
那是……泽雅布下的。
若是不布下，到时候周围的人都要被他们打斗的力量波及。
届时，只怕生死难料。
两道强悍力量相撞到一起，天地仿佛将要倾塌。浓云翻滚，铺盖天际，变幻出无数巨大的浪花，像是要湮灭一切尘世。
在这一刻，不管是人亦或是仙，俱是沧海中的一粒子，那么微小，那么渺茫。
小柳儿的哭声越来越大。
栖音眼底闪过无数挣扎，掩藏在袖口的双手慢慢握紧。
眼看天空中的金光越来越弱，渐渐被黑雾所吞噬。
屋外不当当是小柳儿的哭声了。一声声哀求的“神君”充斥着栖音的耳膜。
有人在跪着祈祷，希望四方神明可以保护他们的神君和子民，可却忽视了，神明正在他们的上空渐渐消亡。
如蛇般的黑雾再次向青金色的光芒发起攻击，光芒已所剩无几，人们完全看不清黑雾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看最后一点光芒即将被侵蚀，人群中爆发出控制不住的哭声，大声嚎叫着。
这些哭声仿佛有什么咒语，栖音整个人都心烦意乱。她趁着众人没有察觉，悄然退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头上青金色的光芒渐渐黯淡，栖音忍不住调动了全身法力，转眼之间，就出了结界，进入了战场。
刹那，又一缕黑色魔气混进了那巨大的黑雾中。
除了主战场的三人，没有人察觉到。
于是，在栖音的魔力将要注入到黑雾中时。
突然，一道金光冲破这万丈牢笼，瞬间把黑雾层层击散。
一时间，结界内空无一人，只余下星光在空中飞舞散落。
魔兵在这金光的照耀下，无处遁形，纷纷败散。
天兵见此，趁势追击。